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骗子

　　【我们以为
　　荒诞是那个戏剧里表现出来的无知
　　我们以为
　　荒诞是看着那个蠢人表演出来的讥笑
　　甚至
　　我们以为
　　荒诞是这个世界为了迎合而创造出来的语言
　　其实
　　忽然一瞬间
　　我们发现
　　荒诞的，只是我们幼稚的想法
　　昨天
　　今天
　　幼稚的可笑】
　　“你们这地方的孩子都什么人啊！”
　　“骗子！”
　　坐在萧蓝的车里半天了，秦玥还是愤愤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上午那个孩子把轮椅从秦玥手里借走以后，秦玥在医院大门外的花坛边蹲了两个小时，也没有看见推着轮椅坐着“一个摔倒受伤的哥哥”的小孩来医院。本来，来到这个神奇的界世后认识的第一个陌生人，山群大哥，带给秦玥的温文尔雅的好感还没有持续很久，就被一个骗子小孩彻底伤了。
　　“哦，忘了跟你说了，越年轻的人，性格越不稳定，见到以后还是要留意的。”听了秦玥抱怨了一路的话语，萧蓝马后炮说道。
　　“唉，我不是想着，孩子们都是快要死的人，心里不忍心嘛。”
　　“以后一定不能爱心泛滥！”
　　“骗子！”
　　“对了，你今天去教堂怎么样？”回到萧蓝家后，还是和昨天一样的位置，一个做饭，一个剥橙子吃。
　　“我没见到青亚牧师，他们说她去大区教会学习去了。”
　　“没见到人？那你在教堂呆那么久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萧蓝拿土豆和西红柿煮了汤，加一点盐盖上盖子炖着，然后转身坐在秦玥的对面，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
　　“我是一个不信教的人，平时如果不是有什么工作或者事务，很少有机会去教堂。所以，今天，我在教堂认真坐了坐。”
　　“坐了坐？有什么发现吗？”
　　萧蓝抬头看向厨房侧面的窗户，可能是穿过窗户看向窗外吧，“没有”，萧蓝回答道。
　　看着萧蓝有点儿失神，秦玥打断他说。
　　“山群今天来医院复查，他抱着一个孩子，说是他的爱人，三天后就要去世了。在你们界世，也会有夫妻吗？”
　　“当然有。”萧蓝收回目光，也拿了一个橙子剥起来。
　　“我和你说过，在远古的时候，生产力低下，人们聚集在一起生活，但不能所有人组成一个团体，所以就形成种族、民族、宗族、家族，最小的单位就是家庭。种族基本上是从大洲、肤色来区分的，我们界世分为五大种族：白人族、黑人族、黄人族、红人族、棕人族。民族是在种族以下按照文化、语言、文字来区别，每个种族都有不少民族。宗族的话一般是居住很近的一些同姓氏聚集成为一个宗族，宗族下面会有或多或少几个家族。家族的话就是爷奶、父母、子女、孙辈组成的一个竖向延续的亲缘关系。家庭最简单，就是夫妻，两个人相爱要结婚就成为夫妻。这个基本上构成了人类的亲属关系单元。”
　　“可是你们不是都由那个什么海出生，你怎么知道谁是自己的孩子？谁是自己的父母？又怎么成为一家人？我一直不理解你们不生孩子那亲人之间的血缘是从哪里来的呢？”秦玥往嘴里塞了一片橙子，疑惑道。
　　“血缘？血缘是什么？”
　　“你们没有血缘吗？血缘就是血脉、遗传基因，就是父亲一半的基因和母亲一半的基因组合在一起形成孩子的基因，就是血缘近的人会长得像。你们没有吗？”秦玥不仅疑惑了，还有点儿惊讶。
　　“为什么基因和基因之间会因为亲缘关系而像呢？我们有基因，但什么是遗传基因？我们也没有血缘这个概念，人类个体的基因都是的同一框架下的不同变化的组合，从种族来说同族下基因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这也是区别种族之间的前提。”
　　“在远古时代，因为物资匮乏人们还都是聚集生活的时候，新出生的人们因为寿命不同，会被不同宗族抢夺，然后有钱有力量的宗族可以抢夺更多寿命长或者身体健康的新生人。这样发展下去，有能力的宗族越来越大，人丁兴旺，继而，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财富和资源，而穷困的宗族就越来越弱。由于恶性循环，加剧宗族之间的矛盾，于是爆发了我们大陆第一次人类大战。大战的过程产生了神教，大战结果就是自此之后由神教来分配每个新生人，基本上是按照平衡各宗族的原则，当然，封建时代的皇族还是享有第一选择权。后来，随着工业革命提高生产力，第二次人类大战爆发，皇族被消灭，人类迎来民主自由的时代，社会保障系统日益完善，越来越多的人有条件和勇气选择独身，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有亲人和家庭的。新生人和想拥有父母的人可以进行双向选择，最终由神教来确定亲缘关系。就像我，出生后选择不接受子女，那我就在普世教育结束后独自生活。后来，我申请了希望有一个父亲，然后就由神教在新出生的希望有子女的人们中选择一个成为我的父亲，过几天我就要去接他了，到时候带你一起去。”萧蓝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翻弄了一下汤，然后切菜准备炒菜。
