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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在青岛遇见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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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记者不像新闻记者那样可以报道地震等灾害的内容，而老蒲现在是编辑记者，又和行业记者不同。编辑记者是做内容的，不用跑口子，这对老蒲来说就省去了一大堆的糟心事。杂志社不能自称“记者”，因此今后都改口叫“编辑”，老蒲也都习惯了，叫什么都一样。人物专访他不擅长，但作为一名汽车试驾的高级编辑，他上手得很快。各大厂家时不时就有新车的测评需求，就是因为汽车杂志可以出数千字的深度评测，以及精美图片，比起报纸的新闻豆腐块来说，确实趣味性、娱乐性、专业性增强了不少。而老蒲此前开过汽车快修美容店，以他那点汽车知识，再加上厂家提供的官方数据，自己又是专业摄影师，将试驾车开到成都周边诸如都江堰之类的山路上去拍拍照，完全足够了。
他自己总结出一套写评测稿件的套路，写稿子也特别快。那就是：外观、内饰、动力、操控，最后再加一点科技含量；稿子尽说好话，将新车进行九分赞扬，另一分给出不痛不痒的改进建议即可，谁也不得罪。通常一篇试驾稿就是4P的篇幅，重点维护的厂家是8P版面。有时候写写自驾游，路上再把新车夸赞一番，也是游刃有余。再配合杂志每个月做一期趣味专题，这稿费还是好挣，老蒲甚至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为了干这个而生的。
通常一辆试驾车一开就是3天，时间长的有7天，拿车的频率比在报社还高。各式各样的品牌和车型，依然每过几天就换车开。小区保安对老蒲很头疼，因为每辆车进小区都要登记，新车大多数只有临时牌照，而且开几天就还了，办理月卡也不行，只能临停。老蒲陪着笑给保安发烟，说尽了好话，保安大哥才好不容易给了老蒲一个内部优惠价，只要是看见他开着没有牌照的试驾车，就收15块钱一个晚上——这在成都已经够便宜了！
夏天妹子知道老蒲去了《汽车态度》杂志，她更开心，倒不是因为她也是钱鲲的老部下。夏天给老蒲发消息道：“原来地方报纸是在本地发行，因此公关媒介都把地方报纸认定为地方区域媒体，记者全国出差机会不多。但杂志是全国发行，汽车编辑就有机会参加厂家在各大城市举行的全国试驾会。”
“原来是这样啊……”老蒲恍然大悟。
“是啊，地震把你的脑子震晕了吗？这就意味着你可以参加我们公司代理的试驾会啦！”夏天直接发语音，音调里充满了兴奋感。
“你现在在代理哪个品牌嘛？”
“现在不告诉你，这个还没定，是商业秘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下个月会有一场新车试驾会，在青岛。”
“跑青岛去了嗦？每天这样奔波，辛苦辛苦！”老蒲像往常一样讲着客套话。
“这么关心我啊？嘿嘿，看来我对你以身相许还是值了嘛……”
老蒲也呵呵笑着，满脑子搜寻着词汇如何回复她这句话。他内心一直坚定地认为，佟晓卓会回来，她现在仅仅是在德国专心读书而已，没有社交账号，连Facebook也不用。如果她回来了，看见自己又有新欢，岂不是很伤心？
夏天接着发消息道：“我过几天给你发邀请函来青岛，机酒全包。”
“邀请函不是只能发给跑口子的记者吗？以前还行，现在我是做内容的编辑，不碰口子。你们的邀请函发给对口的人，还要上报汇总，编辑部安排我们去哪里参加活动，我们才能去。”
“哎呀，我比你入行久好吧，比你清楚！我会直接发给你们主编的，然后给他说声叫你来不就完了？我就又可以见到你了！好开心！”
夏天的这一波言辞，还是将老蒲的心撩得暖暖的，就像即将要到来的夏天。这段时间以来，老蒲完全熟悉了杂志社的工作机制和流程，工作主要分为两大板块。首先是做内容的，汽车编辑和摄影们产出的内容虽然贴近软文，但也偏向于娱乐读者，内容编辑不碰广告经营，却要协助经营去讨汽车厂家欢心；另一方面就是经营了，广告销售们对接厂家甲方或者代理商，将内容诉求传达给编辑，再进行创作。因此，总经理管广告创收，主编或执行主编管内容创作，分工明确，工作不乱。而老蒲过去在报社任职“行业记者”，实际上就是销编一体，现在只负责内容，他心里无比轻松。
