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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使戾气听曲无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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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服男子还是觉得不放心,劝道:“你们又如何知道他是有名的英雄好汉,说不定只是个小毛贼罢了。”
  汪李氏道:“此人武功不用说了,身上穿得分明是垫甲的战袍,还有破损跟血迹,前时史家大少调动各府兵马去东阿县办事,说不定此人就是从东阿逃出来的。”
  常服男子大惊:“那我赶紧派人,去通知史大少。”
  “继大哥!”青衣女子娇声缠上来:“交给史大少,反正也是个死,何不让我跟姐姐废物利用一番,再过半月便是完颜霆都总管的寿辰,我和表姐精心准备这些玩意,还不是想帮你在完颜大人面前挣个头彩。”
  此时戴铁嘴和一众打手还在厅上,见状连忙掉头不看。
  那常服男子也尴尬不已,连忙将青衣女子推开:“你好好说话。”
  青衣女子噘嘴退开,汪李氏接口道:“表哥,你我都是五姓旁支,比不了史大少这种长房,家中给的助力也不会太多,他们那些大事更不会让我们插手。
  我已托慧娘妹妹在完颜大人面前使足了劲,等把阳谷县周边这些地都弄好,备份厚礼上去,早些升州任府才是正事,强似在这里跟这些刁民周旋,那完颜大人最喜欢拷掠,这十八张图,就是点睛之笔。”
  常服男子终于被说的意动,看了看昏迷的完颜康,道:“拿大绳来,再召些甲士,以防万一。”
  两女心喜,赶紧让戴铁嘴去准备,青衣女子又道:“何必那么麻烦,再下点千日醉就行了。”
  汪李氏却道:“下得醒不过来,岂不是无趣。况且孔神医说过,此药无色无味,只要五行之内都可以入药,量少则迷,量大即死,天下无人能查得出来。
  你我掌握不好药量,若弄死了,岂不浪费良材美资。”青衣女才这才作罢。
  不一会儿戴铁嘴扶着腰回来,带回七八个着甲佩刀的打手,用沾水大绳将完颜康牢牢捆好,系在一根粗毛竹上。
  正要出去时,又有一名管家来报,说是金解元带兵路过,想要拜庄歇马,闻听县尊大人也在,特地请见。
  常服男子喜道:“前番老金随郓城县去东阿助战,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定是有了结果,快快有请。”
  汪李氏心中一动,问管家道:“那金解元带了多少人马?”
  管家答道:“看着有百十人模样。”
  汪李氏便道:“当真是天与其便,正好可以借金解元的手,把东冈村的事彻底解决掉。”
  青衣女子笑道:“表姐真是会算计,人家过个路也要薅一把油水。”
  汪李氏道:“咱们这等人家,能不脏手就不脏手,养得身心清净,才好延年益寿。不要耍嘴了,快去厨下安排酒宴,皇帝还不差饿兵。”
  因为要去待客,汪李氏又安排戴铁嘴先把完颜康押去地牢锁好,待腾出手再去收拾。
  戴铁嘴心里暗暗叫苦,只觉得腰后一阵阵疼痛,不知是不是伤了要害,又不敢不遵令,只得咬牙强忍,招呼打手们将完颜康抬出去。
  来在外面,完颜康眯着眼暗暗记路,只见一行人转了个弯,来到后院一座土房子前,摇铃传信,便有守卫从里面开门,举着火把,将一行人迎进其中。
  然后顺着一条黑古隆咚的甬道,直往下走,见此情景,完颜康不由想起天香湖下那座神仙窟,心道:这干人怎么都是数耗子的,越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越要往地下藏。
  沿着一条甬道走完,迎面有风吹来,感觉又是一个空旷的洞穴,空气中混杂着一股呛人的腐臭味道。
  连前面的戴铁嘴也忍不住以袖掩鼻,抱怨道:“这么大味,你们平时也不打扫一下。”
  守卫赔笑道:“前段时间霍天仪那拨人闹得凶,各家老爷都跑到城里避难,留下那些不开眼的刁民跟着起哄,有从贼的,有欠租的,有私分田地的,有偷抢主家的。
  当时个个都跳得欢,如今霍贼伏法,老爷们都回来了,自然要跟这群刁民拉清单,各家的地牢都住满了。
  知道恭人精研刑讯,便把那些穷光蛋,硬骨头都打发过来,给恭人和表姑奶奶当材料用,咱们这几天忙得团团乱转,尸体都来不及埋,只能挖个坑先丢着,难免有些味道。”
  戴铁嘴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赶紧把房间打开。恭人交代,要用这小子试新刑具。”
  守卫连声答应,举着火把在前引路,完颜康偷偷睁眼,只见通道两厢都是一间接一间的牢室,每间牢室都关着人,有的坐着,有的趴着,却无一例外都一声不吭。
  每张看得见的脸,都是痴痴呆呆,没有半点表情,仿佛等死在即的行尸走肉,比起那一种呼天喊地的牢狱,更给人一种不寒而慄之感。
  “东阿县衙的牢房空空荡荡,这汪家的地牢却是满满当当。”完颜康胸中升起恶气:“不用问了,定是官府大户勾结,包粮揽讼,鱼肉地方。”
  想起梦中前世,随山寨打破好几个这般鸟庄子,都是如出一辙模样,不想到这一世,还斩之不尽,诛之不绝。
  哐啷一声,守卫开门声挽回完颜康的思绪,只见已来到一间方圆数十步的铁室,铁室横摆着一块齐人长的铁床,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孔洞,四个角还镶着铁销卡扣。
  戴铁嘴让两名守卫把完颜康从毛竹上卸下,挟着胳膊往铁板上拖,自己跟在后面,狞笑道:“小子,待会就让你尝尝戴爷的厉害,看你……”
  话没说完,眼前突然一花,竟被人扇了一耳光,原地转了一圈,两眼都冒出金星,捂着脸道:“谁,谁扇我?”
