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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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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时街学塾,萧先生正给孩子们授课,讲至一篇书生游记,情节跌宕,大致意思就是以前有批书生致学远游,曾经行至天下中洲之地,路经一中洲大国,想要行之以求,却被拒之国门外,中洲国君敕令全国,拒书生于国门外,举国销书驱儒。
  小家伙们聚精会神,专心听着。
  许近欢坐在后排,坐他前边的就是那个云斗铺子的小姑娘。
  小丫头其实名叫于欣,小名苔雪,性格活泼,思绪新奇,每次先生授课她都在神游天外。
  此时听着萧先生的游记故事,小姑娘突发奇想,突然抬起手,开口打断,“萧先生,那现在那个大国有读书人吗?”
  萧先生卷起握在手中的书籍,走到小姑娘身边,笑呵呵答道:“当然有,这些事都是翻篇的老黄历了。”
  “其实那次之后不久,就有一个读书人远赴中洲,在那座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见到了那位名震千古的人间帝王,两人还算相谈甚欢,气氛融洽,好不容易才说服那位皇帝,可以接受儒家三礼七仪,共计十三策,读书人从此在此地也算有了个落脚处。”
  小姑娘有些兴奋,握起粉嫩拳头,在面门前晃了晃,打趣道:“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那皇帝,就算是堆坟,也要趴在土堆上给他两拳。”
  萧先生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脑袋,“童言无忌,别太计较。”
  熙童王朝最东边,鹿台平原。
  青泱军主将古传山跨骑战马,二十骑整齐划一,安静列马排在其身后。
  古传山神情肃穆,远眺前方,抬手挥了挥。
  后方骑军中一人缓缓策马前行,来到古传山身边。
  古传山头都没转,抬手一指前方一开在黄沙中的宽大豁口,开口询问道:“钱汀,能过去吗?”
  身旁那木讷青年点点头,“应该能,我去试试。”
  古传山嗯了一声,微微点头。
  一骑冲出骑阵,往豁口冲去,不一会便消失在那处类似峡谷的豁口内。
  古传山盯着青年背影,沉声道:“抽刀,备战。”
  片刻后豁口内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夹杂着厮杀声。
  听着前方动静,骑阵中又有两骑轻轻一夹马腹,策马前冲。
  不一会,豁口处,两人一骑调转马头,出现在豁口处。
  那个叫钱汀的青年浑身浴血,左手持压雪刀,右手向后,稳稳抓住瘫软趴在身后的另一名青泱军骑卒。
  见到青年出来,身后又有六骑冲出,前去接应。
  待到钱汀回到骑阵,有一随军修士接过他身后那名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骑卒,放于马背上,掉转马头,向着后方大营策马狂奔。
  钱汀来到古传山身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里面至少有八十人,还有三个随军修士,境界不算太高,大概归玄左右。”
  古传山沉默点头,默默看了一眼那处隘口,大手一挥,“回营。”
  十多骑整齐划一,转过马头,后军变前军,向着青泱军大营而去。
  等青泱军这二十余人离开后,一个黑衣青年与几位全身黑甲覆面看不清面容的人一起出现在那座隘口土峰之上。
  青年站起身,看着古传山等人离去的背影,眼神炙热。
  身旁一黑甲男子小心翼翼出声,“将军,是我心急了。”
  青年摆了摆手,“无妨,后边就是岁抄城,即便你们不动手,以古传山的性子也不会就带着这几个人涉险过去的。”
  青年抓起一块硬土,握在手里轻轻捏碎,嘴角上扬,露出一口牙,“张从和周部申留下,其余人随我回岁抄城,等着青泱军那几个斥候营慢慢送死。”
  身旁所有黑甲军士抬起右手,狠狠拍在胸脯上,“喏。”
  几人下了土峰,其余夏商王朝步卒急忙从远处牵出几匹战马。
  跃上马背,黑衣青年首先向着东边赶去,身旁众人这才紧随其后,全部上马,跟着青年回城。
  路上,刚刚开口的那个黑甲随军修士加快速度,追上前方青年,在一旁小声询问道:“将军为什么不让我们杀出去,杀一个古传山,熙童那边绝对军心大乱,即便他们能补上这个主将空缺,也势必会士气大挫。”
  青年轻轻嘞了下缰绳,放缓速度,语气平淡,“旧签,你还是太心急了,总想着赚点蝇头小利,怪不得你混到现在都只能做个前军中郎。”
  身旁黑甲男子有些不解,击杀一个死对头精锐青泱军主将,这种战功百年来都很少见,怎么就成了蝇头小利?莫非将军是想?