果然如夏天所说，大约一周后，张朝岳将邀请函转给了老蒲，发微信说：“菲亚特在青岛的试驾会，你去。你跟夏天什么关系啊？还叫我一定派你过去，说你内容做得好。”紧跟着就是一个偷笑的表情包。老蒲哈哈笑了两声：“你就在隔壁办公室还给我发微信，我去就我去呗！”刚说完，夏天也来消息了：“已办妥，赶紧选航班，把选好的往返航班号发我，我这边的公司给你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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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日子，飞机降落在青岛流亭国际机场。由于远机位需要乘坐摆渡车，老蒲下飞机后还特地向着飞机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青岛我来啦！
发完朋友圈大约3分钟，就收到了钱鲲的点赞。不一会儿，钱鲲发来微信传授经验，消息内容大致是：“记着多发朋友圈，既要给同行看，也要给车企看。我们《汽车态度》杂志的媒体老师就是要出席高档场合，下飞机发，吃饭的时候也要发，更要配上晚上自助西餐的红酒和牛排，让别人觉得咱们常常出现在有钱人的场合，是商务人士，你有钱才会有人跪舔你。”
“哦，了解。”老蒲回复道。
“哦对了，你买iPhone了吗？如果你要发微博，就带上‘iPhone客户端’的小尾巴，切记切记。”
“呃……那玩意儿太贵了，上个月还在试用期，供完房贷工资都还不够买呢。”老蒲无奈地回复着，心里嘀咕着这家伙怎么老惦记着iPhone。
钱鲲发来文字消息说：“那你赶紧买，别叫人瞧不起。我都瞧不起不用iPhone的人，我们杂志内部都是精英人士，既然是精英就必然用iPhone，要不然你坐着参加宴席都不好意思把手机拿出来。”
显然老蒲对钱鲲的谆谆教导并不在意，只回复了一句“好的”。他内心感兴趣的是，自己以前几乎都是开车出行，很少坐飞机周游全国。以前在报社的时候，受报纸的发行面所限，老蒲参加媒体活动几乎都局限于四川内。汽车品牌几乎都在大城市举办上市发布会和试驾活动，等于说老蒲没有出过大成都范围——他倒是希望有车企去他熟悉的川藏线上体验体验汽车性能，但无奈路况艰难，海拔高，车企很少涉足青藏高原。本次来青岛，老蒲是第一次以汽车媒体试驾编辑的身份参加全国活动，他尽量装得很老练，努力使自己不要看起来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惹人笑话。
手机上继续传来钱鲲的教诲：“记住试驾的时候多发朋友圈！”老蒲却没有心思再回复。急匆匆步行至机场候机楼外，已经有公关公司正举着牌子迎接这些从全国四面八方远道而来的汽车媒体记者和编辑们了。
乘坐主办方统一安排的大巴车来到酒店，老蒲抬头一看，五星级的豪华商务套房，每个人单独一间房。老蒲还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心里满是期待，但又要刻意保持一份稳重。前台签到处迎接他的正是夏天妹子，老蒲老练地点点头，笑着找到自己的签到栏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仍然是一个厚厚的信封，不说都知道里面是啥。夏天毕竟是商务PR，公共场合并没有透露出过多老蒲前来签到之时的异常表情，也在意料之中，她只是轻轻咬着嘴唇，微微红着脸，那一份爱慕之情就像春天里的花蕊，再如何隐藏也有暗香溢出。
夏天将伴手礼递到老蒲手里，轻声说：“今晚要准备试驾车和布置活动场地，忙到深夜，明天试驾结束了就给我打电话，明晚我来找你！”
“我走到哪都难逃你的魔爪啊！”老蒲笑道。
“好了，快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吧，我还要接待别的媒体。”
