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读趣阁 / 都市言情 / 一路风清 / 第三章 拒绝沙尔 南下打工

第三章 拒绝沙尔 南下打工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东坡村来了几波警察现场勘查,袁书记带着两位民警挨家挨户的找目击着调查询问做笔录,乡亲们都把事实原委一一道来,在情感上大家不约而同的倾向秦庆。
  路上袁主任问其中一个民警:“我们是不是可以写一封万民求情书,为秦庆求情,法庭能不能法外开恩。”
  民警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主要受害者家属能出具谅解书的话,对嫌疑人比较有利!”
  袁主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袁主任带警察来的许贵家门口,听见屋里媒婆正在跟许贵说话:“刘家退回了玉娟送的这根皮带,刘丰给玉娟买的金耳环他都不回要了……”
  许贵也不言语,媒婆继续说:“许哥放心,我一定再给玉娟找个好婆家……”
  袁主任和两位民警一进门,媒婆看到就赶紧说:“许哥,话我带到了,以后再说。”便匆匆出门走了。
  只听见玉娟在房间里哭泣,很明显,刘丰单方面退了婚约。
  因为上次玉娟灵堂撒泼,刘丰都看在眼里。或许当时就有了决断。初相识时,玉娟还细言细语,还不像她妈那般跋扈,老话说:娶妻看丈母,经过灵堂事件后,刘丰害怕玉娟跟她妈一样蛮狠无理,他觉得找个丑点的媳妇也好过找个悍妇,于是便不惜代价解除婚约。
  民警跟许贵聊了一会,许贵最后说:
  “金翠先挑事,是她做事不计后果,秦家也主动赔偿,算了吧,事到如今,即使枪毙了秦庆,金翠也活不过来,能不能饶了这个孩子……”
  民警和袁书记都愣住了,民警办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受害者家属主动为犯罪嫌疑人求情的。
  袁书记感动的说:“许老哥啊……”
  许贵抢过话说:“袁书记,转告秦家,我只是想留孩子一命,并不是原谅。”
  美院门口两辆大巴校车载满了意气风发的学子往城郊开去,一路上同学们兴致都很高,有说有笑有唱歌的,十分热闹。
  秦映安静的坐在后座车窗旁凝望车外,白沙尔坐在她旁边,乌黑浓密的眉发,一双褐色的深邃大眼,总是掩饰不住对秦映含情脉脉的深情。
  他可能就是喜欢秦映的这份清风云淡的恬静。白沙尔打开单放收音机,把一个耳塞塞进秦映的一只耳朵,两人一人一个耳塞,里面正播放英文歌曲《500英里》,悠扬的旋律萦绕着两个年轻人的心房,
  IfyoumissthetrainI'mon
  如果你错过了我那趟火车
  YouwillknowthatIamgone
  你应明白我已离开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一百英里,一百英里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一百英里,一百英里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LordI'mone,lordI'mtwo
  上帝我已远离一百英里,两百英里
  lordI'mthree,lordI'mfour
  上帝我已远离三百英里,四百英里
  LordI'mfivehundredmilesawayfromhome
  不知不觉我已离家五百英里
  Awayfromhome,Awayfromhome
  离开家啊,离开家啊
  Awayfromhome,Awayfromhome
  离开家啊,离开家啊
  LordI'mfivehundredmilesawayfromhome
  上帝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
  Notashirtonmyback
  我衣衫褴褛
  Notapennytomyname
  我一文不名
  LordIcan'tgobackhomethisa-way
  上帝啊,我这么落魄怎么回家去
  Thisa-way,thisa-way
  这般窘迫,这般潦倒
  Thisa-way,thisa-way
  这般窘迫,这般潦倒
  LordIcan'tgobackhomethisa-way
  上帝啊,我这么落魄怎么回家去
  IfyoumissthetrainI'mon
  如果你错过了我那趟火车
  YouwillknowthatIamgone
  你应明白我已离开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秦映一只手撑在车窗边托着头,依然凝望这窗外。另一只葱玉般修长的手随意的搭在自己腿上,搞艺术的人大概就应该有这样一双漂亮的无可挑剔的手吧!白沙儿心里想着,忍不住轻轻的握住秦映的柔弱无骨的手,秦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白沙尔顿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看着阳光照在秦映清透的脸上,那就是青春美好的模样,像一幅生动的油画。
  秦映其实也很珍惜现在与白沙尔相处的时光,或许现在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往后也许难得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下车后,一群群背着画夹的同学纷纷走进了公园大门。
  秦映他们一组找了一块有阴凉的湖边,湖岸两边整齐的排满了飘摇的柳树,他们支起了画夹,两个男生帮三个女生提了几桶水便开始一边闲聊一边作画,他们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以前方的石拱桥为主题。
  秦映的水彩感觉非常好,从构图到上色晕染完成仅用了一个半小时,她便起身起来走走,白沙尔干脆直接临摹她的画了。
  秦映一个人在湖边走着,白沙尔也画的三心二意,时不时的看看远处的秦映,周纬不屑的说:
  “沙尔,你也追的太紧了!”
