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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刑案手记之逆风而行 /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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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月圆之夜,毛文星像往常一样在岗亭站岗。说是站岗,他们却不需要笔直地站着。岗亭里有桌子、椅子,还有一张行军床。他们的任务,更像是一个守卫——守住栈桥,守住小岛这个唯一的出入口。
  其实这儿本没什么可守的,这个远离大陆的荒岛,除了每月一次的补给船,人迹罕至,这个岗亭无非是个形式罢了。毛文星看了看桌子上的小闹钟,刚过十二点,接班的人两小时后才能到。这个班换岗,很少准时,梦中的人总不愿意起床,弄不好他还得回到宿舍去叫。
  他点着一根烟,走到岗亭外,做了做运动。深夜的小岛静谧异常,他看向宿舍的方向,漆黑一片,没有一星灯光。
  边抽烟,他边抻了几个懒腰,打起了哈欠。半夜值班多少有些难熬,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好在这样的生活只有两年。
  香烟即将燃尽,他抽了最后一口,把烟蒂远远地弹了出去。他喜欢这样弹烟蒂,寂静的夜色中,火星划着弧线,就像一颗流星,这总能带给他一丝安慰。
  回到岗亭,他茫然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信手操起扣在桌子上的书。那是金庸的《鹿鼎记》,他刚看到韦小宝被掠到宫里。读书是打发值班时间的最好方法了,可惜他们这儿没多少书。
  看了一会儿,韦小宝打牌的“手气”让他羡慕不已。这时,头顶上传来“当当当”的响声,就像韦小宝在弹那个倒霉小太监的头。
  他抬起头,发现一张脸紧紧贴在玻璃上,被玻璃压得变了形,五个手指在脸旁的玻璃上蠕动着。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李远山。
  “原来是你啊?”他抚了抚胸口,慢慢露出笑容。
  李远山的脸稍向后退了退,笑着冲他眨眨眼,然后闪身进入岗亭。
  “没害怕?”李远山笑着问
  “有什么啊?”毛文星装作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其实一开始他还是吓了一跳,待看清外面站着的是李远山,他就不再害怕了。
  “嗯,你小子有种。”李远山促狭地咧咧嘴,竖起大拇指,然后凑过来,“看书呢?看的什么?”
  “你瞧。”毛文星把封面递到他眼前。
  “荷,《鹿鼎记》啊!想学韦小宝?”李远山打趣道,“不过绝对该学,韦小宝算得上是全中国男人的楷模。”
  “还有这说法?”他哑然失笑。
  “当然了,你看完了就知道了。”李远山走到行军床边,坐下,冲着他招招手,“你也过来,聊聊天。”
  毛文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边走边说,“都这时候了,你跑过来干什么?”
  “想你了,看看你呗。”李远山笑嘻嘻地说。
  “净瞎扯。”毛文星在他身边坐下。
  “嗨,下班了睡不着,过来找你聊聊天。”李远山吐了吐舌头。
  从那之后,李远山经常在深夜来到山下,起初毛文星还有点奇怪,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两、三个月,每次都是在午夜前后到来,换班之前离开。
  李远山给毛文星拿过来一套《金庸全集》,这让他欣喜若狂。每次过来,他们都会聊聊家常,但更多的时间,两人一起讨论小说中的人物和情节。他发现,李远山给他提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就这样,两人在行军床上渡过了很多愉快的时光。每次临走,李远山都会嘱咐不要向别人提起。虽然有点纳闷,但毛文星尽力保守着这个秘密。
  直到有一天,毛文星身体不舒服,杨汛临时替他的班。当李远山像往常一样把脸贴在玻璃上,被响声惊动的杨汛差点被吓个半死。李远山连哄带蒙,总算让杨汛相信他只是随意下山溜溜,他还恳请杨汛不要向众人提及此事,因为他怕有人说他有病。
  第二天,杨汛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尽管只是怀疑,他还是把李远山的深夜造访与毛文星联系在一起。趁着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绕着弯盘问毛文星,三句两句就把真相套了出来。
  从此,两个人的秘密变成了三个人的秘密。
  但在那之后,李远山只来过两三次,他的身影再也没在深夜出现过。
  “那是什么时间?”我坐在行军床上,打量着四周。
  “去年春天吧,三、四月份。”
  那是李远山遇害前三个月左右。
  “他再也不来了,你有没有问过是什么原因。”
  “后来问过他一次,他也没说出什么,好像是说那一段工作累,身体乏,不愿意再往山下跑了。”毛文星说。
  到目前为止,我无法确定李远山的动机,但这样做的一个结果却显而易见:毛文星,抽象一点说就是值班的人,会因此离开窗前,坐到行军床上。我特地观察了一下,从行军床的位置不足以清楚地观察到窗外发生的情形,如果两人大声聊天,如果外面有什么轻微的响动,也会被遮掩过去。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这是直觉,是我从《福尔摩斯探案集》中获得的灵感,我还记得那个红头发的人。
  但愿这不是李远山的目的。
  关于骷髅的发现以及李远山失踪前后的情形,毛文星并没有提供什么更新的线索。他确认,第二天全天搜寻,他因为站岗而没有参加。那一天,他在宿舍和岗亭间穿梭了几次,至少每次他回宿舍时,许拙都呆在宿舍,守在电话机旁。
  至于怀疑对象,他更是一脸茫然。
  我和毛文星谈了很久,到最后,我半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深夜见到我他会如此恐惧,而他明明习惯了李远山类似的举动。他侧头白了白我,心有余悸地说,“我真把你当成老李了。”
  “当成老李又如何——”我的嘴边浮起笑意,可话没说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过去他见到的老李,是活生生的人,而现在的老李,已然变成了一具骨骸,如果再以皮囊示人,的确够惊恐的。
  我不由得回想起不久前的梦境,仿佛看见那张脸在我眼前慢慢皲裂,化成一个骷髅,我怔了怔,心底窜起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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