　　“其实大部分人对亲缘关系还是很需要的，毕竟，随着时代的变化，新生人的平均寿命也在增长，许多出生的人年纪很大还需要人照顾，有个子女会好一些。同时当子女快要离开界世的时候，会有好几年的时间无法自给自足，有父母在身边照顾会好很多。相互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照顾对方，也就是亲缘关系最大的意义。”
　　“当然，还可以选择做兄弟姐妹，选择做夫妻，这些关系都是在一生中随时可以选择的，去政府民政部门办手续就行，只有父母子女之间是由神教确定的，就像古代的宗族，生是谁家的人，死是谁家的鬼。”
　　“其实在现代社会里，包括父母子女之间的亲缘关系，兄弟姐妹、夫妻的关系都可以解除，离亲、离婚，都是以关系双方自愿的意志为主，这就是民主与自由。”
　　“还有......”
　　萧蓝一边介绍着一边把菜炒好了端到餐桌上，汤和饭也端上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瞪着大眼睛的秦玥，“你怎么了？”
　　“大哥，你们这个界世的人际关系，也太复杂了吧，你们还能有那么多的规则并维持规则，不嫌费脑子吗？”秦玥坐的直直地，摇头感叹道。
　　“哪有那么复杂？普世教育里面都会学到，习惯就好了，快吃饭吧！”
　　喝了一口西红柿土豆汤，秦玥惊叹于汤的美味，不就是最简单的土豆和西红柿吗？怎么会感觉有丰富的口感，并与自然食材的香甜完美结合。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啊？再简单的食材都能做的这么好吃，你怎么做的啊？”又喝了好几口，秦玥忍不住赞叹道。
　　萧蓝倒是没有谦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淡淡地说了一句“智商！”
　　就在这个时候，宁宇的手机又响了，秦玥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是“山群”，她又看了一下萧蓝，萧蓝努努嘴，秦玥就打开了公放。
　　“宁宇您好，冒昧打扰您，今天您陪我做检查真的是非常感谢，和您聊天我也非常开心。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三天之后悠悠的葬礼可以麻烦您再来帮我一下吗？您放心，我会按照护工的费用加倍支付给您报酬的。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方便的，方便的！”萧蓝给了秦玥一个肯定的眼神，并用手在他们之间比划了一下。
　　“今天能和您聊天我也很开心，我是把您当做朋友的，过去帮忙是理所应当的，您不用考虑报酬的问题。正好，我还有一个朋友，他有车，也很热心，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叫上他我们俩一起过去。”
　　“那真的是太感谢您了，也很感谢您的朋友，谢谢你们！”
　　......
　　挂了电话，秦玥想和萧蓝商量一下三天后的事情，却被萧蓝打断了“我发现你还挺会说话的嘛，想想你来的第一天，话都说不清楚，也说不全乎。”
　　“那是我太震惊了，遇到这么夸张的境遇，谁能说清楚话......？”说着秦玥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天其实是有变化的。除了来的第一天晚上噩梦连连，后面两天睡的就好多了，平时情绪也稳定许多，这不仅和来的第一天不一样了，这和来到这个界世之前那段时间的自己也有很大的不同。到底是为什么呢？
　　萧蓝没有管愣住的秦玥，给她又盛了一碗土豆汤，递给她，“三天后我们一起去，正好可以顺便探探情况。”
　　“探探情况？去哪探？葬礼上？葬礼在哪里举行啊？”
　　“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