第四章 学校

　　第四章
　　我觉得我现在的饭量特别大，周六周日我和姐姐两个人都是自己去吃快餐，母亲在医院里照顾父亲。
　　姐姐看着我盛来第四碗满满的一碗饭说道：“我再给你打个菜吧，看你吃饭真香。”我摆了摆手没拦住姐姐，我对着她的背影说道：“姐你要不也再吃点吧。”
　　姐又给我打了个鸡腿，勺了两碗紫菜汤（不要钱）。姐姐说：“你是不是烧傻了这次，考了个一百名，怎么胃口还这么好。”说着姐姐抬头看了看四周，调侃道，“你不会是要烧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吧？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考过年级第一名，永远被你压着，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笑着对姐姐说：“让你当个年级第一不是也挺好的嘛。”
　　我没有剪头发，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刘海遮住了眉毛，我的头发就像一顶帽子盖子了我的头上。我并不觉得那很好看，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多去向父母要哪怕是十几二十块钱。
　　周一我继续顶着我的锅盖头来到学校，老师把卷子剩下的题目讲完后继续开始了他们的中考冲刺大业。我盯着张云晴的背影，心里想着我现在能做什么，而不是在教室里和一群小朋友一起浪费我的时间。
　　我回想着这十年来我经历的一切，高中、大学然后进入了一家银行，在亲戚朋友羡慕的眼光中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却天天受着银行里那个白痴女人的鸟气……可是这些似乎都没有用，难道我现在能能站起来说：“报告老师，我是北大毕业的，为学校争了光，给我发奖学金吧！”
　　那我能干什么？
　　去找兼职？当服务员一小时十块钱？
　　开个网店？要天天守着电脑，还不被母亲打出门去。
　　唱歌？算了吧，人家夏洛会弹吉他你是看了《夏洛他烦恼》才知道《曾经的你》是许巍唱的。
　　写小说去？不行，这写几十年说不准写出个什么，想想三年后的百团大战绝对不能错过。
　　上街卖艺？……
　　“莫子舟，莫子舟！”当我乐呵着想象着我戴着帽子在大街上转着托马斯、面前摆着一个铁碗的时候，我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瞬间轰击到了我面前，我猛然抬头，化学师太正朝着我喊：“想什么呢你？盯着人家女同学看了一节课了，站起来站起来！”
　　全班的目光和哄笑声像铁粉飞向磁铁一起投向我，张云晴也转过头来，她的目光正好和我相对，然后她才意识到化学师太说的“人家女同学”就是她，便又赶紧转过头去。
　　我朝着化学师太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站起身，走出了门。
　　身后传来了化学师太的吼声：“莫子舟，你给我回来！——”
　　我来到了老班的办公室，但是很快我就又被从老班的办公室里轰了出来，我捏着请假条，垂头丧气地又被迎面蹬着高跟鞋的化学师太拎回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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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剩下的课上我写写停停、不时撑起头发一阵呆，每一节下课我都是在办公室里听着老师们的谆谆教诲度过的。
　　当放学的铃声响起，我还在草稿着我的计划书，我感觉到一个人站在了我的课桌前，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地非常的充实。
　　教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我抬起头，看到了张云晴有些因为紧张绷紧而显得严肃的脸，我听见了我和她的呼吸声。
　　我看着她，微笑着说道：“走吧。”
　　我和张云晴一起走到了校门口，我对等在那里的姐姐说：“姐你先回去吧，帮我打份饭，多打点。”姐姐看了我和张云晴一眼，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转身一个人走了。
　　我带着张云晴沿着路慢慢地走着，我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我怕我控制不住下意识地去握她的手。
　　“你那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云晴终于先开了口，“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我知道她太晚回去不好，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而现在的我非常清楚表白就是一场谈判，我明白我自己的资本，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那天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解释。我停下脚步，深深地凝望着她。
　　她的手抓着衣服的下摆，我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很不要脸地对她说：“你加油，你只有考上了市一中，你才可能跟我在一起。”
　　我看见张云晴的眉毛一挑，然后她看见了我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低下了头。
　　“那你这次考试，是为了我才考差的吗？”
　　“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没心情考。”
　　“那你那天那样…那样对我……”
　　“那天我睡着了，脑子不是很清醒，做了一个梦，对不起啊。”
　　“那我们，算不算…在一起了啊？”
　　“你成绩不行，你现在还小，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我说了你考不上市一中我们以后不会在一起的。”
　　我这句是真话，我说的时候很伤心，我抹了抹眼角，抬头看着暗下来的天色，看向那无尽的苍穹深处：希望我能改变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