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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青年点了蜡烛,端正坐在铜镜前。
浮跃的烛光衬的他面目全非的脸各位的骇人,他就是安静等着,抬起手臂手指沿着铜镜的边沿。
“芸娘。”
“该出来了吧。”
窝在柜子里徐七七禁不住好奇心推开了一条缝隙。
隔着一层朦胧的光线,铜镜上出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人脸。
人脸从远处不断临近铜镜的位置。
甚至于,有些细碎的头发已经飘到了荀忱五的跟前。
荀忱五背手朝柜子里的两人打手势。
示意两人关门。
半个人脸的骨架闯出了铜镜。
荀忱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铜镜推翻,摔在了地上。
镜子被摔的四分五裂。
人脸卡在了破碎的铜镜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抱歉,手滑了,你不会怪我的吧。”
说罢,他又往铜镜的背面踹了几脚,语气自始至终皆是平平淡淡,宛如真的只是在同人寒暄:“去别的地方找事,别在这个房间惹我不快。”这个别的地方,当然是指其它玩家所在的房间,荀忱五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人,做不到同情心泛滥。
言下之意,反正那些人迟早都得没,不如就早点没了,他也省事。
镜中的脸呆住了,似乎真的在思考荀忱五话的可能性。荀忱五抬起手背上的眼睛搁置到它面前晃了晃,笑的轻快,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你看,我们是同类,哪里有同类骗同类的呀。”
芸娘麻木学着人类的模样点头。
之后就消失在了镜子里。
“你们呆在这别乱动,我出去一趟研究个东西。”荀忱五绕到柜子前压低声音叮嘱道:“就算想开柜子,也别往那面镜子跟前凑。”他不敢保证芸娘会杀个回马枪。
徐七七听的一阵恶寒,她拽着徐清林的手咬牙切齿露出个苦笑:“那啥,老五咱们商量个事呗,你出去捎上我们呗,我保证绝对乖乖听话。”她想通了,比在石室这小房间里被鬼追的无路可逃,不如放手赌一把在空旷的地方总能有躲的地方吧。
荀忱五哑然失笑,他可猜到了徐七七的心思,思考片刻后说了两字:“随你。”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且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着兄妹两,这个游戏世界是残酷的,他们要学着自己面对。
决定好后,荀忱五行云流水撬开了门锁用的还是梳妆台那随手拿来的簪子,他要是想,从一开始被关进来的时候就能撬门出去了,可顾及这对兄妹,他既不想暴露自己太多能力又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盯着他们,索性就走一遭过程。
“荀哥好厉害啊。”
“哦豁哦豁!荀哥你是我的神。”
徐七七一波又一波吹着彩虹屁,吹得当事人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无月村分了六个大区域。
分别是村民居住的村落,祭祀山神的庙宇,关押祭品的石室,耕地水渠,供老人庆寿的听雨楼,以及一口荒废的古井。
正常的暂且不论,单说那一口古井就诡异的很,井口约莫三座四合院大小,里壁陈列着古铜佛像和上拜的烟,井底有棵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攀出井口的枝干上有从木头缝隙里生长出的一颗类似红玛瑙的球状物体散发着怪异的气味。
荀忱五早上进村的那匆匆一瞥只记住了这些,再深究下去,他的脑袋就要表演个当场宕机了。
出了石室。
现在大概是在凌晨一点。
村民多数熄灯睡觉了,万籁俱寂,唯有不真切的月亮悬于夜空,余辉流转,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你们想去哪。”
荀忱五用胳膊肘轻碰了下徐七七,徐七七挠了挠头,认真回忆村子的布局,表情诚恳认真:“听雨楼。”为什么,当然是她饿了啊。
徐七七就纳闷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明明大家都没吃饭,怎么这两人都不饿啊!!!她捂着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敢怒不敢言,徐七七觉得自己要是再饿下去就能抱着桌子啃了。
啊?
