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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联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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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览喜鹊联盟的历史,人们往往会对双子城市的活跃印象深刻,并在这一认识的影响下忽略某些极其重要的事实,最显著的例子便是对布莱梅这位盟主的轻视和污蔑。在一些流传后世的传奇故事和韵文笔记中,布莱梅人俨然天生的坏种,满腔不亡双子城不休的歹念,仿佛喜剧里的反派角色,一门心思扑在破坏和平的邪恶事业上,劳模般屡败屡战,并且屡战屡败。
  举凡对联盟历史稍加了解者,就会意识到这些刻板印象何等可笑。至于阅览过吕西安·安·兰克那不朽名作——十六卷本《帝国史》的有识之士或许都会对这样一段话深有印象:“再没有哪个城市的市民能像布莱梅人那样,发自内心地视帝国自治市的身份为荣誉,并以生命来捍卫这份殊荣。正如同传统勋贵珍视自己的门第,布莱梅不仅将帝国自治市视作政治身份和商业保护伞,更将这一头衔作为城邦的传承与灵魂所在”
  坐落中部偏北地方的布莱梅拥有着煊赫的过往。布莱梅的崛起始于神圣帝国建国的第一个百年,奥托王朝的明君,腓特烈大帝在青年时期曾担任此地的领主,并以皇储兼伯爵的身份大展身手,平凡渺小的市镇一跃为繁华城邑。腓特烈完成加冕仪式后,将这座亲手经营的城邦升格为帝国自治市,布莱梅随之荣膺帝国境内第三座享有独立地位的自治城市。自治城市的增加也是腓特烈大帝的国策之一,在他的治下,自治市的数量创下了帝国历史的巅峰。
  帝国自治市的激增不单单是腓特烈利用政治权威的产物,此时距离奥托大帝建立国家已隔着三代人的时间,经过王朝前期的平稳发展,大片小麦田新获开垦、水利工程沿着河湖兴建、遍布帝国的道路网四通八达,于是古老城邦重焕生机、新兴市镇朝气蓬勃,被统称为城市的庞大聚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市民中的富裕阶层也开始渴求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后世称之为“自治市变革”的潮流应运而生,布莱梅的升格则长期以来被视作这一政治与社会变革的起点。这一段历史,不仅是帝国史研究的共识,并且也成为了一代代布莱梅市民心中的骄傲。
  也正是因此,布莱梅人之于腓特烈大帝的崇敬之情尤为强烈。这位伟人辞世以后,照旧有志愿者每日清扫腓特烈在任时的寓所,这座石砌建筑甚至完好无损地留存到了大空位时代,一如布莱梅的帝国自治市头衔。
  伴随着帝国时局的剧烈变化,帝国早期近似绝对主义的体制伴随奥托王朝不如坟墓,漫长的封建时代陡然开幕,领主们纷纷取得了独立的邦君地位,相互征伐厮杀,数百载间名门强梁衰亡者不知几许。曾如宝石般点缀大好河山的帝国自治市大多退出舞台:有的重新被诸侯占据,丧失了独立自治的特权,被迫向大贵族卑躬屈膝;有的焚毁于天灾人祸,每逢凄风苦雨,废墟间回响着可怖的呜鸣。
  布莱梅却凭借着自身的实力,以及基于荣誉感而团结起来的各阶层市民,一直以强硬的态度保障着自身的独立,即便是在最为混乱的大空位时代,这座帝国自治市也始终不曾向任何势力屈服。但正是这份不知妥协的傲骨,为布莱梅招来了城市历史上最危险的一幕。
  西塞罗历1137年,适逢教会势力崛起的时刻,强大的苏黎世大司祭领建立以后,北境宗教骑士团、阿**翁司祭领等一批教会诸侯顿时林立,宛如腓特烈时期帝国自治市的兴起。建立苏黎世大司祭领的加尔文紫衣司祭继任教宗以后,布莱梅宗教领化的阴谋浮上水面。加尔文虽然在罗穆卢斯戴上了三重冕,但他对于苏黎世的掌控力却是不降反升,加尔文一世利用教宗的权威,不断扩充苏黎世的领地与势力范围,布莱梅正是他的下一个猎物。
  为了干净利落地解决布莱梅问题,霓下制定了一系列的策略,首先是挑起布莱梅与邻近诸侯的矛盾,并且诱导施瓦本这一豪门展开对布莱梅的入侵战争。作为当时中部地区最富有影响力的世俗领主,施瓦本大公汇聚了近两万军队,自布莱梅的西侧进发,很快就和布莱梅的主力进行了决战。
  为了显示自己对于施瓦本的支持,教宗不仅暗中给予金钱上的援助,还专门颁发了针对布莱梅全体公民的绝罚令。这意味着绝罚期间,布莱梅人所有的丧葬婚礼均不受教会承认,死者的灵魂注定不得安息,也不能合法安葬在地方教会所设的公墓,教堂也不再承办恋人的婚礼、新生儿的洗礼等等重要仪式。
  更为致命的是,因为教宗对布莱梅的敌视,许多领主开始或明或暗地劫掠布莱梅人的商队,因为这些人已被剥夺教徒的身份,对他们的劫掠便是惩戒叛教者的义举。