晚餐是自助冷餐，老蒲特意选了一个烛光摇弋的座位，氛围特好。依照事先钱鲲的交代，他掏出手机，将桌面上的西餐牛扒、红酒杯和刀叉摆了好几种位置，光是拍照就花去了3分钟，美其名曰“朋友圈先吃”。幸好老蒲是专业摄影师出身，构图一流，这点小把戏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之后是配文，一定要显得有诗意以及“高端大气上档次”，最好写一点模棱两可的话，不要让人一猜就知道自己只是匆匆过客。
专业摄影师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利用物距的远近不同，让手机的定焦镜头也形成背景虚化的效果。老蒲想了想，既然是菲亚特汽车邀请来的，那就一本正经配文道：“好久没有吃过意大利的口味了，今天又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其实，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意大利口味是什么，要是改称法国口味，他自己也信。
果真，老蒲发完朋友圈，紧跟着就是钱鲲的赞。“难道他每天啥事都不干，就捧着手机刷朋友圈么？”老蒲疑惑着。随后正如钱鲲所说，朋友圈的赞就像潮水般涌来，就连夏天也点赞了。还有人留言道：“你跟意大利人在谈合作吗？”“哇！好爽，下次带我！”“好羡慕你啊！”看来钱鲲真的是过来人，难怪他的朋友圈总是每天在西餐厅，若是早上还外带一份《ChinaDaily》作为背景——老蒲的英语水平可以说还是不赖，能够看得懂百分之六七十，就不知道钱鲲自己看不看得懂了。最关键的是，钱鲲的朋友圈里还总有一个道具就是刚上市不久的iPhone5，都会不经意出现在画面的某个角落，这估计就是用他的iPhone4S拍的了，难怪他要准备两台iPhone！
老蒲虽然馋酒，明天毕竟要试驾，红酒点到为止即可。酒店坐落在青岛某处海港沙滩上，老蒲住6楼，从海景房望下去，是酒店的游泳池，旁边摆放着各种颜色的试驾车，灯火通明，试驾教练不停地指挥着将车停整齐。远处的海面上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过往船只摇弋着微弱的灯光，缓缓在海平面上移动。最远处应该是灯塔，仿佛在天的那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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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独白】
这次本仙能够和老蒲一起来青岛，其实就是不放心夏天那个姑娘。夏天是白羊座，热情似火，性观念也比较开放，很难驾驭。大家都知道男生好色，但女生好色起来，根本没男生什么事！本姑娘就是女生，我清楚得很哪！就连我和老蒲生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过了！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蒲松龄的祖籍在山东，这就意味着我回家了。许多年前，本仙从山东ZB逃难而出，辗转大半个中国，又等待大半个世纪后遇见老蒲才定居在成都，现在能回家看看，本仙还是感慨慨万千，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湿的。实际上老蒲也回家了，他作为蒲松龄的后人，也应该知道这份连根的情谊。
第二天是媒体试驾会，三位媒体老师一辆车，交换驾驶，再配一个跟车的教练，集体编队行驶，线路是青岛——烟台——威海，最后是自由试驾，自己开回青岛的酒店。也就是说在胶东半岛上开一圈，体验体验新车性能，尤其是最后的自由试驾环节，其实就是免费的游山玩水，路上遇见好景色就停车拍照，将车辆融入景色。我们平常阅读的汽车杂志上那些测评图片就是这么出来的，对老蒲来说是小菜一碟。他以前在报社常常在成都周边参加此类活动，已经形成了套路，只不过这次是胶东半岛，换了个地方而已。不过如此嘛，他不用再担心自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趁着老蒲给新车拍照的时候，本仙在旁边的树上休息，联系上了师父。我告诉师父，本仙回山东了一趟，只是车队不经过ZB，虽有遗憾，也算是满足了。我这次就是要坚定地告诉师父，我爱上老蒲了，好爱好爱，那以后能不能嫁给他，不能让佟晓卓和夏天抢走。师父叹了叹气答道：“我们神仙实际上是在四维时空里生活的生物，三维空间里的凡人看我们才是神仙，我们所有的法术和对世事透彻的理解，其实就是利用了四维时空看三维空间的角度而已，其他其实与凡人无异。你要动凡心，我早就料到了，那师父就把这个真相告诉你。
