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沙里飞

　　第二天一早，沙里飞来到武的沙洞，笑吟吟的看着武。
　　武却紧张的防备着，怕这家伙要报昨天的一脚之仇。
　　在了解了沙里飞的本事之后，武也是有些后怕，沙里飞虽然个子矮小，在大漠上却声名远播。沙里飞有三样本事：一是善使刀，一对弯刀在大漠上绝无对手，白城虎、沙里蝶、蜥猕猴桃等用刀高手都是沙里飞的手下败将。二是速度极快，任何人都防不住他，同样以速度见长的夜狼孤拐、红岗黑鹰等人连沙里飞的一根毛都摸不到。三是沙里飞的坐骑白毛风，这是一匹极其神勇的骆驼，在大漠上就没有任何生物能追的上它，是沙里飞纵横大漠的得力助手。正是由于这三大本事，沙里飞在大漠上才有了无敌之姿。
　　这样一个人物，在武的手上吃了亏，想要找回场子也属正常。
　　果不其然，这家伙对着武上下打量一番，嗖的一声便扑了上来，一个熊抱搂住武的脖子。
　　武暗道：坏了，果然是要动手，这速度是真快呀，看都没看清就上来了，没法儿防啊。得，今儿又要栽了。
　　沙里飞搂住武的脖子，腾出一只手拍向武的后脑勺。
　　武大惊，这人怎么这么歹毒？我不过踢他裆，他竟然要打我的后脑勺！档踢坏了无非不能男人，后脑勺打坏了连人都不是了！
　　正待挣扎反扑，沙里飞的巴掌却轻轻落下，亲昵的抚着。与此同时，沙里飞出言道：“獗哥真乃天人也，我沙里飞自愧不如。”
　　武松了口气，这是来跟我拉感情了，便也顺势拍拍沙里飞的后背：“哪里哪里，飞老弟的本事，我也是极佩服的。”
　　沙里飞松开武的脖颈，后退三步，拱手正色而言：“昨日多有冒犯，望獗哥海涵！”
　　武忙下地回道：“无妨无妨，我也有不是之处，下手重了些，飞老弟勿要见怪。”
　　沙里飞说：“哪的话，多亏了獗哥脚下留情，疼是疼了点，但却完好如初。獗哥您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让人尝受如此苦楚的同时却不伤人半毫！我就做不到，我老是掌握不好力道，总把人打坏。白毛风也是，经常把九爷的棚子撞坏。”
　　武把头一点，笑道：“留情自然是留情了，我听你报名便知你是本村人，哪能再下狠手？不过，你说话太难听，忍不住出脚了，罪过罪过。无招而胜人，不战而屈人，无为而制人，这才是最高境界。我目前的境界只是一招而屈人，差的还远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武满嘴胡说，沙里飞却认为此言高深奥妙。只见沙里飞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武也不去打扰，由他想去。来这里时间长了，武发现这的人老是会错他的意。
　　沙里飞一边悟，一边反复咀嚼武的话：“一招而屈人……无招而胜人……不战而屈人……无为而制人……”
　　武便背着手，昂首挺胸，故作高深。
　　又过了一刻，沙里飞出言问道：“獗哥，我与人打斗，一般要三五招才能制敌；与白城虎、夜狼孤拐这等高手过招，也要十多招才能见高低；一招而屈人我倒是能理解，招式凝炼到极致，化繁为简，便可一招制敌。但无招而胜人，不战而屈人，无为而制人，这个太深奥了，我思索良久也不得要领，还请獗哥指教！”
　　武哑然而笑：“大道至简，凝炼招式，化繁为简不过是道的表观体现。我悟此道多年，也不过初窥门径，你这么会儿功夫就想得道，岂非痴人梦话？”
　　沙里飞再行一礼：“还请獗哥指教！”
　　武微微一笑：“道不可轻传！”
　　沙里飞忙说：“獗哥，我愿拜您为师！”
　　武摆手道：“虽说道不可轻传，但也不能不传。你我还以兄弟相称，但你要磕三个响头，作为传道之资。那到不必。”
　　沙里飞闻言大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武看沙里飞头磕的实在，血都磕出来了，这才接着说：“我只讲一遍，你好好听。水无形，却有势；风无形，却有力；沙无形，却可塑万形。水之势在于山川，风之力在于天地，沙之可塑在于其形可固。悟水之势，风之力，沙之可塑，便可初窥门径。若要再进一步，须知三才，天、地、人，世间三才；天行健，地势坤，人以自强而不息、以厚德而载物。无招而胜人，不战而屈人，无为而制人，在于天、在于地、在于人，顺天时，得地利，宰人和，则无往而不胜。悟天、地、人三才之力，便可登堂入室。”
