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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海贼纵横录:她认出了风暴 / 第19章·石头

第19章·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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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镖船停泊下来,放饭。
  伙房里,云奴和几个伙夫忙得焦头烂额,都一边忙活,一边骂骂有声。有伙夫和云奴搭话,问他以前做什么营生,云奴不搭理。那人以为没听见,又问了一嘴,云奴转身怒目看着,只让那伙夫有些害怕,这才讪讪走开。等那人走开,云奴将菜刀重重砍在砧板上,对着砧板上切碎的菜果,自语道:“为什么别人就可以,你就不行?”
  他是前日里,被莫官扶和陈忝宝的船队给怔到了,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成不了那样的海盗,要在这里洗洗涮涮,干着做饭做菜的活儿。越是这样琢磨,越是焦灼,抽起菜刀对着砧板上的菜又一顿乱切,惹得其他伙夫扭头看。
  在云奴身前一扇小窗牖外,此时大大小小的船只慢慢围陇到了伙夫船前,围了一圈。伙夫船如花心一般,其他船只则如次第撑开的花瓣儿。十几个伙夫端着大大小小的木桶从伙房走出,各自走向船帮处。船帮处都架着粗壮的竹竿,伙夫们将盛着饭菜的木桶挂上竹竿,这边抬起,木桶顺势而下,朝着其他船只散去。伙夫们动作整齐划一,一个个木桶,真如开花一般,刷刷刷几声飞到其他船只上。其他船只上的船工接应,接过木桶,围拢到一起,层层叠叠的,打到饭的起身离开,下一层再弯腰,又像一个小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一个吃饭的船工大口扒拉着饭,一抬眼,发现远处驶过来一艘船。他疑惑地端着碗,咬着筷子看了又看,是一只小船。他有些疑惑,就又朝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自己吓得栽进饭桶里去,嘟囔着嘴说:“海……盗……海盗。”
  众船工一下站起身,朝远处眺望过去。
  果然,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像一堵黑水墙一样压了过来。
  这边为首的镖船上,温良听到声响,跑过去踩在风帆脚梯上一看,心凉了半截。人还拽在脚梯上,侧身冲众人喊话:“散开,各船散开。”
  顿时镖船慌乱起来。
  各个船上的船工扔下饭碗,扔了一舢板,纷纷各司其职,提椗,推桅,打舵一气呵成。
  方才还如莲花一般的船队,即刻排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
  张保仔左右环看了一下。
  温征问道:“是你朋友吗?”
  张保仔跑进舱楼,拿出望远镜一看,来船的桅杆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蔡”字。张保仔将望远镜递给温良。温良看了一眼,好家伙,来船密密麻麻,前面的几艘大号同安梭上全是炮眼儿,有的已经伸了出来,有的还在缓缓往出推。
  “保仔,让旗手打旗,硬抗是抗不过的,打谈判旗语。”
  温征还在追问:“到底谁啊。”
  “蔡牵。”张保仔说了一句,转身喊旗手,“打旗语,和谈。”
  主船上的旗手快步爬上桅杆,朝其他船只喊话:“打旗语,和谈。”
  其他船上的旗手或爬桅杆,或站在船头、船舷、船尾,纷纷双手举出两面旗子,两边旗子向下挥舞,继而绕了一个花字。
  张保仔和温良静静看着对面的船只驶来。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那个吃饭的伙计还看到一艘海盗船,是从他们的另一侧驶过来。不是别人,恰是四处找官船要抢的乌石二和他的兄弟们。
  此时,乌石二躺在船上,被五花大绑着。大头葱和油炸鬼威风凛凛地站在船头,瞧着几十米开外的镖船,激动得跳脚。
  “这回我们发达了,这是官船,你看他们的船,一看就是有钱人。”油炸鬼激动地搓手。
  “他们船多,我们人是不是太少了?”大头葱说。
  鱼丸强也站上来,看了一眼,说:“怕什么,我们是海盗,他们是手无寸铁的商人。我们只要凶恶一点,就肯定可以。”
  乌石二扭动身子,喊道:“哎……哎……杀人越货你们没有经验,我可以带领你们称霸海上的。”
  油炸鬼回头吐了一口口水,说:“屁,你就会讲故事骗我们,还说自己是大海盗。”
  “就是,抢了两回,我们不仅没富,还更穷了。”大头葱说。
  鱼丸强对乌石二有些同情,说:“老大……不是……你啊,我们那么相信你,以为你很厉害,你呢,把我们的单纯当笨蠢,我们再也不会上你的贼船了。”
  油炸鬼说:“你好好看着,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海盗,等我们抢到钱,我们就把你扔进海里。”
  乌石二扭动身子,朝其他十几个海盗兄弟示意,让他们解开自己。但那帮兄弟看都没看他,此时手上握着钩镰,拿着锄头、镰刀、斧子,昂头看着前方的大船。
  啪嗒一下,小船顶上了镖船船帮。
  油炸鬼几个人刷刷刷地将钩镰扔出去,蹭蹭蹭登船上去,翻过镖船的船舷,像掉进一口锅里似的,没了踪影儿。只留下船舱里的乌石二扭着身体,他看到一边的镰刀,于是凑过去,顶着船帮把自己身上的绳索割开,这才站起身看。一看,安安静静的,抬头看去,大船上没个人影儿。他大踏步站上船头咳嗽了一声,喊道:“哎,我们是海盗,要抢劫你们……哎,有人吗?”