“你是桃花，几百年前蒲松龄把你交给四维空间里的我，修行了数百年就是为了变成人形。我早就算到你去意已决，也无意留你，你若不想留在四维空间，就必须降维。降维是一种打击，在我们仙界是不允许的。不过按照你现在的修行，你已经可以有2小时的固态人形了，也就是说你可以用真人形态在三维空间里呆2小时，间隔15天才能再次变化，好好珍惜吧。其他的以后你自己想办法，师父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最后师父意味深长地说：“从高维空间和时间的视角看时间轴，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未卜先知，但你看到的永远是现象，唯独不懂人心。你喜欢别人，但未必别人会喜欢你。这就是人世间的苦，你慢慢就知道了。”
谢过师父，回到老蒲胸前的桃木吊坠上，是他的体温和气味，以及辛苦拍摄车辆流下的汗水。终于把真心话向师父吐露了，忽然间感到无比轻松和幸福。这大概就是小女人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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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一直吹，带来了夏日的晚霞和啤酒的香味。要知道这座城市是青岛，试驾结束后回到酒店内的海滩上，主办方在晚宴上特意准备了数桶青岛原浆啤酒和精酿啤酒，据说还是啤酒厂特供的，这可馋坏了老蒲。前一晚因工作在身就没敢喝酒，试驾完成以后，开怀痛饮，就是老蒲忙碌一天之后的必修课。
今天的晚宴是沙滩BBQ，没有往日的那种商务圆桌套餐式的拘谨。菲亚特厂家领导特地派出了意大利工程师分组与媒体记者们交流，仔细询问今天的驾驶感受以及车辆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不必担心，意大利人会讲英语，老蒲可以连猜带蒙地听懂许多关键词，也能大致用简单的单词回答。而夏天妹子自告奋勇要来当老蒲这边交流小组的翻译，还对老蒲挤了挤眼睛。
意大利人离席后，夏天端着红酒杯朝老蒲这边挤了过来：“我介绍厂家领导的中方代表给你认识认识，以后要个广告投放啥的找他。”
“哈哈，我又不跑口子，我就做内容，你忘啦？”老蒲已经有点醉眼朦胧了。
“认识着总比不认识好嘛！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夏天说完，就开始张罗着叫老蒲去敬酒，加微信。挨个儿打一圈敬完酒下来，老蒲一摸裤兜，不多不少，名片正好用完。
啤酒这玩意儿喝多了就是胀肚子，老蒲赶紧坐下来休息，酝酿着一个满满的饱嗝。夏天说：“你看我对你多好，把厂家领导介绍给你认识了！好了，我去招呼其他媒体去了，你慢慢喝着啊！”说罢，夏天便举着杯子又到别桌去吆喝了，俨然一个女强人。
要知道原浆啤酒和普通瓶装啤酒可是有区别的，小麦浓度和酒精浓度都俨然不同。以老蒲平常的酒量，八瓶十瓶啥的也只是想上上厕所，但今日不同，加上老蒲特馋，挨个将黄啤、黑啤、生啤试了个遍，各种精酿啤酒所带来的眩晕感，很快让他找不着了方向。旁边有记者小声嘀咕：“你看他是不是喝高了？”老蒲逞能似的扶着椅背道：“我哪能喝高呢？你看……我不是还能走路吗？这是在酒店里……的海滩上，安全着呢！我去走走，放心……死不了的！”
脚踩在沙滩上，一脚深一脚浅，老蒲本来就喝多了步履蹒跚，仿佛海风一吹就要倒。夏季的青岛，晚上的海风还是略带凉意，老蒲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回头发现自己已经在游泳池区域了，就是昨晚在楼上向下望的时候，视野里的那个游泳池。也许是想回房间，但是腿脚不听使唤，只见他嘴里抱怨了一句：“他妈的……这是在哪啊？”说完，就软软地倒在了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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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独白】