  只见身边众打手满脸惊慌,都用眼神朝完颜康示意,可戴铁嘴定睛一看,这人不绑得好好的吗?顿时大怒道:“这里就你们几个,不是你们打的,还是鬼……“
  又听啪的一声,另一边脸上再挨一记,反方向转了个圈,嘴角出血,人都快给打傻了。
  这时两名守卫也反应过来,忙不迭扔下完颜康,左右跳开,完颜康也不装了,就睁开眼站在戴铁嘴面前。
  戴铁嘴还没看明白,两只手捧着脸,满眼不可思议:“是你?怎么可能?”完颜康哈哈一笑:“怎么不可能,给你看个戏法啊。”
  说完只将全身一抖,绑在身上的麻绳便刷的整个掉在脚下。
  若是时青时全叔侄在此看了,定要惊得目瞪口呆,时家的盗门解绳术,这金人世子,怎么使得比我们都熟。
  “救、救、救……”就见戴铁嘴一张铁嘴,当场变成豆腐,连救三声,一个命字楞没喊出来,牢室内便仿佛刮起一场旋风。
  叮当哐啷一连串大响之后,所有守卫和打手都东倒西歪的躲在地上,完颜康踩着满地流淌的鲜血,拖死狗般拖着戴铁嘴,准备往铁床上放:“来,来,你给洒家试一试,这玩意该怎么用。”
  戴铁嘴脸上已被揍得不成人形,没口子乱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胯下湿漉漉的,连尿都吓喷出来。
  完颜康将他脑袋抵在铁床上,一只脚踩在床沿,道:“想让洒家饶了你也行,你须一五一十回答洒家问题,敢犹豫片刻,洒家就当你要骗人,后果你知道的!”
  “爷爷请问,爷爷请问,孙儿绝不隐瞒!”戴铁嘴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完颜康照头就一巴掌,骂道:“少攀亲戚,洒家可没你种脏心烂肺的孙子。我问你,这是劳什了是什么东西,怎么用的。”
  戴铁嘴忙道:“这东西叫万针床,是我家恭人和表姑奶奶新发明的刑具,用时只须把人在床上绑好,床底再铺好空碗,血滴到碗里,声如珠落玉盘,泉响石上,是故又名为漱玉鸣珠。”
  完颜康只在脑中稍微一想,便觉恶寒,骂道:“两个贼婆娘,挖空心思想这害人的法子,还要取个风雅的名字,真是脑壳有病。”
  又问戴铁嘴:“我听那穿青的婆娘说,还要绘成十八张图,又是怎么回事?”
