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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的病情会恶化得这么快?要我说在火车上那么折腾我也没有什么反应啊。”
“(柳母)一定是个人的问题了,没办法。”
“看来我就不得不担起他的责任了。”
“伊万?”
辉乐喜上眉梢,
“说来也是啊,除了他,我们这一队里只有你合适了。”
“(明)本来我就不打算领头什么的,或者说为什么要什么领头。”
“(幻)那我们还是让伊万做我们的前锋吧。”
“(雅)明?”
“伊扎霍娃大人,您好。”
“你怎么这么礼貌了?我受宠若惊。”
“对不起,伊扎霍娃大人,这是鄙人的错误,鄙人将马上检讨自己。”
“完了,你到底又在想什么,是神游看到我死了是吗?”
“对不起,伊扎霍娃大人,鄙人难以理解您表达的意志。”
“算了,跟你说话真费劲。”
“他说的是古代桂正语的敬语吗?”
“(辉)不是,现代的。”
“我怎么都听不懂?只知道他一直在说什么‘as’‘vas’‘tvo’‘tivo’的。”
“(雅)我写信的时候都无心这么郑重,他不会得的是网上说的精神分裂症吧?”
“伊扎霍娃,我作为研究心理学的学生对你有异议,在网络安全不发达的今天,通过扮演医生或借医生的身份闲来无事通过错误信息敛财的现象是存在的,我完全不能相信网络医生。”
“说得也是,那你有什么诊断吗?”
“我来看的话,不止这些,可比精神分裂症要严重了,初步判断这应该是战争创伤并发的精神……‘幻想’症、精神……”
“算了,我不相信,我更相信我们的教育水平,不好意思打断你讲话。”
“我看你是听不下去了吧,算了,你也……我也水平有限。”
第一次被桂正语的潜规则所困扰,伊万感觉到自己有些憋屈。
“哦对了,现在你能跟我讲讲这些‘大纷峡’分子到底是什么吗?”
“(雅)现在确实可以了,这里都是我们信得过的。”
“(辉)是寄生在我们无芳联邦的一群想要恢复科丘佐夫时期的全盛的桂正的人。”
“恢复繁荣和其他民族有什么关系,不应该吗?”
“(雅)你听她说完!”
“但是科丘佐夫王朝是通过战争、殖民、压迫、剥削的方式给桂正人赚取无尽的财富的。那时候,桂正人用8000万人在纷涟大陆奴役了至少6亿人。人们是富裕了,健康了,但是这个‘人们’仅限桂正人。”
“(柳母)他们奴役了你的祖先,你的同胞,想到这个你还会为他们说话吗?”
“我才不想给这种人渣说话,它们还差点杀了我。”
“还没完呢。”
伊扎霍娃补充,
“近代后,波尔科族变成了一个更加伟大的历史角色,他们促进了桂正-波尔科的联盟,从而联合所有有共同理想的民族对抗一切灾难和入侵。在桂正独立之后,‘无芳’从一个口号变成了一个地理概念。”
“那‘无芳’又是什么意思?”
“(辉)桂正语是可以用神华字母拼写的,实际上,它应该叫做‘没有命运’,但是神华语没有单独的字来表示‘命运’,所以只能通假为‘无芳’。它的意思是,人们要反对命运制造灾难,并致力于变得自强不息、让命运束手无策。”
“为什么这里的命运不是‘won'gy’或者‘wonsuiighy’而是‘wona’,是以前桂正语的修饰字吗?”
“不是,而是去掉修饰字加上了宾语变格。”
“懂了。”
“你还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吧,趁着我们安全,说什么大话都不会被听见。”
“这场战争单单是内战吗,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比如为什么要攻打拉恩坦鲁穆?”
“完全不是,是大纷峡当道的国家对我们的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战争,通过内战迅速构建主战场,避开汐栀海军陆军封闭的纷峡海和繁青走廊。”
伊扎霍娃和盘托出,
“无芳的纷峡舰队需要煦水湾的军事通行权,一直在拉拢拉恩坦鲁穆,或者叫做煦水,但自从一战结束后,煦水一直在背离无芳所谓的‘泛纷峡同盟’阵营。直到他们夺取了无芳的两艘巡洋舰,并策反艇内海军作为专家。羽青空恼羞成怒,发送最后通牒。”
“(幻)到头来,他们到昨天也没有让海军走出煦水湾,碍于汐栀厌战,无芳的后勤就不得不依赖铁路。可惜的是,洛叶线、樱涟线这两条铁路就此沾满鲜血,它们被占用也给整个繁青边疆区带来了闭塞。”
“(辉)她总是吃不饱饭、反感你的饭量、尊敬物流司机,很多也是因为那该死的战争。”
“(伊万)为什么必须打?”