  李吉婉一边调色一边对白沙尔说:“你是双鱼座,秦映是天蝎座,你们就是相爱相杀的一对!”
  吕霜说:“秦映最近确实心事很重,有一次半夜都听见她抽泣。”
  白沙尔听罢很是心疼,喃喃的说:“我总有一种会失去她的感觉!害怕每一次的分开!”
  放暑假前一晚,白沙尔约秦映出来校园走走,秦映晚上稍稍打扮了一下,披着清汤挂面的头发,穿了件白色圆领的齐膝连衣裙,两人简单的聊着走到了小塘边,已经有很多成双成对的恋人在这里约会了,月光皎洁,微风吹拂,衣发飘飘,清白的路灯映出了两人修长的人影,白沙儿说:
  “放假不要回家了,我们去海边玩吧,还有周纬他们。”
  对于年轻人来说,海边是诗意和浪漫的,特别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那便代表着海誓山盟。
  秦映说:“对不起!白沙尔,我不能去,我得回家。”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白沙尔有些失望:“可想到一个暑假都见不到你,我心里就……”
  秦映认真的说:“相隔500英里我都还会惦念你。”
  白沙尔第一次从秦映的嘴里听到这样的情话,虽然还是歌词,但他已经兴奋不已,转身拉住秦映的手,月光路灯下的秦映如同散发银辉的女神,眼睛和嘴唇都闪着光点。
  白沙尔激动的问道:“你承认,你爱我了吗?”
  秦映望着沙尔炙热的眼神,不置可否,只是轻轻踮起脚尖,热烈的嘴唇轻轻的吻住了沙尔的双唇,这一刻便当作青春的纪念吧!
  白沙尔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刚反应过来正想抱住秦映,噙满泪水的秦映已经往后退了一步说:
  “沙尔,谢谢你!我明天就回家了,再见!”说完转头就走了。
  “我明天送你!”白沙尔喊道。
  “不用!”秦映已经走远了。
  沙尔愣愣的站在原地,大脑还没有来及处理刚才的许多信息。
  两个年轻人还不知道,这个月夜的匆匆一别,再见面时已经是多年以后,两人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了。白沙尔的预感,命运的作弄,后来他们才明白这就是生活原本的颜色。
  秦映一早就赶长途车回了家,一眼就看见父母花白的头发,神色间也苍老了许多。但是秦映却不敢表达出来,她要带父母走出悲伤。
  “爸妈,我在学校查阅了些法律方面的书,像我哥这样的情况有很大希望出来的。”秦映故做轻松的说,
  月梅也开心起来:“是咧,你许大爹愿意签谅解书,村里人都愿意签请愿书。”
  秦秉坤晚上喝了点酒,也有点兴奋,说道:“你哥如果将来能出来,一定要宴请全村人!”
