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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海贼纵横录:她认出了风暴 / 第11章·琴

第11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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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一总是忙生意,不时就外出。
  一切都很好,唯独阿水让石香姑时常感到不安。
  她总是挂着奇怪的笑,仿佛那笑是嵌在脸上的。好几次石香姑看过去,哪怕她只是在做些女红针织,都在诡异地笑。还有,石香姑起夜上茅房,只要她起来,对面厢房的灯就一定会亮起来,阿水的暗影就浮在窗上。
  还有一次,石香姑夜半找东西,从妆奁深处翻出了那颗黑珍珠。丝缕牵起,便就往事翻涌。她心头烦闷,去后花园转转,没曾想,出门后,走了几步感觉异样,对面厢房的柱子后躲着一个黑影。她惊骇,定神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人躲在后头,于是壮胆朗声问了一声。好一阵子,那阿水才从柱子后走出来,披散着头发,无比淡然地说,她睡不着,就是起来透透气,说完话木楞楞地进房间。
  石香姑联想起这些日子,阿水总是鬼鬼祟祟,无论她去哪儿,阿水都跟着。她让她别跟着,她非得跟着,说是公子的嘱托,为了石香姑的安全。
  阿水越是如此,石香姑越烦躁,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女人。
  有一次,石香姑给郑一说,孩子出生了,她照管得过来,可以让阿水走了。郑一不同意,说什么让孩子长几岁再说,有个女人是个帮手。她想自己找个人,郑一也拒绝,又说阿水也是贫苦人家,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断然辞退,不太妥当,等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说。
  不过,那阿水倒是手巧,没事儿就坐树荫下,给孩子做一些小东西,小鞋子、虎头帽、小孩的衬裤等等,甚至有天,她竟然找了一些碎木头,给小孩做了一个小板车,拉着孩子满院子转,惹得孩子笑哈哈。每每这个时候,石香姑便就觉着自己没有容人之心,自己多虑了。
  孩子在长大,石香姑发现,郑一也有些变化。他没了往日的耐性,对她渐生冷淡。她宽慰自己,自己已经得了一头儿,就别想着别的,凡事难两全。
  有一天,石香姑逗孩子,给孩子哼了个小曲儿,郑一听到了,问她的琵琶去了哪里。她说早就扔了。他却说,其实可以给孩子弹一弹,哄哄孩子也并无坏处。反而石香姑却又不想弹了,那是她的过去,是一段屈辱的日子,她看着稚嫩的小孩,总觉着对着小孩弹她做扬州瘦马时学的东西,会让她觉着自己很不堪。她要否认那一切。
  这天,她带着孩子在后花园湖畔玩耍,孩子捡小径上的石子儿往湖里扔。阿水逗孩子,也将石子儿朝湖里扔,还教孩子说话:“关月……石头……大海……海盗。”
  阿水“海盗”一词出口,石香姑愣了一下。阿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沉默了一时。但片刻间,又嬉笑了起来,教孩子:“海盗,打海盗。”
  石香姑看着阿水,思忖了一会儿,突然发问:“你也是渔家出身?”
  阿水笑,说:“是啊,夫人呢?”
  “我是疍家人,从小海边长大,对水很亲近。”
  阿水便又笑了笑,回身继续逗孩子。
  又一天,石香姑想去集市扯点布料回来,孩子长得快,做几件衣服。自然,阿水也是跟着的。石香姑突然想甩掉阿水,她一只跟着自己,两年多来如影随形,烦得要命。于是她打发阿水去鱼肆买几条鱼。阿水说可以回头自己去买,或者等扯完布料回来时再去。石香姑一计不成,就又走走停停,到了一处小孩玩具处看。关月抓着拨浪鼓不撒手,但石香姑没买,说不好看,做工也不好,抱着孩子就走,孩子哭哭啼啼。走出去一段路,她突然停住脚,说她后悔了,说小孩子的玩具,讲究什么做工不做工的,让阿水回去买回来。阿水不去,可看着孩子哭个不停,只好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等阿水一走开,石香姑加快步子,走了好一阵子,琢磨着把阿水甩开了,这才闲庭信步逛了起来。
  逛了好一阵子,后背发热,打算找个茶肆休息一会儿,等阿水上来。就在这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郑一。他和一个男子站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可是他出去已经个把月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街头。恰此时,郑一扭脸儿也看到了石香姑。郑一神情顿变,然而石香姑已经嬉笑着走到了跟前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刚回来。”
  “这位是?”旁边的男子问道。
