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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雕侠侣之问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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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襄阳城破,郭靖夫妇和他们唯一的儿子郭破虏壮烈殉国,郭靖的长女郭芙女侠下落不明,行踪成谜。
  北风凛冽,暮色渐合,浓重的阴云低垂在空旷寂寥的原野上。
  杨过勒马回望,竟看不到一处村庄、一户人家。寒风打着旋儿在马蹄下掠过,刺得面孔生疼,仰头向天,仿佛已有细细的雪珠落在脸上。手脚已经冻僵了,他还是奋力举鞭向马臀上一抽,那灰花马一声长嘶,又在原野上奔驰了。大路向前延伸,无穷无尽,直通天地相接的地方,仍然看不见房舍和人影。
  都怪他心急,贪图赶路,过了宿头。谁想几十里路中竟再没有落脚的地方,这样的数九寒天,若到半夜还不能找到住处,怕要连人带马冻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又跑了半个多时辰,人困马乏之际,忽见右侧的旷野中闪出星星火光。杨过大喜,拍马奔去。等他赶到,天已全黑了。面前是一所被人称作野店的简陋客栈。土房几列,外围土墙,大门外高挂一盏风灯。杨过早就听说这种地方不干不净,多半与响马强盗有瓜葛。
  杨过跳下马背,高喊“住店!”大门边的小屋里立刻有两个矮个子男人提灯走出来殷勤接住,一个把马牵去马厩,一个替他背着行囊,领他穿过空落的院子,往头排土房正中的大屋走去。门一开,三四名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带着一股粗劣的脂粉香,笑语喧哗的迎上来:
  “哎哟,您快屋里暖和暖和吧。”
  “今天可冷,瞧您身上都是寒气。”
  杨过便问伙计:“这些女子都是你们店里的?”
  “都是来觅钱的,我们店主心善,不肯绝她们生路罢了。客人喜欢,听她们唱唱,随意给俩子儿……”伙计笑着附在他耳边,“要是留下过夜,也不过三五吊钱,不值什么……”说话间,众人拥着杨过进了屋。
  屋里温暖如春,几张方桌,桌子四面摆了条凳;墙壁上嵌着土灯台,几盏油灯照得屋里半明半暗;屋侧有烧水沏茶的炉灶,火势正旺,映在墙上红光闪闪;灶上水壶里咕嘟咕嘟响着,白气从壶嘴壶盖向外喷冒,五六名装扮妖艳的女人围着炉火取暖,低声嬉笑;方桌边还有五六位客人,各有女子陪着说话喝茶,见杨过进门都扭头打量他两眼,复又回过去调笑。
  伙计把杨过让到靠近炉灶的一张桌上安顿好,给他上了热茶点心,然后恭敬的哈腰问:“爷,您要住通炕还是睡单间?晚饭开来桌上还是送到屋内?”
  “睡单间。晚饭过一会儿再说。”他实在太累了,一时吃不下东西。端茶欲饮之际,瞟见刚才出迎他的那三名女子都在炉灶边那里背身而立窃窃私语,杨过心里纳闷,不知其中有什么意思?
  杨过连喝了三杯热茶,驱走了寒冷,冻僵的手脚麻麻酥酥的才缓了过来,觉得浑身放松,背靠墙壁,不觉轻轻阖上了眼。
  忽有袭入鼻观的脂粉香逼得杨过不得不睁开眼,不胜惊讶:原本围在炉灶边上的那几位女人也都围到他桌边了,一个个涂脂抹粉,脸颊鲜红,嘴唇血红,穿红着绿,满头绢花。这个手提胡琴,那个怀抱月琴,还有一个敲着牙板,笑嘻嘻的娇声昵语:
  “爷,您点个曲儿听吧。”
  “我们的曲儿可是百里内再寻不出第二份哟……”
  杨过板着脸说道:“我从来不爱听唱曲。”
  女人们相视一笑,有两人就退回炉灶边去了。余下的并不放松,怀抱月琴的女子妖妖娆娆的走近杨过,手拨月琴“叮咚”一响,笑道:“爷,不听唱曲,听我弹琴可好?”说着她微微侧头,秋波一飞,向炉灶边的同伴递了个眼色,杨过顿时生疑,便觑了双眼格外留神。杨过终于发现,这些女人进退之际总要回顾,她们在看谁的眼色呢?倚在炉边那个周身黑衣,蒙着面纱的女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既不携琴板之类,是不是她?