  是啊,再大的变故,家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继续生活,灰暗的日子也要点起光亮。
  第二天,秦映和妈妈去旱田里摘花生,爸爸戴着草帽在秧田里除野稗,月梅对秦映说:
  “早该施肥了,也没钱买化肥,秧苗长的不结实,”
  “妈,我想出去广东打工。”秦映鼓起勇气对妈妈说:
  “你学不上啦?”月梅急切的问道,
  “我只是这个暑假去赚点钱,那边工钱高,开学就回来。”秦映说:“妈,我想去找惠大妈问朱平哥的电话,请他帮我在那边找份工作。”
  月梅想了一会说,“跟你爸商量一下吧!”
  中午月梅跟秦秉坤提起这事,他开始也有顾虑,后来想想惠大妈的儿子朱平在广东打工多年,可以照顾一下秦映就答应了。
  下午,月梅和秦映提了一袋新挖的花生去找惠大妈,说明来意,惠大妈很是热心,说:
  “没有问题,等下我们去你三幺那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看。”又看了那袋花生,接着说:
  “这花生你们拿回去吃,我家的很快也有的吃了。”
  月梅说:“你看让你们帮这么大忙,这点花生也不多,你们煮来尝个新吧。”
  三个人到了小街秦老三小卖部打公用电话,接通后惠大妈跟朱平说了情况,朱平想到大学生秦映找她找工作,很是得意,打包票说:
  “没有问题,赶紧过来,马上安排。”
  三幺和三幺妈见此情景,坚决不收电话费,三幺妈还叮嘱秦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听说广东那边也挺乱的。”月梅和秦映很是感动。
  晚上,月梅和秦秉坤把家里所有的钱两百三十九块都掏了出来给秦映,说穷家富路,秦秉坤和月梅一直千叮万嘱的一切小心,如果不顺利就赶紧回家,秦映一一答应。
  第二天,秦映便坐车去市火车站买车票,假期出门的人很多,秦映只得排队买票,售票员扩音器里刺耳的声音:
  “到广州硬座没有,有卧铺265,无座98.”
  “我买无座。”秦映递过钱,售票员甩出一张无座的车票。
  拥挤的绿皮车厢里弥漫着难闻的汗味,臭脚味,泡面的味道,秦映被挤在厕所旁边,秦映恶心的几度差点吐了出来。刚上车时很多人都兴奋的谈笑风生,随着火车的晃动,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感受着各自的无奈与疲惫。
  渐渐的秦映也习惯了这污浊的空气,但是仍然不愿意像别人邋遢的坐在肮脏的地面。
  火车很快到站省城,秦映远远的透过车窗看到了自己的学校后面的笔峰山。白沙尔就在这个城市里,或许他现正在他家的拉面馆帮父母打杂送餐,他谈笑的身影不断浮现在秦映的脑海里,她知道思念已经就此生根。
  “嘭”的一声,省城站上车的人一个背包重重的撞到了秦映的头上,那人根本无暇道歉,就被后面的人挤走了,秦映只能紧贴在边上,任由慌慌张张上车的人群推攘……
  终于火车再次启动,秦映不禁忧伤这样的境况连思念都成奢望。
  白沙尔戴了鸭舌帽正骑自行车外送了几份拉面,在一个桥洞下等红绿灯,突然桥上绿皮火车一声鸣笛,呼啸而过,咔擦——咔擦的声音让沙尔心里很不舒服,不禁用一只手揉揉胸口,莫名的感觉有点生疼……
  已经到了深夜,车厢里的人横七竖八的歪躺着打盹。秦映已经足足站了八个小时,腿已经颤抖,人也困乏的很,生理和心理也已经慢慢崩溃,倔强之后就是屈服了。她缓缓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妈妈给她煮的鸡蛋,慢慢的剥壳吃起来,突然鼻子一阵酸楚,眼泪便流了出来,感觉自己如同无根飘摇的浮萍,逆流只能嘲笑自己的无知。
  火车跑了近二十个小时,第二天中午才到了广州火车站,熙熙攘攘慌慌张张的人群推攘不动,好不容易挤出了车站,又随着人流赶到汽车站买车票到了东莞,又坐上一个摩的到了朱平所说的地址,一个电子工厂门口,终于见到了朱平哥,他个子并不高,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脖子上挂着厂牌,眼神看起来比较机灵,看见秦映寒暄了几句,带她到旁边的小饭馆吃点东西,
  “小映,我们工厂现在不招工,不过有个服装厂招人,离这里也不远,那里有我一个朋友,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给他打电话”朱平哥说完便去旁边打电话。秦映虽然很饥饿,但是看到面前的一碗汤面怎么也吃不下去。
  等了一会,一个身形瘦高的男人过来,跟朱平嘻哈了一会,朱平介绍说:“这个是毛大哥。”
  毛大哥跟秦映说:“服装厂工资不高,也就一千左右,多劳多得,包吃住,你愿意干吗?”