  还是没有人影儿。
  他这才抓起一边兄弟们留下的钩镰纵身飞出去,继而很费力地蹬着大船的船帮上了船。只是刚爬到船舷上,就被一只大手像提螃蟹似的,一把薅到甲板上,还重重一脚踩在背上。他挣扎着抬眼一看,看到的全是脚后跟。原来,镖船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此时都安安静静的。他被压在船舷最外的地方,根本看不清什么状况。再往一边一看,自家的十几个兄弟都被踩在地上,油炸鬼流着眼泪瞧着乌石二,鱼丸强和大头葱等兄弟们则都把头埋在地上,怕兮兮地捂着脑袋。
  此时那蔡牵,光着膀子,一身的刺青,加上老树皮一样的脸,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张保仔的人。张保仔的人不是被刀架着,就是用鸟铳顶着。温良、温征,张保仔,还有梁虎被几个海盗用鸟铳顶了一圈儿。
  蔡牵扫了一圈儿,看到温良,这才走到跟前,说:“谈判?”
  温良没有做声。
  蔡牵朗声说:“交钱交东西,不杀人,不交钱不交东西,又拿东西又杀人。”
  温良挣脱了一下,说:“蔡牵,我们签过契约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他妈是海水。”
  有海盗捂嘴笑,见其他兄弟仍旧愣愣地,赶紧严正起来。
  “蔡牵,你让我们过去,你要什么,我回头派船给你送过去,你劫财嘛,我们给你。”
  “干你娘的,我可以让你们过去,我们签过契约不假,但是你船上的东西,他本来就是属于老子的。”
  “没有什么东西,不值钱。”温良说。
  人群里,蔡黄老鼠一样的眼睛贼溜溜转,扫了一圈儿,把目光锁到了温征身上,他看出来这劲状束衣的镖师,是个女人,于是猥琐地笑了起来。
  此时,在几十个脚后跟后面的后面,乌石二静静听着,神情有些疑惑。
  “值不值钱你不知道吗?老头儿,你自己拿出来,我们搬走东西走人,我们如果自己搬的话,你脑袋就得搬家。”
  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等一下,让我说句话。”
  一众海盗撇头过去看人,没找到人。
  原来是乌石二在说话。他拍了拍踩着他的海盗的脚,那海盗有些懵地松开一只大黑脚。乌石二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从人群中穿了好几步才穿到头儿,站到空处。
  蔡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来人,忽而脸色大变,继而神情竟然变得扭曲起来,从凶悍到疑惑再到恭顺,甚至还有点儿恓惶。
  “蔡老大,我以为你死了呢。”乌石二推开一个持刀上前要挡他的海盗。
  蔡牵左右看了看,有些懵,竟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说:“你都没死,我不能死。”
  乌石二看了看一圈一层站着的海盗们。蔡牵身后,李伦坡还狼狈地绑着手,他瞧着张保仔这边同样穿着官袍的梁虎,两人竟有些尴尬神色。
  乌石二又走到一边船舷探看了一下,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这惹得船舷处的油炸鬼和鱼丸强有些懵,趴着互相瞧对方,一脸的懵。
  “怎么?你也想分一杯?”蔡牵说。
  “本来没这个打算,但来都来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分一分。”乌石二竟然上前抠了口蔡牵胳膊上的刺青,继而才退出去几步,又转过身瞧着被抓的张保仔等人。
  温良突然有些疑惑,仔细看了看乌石二,扭头对张保仔说:“这人好生面熟,我好像哪里见过。”
  乌石二走到张保仔跟前看了看,站立在张保仔旁边,斜耷耷地迈出一只脚,一只破草鞋裹着一只脏兮兮的脚,很是傲娇的对着蔡牵说:“怎么分?”
