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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尝杀心陷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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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虚空中惨烈的飞了好一会,吴忌才艰难的稳住了身形,口鼻之中因内腑受伤而积压的鲜血吐了个干净,但胸中的一口浊气仍是呛得他连连咳嗽,他轻轻握了握拳,发现半边身子都疼的有些抽搐,像是散架了一般,但万幸的是总算行动无碍,五脏六腑所受的创伤,也已经被他体内的土黄色光芒悄然修补如初了。
  他运起太极玄劲力,缓缓吐出胸口积蓄的浊气,默默调息,一边警惕的盯着那独眼大黑球所在的地方,一边缓缓地靠近。
  吴忌看着那已经被黑色液体灼烧出点点小洞的虚空咋舌不已,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这连虚空都能被灼穿的东西,要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有土黄色光芒护身,会发生什么也难说得很,只能说这次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恰巧及时的被黑雾触手扫飞了出去,先前生死关头,这独眼大黑球怪物竟没拿这玩意儿扔自己,也算是万幸了。
  “嗷……嗷,嗬……”那独眼黑球生命力虽极其顽强,但已然被吴忌这猛烈的一击直接打残,周身黑雾触手不断崩溃消散,躯体翻滚,黑液喷洒,嘶吼声也由强转弱,只能发出“嗬嗬”的低吟,不消片刻之后,那独眼大黑球圆滚滚的身躯便停止了翻滚,只留下微微抽搐的躯体和滚滚冒出的黑色液体了。
  那突兀的银白色眼瞳也渐渐黯淡,有如死灰,低吟吼声渐渐消失,直至没了气息。
  吴忌只是远远地瞧着,那独眼黑球从翻滚挣扎,渐渐变得声息全无,看完全程的他,身体竟依旧紧绷着,毫无松懈下来的迹象。
  一方面是活了这二十多年红尘历练所锻炼出的谨慎性格;另一方面也是第一次这样纵情恣意地施展自己的武功还处在兴奋和激动之中,气血还未平复;当然还有一个方面……
  一股“兔死狐悲”的柔软感情突然冲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呕~~”吴忌哇的一声转身弯腰剧烈的呕吐了起来……这回可不是呕血,而是真正的呕吐。
  待吴忌把自己晚上饭局中吃的所有的食物“原封不动”的吐了个干净,那股名为“悲悯”的软弱情感才逐渐缓和平复,他喘着粗气缓缓直起腰来,颇为自嘲:
  “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啊,这玩意血的颜色虽然像是被和谐了的国产网游,但这喷洒流淌的姿态,却着实有些潦草肆意了,这就是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么,还以为快意恩仇是一种多么自由舒爽的事呢,不是变态的话,第一次还真是受不了……”
  颇有自知之明,第一次“行凶”的“普通人”吴忌,渐渐从难受和兴奋中平复下来,他运转着太极玄气劲缓缓收敛,沉入丹田,脸色也由苍白慢慢转回红润,这半晌时间,他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那已经死去的独眼大黑球。
  此时的大黑球,没有了黑雾环绕周身,眼瞳爆裂,内中的黑色液体似是也已经流干,整个球形尸身都干瘪了不少,四周被灼烧过的虚空,也逐渐平稳了下来,几个较大的虚空空洞中,幽冷凌冽的虚空风暴透过空洞散溢而出,被吴忌体表的土黄色光芒隔绝在外。
  元气悄然恢复,吴忌运起太极玄内劲,牵引着土黄色光芒再次附在脚下,一步步向着独眼大黑球的尸体走了过去。
  仔细说来,他与这独眼大黑球相见也不过半日时间,见面即生死相搏,还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怪物。
  在虚空中向下看去,这独眼大黑球,周身身长不过三十来丈,也就一百多米的直径,三十来层楼高矮,并没有在外面看天穹裂痕时的那般巨大震撼,那时这怪物的气势似是能开天裂地,如果不是它能变换大小,那便是当时的天穹裂痕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巨大。
  吴忌认为定是后者,因为自他进入这个空间,第一眼看到的独眼大黑球就已经是这般大小了,在争斗的过程中,独眼大黑球也没有施展任何变换大小的神通,而他自己更不会什么变化大小的法术,这比例应当是不会变了。
  此时此刻,吴忌终于有时间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问题,引诱自己体内土黄色光芒,将自己牵引进这处神秘虚空的始作俑者已然倒毙,而自己操控土黄色光芒也实验了多次,并没有破碎虚空的威能,而唯一能破开这黑空间,改变自身窘境的办法,想来想去只能着落在独眼大黑球的尸体上了。
  他凝眉沉思着,不自觉间已经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独眼大黑球的尸体近处。
  “只能试试它眼瞳内这些黑色液体了,这玩意能灼穿虚空,我得用土黄色光芒包裹着点,多弄一些,试试能不能再次打开那道天穹裂痕的门户回去,我进来,是在……那个方位?真要穿梭虚空,就是不知道我的身体还承不承受的了……”
  吴忌自语低喃着,丝毫没有发现,身下的独眼大黑球尸体出现了一丝异样。
  忽然!异变陡生!
