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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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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和哥哥相依为命的岁月里,李殊的父母曾经给了齐星家一般的关怀。
  看着不久前还精神矍铄的两位长辈,再次见面却头发花白强撑笑颜,齐星由衷地为他们难过。
  或许就是为此,餐桌上强撑起来的温馨气氛才让她忽略了那些细微的不正常,当她再次注意到两位老人已经不再言语而是直直地凝视着她时,她的声音蓦然有了隐隐的颤抖,内心升起的疑惑就凝结在喉头,不知为什么,她说不出来话了。
  李母就坐在齐星身边,她的胳膊似乎很久没有动过一样,缓慢地抬起,拿起筷子夹菜,可是当那原本还算正常的食物被放到齐星碗里时却突然变成鲜红的肉糜,腥臭的气味瞬间迸发,而那肉糜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生长起来,肉块黏腻的声音挤压着耳膜。
  瞬息之间,那蠕动的肉糜上长出了不知什么形状的肉块,眼前邪异恐怖的一幕让齐星感到大脑瞬间宕机,就在肉糜蠕动着滑过餐桌,就快要碰到齐星的手肘时,她喉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身体本能反应就要起身,身后的椅子被这一下直接掀翻,而她的手却被李母狠狠抓住。
  “再多吃点,小殊。”
  李母的声音不再是记忆中温柔的样子,而是冰冷如机器,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抓住齐星不让她逃脱,原本端坐在对面的李父,此刻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半身趴在桌子上,枯瘦的手伸向齐星的方向,袖口因为李父的动作向后褪去,而露出来的已经不是正常的肌肤,而是带着残星碎肉的白骨。
  “对,多吃点,小殊……”
  “多吃点……”
  “小殊啊……”
  齐星的一双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惊恐的泪水,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就在这时,一个花瓶从身后被狠狠地扔了过来,就砸在死死抓着齐星的李母身上。
  冲击力让坐在椅子上的李母如同折线木偶一般像一旁歪去,齐星趁这机会死命掰开李母的手,一个熟悉怀抱将无措向后跑去的齐星接住,齐栎喘着粗气双目通红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脚下是散落一地的水生竹。
  眼前的一幕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白一甯讲现在的情况,就听到妹妹一声凄厉的尖叫,再出来看到的就是那几乎爬满了餐桌的蠕动的肉块,和齐星颤抖的背影。
  “先离开这儿!”齐栎强装镇定地对怀里的齐星低声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李家会变成这样,但是他知道留在这里一定很危险,当务之急是带着齐星离开。
  李家的大门和厨房很近,只要开门,他们兄妹二人就能立刻跑出去,齐栎将齐星藏在身后,让她去开门。
  李父李母嘴里还在不断念着李殊的名字,低哑的声音就如同念经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水晶吊灯发出滋啦啦的电流声,整个屋子越来越昏暗,墙上李殊的遗像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有什么东西顺着桌腿带着湿滑的水声向地板蔓延开,那不断蠕动着的肉块如同有脉搏一般,每一次跳动都会从那肉块的缝隙中挤出粘稠的血水。
  身后传来门锁疯狂转动的声音,伴随着齐星紧促的呼吸和哽咽,“哥,门打不开啊,怎么办!”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还没等齐栎接起,突然,在那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如同一条蛇一般窜了出来直冲齐栎的面门,他下意识抬手阻挡,仿佛被什么猛兽咬住了手腕般,剧烈的疼痛瞬间绽放,下意识的松手让手机摔在地上,而还没等他挣脱开来,未知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腕,湿润又温热……
  “唰”地一声,狠狠咬住齐栎手腕的东西突然断开,腥臭的血水溅了齐栎一脸,但这也为齐栎争取到了时间,狠力退了几步,直到脚下束缚着他的东西被扯断,他大口喘息着看着地上由细小又恶心的肉块连接成的触手,齐星握着菜刀的手颤栗地几乎要脱力,齐栎顾不得解释现在的境况,一手拿过齐星手里的刀,一手就拉着齐星往另一边的房间跑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齐栎的意图,越来越多的触手疯狂从那快占据了半个屋子的肉山中涌出。
  短短几步的距离,齐栎只有齐星危机关头从厨房拿来的一把刀,当那些触手长出带有密密麻麻尖牙的口器,无情地咬上齐栎的手臂、肩膀、脚腕时,齐栎只能死命将齐星护在怀里,将齐星先推进虚掩着的门里,将缠在身上的触手一一切断,才虚脱一般扑进房间。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透过眼前的一片血红,李父和李母就保持着餐桌前的姿势,半个身体都淹没在肉山之中,如今那座肉山上肆意生长着扭曲的的器官,一条又一条触手朝着他的方向伸来,最后被他隔绝在门外。