  “愿意,”秦映说,对于还未挣过一分钱的她来说,一千已经很多了,于是朱平也跟毛大哥交代几句要照顾好自己的妹子。
  毛大哥带秦映走了很久才到了服装厂门口,跟保安说了几句就让进去了,走到女舍大门口,毛大哥又把他交给了一个清瘦的女人张霞,张霞面无表情的带她走进三楼一间宿舍,指着一个上面的床铺说,你自己铺一下睡这里,明天早上我再带你去办理入职。”
  宿舍里大约十几个床铺,有的还在睡觉,有的忙乎着洗衣叠被的,秦映很想跟他们打招呼,却没有人愿意理她,她只好轻声的问一旁的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比较友善的微胖的姐姐:“大姐,请问……”
  “刚来吧?先去买盆和生活必须品吧,我正好也要出去买东西,我带你一起去吧!”这个大姐也是北方人,叫伍忠芬,为人果然比较亲和,一路上跟秦映说了好些注意的事。
  “厂里是两班倒,在睡觉的要上夜班,所以以后在宿舍说话小声点,免得被人骂。”
  在伍忠芬和张霞的帮助下,秦映很快就顺利上班了,因为秦映什么都不懂,所以只能干剪线头,翻布这样的简单的活,但是想着每天都是有钱进的也是干劲十足。
  吃饭也有免费食堂,但是饭菜清淡,没有什么油水,肚子总是觉得饥饿。
  不过饭堂一角有个圆桌,桌上每餐都有单独的几盘炒菜放在那里,红烧肉,白切鸡,或者烧肉,大盆鹅……看的周围的一堆工人直流口水。
  那是给设计部的五、六个工作人员吃的,他们大多没有住宿舍,或者外面也有家,所以有时候就只有一两个人过来吃饭,饭菜根本吃不完,当人起身一走,等候在周围的工人就飞快的跑过去争抢桌上的剩菜剩饭,一圈慌乱的筷子把饭盘都都挤的飞起来,抢到菜的工人便十分的得意津津有味的品尝,没抢到的则大声咒骂。
  秦映默默的看到这一切,在这小小的工厂就把人分的三六九等,关键是底层的工人却踩着自己的尊严去够上一层人的残羹饭食,竟然还沾沾自喜!