  独眼大黑球原本破碎黯淡的眼瞳动了!
  几道黑色闪电从大黑球破碎的眼瞳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吴忌,犹如一道道锁链一般,瞬间将他裹成了一个黑色的粽子!
  黑色浓雾也从它残存的躯体上再次蔓延出来,卷着吴忌向着它的眼瞳之中拖拽了进去。
  “太大意了!”
  吴忌心头闪过一丝懊恼,还是低估了这独眼大黑球的智慧和阴险程度,疏忽大意不够谨慎,早知道的话,第一件事就应该补它两拳,直接打爆它!
  后悔已然无用,吴忌被黑色闪电状的锁链缠住的瞬间,土黄色光芒未经他太极玄内劲引动,便已经自发地蔓延他周身,想要将他的全身都保护起来。
  但那黑色闪电速度实在太快,土黄色光芒只来得及覆盖他头脑躯干及左侧肢体,右臂和右侧小腿以下还没来得及护住,已然被那黑色闪电锁链卷中,瞬间,犹如烈焰融雪,顷刻消融!
  一股钻心剧痛直冲入吴忌的脑海!而后迅速地蔓延全身,肢体消减的痛苦犹如火焰般在他体内燃烧,但此刻,吴忌清楚明白,这还不是最大的危机,最最紧要的事情,是如何摆脱被独眼大黑球这次偷袭所陷入的绝境!
  他身体周身环绕的土黄色光芒与那几道黑色闪电所化的锁链激烈的缠斗在一起,这黑色闪电所化的锁链与独眼大黑球体表的黑色雾气不同,似乎拥有着和土黄色光芒同等阶却互相克制的力量。
  “嗤嗤”声不绝于耳,黑色锁链和土黄色光芒不断对撞,在吴忌的体表双方都在不断的崩散消融,方寸之间,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两方似乎都明白,此时是在搏命,双方都在不顾损耗,互相消弭!
  令人没想到的是,首先支撑不住的是那黑色闪电所化的锁链,毕竟那大黑球真的已然死了九成九,这最后的搏命之举,更像是不甘的回光返照,而土黄色光芒在吴忌小腹中吞吐明灭,力量还在不断增强,此消彼长之下,那黑色闪电所化的锁链已经有两条断裂崩溃开来。
  此时的吴忌虽然仍被裹得像个粽子,但他同土黄色光芒气机相通,自然是有所察觉,不由得大喜,躯体重创的痛苦也有所缓解。
  “吼…………!”
  吼声自独眼大黑球的体内传来。这声吼声悠扬绵长,充满了苍凉、悲愤、决绝的意味,富含情感,朝着极远处的虚空,远远地传了开去。
  而独眼大黑球的身体却突然肿胀了起来,犹如一个充气过限的气球一般“嘭”地爆炸开来,无数黑雾、黑色液体在这虚空中融合崩散,周围大片大片的虚空被灼穿,四面八方的巨大虚空空洞中形成了各自的虚空风暴,霎时间,开始疯狂的吸取拉扯着这片虚空中的一切,这处黑空间已然呈现出不稳之象,似是即将崩塌!
