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爱情

　　【我们总以为
　　爱情是人生的必需品
　　其实
　　爱情只是一个奢侈品
　　而已】
　　60岁的山群，刚结束普世学校的毕业典礼，忽然被同班同学，那个叫徐悠悠的女生叫住。
　　“山群同学，有家人来接你吗？没有的话，跟我走呀！”
　　山群用了三年的时间才从普世学校毕业，在这里，他读了很多书，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智商不够，而是山群并不想很快的步入社会，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有财力支持他也有包容度允许他。生性温和、内向的山群笑了笑，“徐悠悠同学，你好，我家人在外面等我了，你呢？有人接你吗？”
　　“像我这种生下来年龄这么小的人，怎么会有家人？”说这话的时候，徐悠悠却是开心地笑着。
　　“山群同学，毕业后你打算继续读书呢？还是做点什么？”徐悠悠扇着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山群。
　　“呃，我没想，最好是能多读点书吧。”山群木讷地回答。
　　“你还没读够啊？我觉得你可以写点什么，搞搞创作，要是想和人打交道可以做个编辑。”
　　“噢，我想想吧。”
　　“那祝你生活愉快！再见喽，山群同学！”
　　看着面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笑的时候眯着一双弯弯的的眼睛，山群感觉它们就像月亮一样，而那个笑容本身却是像太阳一样。
　　“再见！”山群默默的回答着。
　　......
　　57岁的山群，成为一名作家，读读书，写写字，他们家有一个传承了很多年的很古老的书店，现在由儿子负责打理。不知道神教确定新生人到哪个家庭是随机的还是会有些刻意的，山群一家人好像或多或少地都有着相似的气质，又或者，书籍熏陶的影响力超乎人们的想象。
　　徐悠悠推开书店的门，把一盒刚烤出来的蛋挞放在服务台的桌子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小金桔吃起来，“我刚买的蛋挞，小峰啊，你爸在楼上吗？”
　　服务台里面的山峰站起来，自然地把蛋挞收到柜台里，“你就比我大一岁，别每次都小峰小峰啊，跟我爸似的。”
　　“小峰啊，你要习惯，赶明儿我跟你爸结婚了，就得跟他一样这么叫你啊。”悠悠趴在服务台上，把脸凑过去，认真的说。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我爸在楼上呢，你快上去吧。”山峰无奈的笑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楼梯的位置。
　　“群群呀，你的新小说我昨天一晚上就看完了，写的不错！”悠悠上楼后在藏书堆成群山的后面找到了山群，她跪在地上趴到小书桌一边看着对面刚从书中抬起头的山群呵呵的笑起来。
　　山群每次听到“群群呀，小群群”这个称呼就很无奈，明明是一个自己母亲应该对自己的称呼，却从一个自己女儿一样年纪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真的是无比尴尬呀。山群推了推眼镜，说道“那是你不愿意写，你的想法比我的有趣很多。”
　　“我可不写，多累啊，我还是炒炒小股票，挣挣小钱，吃吃喝喝，多轻松！”悠悠站起来到处翻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书。
　　“好吧，你活的潇洒，那你今天又跑过来干嘛？这里的书你也都翻的差不多了。”
　　“我来当然是追求你的呀，群群呀，我们谈恋爱嘛，或者直接结婚我也不介意呀！”悠悠放下手中的书兴奋又认真的对山群说。
　　“唉，你又来。”山群又无奈地推了推眼镜。
　　“你不喜欢我吗？”悠悠严肃起来。
　　“喜欢！”
　　“我也喜欢你呀，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我们年龄差太多，于理不合。”
　　“大叔......”悠悠佯装倒地，爬起来把头支在小书桌上盯着山群，“我真要叫你大叔了，你哪里找出一条法律不允许年龄差距大的人结婚了？我们聊天可以得到精神上的共鸣，性格也彼此接纳，你儿子也很开明，关键是我们彼此之间有......你那小说里面都怎么写的？两个怦然心动又彼此缠绕的灵魂，对不对？”
　　“你说的都对，但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做兄妹，甚至可以认父女。”
　　“那也可以相爱做夫妻呀。”
　　“有什么区别呢？”
　　徐悠悠听到这里，特别认真的坐直了，郑重其事的说“我这么年轻，难道你不喜欢新鲜的肉体吗？”
　　沉默
　　......