徐清林和荀忱五对视一眼,分道扬镳多年的两人竟在此达成共识,不是,原来真的有人在这种局势下还惦记着吃饭。
“小妹啊。”
作为资深妹控的徐清林俯下身子温柔地哄着:“等安全了我们再去找东西吃,好不好呀。”
“可是,听雨楼晚上没人管啊。”徐七七发懵,不解地说:“我从窗户看到听雨楼里面竖着个牌子,上面的第一条写的就是星期一,星期二听雨楼不对外开放,我们是二十六的凌晨进来的,今天在游戏里过了一天就是二十七号,现在是二十七号的晚上,也就是十一月的星期一,这不是挺安全的吗。”
视力不好的两人:“......”忘记徐七七视力从娘胎里带出来就好的这码事了。
徐七七警觉地往回缩了缩:“难道我又说错话了吗。”
商量过后,三人决定去听雨楼。
听雨楼在无月村西北角,从石室过去得穿过一条巷子,巷子的两侧密布着村民居住的青瓦宅院,红灯笼摇曳,石台阶的两敦石狮子的眼睛点了朱砂。
巷子寂的可怖。
如果不是早上见到了无月村的村民,会觉得这是一座荒村,又或者说,村民在深夜是如同凭空蒸发了般。肆虐的风夹带着青瓦上的尘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刺在皮肤上是尖锐的颗粒感。
荀忱五和徐清林本想挡在徐七七身前,为她遮去尘灰,然而徐七七不知从哪搞来了把油纸伞,撑开纸伞挡在前面,还别说这柄油纸伞比现代雨伞还扛风,比两个肉垫子好到不知道哪去了。
除了那阵怪风外,一路顺畅。
听雨楼像是仿造皇宫的殿宇建的,修缮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鸽子蛋大小的白玉铺砌成条小径直通梨木的拱门,价值不菲的书画从二楼敞开的窗棂设下,青墨山水画交织间,很难想象如此风雅的场所是无月村村民吃席用的。
“这真的是吃饭的地方吗?”徐七七嘴角抽搐了下,这咋怎么和白天见到的不一样。
早上这听雨楼怪的普通的。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荀忱五本想纵身从窗棂翻进去,正要动作,却被徐清林抬手拦截了去路。
“嘘。”
“那里面有东西在动。”
荀忱五挑了挑眼,这头一天出了芸娘这么个难缠的角色,再来个NPC玩追杀,要是两面夹击逼进死角就好玩了。
这副本还真不是碳基生物能构造出来的啊。
他重生回来没有被强行绑定系统,但既然能被副本里的道具影响到,姑且还算个有生命的“玩家”。
就是不知道这影响的极限是哪。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试试?
比如彻底杀死一个副本里的NPC。
“相信我,我会没事的。”
他趁徐清林分神的片刻,抽出藏在袖子的银簪。这是从梳妆台的抽屉里顺来的,簪底锋利用来防身还算凑合。
银簪顺着徐清林方才久盯的方位刺了过去。
宛如离弦的箭羽穿堂而过,裹挟起烈风,高歌猛进。
“咚!”
硬物撞上门板产生闷响。
“诶呀,怎么一不小心就刺到老鼠了呢。”
他勾着徐清林的肩膀,笑的更是一派和煦的君子样:“现在进去,放心了吗。”
最后,徐清林和徐七七是往正门进的,荀忱五是从窗户进来的。
别问,问就是刻在DNA上的习惯,哪个正经的恐怖游戏走正门的啊。
而且翻窗可比走正门刺激多了。
比如左脚刚一落地,就踩到颗纸糊的脑袋。
荀忱五:“......”他能扔的这么准?别是碰瓷的吧。
“死没死,没死送你一程。”
他拎起那颗纸糊的脑袋晃了晃,礼貌道:“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心。”
一过来就听到荀忱五这句变态发言的徐七七,石化,裂开,被同化。
短暂的三秒钟,这该死的接受能力啊。
“老五,你要送它上路吗。”
“我帮你呀!”
徐七七面上笑嘻嘻,尴尬地摸了摸纸脑袋:“纸怕水,我看了,听雨楼中间有个天井,还养着锦鲤呢。”
“丢进去怎么样。”
“实在不行就拿火烧吧,外面的蜡烛还没用完呢。”
纸脑袋在荀忱五手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徐七七大着胆子拿手指戳了戳:“就死啦,不会吧。”
“我好不容易不那么怕了,兄弟你给个机会。”
“让我练练手呗。”
“我保证给你个痛快。”
甜妹的声线说出毛骨悚然的话,那种强烈的反差感,怪的很。
纸脑袋任由徐七七百般“玩弄”就是没有反应。
“徐七七,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荀忱五捂住了徐七七的眼睛,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耳侧不小心溅到了温凉的液体。
“这个游戏叫做,一二三,木头人。”
“一”
“二”
“三”
“木头人。”
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背后是怪物疼痛诡异的尖叫,像是黑板上不停用指甲扣抓的声音,刺耳难听。
“好了,睁眼吧。”
那具没有头的躯干倒在她半米远的地方。
纸脑袋滚到角落里。
满屋子的血让她忍不住恶心,胃里翻滚,想吃饭的念头被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