  吴忌原本便已被独眼大黑球拉入了体内,他周围的墨黑色液体最为浓郁,原本那独眼大黑球也是想用自己体内这些剩余的黑色液体彻底熔炼了这仇敌,但终究力有未逮,眼见吴忌已有了挣脱之象,濒死之际,只能自爆身躯,想利用黑色液体再次消融他护身的土黄色光芒,炸死吴忌,来个同归于尽。
  但吴忌也并非没有决断之人,在独眼大黑球的吼声滚滚传出之际,他就已经从那吼声中解答出了其中决绝的意味,他心下果决,舍生之念,比起那独眼大黑球来,他只强不弱!
  咬牙间,吴忌直接舍弃了所剩的左手及左腿,将剩余的土黄色光芒,全部集中凝聚起来,死死护住自己的头脑和躯干,承受住了独眼大黑球的濒死反击!
  但他的位置仍处在黑色液体最为浓郁之处,那独眼大黑球尸体所在的虚空更是在第一时间便被灼穿出一个长达二十丈方圆的虚空空洞,虚空空洞才刚一成型,那狂猛的虚空风暴便吸扯着只剩头脑和躯干的吴忌向下沉去了。
  “轰隆……轰隆……!”
  一阵惊天动地的空间爆裂声忽然自这处黑空间极远处传来,整个黑空间也随之猛烈的震动起来,原本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虚空空洞,被这震动撕裂的连通起来,一个个虚空空洞变得更加巨大,虚空风暴更加狂猛,黑空间的崩溃也急速加剧。
  吴忌所在的虚空空洞也被撕裂得更大了些许,原本还在挣扎的吴忌在虚空风暴的拉扯下,顿时失去了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虚空空洞内落去。
  “吼!”
  一声巨吼,伴随着更加轰鸣的空间爆裂声,突然从吴忌所在的虚空正上方处传来!
  那处空间原本空无一物,但此刻却如清脆的玻璃镜面般突然炸裂,露出一个长逾千丈的巨大空洞出来!
  随后,吴忌看着那头顶虚空中突然出现的巨型空洞,脸上现出前所未有地极度惊恐!
  一颗巨大的眼睛!
  和那独眼大黑球极其相似的银色巨眼!
  眼瞳层层叠叠,不计其数,那只眼睛,似是瞬间便锁定了在它面前渺小如尘埃一般的吴忌。
  “吼!”
  又是一声巨吼,伴着那多瞳巨眼中发出一道浓郁如墨的黑色闪电,向着吴忌急速射来!
  那黑色闪电虽然在那多瞳巨眼中显得甚是细小,但射到距离吴忌数百米远处,跟他对比之下,却是粗如山岳!
  吴忌被这一幕惊得骇然色变,强提一口太极玄内劲,牵引着那所剩不多的土黄色光芒,全部凝聚在正对黑色闪电袭来的前方,身子一松,借着虚空风暴的吸力,向着虚空空洞内更加急速的落去。
  吴忌分得清孰重孰轻,虚空空洞内的风暴虽然剧烈,但是比起独眼大黑球的黑色液体的腐蚀能力尚有不如,在土黄色光芒的保护下,有很大几率可以保有一线生机。
  但这只比起独眼大黑球不知强大了千百万倍的多瞳巨眼,它的攻击,自己若是真被击中,定然是十死无生,灰飞烟灭的结局。
  “轰隆隆……”
  正在此时,那黑空间终于承受不住虚空风暴的拉扯之力,轰然崩溃,那些虚空空洞也在黑空间崩溃的瞬间急速消弭湮灭。
  吴忌所坠入的虚空空洞是除了那多瞳巨眼所在之外最大的一处,随着黑空间的崩溃,消弭崩溃的速度也是最快的,黑色闪电由极远处射来,穿透虚空空洞,堪堪距离吴忌不足十米距离,那虚空空洞的门户便已经崩溃消散了,黑色闪电所蕴含的无上威能瞬间便被虚空风暴撕扯去了九成九,但只余了这一分威能的黑色闪电依然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吴忌的身上!
  阻挡在身前防护的土黄色光芒瞬间被击溃泯灭,黑色闪电也同时溃散开来,但还没等吴忌松一口气,一丝诡异的墨黑色气机犹如一条黑色的小蛇,乘隙钻入了吴忌的口中!将他的生机瞬间搅散!
  而那黑色闪电溃散所溢出的能量再一次将周边空间灼穿,吴忌此刻已了无生机的身躯,又一次被吸扯着落入另一个虚空空洞中,消失不见,只留下虚空风暴还在原地狂猛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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