  石香姑瞧了一眼,一个标致的男子,也是衣带翩跹,一副公子派头,比起郑一,一点儿不差,也是眸子里有些童稚可爱,唯独少了一份郑一身上的诡谲气息,就显得更是飘逸洒脱。
  “哦……这是贱内……和犬子。”郑一一脸的不悦,缓声介绍道。
  那公子瞧了一眼石香姑,但立刻就闪过眼神,有避讳之意,作揖朗声说:“嫂夫人好,在下姓张名保,公子叫我张保仔。”
  石香姑看了一眼,继而颔首蹲安。但只这一眼,她就明了,她见过太多男人的眼睛,这位叫张保仔也不例外,他眼睛里全是神采,那是看到喜欢的女人才会放出的光彩。但他很有分寸,眼睛躲着,文质彬彬。
  此时,阿水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也是只一眼,就脸如土色,看着郑一愤怒的眼睛,仓皇拉着石香姑说:“夫人,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石香姑点头示意,扭身离开,不料此时,身后又传来叫声:“嫂夫人,留步。”
  石香姑转过身瞧着,张保仔反而不避讳了,仔细瞧着她,好一阵子,这才说:“嫂夫人,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郑一也有些错愣,继而笑道:“保仔兄,又开玩笑。好了好了,回去吧。”
  阿水揽着石香姑往回走,石香姑回头又瞟了一眼两人,她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怕不是遇到了曾经的客人。可脑海里翻转了好几遍,她没有遇到过这等公子。就看郑一和张保仔站在一个镌刻着“张氏公行”的匾额下,又嬉笑说着什么。
  石香姑那时不会知道,这眼前的两个男子,将会是她一生的纠葛和命定。
  石香姑回到家,刚哄了孩子睡觉。郑一就气冲冲地进来了,满院子的喊阿水。阿水从一侧厢房跑出来,低眉耷脸地站在郑一跟前。
  “让你看着孩子和夫人,你是怎么看的?集市上人车憧憧,摔了撞了的,你给我怎么交代。”
  阿水连连俯身说着话,但听不清说什么。
  郑一数落了半天,这才举步走进屋子,仍旧气哄哄,瞪着石香姑,说道:“谁让你外出的?”
  “我给孩子买点儿布料做衣服,不行吗?”
  见石香姑也不让步,有些气凛凛的。
  他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一下摔砸在了地上。惊醒了孩子,孩子大哭了起来。石香姑赶紧跑过去哄孩子。
  “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郑一没有说话,眼睛涨红,但余怒未消,瞪一眼门外的阿水,又扭脸儿看石香姑。好一阵子,觉着自己失态,孩子还哭个不停,他上前要看孩子。
  “出去!”石香姑抱着孩子厉声骂道。
  郑一站了半晌,这才愤愤地走出。
  直到晚饭时分,郑一才幽幽地走进石香姑房间,坐在桌前给石香姑道歉。说他就是担心夫人和孩子,那地界儿邻着海,他听说时有海盗匪勇登岸作恶,他这才有些生气。石香姑默不作声,郑一讪然,说他今日回来恰好有事和张保仔相商,就先登门拜访了他,这才没一早回家。石香姑仍旧不做声。他就又嬉笑起来,说今天路过一家琴行,看到琵琶,想着顺手带一把回来,可转眼一想,怕夫人不乐意就没买。要是夫人想弹,他可以让人去拿一把回来。
  石香姑这才说:“不用了,你买的我用不了。”
  “怎么用不了?”
  石香姑白了一眼说:“我弹那东西时是左撇子,得定做。”
  郑一竟然有些愕然,他不知道石香姑弹琴是左撇子。
  石香姑板着脸,气鼓鼓的样子,说:“不用了,我如果想弹,我自己去弄,你是做大事的,这种小事就别管了。”
  郑一讪笑,又说了一些俏皮话,见石香姑脸色和缓有了笑意,这才释然。
  等郑一走后,石香姑愣了一会儿。这三年来,她越琢磨越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暗地里窥伺着她。结婚后,她再也没见过郑一的任何朋友,连结婚当日来的宾客也没再见过。身边的人,除了阿水就是几个下人。她一时有些害怕,一阵恍惚袭来,让她觉着这一切就是一个梦,没有真实存在过。再一猜度,隐隐之中,阿水的表现,郑一的生活,还有今日的反常,甚至那个叫张保仔的,都让她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天,郑一在家逗孩子,让石香姑出去转转,一直带孩子也该散散心。她本也想出去走走,就到集市转了一圈儿。回去的时候路过琴行,一排排琵琶让她停住了步子。于是走进去看了一圈儿。琴行的师傅给她推荐,她都摇头。琴行师傅以为她看不上,想要拿镇店的东西,石香姑脱口而出说:“定做一把,我是左撇子。”
  她说完这话自己都感觉有些讶异,她本是拒绝的,可缘何又突然说出定做的话来。琴行师傅问了对木制和款式的要求,她点了黑檀木,其他没有过多要求。
  临了儿要走,到了门口,却又扭身回去,问道:“琴头可否单做一下。”
  琴行师傅问她具体如何单做,她想了想说:“藏一把刀,琴头为刀,刀为琴头,行吗?”
  琴行师傅有些纳罕,抬眼看了一眼石香姑,没做细问,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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