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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先前的那个梦境，这次依然是泡在海水中，但我已经熟悉一些海底的黑暗，并不觉得压抑，反倒从这幽深的嗡鸣声中感到一丝平静。
这次的海水不再沸腾，而是平和的，甚至让我觉得有点儿冷。
——
再次被一阵很熟悉的悉悉索索声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半条缝。一片漆黑中，我借着月光聚焦了好半天才隐约辨认出面前的人影。
恶魔就躺在我的身侧，被子已经被摊开了，大半拖在地上。我的睡相什么时候这么难看了……大脑还是没完全清醒，我费力地想着，眼皮沉重地想要闭上。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胸口，我清醒了几分，但还是很困。
恶魔就侧躺在枕头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上动作也不停。手指灵巧地一粒粒挑开我的衬衫纽扣，圆润的指甲不时轻轻刮蹭到我的胸膛。
即使如此我也还是没醒，我盯着恶魔漆黑的眼珠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搭在她的手指上。手下传来比自己偏低的温度，我半睁着眼看她，五指收紧，轻轻攥住她的手指。恶魔的手略微一顿，然后停下。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慢慢地把眼睛闭上，动了动喉咙，气音似的解释道：“上午……出汗了……我去洗了个澡，就把衣服换……”
困意一波又一波地冲上脑海，撼动我摇摇欲坠的意识，我说话的音量渐渐弱下去，直到声如蚊蚋，最后消失。
——
恶魔始终躺在我身边，她的手指依然被我不轻不重地握着。
恶魔漆黑的眼眸动了动，她的视线终于从人类的领口上移到他的脸庞。人类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羽睫紧紧地闭着，在脸上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恶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地抬了抬食指，立刻碰到对方温暖的掌心。人类稍微皱了皱眉，接着把她的手指攥紧了些。
……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人类的手指冰凉，唯独掌心还是温暖的。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人类再次皱起眉。
一根细长的黑影跃过床上的二人，钻到落在地面的被褥下。掉落的那半床被子被撩起，最后折落回床上，恰巧给人类盖上了第二层。
隔着细碎的刘海，恶魔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专注而认真地凝视着她面前人类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