  身旁青年猜出他的心思,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是胃口不够大,我这次的目的,也不是那个熙童主帅苏屹然,当然,能杀他更好,但也仅是锦上添花罢了。”
  说到此处,青年不由想起那份来自熙童王朝秘子的绝密邸报,双手因为太过兴奋而不自主紧紧攥起。
  你封家不是偏要帮他熙童王朝吗?如今封家那个妇人想要过岁抄城,那就让她永远留在这边给那人作伴长眠便是。
  道苍域,玉京山。
  白玉京宆顶之上,高大玉冠道人坐在顶瓦之上,那个素衣背剑男子站在他身前。
  “柳长洲,你这次回来,不会就是找我撒撒气吧?”
  背剑男子站在宆顶,低头看着道苍天下三洲之地,没理会道人,只是啧了啧嘴,“昼山,你们道家真够抠门的,怪不得去哪都不太受待见。”
  白玉京三掌教昼山缩了缩腿,扬了扬脖子,“这话你还是去找师尊说去。”
  柳长洲回过头,笑着问了一句,“有酒吗?”
  昼山从袖中掏出一壶道苍天下独有的云海酒,抛给他。
  柳长洲伸手接过,打开玉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确实是好酒,多来两壶,这种酒你喝太糟蹋了。”
  昼山冷哼一声“没了,想要自己掏钱买去。”
  柳长洲一撇嘴,“小气,还没你那个师姐大气,你那师姐每次挨完打都还知道主动拿酒找我赔礼道歉,你就不一样了。”
  昼山揉了揉手,不愧是那群剑修里剑道最高,最能打的,一缕剑气到现在都还让他心有余悸。
  昼山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没好气道:“你跟我师姐的恩恩怨怨,我管不了,你跟我说也没用。”
  柳长洲点点头,盘腿坐下,举了举酒壶,昼山一脸无奈从袖中又掏出一壶云海酒,揭开壶口,又不愿与柳长洲碰杯,遥遥举了举手中酒壶,两人这就算对饮了。
  柳长洲抹了下嘴,语气突然有些无奈,“你那师姐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我当初那剑也只是想救她,不想看她一个道家二掌教死在我们那地方,谁知道她非但不领情,还跟我死磕了近万年。”
  昼山闻言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他娘的,救人就救人,哪有你这样的,往人家衣服上劈,搞得师姐春光外泄,回道苍之后的数百年时间里,虞卿和自己这两个师弟可没少遭罪,三洲之地那几个大观道官也没好到哪去,基本就是时隔百年,必有一场无妄之灾,不是问道就是问剑。
  搞得那数百年里,整座道苍天下哀声哉道,叫苦不迭。
  要不是师弟虞卿有次跑了一趟天外,得知了其中缘由,恐怕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场平白无故受了的无妄之灾的究竟缘由,不过知道之后那些道官们反而心里更不爽利了,柳长洲惹的,能怎么办?去找他要个说法?抱歉,没那骨气。
  柳长洲也不计较这些闲言碎语,从未计较过,这种话,不当着自己面来说,实在可惜。
  反正那婆姨一时半会打不过自己,撒泼打滚那种事自己又无可奈何,耍耍小脾气嘛,可以理解。
  柳长洲突然站起身,看向道苍天下的“人间”,笑着打趣道:“昼山,你说我要是带着那群剑修,放了那地方不管,只管率性而为杀回来,那几个老家伙不回来的话,要想拦住我们,你们得没了几座天下?”
  昼山拗着性子收敛脾气,始终闭口不言。
  柳长洲也没继续为难他,沉默片刻,说道:“你那个小师弟,其实比你们其他三个,更为难缠。”
  昼山难得在一件事上能和这些剑修聊到一块去,点点头,“师弟就是太懒散,其实道心纯粹,仅次于师尊和大师兄。”
  犹豫一会,补充道:“这话,是当初师尊在的时候亲口说的。”
  柳长洲转头看向道苍某处,笑呵呵开口,“虞卿,过来聊聊?”