  面临如此严峻的形势,布莱梅人也希望快速解决来犯之敌。经过全体公民的表决,城市卫队很快从原本的七千人扩充至一万六千人,并且雇佣了一大批职业的佣兵部队,军力甚至反超了施瓦本军,达到了两万两千人之众。
  同时,布莱梅人派出了使节,向教宗展开了贿赂攻势,加尔文一世则惺惺作态,表示是自己受到了施瓦本人的蛊惑,承诺在布莱梅人击退施瓦本以后就撤销绝罚令。
  自以为无后顾之忧的布莱梅人全力出击,在卡提尔荒原大败施瓦本军,大公本人也险些成了俘虏。这一场战役被后世视为野战正攻法的典范,全程一气呵成,布莱梅各支部队合作连贯,在三个小时的战斗中不断攻克施瓦本军的阵地,将对方彻底击溃。卡提尔荒原会战的指挥官汉克·史提拉一战成名,被授予布莱梅之星的荣誉。
  施瓦本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不得不签署和平协议,加尔文一世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撤销绝罚令的谕旨通传帝国全境,布莱梅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惜,教宗的计策至此才真正展现出了威力,面临强权的求饶和教宗的致歉,布莱梅声势大涨,那些和它有过节或声援过施瓦本的势力惶惑不安,深恐帝国自治市的报复。
  就在这个时候,苏黎世大司祭领终于完成了兵力的集结——打从一开始加尔文一世就不认为施瓦本能取得胜利,也不指望靠绝罚令就能让布莱梅向自己臣服。唆使施瓦本人发起战争不过是为了削弱布莱梅的实力,信守誓言也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布莱梅四周的领主们纷纷加入了苏黎世军,全军的兵力膨胀至四万人以上。这支大军如同蝗虫过境,将自治市下辖的村镇焚毁劫掠得一片片白地。
  此时布莱梅已解除了战时的种种举措,不得不重新征集被解散的老兵和士官,佣兵则因为付不上现金而一无所获。
  国难之际,汉克·史提拉再次挺身而出,号召布莱梅子弟参加军队,并且迫使那些富人捐献了大批家产,用于高价雇佣职业军人。
  1140年的果月,背负全市三十五万人民的期待,总数两万八千的布莱梅军再度布阵卡提尔荒原,相向之处则是教宗亲自统帅的四万人马。这一回,轮到布莱梅的敌人活用兵力上的优势了。
  教宗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老练地利用弓弩袭扰布莱梅军的前军,并且尽量延伸己方的两翼,战局呈现出三面夹击布莱梅军的不利局势。史提拉则组织了坚实的防御,牢牢地抵挡住来自各方向地攻势。终于,为了突破这铁壁一般的防守,加尔文一世派出了自己的预备队,那是总数六千的精锐部队,很快就把布莱梅军的右翼压制得濒临崩溃。
  为缓解侧翼的压力,史提拉不得不使用最后的王牌,他策马挥剑,引领着五百名重装骑兵与同等数量的轻骑兵向着加尔文一世所在本阵发动了冲锋。
  这本是迫使对方放缓攻势的小花招,却因小人物的意外之举而演变成转动历史齿轮的关键行为。
  虽然派出了预备队,本阵仍旧由四千以上的兵力拱卫着,原本无需过度顾虑敌人的冲击才对。
  可是,首先迎敌的德文伯爵却是一个糊涂蛋,他竟然率领手下的六百名步兵主动冲了上去,不但被斩将夺旗,还引发了后方其他小领主的恐慌。其中一位领有德尔领的伯爵当即率领部下逃离战场,雪崩式的溃逃马上在教宗军的本阵上演。
  加尔文环视四周,发觉只剩下自己的近卫队还护卫左右,被迫下达了撤退命令。混乱之中,象征教宗的圣枪旗帜却被史提尔的部下夺得。这位将军生出急智,带领部下折返前线,散播教宗已死的谣言。
  有这面圣枪旗帜佐证,苦战良久的教宗军当下瓦解,好不容易占据的上风一时逆转,布莱梅人再次赢得了朱庇特神的青睐。战场上四处是教宗军的溃军和降卒,只有一部分苏黎世军队仍旧顽强抵抗。
  这些忠于加尔文的士兵相互亲吻脸庞,疯狂而绝望地举起武器赴死,口中仍大喊着主君的尊称,甚至连敌人也感到同情。神灵将胜利给予了幸运的一方,却也留给失败者荣光与不朽。
  就在二次卡提尔荒原会战的当天晚上,教会历史上最荒诞的一刻出现了,一头野猪冲向了加尔文一世,教宗猝不及防间被撞飞,四根肋骨折断并且造成了严重的内出血,帝国历史上最有权势的教宗撒手人寰,教会支配帝国的雄心壮志也沦为历史陈迹。
  布莱梅方面也损失不轻,数以千计的死伤冲淡了获胜的欣喜,如何复兴惨遭蹂躏的领地也成了自治市人民的又一个重担。拯救了布莱梅的史提拉则因为蒙受了重伤,在战后不治身亡,只留下星辰般耀眼的传说,照亮故乡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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