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的处理

　　菜板上传来不断的剁菜声，七八很筷子原本整齐的排在一起，它们被菜刀震地散在一边，筷子筒里的筷子是长短不一的。刚到家的还素摸了摸佳旺的下巴，他仔细看了看佳旺下巴结好的血痂，又用手将佳旺的头转来转去，最后观察够了以下定义的形式说到，这肯定得找他。“他是谁？谁把你弄成这的？”还素质问佳旺到。“是美术老师？”佳旺面带委屈地说。“美术老师？”看来必须寻着人问个清楚，佳旺的爸爸还素握紧拳头，一旁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息的哥哥看了也为此愤愤不平。他问了问事情的原貌，然后自己搁一边思索去了。李芹看向这边，一方面想知道佳旺伤的如何，一方面又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同时又要切好案板上的蔬菜。本来中午吃饭后的午睡是平静的，现在他们一家人睡不着，于是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想着这件事的全貌。
　　还素翻来覆去，他本来就无午睡的习惯，他想着自己要不要当面找美术老师问个清楚。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老师的位置如此的大，他调皮捣蛋过后被老师扇了几个巴掌也不敢吭声。大概也正是如此吧，到了青春期的还素刚好死了父亲，也就是佳旺早就没了亲爷爷。还素十七岁时父亲死于田梗中，也是在中午，不过区别于开学季的中午，那是夏日的中午。还素的父亲还在田中劳作，附近其他的农民离家近，他们去别人家串门，或回自家避暑。而还素记得，父亲就那样忙碌着，夏日里的麦田对父亲来说，真是浪漫与朴实之美兼具的。另外看着那绿苗闪烁出的金光，麦苗与其他种的庄稼临风而动，那时它们反射出的光反而像一只只灵动的小眼睛。父亲就是那样看了看，然后眯着眼也用手遮挡地抬头看向农帽顶的正阳，之后，就想不出来了。父亲多半是感到不舒服，一下子栽进了田里，再无了生息。还素不愿多想了，脱离了父亲的管控，又失去了重要的家庭经济支柱，还素是怎么应对的呢？他那时十七岁，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他成了该溜子。似乎多少年来被父亲的多少次打骂都会变为反抗与骄躁，他找了份工作，考取了驾照，有闲之际也出去旅游，拍个景点人物照留作纪念，但他再也不想听妈妈的话。他想起戴孝那天他确实哭了，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眼眶也变得湿润润的，可那之后，一种威严被打破了，他不再去试着理解母亲。这样的回想让他越想越睡不着，就这样快到了下午两点，上学工作的忙碌点。
　　邻边鹿葱渐乱开，巷里恶犬闲不来。爸爸带着佳旺去了学校，还素本来是有讨问的不平心情，现在这种心情被好奇打消了，他看见铁栅栏边上挂着的老师头像和简语。美术老师，郑……年纪主任心，还素心里已经打好退堂鼓了，但他还是得在儿子面前强装镇定，同时他又在为自己找这一些理由。看了看儿子下巴上的血痂，他觉得那其实没有多大重的，以前的小孩都是这么过来的。但装样子，还素还是与佳旺走进了学校，佳旺能先进去，还素不行，得与保安交流些进入学校的缘由。于是还素先向着佳旺招了招手，说了句你先进。随后看着佳旺的背影消失在楼中，他才放心地走离学校。
　　这么多年的叛逆，还素头脑非常清楚，都是家人在纵容他。他的小了五岁的弟弟管不到他，他大四岁的姐姐已嫁了出去，而他也没做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能做的无疑就是反抗母亲的“命令”，还素就是一个犟人，二佳旺奶奶又时一个说一不准孩子说二的人，他们就是这样犟着嘴，因为这而产生的隔阂还要由家庭承担。但多少年后两人都清楚，这只是年龄到了后认知观念不合所带来的，看着还素娶了媳妇佳旺奶奶还是挺高兴的。
　　现在还素想着，倘若在学校闹出了什么事，佳旺被开除了，还要在学籍的哪个地方登上些不好的记录，而且搞不好美术老师身后还有人。凡是这样的事情，只能这样处理了。而在教室的佳旺也被同学们问这问那，问下巴上的血与伤。还素的骨子里被刻上了欺软怕硬的基因，这种对内强硬对外软弱，在军队里是挫自己的锐气，但生活不是打仗作战，家庭也不是军队，这样坐反而是最好的。只是看着社会中的“猪人”、'“狗人”们，他觉得整个社会都是残破不堪的，他也更清楚社会的残酷。这是否是一种无奈呢？而远处的佳旺大概猜着爸爸见美术老师的情景，他心里也舒缓下气来。今天还素做了懦夫，做了王姓氏的王八，却又立起了一面虚假的壳，阻碍了外界的种种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