“(辉)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们更懂为什么?”
“(雅)诶,你知道若索夫还是伊瓦尔的历史?”
“两个都不知道——他们还能和哪个国家书写历史啊喂!我只莫名地感觉奇怪,好像他在明知故问一样……如果冒犯了,不好意思……”
“(伊万)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有点熟悉,嘿嘿,不像是历史,像是在讽刺?不清楚。”
他们找到了一座孤单的小山丘,方圆两三里,一条路通向它。
初发的油菜整齐地排列在在田地里,在水嫩的叶子的气质加持下,它们像一群等待抚爱的宠物。
“翻过这个山,走4千米,就是湖渠镇,摩托化步兵第4771团驻扎地。”
“他们是忠诚于国家的一方吗?”
“是的,而且他们的先头营自从昨天消息就已经在雾菇县城和敌人战斗,也创造了属于他们的事迹。”
“谁说的?”
“早上是网上的消息,晚上7557团的一个营长在和那个司机交流的时候我也听到了。”
“你消息真灵通。”
“不然怎么当飞行员呢?”
“(辉)沐雅姐姐,我现在有点饿了。”
“(柳)不瞒你们说,我也稍许饿了……不过我还能忍受。”
“(幻)辉乐,你是有多饿?”
“我在大概7个小时前吃了一个大概二两的面包。”
“那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饿我行,反正我迟早要被工业机器取代,但是你将是制造取代我创造未来的机器的人。”
“(雅)真的?看来我们从车里偷的还是少了。”
“(伊万)那我们就到村子里面‘搜刮’一点吧,没办法。”
“只能这样了,兴许这里还有人。”
待视力聚焦,他们发现几乎这个小寨子的每个院子都有不少被炸得、砸地面目全非的废铁,还有一户人家,零件散落一地。
他们从就近的一户人家叩门。
“我们是难民,请问有余裕与我们共进一餐吗?”
没有人回答。
他们沿着小路,重复上述这一动作。
鸡毛散落在废水沟里,工具被砸烂,书本被烧成纸钱,这是这个村庄剩下的一切。
“啊,你们好,我……你们等一下!”
一户比穆勒诺家破败得多的红砖房,门也锈到脱皮,像大厨子的芝士刨一样——好在还能保证不被失窃。
“亲们好,你们是?”
“(柳母)我们是繁青边疆区跑来的难民,现在希望在走向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前能够果腹。只能祈求未来某一天,我们能幸运地在希春创造令敌人生畏的机器吧……”
“好的,亲们,我正好在做饭,吃完饭也要上路了呢……”
她堆出苍白无力的微笑,右手抓两下腮帮,
“那么,请进吧!”
“(雅)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缇雅科娃·槐静,至于你们怎么叫随便啦!”
“(伊万)那么,树精?(在桂正语中,树精是槐树拆开后的读法)”
“(静)哇啊啊,不行!”
“(辉)树精在西桂正是凶恶的,你有些轻蔑了。”
“(伊万)啊?那不好意思啊,我完全不明白你们的风俗,非常抱歉。”
“(静)哎呀,小事。”
“(幻)话说,要我来帮忙吗,我也稍微会做菜……”
“不用啊,我做一些属于星海州的好菜给你们,反正——都要死了。”
“(雅)别那么悲观,都死了谁去打赢战争,都死了谁去保护我们?”
“(柳)对啊,亲,你想想,一战期间我们还有游击队呢,他们揭竿而起的时候想的可是自己飞黄腾达的人生梦想呢。”
“好吧,你们说得很对。”
缇雅科娃稍微低下了头,
“不对啊,我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呢,我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那太好了,当然,我是因为觉得欠了你一份人情所以想多少帮点忙的……”
“什么人情什么什么业障,我不认识这些词。”
“(幻)你还怪好的啊。”
“坏了,我们都是好人了。”
缇雅科娃邪魅地扬起嘴角,带动发夹上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