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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的苹果手机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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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让老蒲毕生难忘的，是唐思文收到老蒲辞职报告时的表情。老蒲写得很清楚：“因川藏线项目发展需要，去LS某传媒公司就职。”谁都知道老蒲写的是一句假话，但是他又不能透露去了钱鲲那边的情况，毕竟唐思文上次已经误解过了，如今误解变成了事实。“去LS？你骗谁呢？”这句话就成了老蒲在报社听到唐思文讲的最后一句话。
他打算休息一周再去杂志社报到，张朝岳和钱鲲都同意了，毕竟在报社这段时间太累了，昼夜颠倒，三班错乱。在杂志社上班还算正常，终究还可以朝九晚六嘛，关键是下午依然不打卡，是挺人性化的。夏天妹子虽然回到了家乡成都的会展公司上班，但她成都公司的项目依然也在四面八方，这就意味着夏天仍旧要出差驻场。夏天拖上行李箱再次远行前给老蒲发消息说：“我们下次再约，我就不信成为你女朋友这么难！”不得不说，白羊座的姑娘真直接！
当老蒲把离职的消息告诉魏远航的时候，魏远航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猜到你会走！不过你呆在那里算是时间较长的了！你去了哪里啊？”老蒲说钱鲲，魏远航恍然大悟：“是他啊！以前你老是说钱鑫钱鑫，那个艺名我没听说过，你要是说钱鲲，不就是钱多多嘛，知道！他的杂志是民营商业性质，不像报社限制那么多，你空了还是来给我帮忙呗？”老蒲点点头说好的。
利用这段时间，老蒲开着自己的那辆破SUV——这是他自己形容的，又去了趟川西高原。春天的季节，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他永远也忘不掉川西高原海拔4千米以上的那种离天很近的感觉。只是这次不是带队，是一个人想去的，在报社这段时间，似乎已经离开天空太远了。
从318国道进藏，经过折多山，老蒲在垭口附近停车拍照。路面依然铺满积雪，跟去年这个时候如出一辙。老蒲笑着对风说：“以前啊，我就是个做汽车快修的，兼职搞点照相，然后呢我就认识了你。报社记者没当下去，现在成了杂志社的总监，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是不是，晓卓？”高原上，大风呼呼地刮，撕扯着经幡飞舞，大风经过石头缝的时候还发出一阵轻微的“嘶——”的啸叫声，就仿佛有人在回答“是——”。老蒲笑了，而前面不远便是当初佟晓卓差点被那台普拉多撞着的地方，老蒲认为此地正是开始他俩那段短暂的爱情之处。
这次老蒲的线路选择了在新都桥绕行八美，从国道317返回，毕竟只有一周时间空闲。他尽量放慢脚步，用相机镜头记录着每一寸光影，风餐露宿，甚至晚上就将车停在停车场，自己将后备箱放平，睡袋一裹就睡了。这高原睡袋可抵御-20℃的寒冷，还真暖和。白天就利用高原气罐炉子，自备大桶的矿泉水煮泡面吃，临走时还不忘带走垃圾。这就是一个人的旅行，以前他看见路上有招手搭车的驴友，还会停车询问，尤其是遇见妹子的时候。此次上川西高原不同，老蒲只是为了放空自己，不想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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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独白】
本仙知道老蒲又要上高原的时候，高兴坏了，屁颠屁颠就跟着来了。最近川藏线似乎比去年要火了，路上的驴友慢慢多了起来，有骑自行车的，还有伸出大拇指要搭车的。不是网上有帖子说，女生要求搭车是“一路炮火连天”的免费旅行吗？这可不行，幸好老蒲在路上一个都没搭。虽然本仙不知道网上流传的是不是真的，确实影响不好。
不过本仙更愿意相信网上说川藏线是“净化心灵”的旅行，当你在城市呆久了，来到靠近天的地方喘喘气，不也是咱们神仙常常做的事吗？离职了，休息休息，那就去天上好生走走，别操心太多。
对于老蒲离职一事，其实本仙内心是支持的，他没必要为了当初对佟晓卓的一句承诺而坚持那么久，况且人家已经在德国不回来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他那晚对夏天不感兴趣，出乎我的意料，原来男人也有坚守底线的时候，不都是下半身动物。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啊，你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再没几年本仙就要修成正果了，你还有我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可是大姑娘了，老蒲你的身体早就被我看光了，过去还不好意思看，你洗澡我都躲着，自从几天前你躲在厕所干坏事，本仙一不小心就在门外瞅见了。人家可是仙，是来关心关心你在干嘛的，没别的想法……呃，我这脸咋那么烫呢？
