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午饭

　　莫迪文拿着午餐卷领好午饭，决定中午就呆在考点不回去了。
　　倒不是他爱岗敬业，而是午休时间太短了，不够跑一趟警察局，回家来回打车更麻烦。
　　留在食堂吃饭的学生不太多，食堂阿姨打起菜来也格外大方。只是味道嘛，就不敢恭维了。
　　吃了坨胡萝卜烧鸡的胡萝卜，全是包菜味；吃了片包菜叶，全是鱼腥味；吃了块红烧鱼块，全是洋葱味；最后尝了块洋葱烧牛肉的牛肉，嗯，还是洋葱味。
　　莫迪文没了胃口，就着忘记放盐的紫菜蛋花汤咽了几口白饭。便倒掉剩余饭菜，朝办公室走去。
　　好在他只用吃这几顿，而学生们得吃三年。想到这，他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上午监考，由于莫迪文心神不宁、来回走动，被考生投诉影响考试心情。
　　领导索性将他安排进了机动组，下午他不用去教室监考，呆办公室休息就行。正好可以仔细琢磨下，去警察局报案具体该怎么说。
　　与此同时，校门口候着的潘寒急得抓耳挠腮。
　　他短时间内实在是拿不出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直接给“墨子”脑袋来两枪，“墨子”却躲在学校里不出来了。
　　至于说进学校里面找？高考的安全警戒等级可不是开玩笑的。
　　潘寒望向陆续返回学校准备考试的考生们，决定先回家想想办法，临近考试结束再过来。
　　毕竟在这杵了挺长时间了，天气也热得要命。再呆下去假胡子都粘不住了。
　　真要被人记住脸，又会多上不少麻烦。
　　而且，他也很有必要亲自去《三体》后台说明下情况。拥有一代《三体》登陆器的ETO组织成员不在少数，肯定有人在公开场所使用过，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预防官方发公告通缉。
　　“再咬咬牙，撑过这十天，以后就不用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了。”潘寒暗暗给自己打气。
　　……
　　进面馆之前，史晓明火速将最后一个梅菜肉包解决掉。
　　清真面馆是禁带外菜的。要是不守规矩，又碰到脾气爆的少不了一顿打。
　　而且这种情况，就算挨打了警察都不好管。
　　“阿姨，你吃什么？”走进兰州拉面馆后，史晓明向老太问道。
　　虽然不知道老太该怎么称呼，但是往年轻了喊总没错。
　　“我都到当奶奶的年纪了，你还喊我阿姨，”叶文洁被史晓明一逗，心情舒缓了许多，“我没来过，你随便点吧。”
　　“我胃口小，吃碗面就行。”才说完，她又补充道。
　　听到老太自称到了当奶奶的年纪，史晓明知道她并没有孙子孙女。不然她的回答就是炫耀孙子多大了。
　　不过这也不是啥有用信息，史强在公安系统里随便都能查到。
　　没选择继续恭维，而是对着老板点餐。毕竟好听的话说一遍是嘴甜，说多了就是油嘴滑舌了。
　　“老板两份番茄炒蛋盖浇面，一碗面大一碗面小。”
　　虽然说汤面会便宜点，大夏天吃太烫的，容易倒胃口。盖浇面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烫的，但是凉的快。
　　至于面大面小，指的是多放面和少放面，而不是指粗细。
　　史晓明想到老太说第一次来，心里觉得她也是个苦命人，没忍住又加了道贵的热菜：
　　“再来一份葱爆牛肉。”
　　叶文洁退休以后，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早晨去菜市场买菜，晚上做顿好的给女儿吃。
　　想到女儿，叶文洁眼底又泛起了悲伤。
　　面端上来以后，史晓明点上两滴醋，拌了拌就先吃了起来。
　　没吃两口，盘子里就空了一半。
　　史晓明抬头，见老太还没动筷子，以为她是第一次下馆子有些不自在，就开始介绍：
　　“你别看拌面的面条粗，它还叫‘二细’呢。这种面型最劲道，不信你尝尝看。”
　　没有指挥老太添醋或者加辣椒油。番茄炒蛋盖浇面有个最神奇的地方就是，稍微加一点点醋就全是醋味，稍微加一点辣椒油又全是辣椒油味。至今史晓明也没想明白原理。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能辜负小伙的一片好心。叶文洁夹了一根面条放进嘴里，味道还真不错。口感类似意大利面，不过要细腻上许多。
　　或许是因为番茄具有开胃的作用，也可能是因为她没吃早饭的缘故。
　　叶文洁虽说吃得慢，但也是一点点匀速消灭着盘中的面条和浇头。
　　葱爆牛肉也被端了过来。
　　史晓明盘里只剩故意留下的一小口，叶文洁盘中还有将近一半。
　　“看来厨师的分面水平还是不过关。明明还特意指导他一碗面大一碗面小来着。”史晓明在心底吐槽道。
　　吃太快也怪尴尬的，他有一筷没一筷的挑出葱爆牛肉里的大葱和青椒圈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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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调岗给我当门卫么？守在我这儿舍不得走。”
　　常伟思吃完午饭返回办公室，瞅见史强还叼着烟杵在门口。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样子，活脱脱的门神再世，就不知道今天是秦琼还是钟馗了。
　　“也不是不行，门卫有加班费么？”史强皮笑肉不笑。
　　常伟思懒得陪他打谜语，推门走进办公室，转身关门时，才从门缝里飘出来一句：
　　“你要是有事，就跟我进办公室；你要是没事，就去楼下大门站岗，那边不缺岗位。”
　　史强闻言连忙撑住门，收紧肚子从门缝里溜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史强就当是回家一样。找了两把椅子并在墙角，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你什么意思？”
　　见史强开始耍无赖，常伟思语气高了几分。
　　“当不了门卫我给你当贴身侍卫。谁要是想害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史强故意假寐，闭上眼睛不去看常伟思的脸色。
　　“你要是觉得上午耳机装置我另外派人负责是抢你功劳，那我给你道歉，但是该是你的功劳一分都不会少。”
　　听到这句话，史强好不容易平和的心又愤怒起来。
　　他要是贪名图利哪会混成这个样子？
　　明明是一片冰心照汗青，却落得个劣迹斑斑、臭名远扬的下场。
　　人质一家三口被罪犯劫持，人质的父亲说儿子有先天癫痫受不得惊吓，跪在地上磕头，求他去给人质送药。史强见不得这场面，想着拿自己的命去和罪犯交换人质的命。谁知道他才刚走到一半，人质癫痫发作，吓得罪犯触动爆炸装置，带着人质一家子一同去世。不管怎么说，救援任务是失败了，他就成了那个擅自行动背黑锅的人。
　　刑讯逼供就更离谱了。女大学生被外国男友骗去携带毒品入境。刚开始胡搅蛮缠不认罪，更不愿意供出男友，觉得华夏法律管不了外国人。在得知是死刑后，又觉得没脸见人，脑袋撞墙想自杀。保外就医时又突然舍不得死了，开始打性别牌，诬蔑史强刑讯逼供。最后舆论压力过大，女大学生改判终生监禁，史强则被停职调查。
　　要不是为了心中那口残存的正义，史强早TM不干了。
　　要不是因为常伟思和他部队老领导关系要好，史强也不会这样尽心尽力想破案。
　　结果呢？他办案处处受限制不说，现在还被怀疑初衷。
　　史强一脚踹飞椅子，恶狠狠道：
　　“你再说一遍？”
　　而屋外，听到巨响的门卫惊得握住枪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