  蔡牵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思忖了一下说:“三七。”
  “好,你三我七,我没有意见,那就动手吧。”
  蔡黄上前一步,嚷嚷道:“你他娘谁……”不料话还未完,就被蔡牵一个耳光打回去了几步。
  “见笑了,下人,不懂规矩。”
  “没……事儿,我的很多朋友也不懂规矩。”乌石二说着朝一边大海看了一眼,惹得蔡牵也看去。然而海上什么都没有。
  “干……”蔡牵话刚出口又止住,转而说“你知道他们押得是什么东西?”
  乌石二上下瞧了瞧张保仔,“你的东西啊?”
  张保仔见眼前海盗衣衫褴褛,乖张神气,还颇有姿态,不明白这人什么来路,那蔡牵似对他有所畏惧,想到自己已然是笼中困兽,看形势再说,于是别过脸不理会乌石二。
  乌石二又走到温征跟前儿看了看,发现是个女人,竟冲温征眨了一下眼,让温征一脸的错愕。
  他又走到梁虎跟前儿,上下扫一眼梁虎一身的官袍,“啧啧”两声后这才扭身,漫不经心地回话道:“我不太关心,我都是抢回去再看,你呢?”
  蔡牵气得皱眉凝目,“银子和火器,打海盗的。”
  张保仔和温良同时愣住了。
  张保仔一时悔恨袭来,乖自己那日说了狂话,还真如师傅所言,这么快就传到了蔡牵耳朵里。
  “啊?打海盗,那就是要打我喽,那我得全部拿走。”乌石二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蔡牵看着乌石二,气得咬牙切齿,可又有所畏惧的样子,只不时看看周围洋面。
  一时,船上众人,都安安静静看着,不明白到底是何状况。
  蔡田佝偻着身子,握着山羊胡想上前,被蔡牵一眼瞪了下去。只好退到蔡黄跟前,小声问道:“这狗娘养的,什么来路?”
  “你问我,我问谁去。”
  最后面还被压着的油炸鬼努力抬头,但被死死踩着,瞧着一边的鱼丸强问:“我们把他绑错了?他是干嘛的啊?”
  鱼丸强被踩着,嘴唇贴着船板,努力腾出嘴来,说:“我对老大的了解,仅仅是他帅气的容貌。”
  大头葱也从舢板上挪出嘴插话:“我就说不能绑他,你们不听……我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不是一般人。”
  此时,乌石二踱步向前走了几步,说:“蔡大傻个儿,怎么不做声?这么多年不见,你斯文了很多嘛。”
  “干……好……还是刚才说的,你七我三,如何?”
  “我同意。”乌石二举手说。
  蔡牵又看了看左右海面,拿不准的样子,再看向乌石二,他又游手好闲地在人群里穿梭。
  蔡牵这才对兄弟挥手,说:“搬上来,开箱。”
  不一会儿功夫,十几个海盗就将箱子抬上来,重重放在甲板上,拿撬棍一一往开了别。
  在众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箱子的时候,人群里,唯独假扮伙夫的云奴,仇恨地看着不远处的,他的仇人蔡牵的后脖颈。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啪嗒,箱子开了。
  蔡牵和乌石二双双走到箱子前,低头看。
  蔡牵和乌石二有些傻眼。
  蔡牵让赶紧撬开其他的。
  啪啪啪又是几声,所有的箱子都被打开,里面根本不是银两——全是一箱箱的石头。蔡田见状不相信,上前翻了翻,仍旧是石头。身后的李伦坡见状,诧异,挪步上前看了一眼,顿时也是一脸土色。
  这边张保仔和温良还在错愕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蔡牵一头雾水地看乌石二,乌石二也一脸的不解。
  蔡牵一把抽出刀,走到温良跟前,抵着温良的胸,问:“银子和东西呢?”
  温良还没明白过来,被蔡牵扯着一把拉到箱子前,低头一看,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张保仔和梁虎见状上前看,也都惊得脸如土色。
  温良看向梁虎,问道:“梁大人,这?”
  梁虎愣愣地想了一会儿,说:“不会啊,我们三人一一点验过,府上点验过,行船前也点验过才上了铆钉的。”
  蔡牵气得提着刀打转,见温良和梁虎还在争执,一转身,竟将刀戳进了温良的胸口。
  “干你娘的,还装疯卖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温征看到温良胸前血涌而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哀嚎了一声,奋力推开围挡着的海盗,拔过一个海盗的佩刀朝着蔡牵砍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米开外的人群里,云奴一个错身,脱开抓着他的海盗,攥着匕首也向蔡牵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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