至于夏天嘛，那晚她俩的未遂之夜，我也看过了。夏天不就是个B杯嘛，还没我的大，只是她个子不高，比例看上去比较匀称而已。幸亏我家老蒲定力不错，没被她抢走！
老蒲，再不行的话，等修行完成了以后，我嫁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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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老蒲正式去杂志社报到。出发前，他将这次川西小环线之行做成了小小的个人记录短视频，发在了优酷和微博上。老蒲特意将此次的作品链接在微信上发给了钱鲲，并留言：感谢钱总的赏识，我也想为杂志做点贡献，我提个建议，以后要是能做这种内容的短视频，必然可以为杂志增加一种阅读形态。
钱鲲回复道：“发在哪里呢？优酷？怎么看呢？”
老蒲回复：“可以在汽车自驾游文章版面下面增加一个‘扫码播放’豆腐块，现在不正开始流行二维码么，扫一扫就可以了。”
“那岂不是链接到你的号上去了？”
“咱们自己注册一个号呢？”
“嗯，我考虑考虑吧，我今天回成都一趟。”
钱鲲说他要回成都，老蒲就没有再发消息了。钱鲲在BJ做项目，据说还是大买卖，日理万机，好不容易回趟成都，老蒲肯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表一表忠心。以前在报社，他和钱鲲就是上下级关系，现在到《汽车态度》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当上下级，他甚至不必像其他新入职员工一样小心谨慎，更何况他还有恩于“老板娘”。至于张朝岳嘛，以前还是共抽一包烟的难兄难弟呢！老蒲这么寻思着，入职开展工作必然比较顺利。
进入杂志社的第一个会，就是钱鲲亲自主持的，大家也在老板的亲自介绍下，认识了新任总监——杂志都是铜版纸印刷，精度很高，美编排版的时候，图片颜色都需要改用CMYK模式，这比报社可要看重图片得多。目前有一名摄影师，加上老蒲就是两人。
“目前咱们公司用的是啥机器啊？”老蒲问。
“就一台佳能5D，24-105的新闻头，没别的了。”
“机器在哪呢？”
“在我家，没拿过来。”
老蒲想了想，答道：“算了，我用我自己的尼康D800，在报社我也用的是自己的，习惯了，顺手。”
签完入职合同，老蒲闲着无事，就四处逛逛。杂志社位于成都南门，在办公楼的24层，据说是不久前才从居民小区搬到这里的。老板钱鲲大手笔，直接买下了这800平方米。办公楼视野开阔，在窗边就可以看到成都的地标——三环路天府立交桥，桥上车来车往，忙忙碌碌。
推开门口标着2402房号的玻璃门，《汽车态度》几个红色的大字及其LOGO就扑面而来，文化墙就在告诉来访者，这是一家典型的传媒公司。在大办公室的人不多，都出去采编内容了，这点和报社很相似。就目前在办公室的人来看，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背后都嵌着一个大大的苹果LOGO，就是大家熟知的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美编是一位女生，唯独她用的是台式电脑，操着一口浓厚的京味普通话，手边一杯星巴克，显示屏背后的苹果标志同样醒目。
大办公区间的一角，用磨砂玻璃隔出两间办公室和一间会议室，分别是总经理和主编的，不过现在主编室是张朝岳这个执行主编坐着。钱鲲说：“不用给我准备办公室，我在BJ，常常全国各地飞，有办公室是浪费。”
“摄影棚呢？”老蒲问。
钱鲲答道：“我们杂志是拍车和车模的，摄影棚一般和外面的机构合作，这个办公室就算有摄影棚也放不下一辆车。你翻一翻杂志嘛，里面的汽车试驾测评拍摄全是室外摄影，你以后就主管试驾测评的文字和图片质量，更复杂的图片我们就包给外面的摄影棚去做，或者约稿也行。”
“哈！我认识一个魏老师，他有摄影学校，可以合作一下。”老蒲兴奋道。
“先认识认识吧，我们现在和影棚的商业年单还没到期呢。”
“也对，有机会认识再说吧，”老蒲略加思索，继续问道，“我看他们每个人用的电脑，是公司提供的吗？”
钱鲲解释道：“你们天天在全国各地试驾，公司给你们提供台式电脑岂不是浪费了？就只有美编的电脑是公司的，他们都习惯用自己的电脑，你也最好用自己的笔记本，在外面写文章方便。”
“哦……这样啊……我有一台笔记本。”
