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今天是周末，陈佁起床很早，也不像往常觉得头昏脑胀。几天以来，陈佁仍不时出去饮酒，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每次他都能留下些力气打开家门，而剩下的就交给林屿。
　　比如第一天，林屿第一次把烂醉的陈佁送回家，第二天一早，林屿无声地离开。
　　第二天晚上，林屿再一次回来。她边大口喘气边拍开灯的开关，陈佁就睡在客厅的地板上。林屿长长吐了口气，倚在门框上调整了一会呼吸，接着走到陈佁身旁，用力地踢了他一脚，然后顺势倒在沙发上，疲惫地睡着了。
　　第三天早上，林屿还是无声离开，但很快，她带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回来。醒来的陈佁看见这些，什么也没有说，一切就很自然地进行下去。于是此后陈佁每次醒来都会是在床上，有时候像今天一样醒在白天，神清气爽，有时则醒在半夜。一个毫无裨益的日常一天天变成规律，这是对身体的戕害，但是陈佁不管，林屿也没劝。常常半夜醒来，陈佁发觉身边空无一人，这下他什么也没法想，只能按着干涩的嗓子干咳。幸好床头柜上总会有一杯水，那是林屿倒的。
　　陈佁走向厨房，这些天以来，一直是林屿更早起来做好饭，她无微不至照顾自己这么些日子，想必并不轻松，现在已经快到饭点，而陈佁并不打算叫醒林屿。
　　打开冰箱，陈佁打算自己做一顿两人份的早餐。现在的陈佁无处不像大病初愈的病人，只吃得下流食，别说早饭，其他时候也是汤汤水水，林屿也就这么陪着一起吃。冰箱里的食材已经不多了，陈佁拿出一块猪肉和一些青菜，没有像以往一样剁成肉糜，因为怕吵到睡觉的林屿，只能将它们切成小丁。
　　已经好久没有下厨了，陈佁切得生涩，并且有些犯困。最近他总在各种时间和空间睡着，像一块用久了总爱掉电的电池，。陈佁正在思考，如果一会自己做完了饭林屿还在睡觉，那要不要叫她起来呢。然后就听到了“啊”的一声，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喊的。
　　这一声叫喊确实是陈佁发出的，在他的手上多了一道伤口，从拇指指根，划过虎口，停在食指。陈佁心想刚刚那一下自己一定喊得很大声，不只是因为后知后觉的疼痛，还因为看见林屿，看见她从房间里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