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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刑案手记之逆风而行 /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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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泛着白光的屋顶,接连吞咽了几口唾液,才下定决心,缓缓向左侧翻身。
  一张熟悉的面孔慢慢出现在我眼前,那是熟睡中的张文辉。
  我长嘘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就像虚脱了一般。
  喘了几口气,我才意识到手心手背都有热量传来。我斜眼看过去,蓦然发现我的左手被拉近到他的身旁,他的两只手,一上一下,把我的手夹在中间,十指交叉,我的手被紧紧包裹在他的手心中。
  “他梦到了什么?”这个姿势不禁让我有些好笑,三十来岁的人了,睡觉还这么不老实。我再次看向他的脸庞,月光下,他剑眉微蹙,薄薄的嘴唇隐含笑意,就像一个沉睡中的孩子。
  我忽然意识到,为了看卷,前一夜他一眼未合。我的心里涌上一丝暖意,还有些许怜惜。我不忍让他惊醒,打消了把手抽出来的念头。
  我静静看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声若有若无,身上的热量,顺着我的指尖一点点传到我的心里。困倦伴着酒意,一波接一波袭来,不知不觉,我又睡着了。
  不知睡到了几点,一阵尿意把我憋醒。我睁开眼,觉得左臂有些发麻,侧头看过去,原来我的手还攥在张文辉的手心里。
  屋内的月光黯淡了许多,他的脸也因为或明或暗的阴影而显得朦胧。我把身体慢慢靠过去,伸出右手,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把左手缓缓抽了出来。庆幸的是,我没把他惊醒。
  我蹑手蹑脚下了床,找到自己的鞋子,向门外走去。床上的其他几个人睡相也不老实,勾肩搭背的,鼾声、梦呓声、磨牙声,此起彼伏。
  在厕所痛快淋漓地撒了泡尿,我睡意全无。月亮斜斜地挂在半空,寂静的夜色中不时传来一两声未名精灵的鸣叫。前方岸边,细微的浪涛声清晰可闻,我点着烟,信步向栈桥走去。
  月光如洗,正如我的心情。路经岗亭,里面的灯光吸引了我的目光,远远地,我看见毛文星低着头正坐在玻璃窗前。
  我悄悄走过去,在窗前站定。毛文星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到来,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书。
  我把脸贴在玻璃窗上,举起右手,“当当当”,在玻璃上弹了三下。
  我微笑着准备迎接毛文星惊诧的表情,心中不免暗暗得意。听到响声,他迅捷地抬起头,但是出乎我的意料,映入我眼帘的,不是惊诧的表情——那绝对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霎时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一番手忙脚乱,他才支撑稳自己的身体,没摔到地上。我连忙冲进屋,扶住他。
  “怎么了?”我又惊诧又好笑。
  他看着我,胸口上下起伏,好半天都说不出话,目光不时地瞟向玻璃窗。他的举动让我也莫名地紧张,我回头看了两眼,窗外什么也没有。
  “你到底怎么了?究竟看到什么了?”我问。
  “吓死我了。”他长吁了一口气,“看到什么?你呗。”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我有那么恐怖吗?”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把他按到椅子上,注视着他的眼睛,摇摇头,“不对劲儿,绝对不对劲儿。究竟怎么了?”
  “我——我以为看到老李了。”他小声嘀咕着。
  “老李?李远山?”我心头一震。
  “嗯。”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我们像吗?”我不由得诧异,我们的相貌有很大差别,绝不应当被当做同一个人。
  “哎,”他紧紧地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说道,“有几次,老李和你刚才一样,也把脸贴在窗户上敲玻璃,而且也是三下。”
  原来如此,他刚刚把我当作了老李。一个已经化作了骷髅的人,三更半夜突然间出现在眼前,那的确可以算作一件恐怖的事儿,对于那些在死者生前与其相当熟悉的人来说,尤为如此。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一时想不清楚。
  “这么说,李远山曾经也常干这事儿?”我问他。
  “可不是,”毛文星惊魂初定,“大半夜的,他老想吓唬我。”
  “等等,大半夜?”我皱起眉头,“你是说大半夜?”
  “当然了,白天还能吓唬人吗?”毛文星的脸上露出嗔怪的神情。
  我终于知道症结所在了。在白天的调查中,谈及李远山在山下活动的时间,几个人都说是在白天,晚饭后,他就会回到观测站。即便是喝酒,他一般也不会在山下留宿,只有两次,他喝得实在太多了,才没有回到山上。
  可毛文星却推翻了他们的说法,如果他所言非虚,那么不仅在白天,在深夜李远山也会下山;或者李远山有时在山下会一直流连到深夜。
  回想刚刚毛文星的神情,不似作假。那么究竟是那些人不清楚李远山深夜活动的事儿,还是他们故意隐瞒?如果是故意隐瞒,那又是为什么?
  如果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李远山深夜在山下,他所从事的就应该是很隐秘的活动,可是他偏偏又在毛文星面前暴露自己。
  更为重要的是,李远山深夜在山下,究竟在做什么?这和他后来遇害,是否有什么关联?
  “别着急,我们慢慢说。”我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毛文星把烟点着,连着吸了几口。灯光下,淡蓝色的烟雾在岗亭里升腾,他的脸色逐渐和缓下来。
  “李远山半夜来的次数多吗?”我吐出一口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有一段很勤,隔两三天就来一次。”他点点头,“嗯,差不多。”
  “两三天一次——”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每次他都想这么吓唬你?”
  “是啊,可是他总无法得逞。”毛文星回忆起往事,淡淡地笑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瞥了瞥我,“就第一次我吓一跳,后来知道是他,就没啥反应了,那就像是开玩笑。”
  “开玩笑——”我重复着他的话,又问道,“然后呢,他过来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在这儿陪我聊天。”
  “只是聊天?”我多少有些不相信。
  “嗯——”毛文星支吾着,看了我一眼。
  “聊多久?”
  “不一定,一两个小时吧。”他吁了口气。
  “之后呢?”
  “之后——他回观测站。”
  “半夜上山?他会不会到你们的宿舍?”
  “不会吧,有两次我看见他直接上山了,他还嘱咐我不要和别人提起这事儿呢。”
  “你和别人没提起过?”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也说过吧,好像告诉过杨汛。”毛文星挠挠头,有些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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