“嗯，对了，电脑最好用苹果的，才能显示我们杂志社的‘逼格’高，才能让人觉得你有钱。手机也是，你这个国产的手机太破了，别用了，你改天自己去换个iPhone才有档次。这个5不好看，体型显得不高档，你可以考虑考虑4S。好了，有不懂的问张朝岳，我要出门了。”钱鲲说完，便收拾了会议室的包，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公司。老蒲这才注意到，除了现在钱鲲手里握着一部最新款的iPhone5以外，刚刚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是iPhone4S，金属质感的白色外壳，在灯光下特别耀眼。
不知什么时候，“装逼”这个词慢慢开始出现在老百姓的日常口头语中，而且“逼”这个字本身就不文雅，现在随口就来，而且还要求有格调，于是大家称其为“逼格”。老蒲倒没有过多去咬文嚼字，他心里算了算，苹果手机至少得6千吧，苹果笔记本电脑又是1万多，现在都在流传卖肾买苹果的新闻，他条件反射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为自己的肾感到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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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老蒲顺利入职《汽车态度》杂志社，钱鲲张罗完成都的繁杂琐事，也打算回BJ了。4月20日，看似一切正常的生活突然被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而打破。早上8点左右，老蒲刚刚吃完早饭，正像往常一样准备去杂志社上班，突然大地跳跃了起来，摇晃着正在楼道里的他。
“地震！”有过2008年汶川地震经历的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老蒲靠紧楼梯把手，迅速抱头蹲下，也没什么地方可藏。他家是个老楼，墙灰不停地洒落，像极了2008年512时候的成都。数十秒后，大地停止了晃动。老蒲迅速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消息已经刷爆了：四川雅安芦山，6.8级地震。又过了数分钟，中国地震台网发布正式消息，更正为7.0级。
手机信号恢复稳定后，老蒲的手机顿时收到了一大堆的慰问消息，来自父母、朋友们。他庆幸自己再次在地震里毫发无伤，逐一回复报平安。夏天妹子发微信道：“刚离开成都，就听说雅安地震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墙灰落衣领里了。”
“那就好，我还等着你回来喝酒呢！听说你去了钱鑫那边。”
“对的啊，你消息每次都这么灵通。你应该叫他钱鲲了！”老蒲恢复了镇定，打趣道。
“他那边就没报社那么忙了，我俩有时间就谈个恋爱嘛！反正咋俩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我身子都被你摸遍了！你可不能死在地震里啊，还要对我负责呢！”夏天的消息后面，还跟着个脸红的表情，特可爱。
老蒲却没工夫想那么多，他简单回复了夏天：“下次有活动你请我嘛！”却满脑子都浮现着2008年汶川地震抗震救灾的画面，他毕竟当时在体制内被派往一线采集新闻素材资料，有一些地震救援经验——再没经验，见过救援队，自己也学会了少许。好在成都的市民对于地震已经比较麻木，迅速恢复了日常工作和生活，有条不紊。老蒲心不在焉开着车，回想着报社记者应该做的职责，自己应该拿着相机冲在第一线，就像几年前一样。作为一名记者，新闻现场是最重要的，也是自己扬名的好时机，他甚至幻想着自己也能拍到一组“敬礼娃娃”，虽然拿不到普利策新闻奖，在国内一鸣惊人还是可以的。然而，老蒲刚刚从报社离职不久，如果现在赶紧将这个想法告诉钱鲲，他是什么意见呢？
老蒲到达公司门口的时候，张朝岳已经站在门外直摇头了。杂志社由于楼层较高，办公室受影响不小，桌椅板凳歪歪斜斜，还有几个资料柜倒了，所幸美编用的苹果电脑躲过一劫，安然无恙。上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陆续续赶到办公室，慌忙抬桌子搬椅子收拾着这一片狼藉。
“看来都是经历过512的人啊，成都人真淡定。”老蒲自嘲着。
张朝岳抬起柜子一角：“老蒲！听说你以前参加过汶川地震的救援啊？——来，柜子抬一下，搭把手——你是志愿者吗，当时？”
“哪有，在体制内的宣传部门，负责带着媒体记者采访的。哎哟——这柜子可真重！”
“就是相当于政府口子的媒介PR嘛！哈哈哈！”