完了完了，老蒲喝高了，这下如何是好？本仙见过他喝高的时候，平常他都找得到路回家，到家再倒在沙发上，可现在是在青岛某酒店的沙滩上。虽然上面就是老蒲的房间，但他已经醉成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你倒好，一躺了之，夜晚的沙滩上又没人，要是没人管你，你是不是要在这里睡一个晚上嘛！等会儿？周围没人是吧？待本仙环视一下四周，确实没人。上午师父说啥？有2小时？
这样吧，那就好好利用这2小时！待本仙现身！
倒数3秒，321……行了，本仙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站立在地面上了！只是现在不像是在房里，没有镜子可以自我欣赏欣赏。嗯，有穿衣服，没有裸着就出现，要是被看光了那就便宜你们了。只是……好像除了胸罩，外面就只穿了件小背心，还是低领的。确实有点着急，外套忘了，幸好天气不冷。算了，给你们看看胸口的事业线，我也没啥损失。广告里不是常说要“挺胸做女人”么？既然是女人就要把优势特征显露出来。
好了，不贫嘴了，赶紧关心一下躺地上的老蒲。我记得他的房卡在牛仔裤裤兜里，不在左边，那就是右边。这家伙醉得就像一滩烂泥，还真沉！这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嘛！真是的！
正巧在这个时候，老蒲的电话响了，是夏天打过来的。算了，没工夫接她的电话，直接不理呗。那就将老蒲的电话塞回裤兜，掏出房卡塞自己兜里。酒店一般都提供两张房卡，可以留一张取电，他居然两张都带出来了。本仙略施小法术，将这个醉汉的手搭载我的肩膀上，还是不费力。他还是这么温暖，其实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这浑身的酒味太难闻了！你等会儿！你的手在乱挥啥？抓到我的胸了！
赶紧的，乖乖听话跟我回房，再乱摸，我就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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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老蒲还没有完全不省人事，他的醉酒习惯向来是到了家才失去最后的知觉，只是现在站不稳，需要小仙搀扶着。忽然又刮起一阵海风，老蒲一下没忍住，挣脱小仙的手，哇哇在路边吐了起来。小仙无奈地看着他，摇摇头。
“你……不是夏天啊？”吐完的老蒲醉眼蒙眬地看了小仙一眼，“你他妈又是谁？厂家派来的？我给你讲，我没事……我可以走回去！”
“好好好，你可以！我来扶你！”小仙又赶紧迎了上去。
小仙再次将老蒲的胳膊扶起，两人歪歪斜斜进了酒店大堂，前台的服务生见状，连忙帮小仙按了电梯6楼按键。电梯上楼，门开了，突然见到一个女生叉着腰站在电梯门口。不是别人，是夏天。
“哟！咋喝成这样啦？难怪不接我电话！”夏天试图从小仙手里接过老蒲。
小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夏天。但老蒲却非常倔强，一个酿跄没倒，扶着墙站直了身体：“不用你们管，我找得到……房间！”就往走廊靠过去。小仙叫道：“走错了！A6023在左边！”老蒲“哦”了一声，半醉半醒之间居然还知道左右，那就改个方向往走廊左边走去。
夏天不乐意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仙，瞄了瞄她的低领紧身小背心，高声问道：“哟！他房间你挺熟的啊！你哪家媒体？”
“我……成都来的……”小仙迅速在脑海里搜寻起应答的措辞。
“成都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问那么多干啥，先去管管老蒲！”小仙慌忙而逃，跟着在走廊上左右摇摆的老蒲而去。幸好A6023不远，老蒲的手在裤兜里摸索，小仙见状赶紧递上一张房卡：“在这儿呢，房卡在我这里！”