  这时,伍忠芬兴高采烈的跑过来,从碗里夹来一大块鸡肉放到秦映碗里,兴奋的说:
  “我抢的快,用手抓了一大把,吃吧!不要嫌弃。”
  秦映把鸡肉夹回到伍忠芬碗里说:“我不爱吃鸡肉,觉得腥。”
  伍忠芬大口的啃着鸡肉说:“你这才来不久,还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秦映默默的嚼着饭,狠狠的告诫自己,再饿再难也不能丢了尊严!这是自己的底线。
  一个月后发了985工资,秦映办了张银行卡存了900,只留下85块钱零用。
  后来因为有个熨衣服的人员缺口,秦映自己请缨去尝试,组长见她也是机灵能干就答应了。
  秦映手脚麻利,很快就成了熟手,但是熨台对面的一个男工总是调戏秦映,对她吹口哨,还出言下流。秦映并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男工便故意把熨斗放置在秦映手取物的地方,果然秦映手被烫伤了,即使这样,秦映也不愿意看那男工一眼,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在秦映眼里,这里的男工连白沙尔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下班后伍忠芬陪秦映去买了烫伤药敷起来。后来还痛骂了男工一顿。秦映非常感动。
  很快学校要开学了,可是工资得到下月十号才发,秦映找张霞问该怎么办?张霞说要提前一个月书面辞职才能不扣工资,也就是说现在秦映写辞职报告,下个月底才能走,秦映想了想那就跟学校请假,做到月底再说,于是给学校刘老师写了封信请假一个月,但是并没有道明实情。
  东坡村今年的稻谷收成还不错,家家户户都在热火朝天的收稻打谷。秦秉坤和月梅也收完稻谷,正在吃晚饭,秦秉坤说:
  “小映写信说九月底才回来,学校要请一段时间假。”
  “苦了孩子了,唉!”月梅很心疼,接着说:“付民家今年十月一娶儿媳妇,他老婆跟我念叨了一下,他家之前给我们凑了1800块钱看看我们谷子卖了能不能还上?”
  秦秉坤说:“人家给我们凑的救命钱,说什么都得还上,听说这几天粮站粮价格涨了两分,这两天我们就拖去卖了吧。”
  烈日当空,热浪弥漫,连树叶都懒的一动不动,知鸟却不知疲倦的卖力鸣叫,卖粮的拖拉机,板车都排起了长队。
  秦秉坤和月梅拉着几十袋稻子满满一板车排在队伍里,乡亲们一个个顶着黑红着脸,笑的很开心,辛苦一年的汗水,就为今天换几张钱币。
  好不容易排到了秦秉坤,粮食一袋袋过了磅,又一袋袋扛进去倒进粮仓里,灰尘喷满了秦秉坤全身,月梅在整理蛇皮袋,秦秉坤擦了擦满头裹着谷灰的汗渍,又把手在裤子上搓了又搓,才走进去结账。
  一个粮站的男工作人员却递过来一张储蓄存单,秦秉坤接过存单一看,问道:
  “什么意思?我不存钱。”
  坐在旁边一个胖胖的女人说:“就存一个月,一个月就可以取出来。”
  这个女的秦秉坤认识,是村信用社的储蓄员王元香。秦映上大学那年,秦秉坤用自己房子抵押去贷款两千元给孩子上学,被这个王元香轻蔑的丢出来,“你家房子值不到两千元。”
  那时秦秉坤强忍住怒火,说:“你看我家秦映还是孙校长的学生,今年考上大学……”
  “他学生多了,个个拿个破房子找我贷款,哪有那么多钱贴你们这些穷鬼。”王元香眼皮都不抬一下。
  孙校长是王元香的丈夫,小学教了秦映几年,现在仍然任小学校长。
  今天,这个王元香为了完成自己的储蓄任务,想了这么个缺德法子,勾结粮站,硬从农民手中抢钱。
  现在秦秉坤依然忍住愤怒说:“我家急等钱用,不能存,还是给我钱吧。”
  “单都开了,爱要不要,钱没有。”王元香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秦秉坤“啪”的一声把存单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你们这是强人所难……”
  王元香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还不得了了,别人都存了,就你穷疯啦!”
  秦秉坤气愤的浑身颤抖,恨不得揍上王元香一拳,被后面的过来的老乡拉住,粮站的工作人员也劝解的说:
  “如果不是这样,粮价怎么会给你们涨两分了,是吧!”
  月梅也怕秉坤闹事,只能硬拽着他拉着板车回去了。
  晚饭时,飞蛾围着昏暗的灯光飞来飞去,秦秉坤喝了一口酒,月梅也只能唉声叹气。
  许久,月梅才说:“要不,先问问小映手里有没有?先还给付民家?”
  秦秉坤并没有说话,又抿了一大口酒,感觉这糟糕的一切似乎没有尽头,作为一家之主却如此作难。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