  戴铁嘴有问必答:“山东都总管完颜霆胥吏出身,酷爱刑求人犯,我家恭人和表姑奶奶投其所好,精心设置了十八道大刑,绘图成册,准备在完颜总管寿辰献上,博个彩头。”
  “直娘贼的,天下还有这种恶心行子。”完颜康将戴铁嘴拽起来,道:“图呢,拿来给洒家看看。”
  戴铁嘴不敢违抗,乖乖从铁门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卷轴,展开给完颜康看,只见图上用工笔画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犯人,平卧铁床,手脚俱被锁铐,上方悬吊着一块针板,下面则是一方血池。
  做画者画技了得,而且很细心,连铁板上的每一银针,以及犯人的惊恐表情,都画的清清楚楚。往下看时,竟然还题了一首诗:
  每听巴猿愁滴血,莫烧汉蜡泪堆盘,阳关一曲君休唱,唱罢人间行路难。
  完颜康学问不精,不知道此乃一首宋诗,只从字面上理解,便骂道:“扎成这般模样,可不行路难吗。”
  忽见戴铁嘴手里还捏着一截没有展完,怒道:“你还敢藏私,都给洒家打开。”
  照头狠扇一巴掌,戴铁嘴无奈,只得将剩下半戴打开,只见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籍贯。
  完颜康随便看几眼,便有:“西山村刘二,辛未年秋租欠粮一合,逾期近月,积欠八斗,家贫欲亡,捕之而试新刑,号泣一日夜,负痛而死,始觉针孔过大,复寻巧匠铸之。”
  “丫环小红,年十二,家贫无力就食,乃以女抵银一两,夏月中,查其盗馒头五个,暗馈其亲,试刑二日,不发一语,血尽而亡。乡间蠢女,不知疼痛,如对牛弹琴,辜负风雅。”
  “阳谷县白某,祖传酒楼为业,性迂腐,不肯转售,乃诱乞儿卧死其门,以杀人之罪入官,封其酒楼,卖其妻子,复以其身试刑,未果,嚼舌喷血而毙,嗟乎,方知刑慑之强,世间欲寻一硬汉而不可得也。”
  ……
  整座牢室寂然无声,戴铁嘴从手到脚,全身都在颤抖。
  只听完颜康深吸一口气,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泣声道:“爷爷,这都是那两个贼婆娘伙同县令做的,跟我无关啊。”
  完颜康却不理他,伸手接住飘落的图画,看着后面不下百人的记录,冷声道:“似这种图,还有多少,都带我去。”
  戴铁嘴连忙爬起来:“好好,爷爷随我来。”
  当下从守卫身上取下钥匙,带着完颜康走出这间牢室,先打开隔壁一间,进去一看,只见里面竖着一根血迹斑斑的十字木桩,不等完颜康发话,戴铁嘴便自觉找出一副卷轴,打开给完颜康展示。
  只见上面画着一个人被钉在十字桩上。
  图名叫做“反弹琵琶”。配诗为:“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后面照样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戴铁嘴战战兢兢介绍完,又补充道:“汪家在县里还有赌馆放贷的生意,若有欠贷之人,只须拿来上一遍刑,不管买房买地,买妻买儿,都会想方设法把钱补上。”
  完颜康问道:“你们那赌馆公平吗?”
  戴铁嘴干笑一声:“十赌十诈,哪可能公平?”
  完颜康冷笑,继续押着戴铁嘴往下一间走,途中还碰上几名守卫,直接做了完颜康拳下亡魂,吓得戴铁嘴魂不附体,更不敢造次。
  接下来在“倒挂风铃”房里,见到霍天仪的名字,接着又是“玉女吹箫”、“凤鸣歧山”,“沧海龙吟”种种样式,直到完颜康在一间“短歌横槊”房中看到这样一条记载:
  “平川人石五,有勇力,初从霍贼,贼死潜归其家,里正发其私,引官差二十余人未能制之,乃胁其妻儿老母,石五引手就缚,顾其骁勇,乃置全家于大瓮......”
  图画是一名大汉半身浸在油瓮之中,双手高举一个小孩,须发怒张,后面配诗为:“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文王吐子,天下归心。”
  完颜康看完图画,面无表情道:“你们恭人这图,有声有色,名字也特别的很,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戴铁嘴提心吊胆道:“听说完颜霆平时喜欢听犯人惨叫下酒,那两个娘们专门从这方面入手,十八张图每张都比做一般乐器,合起来便叫做‘地藏无弦曲’。”
  “好名字!”完颜康喃喃道:“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你家恭人,慧根不浅,对了,刚才跟你家恭人在一起两个男女,却又是谁?”
  戴铁嘴听他语气缓和,心弦微微一松,忙道:“男的正是本县县令张继张大人,他跟我家恭人是表亲,另一位则是恭人的表妹,嫁了清河县一户姓贾的人家,夫婿早亡,都叫她贾夫人。”
  完颜康道:“好好,有个姓名,等下往生经便不会念错了。”
  戴铁嘴听他话头不对,脸色刷的一白,急转身要跑,早被完颜康五指扣住头顶,咔嚓一声,将头颅在脖颈上转了一整圈,那戴铁嘴当场圆睁双眼倒地。
  完颜康叹口气道:“本想饶你,但实在是气不顺,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将图画往戴铁嘴脸上一扔,取下钥匙串,便大步向外走去。
  汪家庄的正厅之上,灯烛高照,汪恭人姐妹俩,并县令张继,正陪着一名戎装武将饮酒。
  觥筹交错,又干了一杯之后,那武将言道:“实不能饮了,史大公子治军极严,我若误了事,放跑了那赵世子,回去可难以交差。”
  张县令笑道:“我刚刚听你说那世子模样,若无差错的话,这洒你还喝定了。”
  武将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张兄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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