  道苍域岐洲,一处山上仙家道观,有个年轻道人正与山下香客吹着牛皮,赞耀着自家灵妙观香火如何灵验,自家祖师爷神通术法如何高绝。
  年轻道人忽然打了个寒碜,赶紧屏气凝神,步罡踩斗手掐道决,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柳长洲站在白玉京宆顶,笑着骂了一句“瓜娃子”。
  小镇学塾外,小丫头于欣早早离了课堂,萧先生说了,下午的课业取消。
  少女手里抓着一把从自家铺子里偷偷摸出来的瓜子杏仁,斜靠在学塾院墙外,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许近欢整理好书桌,小心收好那本从萧先生那借阅而来的书生游记,跨上一个厚厚布包,这才提脚往家赶。
  刚出院子,好巧不巧于欣刚好吃完一把瓜子,赶忙拍了拍手掌,快步向前,拦住许近欢去路。
  “欸欸欸,许竹竿。”
  许近欢停住脚步,抬起右手挠了挠头,有些羞涩,“于欣,有事?”
  于欣上前两步,她其实比许近欢要高一个头,小姑娘长个快,又比许近欢年长两岁,所以此时倒像是少女居高临下,低着头,小声道:“你能不能也给我编一只小青篓,就是你给苏山涧的那种。”
  少女怕他为难,赶忙补充道:“小一些也可以的,实在不行,我拿东西给你换。”
  许近欢摸了摸自己头,有些青涩,语气都有些哆嗦,“不用不用,我有时间了给你编一只就行,不过你要稍微等一段时间,我答应过萧先生要给他编一个鱼篓。”
  少年闻言连忙摆手,“不急不急,先来后到,你先帮萧先生做就好。”
  少女说完,也不等许近欢说话,转过身,一蹦一跳离开。
  许近欢站在原地,对于少女的主动求帮忙显得有些局促,只是傻傻呆愣在地,半天没缓过神。
  此时萧先生出了院子,随手关上学塾院门,走到少年身旁,神色温柔,“近欢。”
  许近欢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萧先生后愣愣一笑,“去哪啊先生?”
  萧先生挽住少年肩膀,“不着急回家?”
  许近欢摇摇头,“还早呢,晚饭饭点前能回来就行。”
  这段日子许近欢经常跟萧先生上山,多是摘菜挖药的,他娘倒也不是如何担心。
  两人顺着逢时街一直往小镇后山走,萧先生带着少年绕过那座近客峰,向着后边那座羁神山走去。
  不一会少年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跟在先生身后。
  见少年坚持不住,先生便也没再为难,找了块平整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
  少年抹了把额头汗水,贴着先生坐下。
  萧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布,递给少年,“近欢,平常登上能一口气走几里路。”
  少年接过丝步,想了想,“若是山路不难走,应该能走出个五六里路程,如果是那种没开道的纯粹山路,就很难说了。”
  萧先生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印玺,印玺钟灵秀巧,只比拇指大一些,萧先生拿在手里摸了摸,递到少年面前,“这里边有一门山上入门的练气法诀,不过不太完整,修不出什么门道,不过若是照着练上一段时日,一气通百骸,登山干活等多坚持半个时辰功夫倒也不难。”
  少年没遮掩心中欢喜,笑着接过印玺,“谢谢先生。”
  休息了几分钟时间,许近欢率先起身,示意自己已经歇够了,萧先生这才跟着起身,两人继续向着那座羁神山爬去。
  临近山腰,许近欢想着小镇那些千百年来口口相传的古怪传说,还是不免有些发怵,跟在萧先生身后,轻轻扯了扯萧先生衣角,小声道:“萧先生,要不我们还是回吧,这座山镇子上的人都不会来的。”
  萧先生回过头,轻轻拍了拍少年手背,柔声安慰道:“没事,现在上面就有几个山上人,嗯...算是仙人吧,可以带你去看看。”
  山顶那边,誉庆誉忌两位妖族兄弟终于从神道内出来,沉默坐在一旁。
  栖梧背上的伤也完全痊愈,只剩一些古怪神灵气息还未完全祛除,不过也无大碍,妖族体魄本就得天独厚,这么点小伤除非是有实力相近的修士搏杀并分生死,不然已经不影响其战力了。
  邀惬还是闷头闷脑,肚子坐在一边发呆。
  那三位兵家修士则是跟三位书生待在一起,与那三个书生大致说了些神道内的情况。
  中年儒士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
  儒士是儒院大先生一脉书生,名叫黎况,字池仲,得意于一手词悼,在习書天下素有词概之称。
  身旁两位,清秀帅气的书生则是青暇文脉门生,出于那个老书袋子一脉,与刘弦喆是同门,名叫周朝,字莫悦。
  至于背剑那位,就真的只是书生了,并不是儒院正统,姓苗名求。
  此时黎况和周朝都在与那三位兵家修士聊着神道内的情况。
  只有那个叫苗求的背剑书生自己盘着腿斜靠在崖壁上,时不时从袖中抓出一把枸杞,一颗一颗扔进嘴里嚼着。
  栖梧别过头,看了闷声不语的誉庆誉忌一眼,抬手杵着下巴,“喂,连体兽兄弟,里边怎么样了,怎么那俩怪物还没出来?”