  杨过突然抢过对面女子手中的月琴,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好奇怪,竟像个王八盖子。”伸手一拨,“嘣嘣”两响,弦全断了。女人“哎呀”的叫了一声,立刻回顾。杨过赶忙道歉,并从怀中掏出五钱银子说:“对不住啊,我赔你就是了……”说着话眼睛去偷瞄那黑衣女子。只见她丝毫不动声色,只把一双眼睛眨了两下,仿佛表示认可,眼珠再游向一侧示意,抱月琴的女子立刻收了钱站起来,道谢走了。
  杨过猜测这黑衣女子是几个女子的首领无疑了,而她的举止神态中自有一种威严和宁静,眉目间神采照人,不像风尘中人,若非响马之伥,则必是强盗头目。
  杨过一时心头震颤,那眉眼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他又远远的看了一眼黑衣女子,闪烁的灯光照着她乌黑的纤眉,眉目间透出一股英气。杨过心口一紧,“不会吧?”这样一想,他定了心,听四周女子七嘴八舌缠了片刻,突然他笑着大声说:“你们以为我是土老帽么?也不瞧瞧你们这帮残脂剩粉、粗姿劣首,都给我滚开……伙计,帮我请那边的黑衣姑娘到我房里来。再给我房里上一席头等酒膳。”
  女子们相顾愕然,又用一种带点儿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杨过。杨过咬定牙根不动声色,只看那黑衣女子如何表示。但见她低头弯腰向杨过福了一福,说:“承蒙大爷错爱,小女子这就去抱铺盖过去。”
  小小土屋又矮又窄,但炕炉里火旺、炕桌上酒热肉香。杨过与她对坐在桌边,暖烘烘香喷喷,和刚才在寒风中几乎全身冻僵的境地真是不可同日而语。黑衣女子看着杨过,杨过能感到她冷冰冰的眼睛毫无笑意,杨过抑住狂跳的内心,尽力自然的动手把烧鸡和牛肉撕扯开,又为她斟酒,把一只鸡腿递到她手中。
  杨过说道:“听姑娘说话,不像是关外口音……”
  黑衣女子目光一闪,盯住他,问道:“大爷听我是哪里人?”
  杨过说:“仿佛南方口音。”
  黑衣女子点头道:“大爷听得不错。小女子原是南方人,蒙军南下,小女子不得已逃来关外,在这里活不下去,不得已忍辱含羞做这等下贱营生,实在是……”
  杨过不禁黯然神伤,温言安慰道:“姑娘境遇,实在叫人难过……以姑娘这等才貌气度,堕入烟花,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世事沉浮,人生无常,未必就再无出头之日。”
  “唉。”黑衣女子叹道,“堕入风尘,苦命到极处了,哪里还想什么出头不出头。”
  “不然。姑娘切莫道苦海无边。”杨过说,“其实,要论际遇,我比姑娘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黑衣女子眼光一转,和颜悦色的问起他的生平。杨过便不厌其烦的细细说起自己的身世,黑衣女子听得十分专心,狡黠的黑眼睛里又透出沉思。
  “听你这话,你是在找那个断你手臂之人?你找她做什么?报仇吗?”
  杨过摇头苦笑,“若想报仇早些年就报了,何必等到现在……我找她,只是放心不下她。”
  黑衣女子低下头,又问:“那你妻子呢?没和你一起出来?”
