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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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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旦接受自己的平庸,那么便不会再抵挡命运对他的指引。
  齐栎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可是却没有完全相同的个体,有人生来美丽,就有人出生起便带有一张丑陋的面容;有人出生就拥有无尽的财富,可有人却一生困于破简陋室;有人一生顺遂,可也有人一生坎坷……一切都是均衡的,世间容许天才们大放光芒,自然也允许如同齐栎一般的普通人,过着平平无奇的人生。
  至少这28年,齐栎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叫做不可逾越的差距,他绞尽脑汁做不出来的难题,有的人不过是推演了几步,便能够写出答案。
  或许当时,他就隐隐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设定好的路径,那么对于他而言,一个努力过后还算看得过去的成绩,一份可以支撑自己与妹妹生活的薪资,那些他能做到的全部,就足以让他满足。
  是的,他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
  有人曾经问过齐栎,会不会嫉妒李殊,明明他们是朋友,可是李殊却总能轻而易举得到他触不可及的奖项、成就。
  齐栎的答案是否定,即使这换来的是他人怀疑的目光,可只有齐栎自己知道,这并不是谎话。
  当正视自己的普通与平庸时,有的人会抓狂发怒,并痛恨命运的不公,为了能够超越平庸而竭力奋斗,可有的人却会接受这个现实,并且享受作为普通人的平淡的一生。
  齐栎是后者,所以在对面的人提出“是你杀了李殊吗”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觉得荒谬。
  他有什么理由杀了李殊呢?
  审讯室里的灯光直直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右眼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由于长时间没打理,他的头发几乎是蓬乱的,双手被固定在椅子上,已然十分狼狈。
  “不是你们说,他是自杀吗?”
  “不要反问!回答问题!”
  在刺眼的灯光下,齐栎现在仅有的一只能视物的眼睛也看不清对面的两位警察,审讯室里的气氛压抑,他已经在这里被熬了几个小时,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我没有!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自杀!我说了我没有!”
  齐栎嘶哑地吼道,整个人被审讯椅困在原地,他的双手都被禁锢着,他只能不断握紧拳头,满手的青筋和着他的怒吼,整个人一副歇斯底里的状态。
  没有人回应他,直到他泄气般垂下头,对面的警察才缓缓问道:“那李殊的父母呢,你为什么又杀了他们?”
  为什么杀了李殊的父母?他真的这样做了吗?
  在他的记忆里,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脚下踩过的柔软又腥腻的肉块,一步步陷进去,任凭肉山将自己淹没,可他奇迹般地还能够呼吸,直到他手起刀落,斩断了那邪异的源头……
  那两颗嘴巴还在不断张合念着某人的名字的头颅,定格在他最后的记忆里。
  “我不是已经讲过了吗……我说了啊,他们变成了怪物……”
  其中正在做笔录的警察,听到这里,虽然手上没有停下打字的动作,也如实将齐栎的话记录下来,可他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他的搭档亦是,两人面面相觑,负责询问的警察皱着眉,重申道:“齐栎,这个故事你已经讲过一次了,不要编故事糊弄我们。”
  就在审讯的前两个小时,齐栎将自己的经历完整复述了一遍,可是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明明是你打破了客厅的遗像,用玻璃割开了两个老人的喉咙,然后又用碎玻璃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在对现场和两位死者的遗体调查之后,取得了明确的证据才确定的。现在证物上还有你的指纹,那上面的DNA对比也和你是一致的,你还不打算交代吗?指望用这个瞎编的故事骗我们?”
  “我骗你们?”齐栎猛地抬头,他的脸上全都是不可置信,那全部是他的亲身经历,就在几天以前,他受了满身的伤,才救了自己和妹妹的性命,可是当他再度醒来,他除了眼睛上的伤,身体居然痊愈了,可他却也已经在警方的严密看管之下,被告知自己成为了杀人凶手,“我没说谎!为什么不信我!你们去问我妹妹,去问问她……这是第几天了?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妹妹,我妹妹呢?她在哪儿!”