  誉庆转过头,看了栖梧一眼,眼神戏谑,“你说谁是连体兽?”
  栖梧抬手指了指兄弟俩,“说你们俩啊,还能有谁?”
  兄弟誉忌抬起头,笑道:“要不是怕老爷秋后算账,你就别想回欦妖域了。”
  栖梧撇了撇嘴,“呦,吓我呢?单挑啊,整个甲妖帐,你们兄弟俩单挑打得过谁?”随后瞥了一眼身旁的邀惬,“喏,你们连这个傻大个都打不过,嚣张啥子哦。”
  邀惬无奈转过头,“大姐,你们怎么聊我管不着,能别带上我吗?”
  另一边的兵家修士里,有个转头看向这边,用手磕了磕旁边那人,努了努嘴,“狗咬狗,有戏看了。”
  誉庆誉忌同时转头,看向那个兵家修士,眼神不善。
  黎况见状赶紧拱了拱手,笑着打圆场,“诸位诸位,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嘛,有话好好说,再不济也等下了山,有什么恩怨,等他个千八百年的,慢慢解决。”
  誉庆誉忌兄弟见状,也是同时拱拱手,对着黎况点点头,儒院大先生吾不知的学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兵家那边,居中那位也是抬手压了压,示意刚刚出声那人收着点,这不是内讧的地方。
  这边正热闹,萧先生带着许近欢也来到山顶,萧先生伸手在少年身后拍了拍,笑着说道:“一会你会见到一些奇怪的人,不过没关系,他们看不到我们。”
  许近欢闻言也没多问,点了点头。
  先生学生两人慢慢向前走去,在山巅一颗大树旁停住脚步,许近欢抬头看去,就看到了正待在崖壁下的那几人。
  萧先生笑着给许近欢介绍其中几位,指了指身穿红衣那个女的,“这女的其实是个妖族,在他们那边名叫栖梧,在妖族甲妖帐中排第四。”
  “旁边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同样是妖族,名叫邀惬,甲妖帐排第九。”
  “看起来长得很像的两个,一个叫誉庆,一个叫誉忌,是妖族中极为难得的同寿同族且同胞,所以两人联手就会很能打,所以一个是第二一个是第三。”
  许近欢抬起头,看向萧先生,小声询问道:“那第一呢?”
  萧先生犹豫了一下,语气低沉,“第一没在欦妖域,在我们这座天下的中洲之地,以后有机会路过中洲可以带你去见见。”
  随后萧先生指向另一侧的六人,“身穿同样衣服的那三个,是啼兵域来的兵家修士,好像都姓戚,都是那边的武庙陪祀。”
  “至于另外三个,两个是儒家根正苗红的读书人,那个中年人叫黎况,是儒院大先生的门生弟子,稍微年少点的那个,叫周朝,是一个老书呆子的学生,两人都是儒院君子。”
  许近欢看了眼自己坐在一旁,时不时往嘴里丢着什么东西的背剑男子,有些疑惑。
  萧先生看了眼那个背剑男子,开口道:“这个是剑修兼儒生,应该才从天外回来。”
  知道了有山上修道神仙后,少年倒是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不是那么惧怕了。
  许近欢看了众人一眼,小声询问:“先生,他们这是在?”
  萧先生摇了摇头,“以后你会知道的。”
  岔开话题,萧先生笑着问道:“你给苏山涧编了个青篓?”
  许近欢点点头。
  “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觉得他可怜,想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力所能及的照顾一下他?”
  “嗯。”
  萧先生笑着摸向少年的脑袋,少年也不躲,任由先生手搭在自己头上,“不用太急的,特别是在做少年这件事上,不应与人争,不该和世俗抢。”
  “就像...每个人成年后,其实第一个照顾到的孩子,往往是小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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