  杨过长长一叹,说道:“她离开绝情谷底,没两年体内的毒……唉……她人已经不在了。”
  黑衣女子抱歉道:“我不该问这个,惹你伤心了。”
  窗外“飒飒”有声,两人一同揭开纸帘看,只见大雪弥漫,与微微月光相映,一白无际。她只穿着一件黑缎薄棉袄,此时不由得抱住了肩膀,杨过打开行囊,找出件珍珠羔皮短袄亲自为她披上。回视桌上残灯将尽,炉火已不温,他忙添油添火,屋里又亮堂堂热烘烘了。
  杨过请黑衣女子对坐继续谈心,她惊异的看了杨过一眼,“你有这么多的话要讲么?”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遇到姑娘这样说话投机的人。”
  黑衣女子笑道:“大爷忘了招我来是做什么的?”
  杨过正色道:“在下不自认是君子,但平生从不做乘人之危的缺德事,姑娘你放心好了。”
  黑衣女子凝视他片刻,挪动身体又在他对面坐定,两人天南地北的谈论开来,仿佛更加亲切友好。窗外鸡叫,黑衣女子照例要告辞,她脱下皮袄放在炕头,就要拜别。
  杨过从怀中掏出十两白银,放到她手中,他随手又拿皮袄给她披上,“大雪后格外寒冷,你这么早出门别冻坏了。一件皮袄不值得什么,你穿着也好挡挡风寒,不必介意。”
  黑衣女子抬头,目光闪闪,黎明的曙色中,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她挺胸扬首,骄傲的如同一位高贵的小姐,“我一向爱恨分明,对我起邪心歹意者,尽者手刃以报,从不留情。好在我黑衣黑裤黑纱蒙面并不引人注意,招我的客人不多,刀下鬼也就没有几个。我看你是个君子,我不得不报答你,我这有一宝物相赠。”她掏出一撮红缨,其中杂着一面杏黄色的三角小旗,交给杨过,说:“你拿它戴在马辔头上行路,千万不可遗失。”
  杨过深深看她一眼,“多谢姑娘。”
  她转身开门就走,走出不过三五步,又停下想了想,回过身,借着晨光对杨过再看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咬住,掉头大步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雪原上,杨过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坐在炕沿边,脑子里一团乱。杨过又看了看天色,尚早,他合衣小憩,待天色大明,杨过算了房钱,叫伙计牵马装行囊起程,上马前,他把那一撮红缨三角旗缀在马的前额上。
  伙计羡慕的悄声对他说:“大爷真好的福气,有了这宝贝前面的路你可以少了许多的麻烦。”
  杨过将信将疑,跨马加鞭而去。
  跑出不过三十里,迎面来了二十多个骑马带弓箭刀枪的人,他们已擦身而过,却又回马盘绕一周,盯着红缨小旗看了看,才打马去了。再前行三十里,又是同样的情况,于是杨过不得不相信伙计的话了。
  到了城里,杨过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他躺在床上,抚摩着红缨小旗,想起那位神秘的古怪的黑衣女子。
  会是她吗?可是郭大侠的长女,那个骄傲的郭大小姐,她又怎么会当强盗头子呢?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门上几声急促的叩击,让杨过一惊,他连忙起身开门,却是黑衣女子大步进屋,又反手关了门,她盯着杨过,流转的目光在他脸上盘旋,她伸手扯下蒙在面上的黑纱,爽快利落的说道:“杨大哥,真的认不出小妹了?”
  杨过像被雷击一般,呆呆的站在那儿。
  真的是她!
  十六年前那个夜奔客店与他结为夫妻的女子面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的鱼尾纹和开始松驰的面颊,雍肿的体态都表明她已近半百之龄。但那明洁宽阔的前额,依然灵动闪亮的眼睛,使她看去依旧神采飞扬。
  杨过一进屋就看到妻子郭芙打水沏茶忙个不了,嘴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在家就听说了有江湖义士惩治汝阳王的事,真是大快人心!……”
  “洛丫头还要去买鞭炮放……要不是我硬拦着还指不定又闹出什么笑话来……”
  “你闺女呀过了年就要嫁给人家当媳妇了,还成天价疯疯颠颠的不着家……你这个当爹的就会惯着她,也不知道管管……”
  杨过不吭气,只是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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