老蒲略有所思：“好像……是这么回事哈？但话又说回来，当初好多人自发去抗震救灾呢，地震刚刚发生，就有好多出租车司机自愿组成车队去都江堰免费拉人，好人真多，很感动。后来还有很多企业捐款啥的，哦对了，车企也不少！咱们杂志跑哪个汽车品牌口子的记者，这次要是能跟着救灾的队伍进芦山，肯定能抢回不少的独家新闻！”
正聊着，张朝岳突然向门口招呼道：“老钱来了！”
钱鲲埋着头，脚步匆匆，似乎没有理会张朝岳的热情，就直接进了会议室。张朝岳扔下正在扫地的笤帚，奔进会议室，兴奋地向钱鲲汇报道：“老钱，地震没事吧？公司还好，就这样，没啥损失。柜子扶正了就行了。”
“哦……”钱鲲环视了一下周围，点了点头，掏出自己的手机。
老蒲正将张朝岳的笤帚拾起，准备打扫会议室，刚进门也瞅见了钱鲲，两人对视了两秒。钱鲲今天好像有心事，公司已经安然无恙了，他却依然眉头紧锁，低下头摆弄着手机。老蒲看清楚了，就是那台iPhone5，屏幕上裂了一道口，在这部新手机的玻璃屏上显得特别扎眼。
“怎么？手机摔了？”老蒲试图打破地震带来的沉重气氛。
“嗯。”
“这裂痕可不小，要换屏，现在修起来快得很。”张朝岳也插话。
钱鲲终于吐露了心声：“地震的时候狂奔下楼，一个不留神就掉水泥地上了。修倒是小事，我就是来看看公司有没有事，等会儿下午就上飞机回BJ了。手机屏幕上一道缝，出差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用，我在想，要不要把两部手机的电话卡相互换一下，平时打电话先用那台iPhone4S。”
“不都一样吗？”老蒲哈哈笑道，“你看我的国产手机，早就伤痕累累！”
“你那个叫‘屌丝机’懂吗？用国产手机都是屌丝！”钱鲲白了老蒲一眼。
张朝岳一看气氛不对，圆场道：“公司没事就好，哈哈，咱们来说说工作上的事，工作重要嘛……是不？老蒲？”
“对对，工作，说工作……”老蒲也赶紧转移话题，“这不地震了吗，我在和张朝岳商量选题呢，要不要问问哪家车企要去现场救灾、献爱心、捐款啥的，我们也跟着去搞点事情！弘扬社会正能量嘛，这个选题好，我2008年还是汶川地震的政府工作人员兼战地记者呢！当时拍摄了好多材料，这次芦山地震要是能遇到‘敬礼娃娃’这样的故事，我们也拿个普利策新闻奖回来！”
钱鲲沉默着，不停擦拭着手里的iPhone5，仿佛想擦掉那条裂痕似的。
“我毛遂自荐，申请去一线！”老蒲拍着胸口自信满满。
这时，钱鲲抬起头，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老蒲，那道眼神光意味深长，悠游久远。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反复纠结了一阵，钱鲲开口说道：“当初在报社，我提出来让你去品牌推广部，你要去一线当记者，我同意了。那是报社，是国家的单位！这里不是报社，咱们做的是杂志。不要老想着做新闻就一定要现场感，要到现场才能当好记者，在办公室一样的嘛！我们杂志还有试驾、约稿呢，你们的活动跑了吗？口子跑了吗？不要放着主业不干，去搞些奉献啊啥的，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你们做的每篇内容，我都要看到有产生经济效益的可能性。把在报社的习惯改一改。明白？”
“你咋知道哪些内容可以产生经济效益呢？”老蒲不解。
钱鲲笑了笑，解释道：“都是新闻报道，你去地震灾区无非就是三种采访。首先就是采访老百姓，他们都是屌丝，苹果手机都用不起，一天到晚只知道抱怨。第二种就是采访政府和救灾人员，这下有情怀了，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前两种你想想，他们会给你的杂志投广告吗？”
“那第三种呢？”
“第三种情况就是，你跟着车企去献爱心，就要跟着车企的领导去。顺便给领导做个人物专访，歌功颂德，说他是个企业家、慈善家、有社会责任感。这才是你们做报道的目的，领导高兴了，说不定明天就给你投放30万的广告！你明白了吗？而这种人物专访，你在成都就可以做，何必要去灾区呢？车企去救灾慰问，车企肯定会拍照片，你找领导要几张照片，自己再动动脑筋编一编文字不就完了吗？为啥非要去现场？地震过后又塌方又泥石流的，再加上路又烂，我死在那儿了怎么办？”钱鲲说完，将iPhone5塞进了衣兜。
老蒲望了望张朝岳，两人都没搭腔。
钱鲲接着说：“所以啊，我平常叫你们别跟屌丝纠缠，他们没钱，有钱的是车企，以及车企里能够签字给你钱的领导！所以喊你换iPhone呢，企业看你有钱，风度翩翩，也愿意接触你啊——没钱都要装有钱！”
“用iPhone就有钱了么？这叫打肿脸充胖子嘛！”老蒲苦笑。
“因为它贵啊！”钱鲲打断老蒲。
张朝岳脚尖点了点老蒲，示意他别再说了。三人沉默了几秒，突然一阵余震袭来，虽然不猛烈，但由于杂志社办公室楼层高，震感明显，办公室内还是狠狠骚动了一番。待四周平静下来，钱鲲边收拾挎包边说：“地震选题的稿子就不去现场了，就按我说的做。都没别的事了吧？那我就走了，赶飞机呢。”说完，便像风一样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