  从他醒来之后,就再没见过齐星,准确来说,除了看管他的警察之外,他没见过任何人,包括白一甯。
  “齐栎,你冷静一下。”
  冷静?对他而言,这句话实在是太可笑了。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过着普通平凡的生活,可是现在呢?什么鬼影、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话,还有突变的怪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如果只有他就算了,齐星呢?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还会把她牵涉进来?
  “你们把她带到哪儿了!让我见见她!说啊!”
  眼见着齐栎越来越激动,甚至都开始用头去撞面前的用于禁锢双手的桌板,负责审讯的警察赶紧制住了他,并且无奈地看向这个审讯室唯一的窗口处,摇了摇头。
  单向玻璃外,白一甯看着专业的医护人员在赵长安的允许下拿着药箱走进了审讯室,在好几个人按着的情况下才成功给齐栎注射了镇定剂,她心内百感交集,那天她和师父、同事一起赶到李家,敲门无果,拿着她的备用钥匙进去后,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齐栎和已经死去的李父李母。
  李殊的遗像似乎是被摔碎的,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而李父李母的脖子上竟然各有一道割痕,喷溅式的血液痕迹彰显了两位老人被割喉失血而死的事实,猩红的血液几乎要渗出门外。
  两具尸体旁,齐栎则是昏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却有一块尖锐的玻璃残片,直直地插入他的右眼。
  满屋子的人,只有后来被找到的在李殊房间昏迷的齐星没有受伤,面对这样的惨案,白一甯下意识以为齐栎和李父李母是遭到了什么人的袭击,可在痕检科的报告出来后,她简直不敢相信,无论是指纹还是DNA比对,都清楚地告诉警方,杀了李父李母的人是齐栎。
  而随着齐栎在治疗后醒转,这已经是第三次对他审讯,每一次都是这样,齐栎开始还会耐心地讲述他视角里的经历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就连白一甯都无法劝说自己去相信。
  在齐栎口中诡异的李家,怪物一般的李父李母,和他描述的满屋子诡异生长的肉山,完全都是无稽之谈。
  警方和白一甯看到的,就只是李父李母的尸体,和“凶手”齐栎。
  每次的审讯都以齐栎情绪崩溃告终,无论再怎么讯问,齐栎始终不肯改口,而且到最后隐隐还有自残的倾向,无奈之下,只好破例给他注射镇定剂,可是长久下来这也不是办法。
  “赵队,我明天可以和他见一面吗?”白一甯问向身边的赵长安,齐栎的案件恶劣,所以这位新来的队长很是关心这个案件,白一甯算是案件相关人员,为了避嫌不能参加调查,但这几天也一直在跟进调查进度,赵长安知道白一甯在这件事中的牵涉程度,所以他默许了白一甯的行为。
  赵长安的目光始终在齐栎身上,意味不明,注视着齐栎被重新带走,他才答应了白一甯的请求。
  “小白,你觉得他是凶手吗?”赵长安兀的问道。
  白一甯敛眸,她的情绪很复杂,就像她前几天还在跟齐栎说的那样,无论是李殊的死,还是齐栎的事情,背后都有着所谓的铁证支撑,可是证据之下却没有完整的逻辑。
  她虽然是大学时期才与李殊相识相恋,可是当时齐栎和李殊就已经做了十多年的朋友,她明白齐栎和李殊有着多么深厚的友情,所以齐栎和她一样都不相信李殊是自杀,就像她在心底里也不愿意承认齐栎会在李殊死后杀了李殊的父母一样。
  她久久没能回答,而赵长安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问了另一名负责此案的刑警:“这个案子还有个重要的证人,齐栎的妹妹,她现在醒了吗?”
  这几天虽然齐栎每次审讯都要求见齐星,但不是警方故意不让他和齐星见面,只是齐星自从被救出来,身体上虽然没检查出什么大碍,但也一直昏迷着。为了不刺激齐栎,他们也只能瞒着这件事。
  那警察听了这个问题,叹了口气,面上有些无奈。
  “醒倒是醒了,但是暂时可能没法提供有用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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