“啥？你有他房卡？你们……”夏天追上来，表情一脸惊诧。
小仙没有理会，将那张房卡插好电，她便扶着老蒲进屋，并试图将他扔到床上，没想到老蒲真就像一滩软泥就倒在地毯上了。这下可好，现在那真才叫不省人事。夏天也进屋，屋内略显闷热，夏天按开墙上的中央空调，脱下沙滩防风外套，挺了挺胸。小仙依然不敢正视她，瞅着躺地上的老蒲发愁：“愣着干啥，赶紧我俩把他抬床上去，倒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两人一个抬肩，一个抱脚，将这个70公斤重的肉泥抬起，挪到床上。好在天气炎热，没什么厚重的衣服要脱，夏天脱掉老蒲的鞋子，给他盖好毯子，对小仙说：“谢谢你啊，你哪家媒体老师？谢谢将我男朋友送回来。”
“呃……老蒲啥时候成为你男朋友了？”小仙白了夏天一眼。
“不用你关心了，我照顾他就行，你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小仙听出夏天是在赶人了，她一直以来都呆在老蒲身边，A6023也是她的房间。出去？去哪里？可是，小仙看着躺床上已经醉生梦死的老蒲，既揪心，也放心。他毕竟已经喝醉了，万一又要想吐啥的，夏天有小仙了解老蒲吗？可小仙又不能透露半点自己的神仙身份。但她又是放心的，醉成这样的男人，别说发生什么性关系了，连立都立不起来。酒后乱性只能是两个原本就相互心怀春天的男女，借用酒精来烘托气氛，在没有喝多的情况下顺其自然，最后把责任推给酒精，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思考片刻后，小仙学着老蒲作为媒体记者的口吻回答道：“不客气，都是同行嘛，我也是新人。感谢今晚的海滩BBQ，吃饭我来晚了，没参加跟意大利工程师交流的小组，所以你没见到我。稿件我肯定及时给你核销，下次见。”经这么一说，夏天的口气也变得客套起来了，寒暄两句后，送小仙出了房间，自己关上了门。小仙在走廊上哭笑不得，自己2小时的固态人形还剩1个半小时呢，又不能中途变回去，这么长时间，深夜哪里玩去？还有，老蒲是啥时候成为她男朋友的？自己和老蒲朝夕相处，什么细节都清楚，无非就是夏天自己单相思罢了。
小仙在走廊上转悠，瞅了瞅监控，尽量显得不惹人注意，免得引来酒店保安。不一会儿，夏天也出了房间，小仙赶紧躲起来，目送着夏天进了电梯，确认读数已经在1楼。“我说什么都发生不了嘛，你指望一个摊尸的醉汉能干啥？”小仙偷笑着，摸出另一张房卡。“幸好老蒲带了两张房卡出来，我刚刚摸房卡开门的时候就留个了心眼！要不然我就只有等1个半小时后变回神仙形态才能从窗户进屋了。”她捂嘴笑道。
刷卡进门，小仙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老蒲。虽然以前她也常常看着老蒲忙这忙那，但今晚的感觉很奇怪。她第一次以凡人的形态触摸老蒲的肌肤，少女的心在悄悄萌动。她握起老蒲的手，贴住自己的脸，老蒲的手有些凉，那触感就仿佛一丝清风。她将脸凑上去，用嘴亲了亲老蒲，双唇相碰，如蜻蜓点水一般。“原来这就是亲嘴啊，除了酒精的气味，其他都还可以忍受。”小仙自语道。
“让我抱抱你，好么？”小仙知道，自己再有1个多小时就要变回神仙形态了。中央空调的温度早已降了下来，她怕老蒲着凉，换了被子给他盖上，自己也钻进被子，紧紧抱住这个摊成烂泥的男人，身体跟他帖得好紧，据说这样才能不分开。小仙只能就这样静静地侧躺着抱住他，什么都不做，毕竟老蒲已经深度醉酒，连一个吻也无法回应，她也满足了。小仙闭起眼睛，感受着凡人与凡人肌肤接触的感觉，仿佛自己才是他的女朋友。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她睡着了，1小时过得很快，无人打扰，时间到了也丝毫没有察觉。小仙在睡眠中自行化为了一道微弱的亮光，便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熟睡中的她嘴角扬起微微的笑，脸颊泛起红润，像是做了一个梦。这个夜晚，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