　　沙里飞恍然大悟，拍手称妙。
　　武又叮嘱：“道不可轻传，今日我对你传道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讲！”
　　沙里飞闻言，又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獗哥放心，我沙里飞出了名的嘴紧，绝不会说出去的。獗哥传道之恩，沙里飞没齿难忘，以后獗哥有事，沙里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嘿嘿一笑，这孩子还真好忽悠。
　　沙里飞出去后，武撑了个懒腰，躺在炕上正待睡个回笼觉，却又听见九爷在外面叫骂：“混账东西，又来撒野！你以为还是以前，没人治得了你？信不信我叫沙里獗把你子孙根给你踢断了！”
　　这沙里飞也不是省油的灯，从武这刚出去没一会儿，又区招惹九爷。
　　沙里飞哈哈大笑：“九爷，你别拿獗哥吓唬我，我跟獗哥关系可好哩，刚才他还给我传道来着。看我额头，这就是獗哥给我传道的证据！”
　　武闻言，鼻子一歪：就这？还出了名的嘴紧？觉也别睡了，还是出去拦拦吧，这大嘴导出胡说，漏了馅就不好弄了。
　　沙里飞见武出来，丝毫没有泄密的愧心，反而对着武大叫：“獗哥，你来，你来！我演给你看，你看我悟的怎么样！”
　　言罢，沙里飞抽出双刀，随手挽出一个刀花。这刀花挽的那叫一个漂亮，九爷、武以及在场村民齐声叫好。
　　沙里飞嘿嘿一笑：“好的还在后头呢。”
　　众人瞪大眼睛仔细瞧着，只见沙里飞双目微闭，轻轻呼吸运气，双手缓缓舞刀，便有一股微风凭空而起，接着众人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势压来，心有悸动。
　　再看沙里飞，衣袍鼓动，刀刃上仿佛有凝聚一股无形之力凝聚，再轻轻一挥，九爷的茶壶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众人大惊，九爷顾不得心疼茶壶，揪住沙里飞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沙里飞故作神秘，微微一笑：“水势，风力。獗哥教的。”
　　武也是吃惊，沙里飞真是奇人，自己不过随口胡诌，他竟然真的悟了。可武的演技也不是盖的，闻言微微一笑，上前道：“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不过，村里都是自己人，说说也无妨，出去了可不能再乱说。”
　　沙里飞嘿嘿一笑，挠着头道：“我一高兴就忘了，獗哥放心，到外面我绝不乱说。”
　　武点点头：“嗯。势和力的理解不错，但还要多加练习，加强运用。塑你还没有融入进去。水势、风力、沙塑，三者须融会贯通，合而为一。另外，你出招前花招太多，好看是好看，却不实用；蓄势也有些久了，形迹太重；这样与真正的高手对决，吃亏的必然是你。”
　　沙里飞闻言，忙点头称是：“是是是，獗哥言之有理。昨天獗哥您给我的那一下，收放自如，势、力内敛，已然返璞归真。我自当勤加练习，争取早日达到您的境界！”
　　武点点头：“嗯。不过也要勤加感悟。习武之道，练体为基，悟道为本，关键还在于悟，别光顾着练而忽略了悟。”
　　沙里飞点头：“獗哥说的是。”
　　九爷看二人一唱一和，听的一头雾水，揪住武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推开九爷，指着沙里飞说：“我觉没睡够，要回去补觉，让他跟你说。另外，这两天沙枣面吃的我便秘，中午给我整些白面，再让沙里葱给我拌个沙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