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深圳盲侠 / 第九章 千里逃亡

第九章 千里逃亡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几个月来我和三单元的邻居们已经打成一片,哪家有好吃的,晚上端出来一起分享。连101的唐敬礼也会来凑凑热闹,聊聊天,每次见到我都很尊敬地叫一声乐哥。一来二去混熟了,邻居相互照应着,都觉得安全感回来了。
  一次夜深,大家都走了。我和唐敬礼依然坐在外面。唐敬礼又开一瓶啤酒,他说一瓶啤酒是他的最大酒量。趁着酒意,唐敬礼娓娓叙述他的故事。
  他说:“我今年45岁了,看着还年轻吧,风不吹日不晒的在报社做编辑,老得慢。我是河源人,80年代在老家做小学教师,老家工资低,快30了找不到心仪的老婆,于是辞职下海到深圳,我要跟深圳一起腾飞。”
  “到了深圳,做过苦力、工厂工人,施工员。因为一次等公交车时,阿芬在我前面,她没注意一辆快速驶来的汽车,直挺挺往前走,我当时想也没想,冲上去救了她。我俩因此结缘而结婚。那年她25岁,我30岁。
  婚后我俩商量着开饭店,把阿芬家分得的两套房其中一套卖掉做资金。租下一个店面,辛苦干了一年生意没起色,混混也总来骚扰,只好关门。赔了钱,从此阿芬对我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不跟她计较,是我的错,我没能力,委屈了她。投资失利后,逐渐湮灭了我澎湃汹涌的野心和欲望。我现在安心做个普通编辑,虽然工资低些,是最适合我的文职工作。”
  我讲我年轻时候的盗窃、20岁开始学习、盲人城的故事。
  小人物的故事总是更吸引人们关注,唐敬礼和我的经历就是戈壁滩沙漠的一粒黄沙,如果能数出一粒沙的话。太多看不见的地球尘埃随风飘浮、随波逐流。但是我们都曾经把自己当作鸿鹄大鹏、巨人高山,努力奋斗过,极力抗争过,然而当激情燃烧的岁月烧过,只剩一地灰烬。理想死去,连给你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夜聊之后,我和唐敬礼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默契。
  2006年的春节是我和我全家在深圳过的第一个春节,女儿也考过了司法考试,在律师事务所做实习律师。全家喜气洋洋,家乡的兄弟姐妹,一大家子过来相聚,我志得意满,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这是一个极度舒适的春节。
  节后,一切如常。生活就是每天太阳东升西落。自己的东升西落只有自己知道。
  三月的一个晚上,唐敬礼突然敲门,声音很惊慌无措急于求助的样子。他进来把按摩室的门锁上,然后带着哀求的声调说:“康哥,请你帮帮我。”
  “慢慢说,你是大编辑,不着急。”我安慰他平复下来。
  “我今天打了人,估计把他打残废了。在沃尔玛停车场因为停车的事我和一个男青年吵起来,结果他动手打我,还亮出了刀子。我年轻时候学过一些皮毛功夫,把他撂倒,为了制止他动刀,不小心把刀子插到了他腿上。唐敬礼一口气说。
  我默然。
  “我能怎么帮你呢?”我问。
  “我不敢回河源,想躲到你们江西老家,当风头过了再回来。”
  我陷入深思。
  “你出去躲避,会不会反而连累家人?”
  “应该不会,“他说,“找上来怎么对付,我跟我老婆讲好了。大不了她们搬家。”
  “你到江西能做什么呢?”
  “春节我和你小舅子说过话,他做基础工程建设的。我做过施工员,你帮忙问下他需不需要人。或者帮我推荐一个工地也可以。够饭吃就行。”
  看来唐敬礼把路子都想好了。我想了想,说:“你想好,再考虑考虑。这一走可就不是一天两天旅游,没有个三两年你回不来。”
  “我想好了,刚刚发生的事,一刻都不能耽误。我得马上搭货车走。哥,求你了。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唐敬礼在我面前转来转去。一副末日临头的恐惧腔调。
  我还在思考。这事真的不能随意下决定。我需要时间了解事情全貌,也要评估我被卷入的可能性有多大。
  唐敬礼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哥,他们不会知道你介绍我走的。我们只是邻居,你又是盲人,绝对安全。”
  时间紧急,容不得我再耗时了。我当着唐敬礼的面打电话给我妻弟,开了免提。
  “老弟,最近忙吗?接了新项目吗?”我直接问。
  “哥,你啥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我忙的脚不沾地。”弟弟带着哭腔说:“接了个大项目,正在家里对着墙哭。资金人手都不足。”
  “又是几百万进账,还哭。缺人是吧,我给你送一个。我这个朋友做过施工员,年纪40,能吃苦,不能胜任的话你再退回来。”
  弟弟“啊”了一声,“我还在筹划,要团队整合后才能要人。”
  “整合啥,别整些高端词儿,再整合施工员总是需要的。多一个不多。”我不客气地说,“明天到你那里,会打电话给你,你派个人接下,找个住处,住工地就行。”
  “咋这么急?”
  “你需要人手啊,我急你之所急。”我开玩笑地说。
  “好吧,哥,你这是雷霆出击,太震撼了。”
  我挂了电话。
  唐敬礼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用力握着我的手:“乐哥,你帮了我两次,上次那550元做门的钱还没谢您,这次更恩重如山,不知道怎么报答您。”
  “你快去收拾东西,去吧,”把我弟电话号码抄给他,平静地说,“不言谢。举手之劳,你正好需要,我弟弟也正好需要。到了打我个电话。”
  “哥,我走了。”他有些哽咽,用手使劲搓了搓鼻子,转身出去。
  第二天晚上他到达工地。
  日子依然如常,太阳东升西落。
  一切风平浪静,对面没有搬家。阿芬对待我家的态度完全改变,隔三差五做些地道的广东菜送过来。孩子们爷爷奶奶叫的比喊自家的外公外婆还亲热。
  偶尔唐敬礼会打个电话来报告下工作情况。我也问了我弟弟他的情况。弟弟说,唐敬礼话不多,很有吃苦精神,不怕苦累,技术方面不懂就问。重要的是他还会电脑,写东西、做表格、审协议、做合同书都易如反掌。弟弟特别强调说他还是个打架好手,不要命的那种。已经被大家取了个外号叫血头。说有一次他们竞标打败了竞争对手,拿到了项目进场施工。对方心存怨恨,三番五次阻挠施工。请了帮小混混来闹工地。工人和他们打起来。唐敬礼一个人干倒好几个,他头被打破,满脸是血,踩着对方带头大哥的后背大喊:“你们谁再动一下,你们老大今天就死在这儿!”
  “你要是再来,我把工地送给你,你把命送给我。成交?”他低头问那个老大。
  “行,放心,我再也不干涉了。”老大心服口服地说。
  这件事让我妻弟对他刮目相看。到年底的新项目,直接提升他做了项目经理。月工资加到了一万块。
  我也很欣慰,他成了我妻弟的得力助手,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一直不解的是,为什么那个青年一直没来过他家找他复仇?
热门推荐
道缘浮图 天行战记 道缘浮图 天行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