  吃力地扣上门锁,他不知道这样是否能阻止那些邪异的东西,至少这给了他暂时得以喘息的机会。
  齐星直到现在还仿如同置身与噩梦般,直到满脸血污的齐栎扣上了门,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时,她的眼泪才夺眶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啊……伯父,和阿姨他们……哥,我害怕。”
  劫后余生的恐惧让她再也坚持不住,再看齐栎一身被撕咬的伤口,她也不过才19岁,她不敢想象只会出现在恐怖小说中的剧情就这样发生在她眼前。
  “别害怕,我们会没事的。”
  齐栎已经分不清胸前的湿润是妹妹的眼泪还是伤口又渗出的血,痛意将他整个人包裹的瞬间,他不自觉地看向房间的窗口,就在几天前,死去的李殊就坐在那里看着他,或许从那个时候就有什么在悄悄变化。
  船、海、锚点。
  他突然明白了昨晚的那位“同事”的话。
  没有了锚点的船,会随着海浪离岸,最后会被淹没在无边际的深海之中。
  李殊是锚。
  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周身的疼痛告诉他,平静的生活不过是一重可笑的伪装,或许这就是现实。
  而他此刻除了躲在这里,别无他法,但无论如何,他要坚持到白一甯赶到,至少要让齐星出去。
  身后的门板被不断地撞击着,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齐星整个人都埋在齐栎怀里,猛地一下利器穿透门板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地浑身颤抖。
  齐星听见齐栎“嗬”地一声倒抽了一口气,她急忙要抬头,却被齐栎一手摁住,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哥,到底怎么了?”
  齐栎的胸口被扭曲的尖刺贯穿,那是一根长着尖锐骨刺的触手,就那样轻而易举地穿透门板,在齐栎的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星星,不要睁眼。”
  齐栎费力地抱着齐星向墙边上挪了一段距离,只一侧眼,便看见刚才掩在身后的小小的洞口已经暴露出来,一颗猩红瞳孔的眼珠堵在外面,飞速转动的瞳孔似在寻找什么。
  大量的失血让他的意识都开始涣散,可他的手还紧紧捂在齐星的眼睛上,不顾齐星的挣扎,他仅剩的意识甚至已经发散到了从七楼跳下去存活的可能性,他是无所谓的,只是齐星,他唯一的妹妹,真的要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吗?
  那窗口上,李殊坐在那里。
  在这种时刻,李殊脖子上的伤口都开始显得不那么狰狞,齐栎想,或许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比李殊还要恐怖一些。
  “对不起,齐哥。”李殊的眼里带着歉疚,他走到齐栎面前,齐栎抬头和他对视,嘴唇张合几下,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是在骂他。
  李殊无奈地笑了,这笑容就像曾经鲜活的他一样,随后他居然生生扣下了自己的右眼。
  李殊的手朝着自己眼前伸来时,齐栎下意识就想避开,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
  就像李殊刚才做的事情一样,齐栎能清楚地感受到,李殊的手指是如何撑开他的眼睑,平整的指甲刮在脆弱的眼球,不断向深处挤压,直到越来越尖锐的痛感从眼眶中喷薄而出,他的眼球被生生地挖了出来。
  齐栎在剧烈的疼痛中身体都要蜷缩起来,就连抱住齐星的手都不自觉地放开。
  不再被束缚的齐星似乎看不见李殊,她入目的只有自己的哥哥满身伤痕的模样,她看着齐栎在痛苦中挣扎出来,右眼紧闭着,眼睑已经干瘪了下去,几道血痕缓缓向下,而后仅一瞬……
  “星星?”齐栎撑着地,仅剩的一只眼尽力睁开,可他看到的却是齐星跌坐在他面前,看向他的眼神里只剩惊恐。
  齐星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齐栎现在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将齐栎瘪下去的眼睑慢慢撑起,生挖去眼球的痛楚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灼热,试探着睁开右眼,那是一只有着两只血色瞳孔的眼球。
  不仅是眼眶,他身上的伤口,都渐渐流出这种黑色的粘液,仿佛粘合剂一般,将他不断流血的伤口堵住。
  失去了一只眼睛的李殊,再次对他说出了这句话:“代替我,成为我,最后逃出去……”
  门外的蠕动的触手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安静了下来,当齐栎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打开门,他只回头看了看已经受了刺激晕过去而被他安置在床上的齐星,然后,便将自己与那模样奇诡恶心的肉山与触手们全部隔绝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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