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穿好看

　　一定出问题了，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本来我坐在墙角吹了几个小时冷风，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再次感受到冷冰冰的温度，我的鸡皮疙瘩都冻出来了。思来想去，我决定去浴室泡个热水澡，结果才刚刚拿起浴巾来到浴室门口，就发现恶魔已经悄然而至了。
　　因为摸不清她想做什么，于是我抱着浴巾站在门口望着她。
　　本该是我等待她的要求，但因为对方也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再加上沉默的地点，我的脑子里飘过一个奇怪的答案。
　　“你……”我发出了一个音节，恶魔的眼睛动了动。
　　我观察着她的脸色，颇有些迟疑地：“……是想帮我洗吗？”
　　恶魔看看我，然后转身走进浴室里。她打了个响指，我的手里一轻，浴巾落在了恶魔的手上。随手把浴巾挂到身边的架子上，她回眸看向我，那样子，就差在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下两个字：进来。
　　接着事情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我一定是出问题了，这种话怎么也问得出口！
　　矛盾地跟着恶魔走进浴室里，我一边在脑内思想斗争，一边慢吞吞地在她的注视下掀起衣角。
　　脱也不是没脱过……但是很明显，这次的接触于我而言，和上次不一样了。
　　恶魔相当悠哉地环抱着双臂，细细打量着我，她这种态度让我觉得我现在好像一个脱衣舞表演者，即使我知道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我觉得有些尴尬，按照正常状态下，这时候我的脸又应该烧起来了。幸好现在我还带着病，整个人都有些迷糊，除了好冷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于是我试图加速动作，早死早超生或许就是我现在的心态吧。
　　磕磕绊绊地扯开衣领，我胡乱地解衣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是对的，衣扣越着急越解不开。在我一通胡搅蛮缠的操作下，仅仅是解开了最初的两粒。略微懊恼的情绪涌上心头，但这并不是我的衣服，而且我也并不打算对一件衣服做些什么。
　　抬眸悄悄地瞥恶魔一眼，她仍然定定地望着我，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我飞快把头低了下去，继续机械般地进行解扣子的工作。
　　一双白皙的手无声地覆在我的手指上，我愣了愣，默然盯着她灵巧利落地几下解开所有衣扣，半晌才憋出两个字：“抱歉……”
　　“抱歉什么？”她看我，眼睫轻轻振动。
　　我还是站着，她的手顺势落到我的裤腰，我不由自主地攥紧手指：“不知道。”
　　“嗯？”恶魔发出了一个音节，然后替我把内裤也褪下。我几乎是羞耻地闭上眼，随后额头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耳边再次响起恶魔的低笑声。
　　“亲吻额头在人类的习惯中被认为是怜惜和传达保护欲，是这样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眨了眨眼：“……是的？”
　　“你还紧张吗？”
　　“啊？我……”
　　“人类的浏览器没说错啊，宠物都害怕洗澡。”恶魔看着我，慢悠悠道。
　　……我一时没说出话。
　　恶魔竟然上网啊。上网啊。啊。
　　啊？
　　——
　　我还在原地震惊，恶魔却淡定地跨进浴缸中坐下。
　　“你这是？”我更加迷茫了，同时我的脑海里也蹦出来一个更让人惊慌的猜测。
　　她冲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也坐进去：“过来。”
　　帮我洗……不是跟我一起洗的意思吧……
　　恶魔坐在浴缸里，我按照她的指示走进浴缸，她示意我转过身去，我的腰侧旋即缠绕上一根细长的东西。我意识到那是恶魔的尾巴，腰上传来一股向下的拉力，我被半拉半扶地拽到她身前坐下。
　　因为身后就是她，我颇有些僵硬地直着背，不敢放松丝亳。恶魔伸手抚摸我的肩膀，凉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她的手带着泡沫，徐徐地从我的肩头滑到背脊。她的动作太轻了，手指略过我的腰侧时我几乎无法控制地往前躲。恶魔的动作停了停，我也那样坐在浴缸前半段。
　　我尽力放松身体，浴室内因为我们的安静而不再有了点声响，片刻，恶魔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从我身后响起：“回来。”
　　我在原处停顿几秒，最后缓缓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往后挪回去。
　　光滑细长的尾巴沾着泡沫从我的膝下穿过，它似乎能随意生长缩短，一圈一圈地绕在我的双腿。我安分地任由它绕住我的腿——直到它几乎擦着我的大腿内侧而过：“等一下！！”
　　我惊得猛一扶浴缸边缘差点要站起，恶魔在瞬间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强行按下去。绕住双腿的尾巴开始勒紧，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脸上的温度，或者说我全身的温度再一次进行了攀升。恶魔按在我肩头的掌心也从原先的温热变为微凉，和我自身的体温形成相当鲜明的对比。我坐在浴缸里，察觉到有水缓缓地从浴缸底部漫上来，水位一直上升，直到没过我的胸口。
　　又是一阵沉默，我感受到恶魔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腰。但此刻即使再痒我也强迫自己克制住挪动的欲望，有腿间那根尾巴勒在那儿，我是真的完全不敢动了。
　　万幸的是水面上浮着一层泡沫，水下的情况我什么也看不到，这样或许就不用面对我是否有感觉这个事实了。
　　“碰到哪里了？”恶魔像是被我的态度激起了兴致，耐心地用沾满泡沫的手上下抚摸我的身体。
　　我知道我的呼吸开始变粗了，尽管已经竭力忍耐，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两声轻哼。恶魔听到我的动静会刻意在原先的地方多按两下，我就咬牙憋气，争取不让更多的声音泄出我的喉咙。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我只能一边在心里祈祷恶魔不理解这种行为的含义，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使其尽量完整而平稳地：“……对不起。”
　　恶魔没答话，她把手收了回去。我在尾巴放松对我牵制的那一刻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紧接着浴缸里的水像是有生命那般地流动起来，前拥后簇地股股贴到我身上。实在挑战我的认知，我有些呆滞地任由水流带走我身上的泡沫。
　　从浴缸中站起身，我深吸一口气，放空思绪以求不再思考，这样让自己冷静一会儿。恶魔早已衣冠整齐地站在身旁，她手里拿着一块浴巾，见我出来，张开双臂把我裹进去，顺势在我的脑袋上蹭了几下。
　　我看了看她的衣服，还是先前那身，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水渍。
　　恶魔抱了我一会儿，浴巾内的忽然变得温暖干燥，像被窝那样舒适。她松开我，我发现我现在不仅身体已经干了，连衣服都换好了。
　　我摸了摸衣袖，又是丝质的。
　　脸颊忽然被一只光滑细腻的手摸了摸，我抬头看去，恶魔直勾勾地盯着我：“这身挺好。”
　　我说：“那就穿着这身？”
　　她又看了我两眼，半晌才道：“不穿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