　　56岁的山群，刚刚结束一个读书品鉴会，悠悠收拾着各种资料装在书包里，山群也把笔和笔记本随身装好，两人走去街角的甜品店。
　　“你有没有发现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悠悠手里还剩一张宣传册，边走边浏览。
　　“还好吧，人总要有点儿理想。”
　　“就像你上次那本书，一个认罪并被判了无期徒刑的杀人犯的母亲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于是每天都举个牌子去政府门口申诉，坚持了17年。后来一个检察官每天上班都能看到这个母亲，终于在他要退休的前一年下定决心重新调查当年的案子。最后，真相大白，被冤枉的儿子无罪释放。你想，一个母亲毫无证据地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这在许多人眼里会说母子连心什么的，但放在现实里，每天都去申诉，这是多么理想主义的行为啊。有多少人能够不被‘接受现实’打败？还有那个检察官，看这个母亲看了17年了，不惜搭上自己整个职业生涯的名誉，被感动吗？还是因为年纪越来越小了，也就越来越冲动了？在我们这个“要克制每个人的冲动和情绪，每个人都要成熟要尽量保持理智”的价值观下，真的是很理想主义呀！”悠悠一边回忆一边感叹。
　　“那些不是理想主义，现实中也会有这样的坚持与性情的，虽然很稀少。”
　　“现实中的坚持与性情？你在说我吗？你可不要让我等17年，17年后我早就成为未成年人了，你想娶也娶不了了。”悠悠每每开启这个话题都很兴奋！
　　“你怎么又说到这件事？”
　　“食色，性也呀！我这个年轻的肉体越来越新鲜呦，你确定不想要吗？”悠悠撇着眼睛坏笑着。
　　又是沉默
　　......
　　55岁的山群，一脸担忧的看着坐在书店二楼书堆里的悠悠“你是怎么搞的？不是很会炒股票吗？怎么能赔的还欠一屁股债呢？”
　　悠悠拿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说道“金融风暴啦，我又不是神，怎么能料到？”
　　“那你平时都是把全部身家放在股市里啊？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你不懂啦，风险和获利是成正比的，不承担风险，怎么有平时潇洒的生活？”
　　“那你现在怎么办？欠高利贷了吗？”山群非常担忧。
　　“欠了啊，还不上钱，估计要被砍手砍脚吧。”悠悠悻悻然地耸耸肩。
　　“啊？砍手砍脚？那怎么能行？”山群十分惊讶，立刻从书桌前站起来，着急地走向楼梯边走边说，“小峰啊，你快查查帐，看看咱家还有多少钱？”
　　看着如此着急的山群，悠悠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骗你的，不会砍手砍脚啦。”悠悠站起来走到山群面前道，“就是我现在一无所有而已，需要多打两份工，积累两年重新再来呗。”
　　山群终于放下心了，看着悠悠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悠悠收回了笑容，认真的说道，“因为我只有25年的生命了，但你还有55年，你怕我们相爱太美好，失去后的30年会很痛苦。”看着忽然变的很严肃的悠悠，山群眼睛里面闪着光。
　　“可你看，即便我们不是爱人，我们依然会有牵挂，会有牵连，会有牵绊，我们依然会有25年充满回忆的时光，后面那30年依然会因为失去而痛苦，而且，这样的话，我们会因为没有好好珍惜曾经拥有的时光而在失去后增加了遗憾。不是吗？”
　　“不是我们，是我，那时你已经走了。”山群陷入了伤感。
　　“所以呀，要珍惜，不要拒绝新鲜的肉体！”悠悠一秒钟又撇着眼睛坏笑。
　　继续沉默
　　......
　　54岁的山群，
　　“你怎么？”
　　“新鲜的肉体！”坏笑
　　还是沉默
　　......
　　53岁的山群，
　　“新鲜的肉体！”
　　不再沉默
　　......
　　33岁的山群，坐在自家小区的绿地边，看着远处的孩子们在追逐打闹着，玩翘翘板的，玩滑滑梯的。
　　这时，一个小女孩的球滚到山群脚边，山群捡起来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就跑去继续玩。疯跑了好几圈，小姑娘跑回山群旁边，不好意思地问“叔叔，我渴了，你可以给我买瓶汽水吗？我老公还没下班，不对，他不喜欢我这么称呼他，我先生还没下班，等他回来会给你钱的。”
　　山群笑了笑，在旁边的饮料自助贩卖机买了一瓶波子汽水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擦擦汗，接过汽水咚咚的喝起来。
　　“你在这里陪你小孩呀？”
　　“是呀。”山群看着小女孩回答道。
　　“爸爸会在这里陪孩子真少见，你太太呢？她也上班去了？”
　　“是呀，她很忙。”
　　“大人总是很忙啦，那你这么有时间为什么不去和你小孩一起玩呢？”
　　“我怕她嫌我笨。”
　　“诶呀，你们大人想的真多！”
　　“是呀，我们就是想太多。”
　　“放轻松啦，一切都会好的！”
　　“那你说，她要是忘了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那你别忘了她就好啦呀”小女孩真诚的对着山群笑。
　　“你说的对！”
　　小女孩站起来，把空汽水瓶子放在地上，拿着球又要冲向远处的操场。山群站起来，捡起汽水瓶子，然后拉住要跑走的小女孩。
　　“诶，你干嘛呀？我先生还没回来呢，回来就给你汽水钱了啊！”
　　“喂喂，你谁呀，要拉我去哪啊？”
　　“徐悠悠，我就是你先生，你的老公，我们要回家吃饭了！”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