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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漆黑一团,雪已经停了,地面积雪泛出白光,湘妃神祠殿角蹲兽仰望夜空,那里似隐似现的闪烁着一颗蓝色的小星,一切都在沉睡。
宁静,沉静,寂静。
袁紫衣登上月台,走进奉祀湘妃娘娘的神殿。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盏长明灯。
暗淡的光线以致看不清两侧仙童的形态。
袁紫衣仰望,湘妃娘娘宁静庄严,神像前长明灯辉映着香花宝烛,自下照上去,神像竟如真人一般有肉色有光泽,似有气血在肌肤下流动;半睁半阖的眼也如解人意,那样慈祥,那样亲切,那样智慧,那样通达,从上方静静的注视着她,一直透进她那仿佛阴冷冰窖的心底。
袁紫衣痴痴而立,凝视着眼前的神像,神像犹在,他人在何处?
那日如果没有遇上凤天南,她与胡斐之间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的痴爱纠缠?
冷风吹过,神像之侧那长长的杏黄色帷帘飘起,袁紫衣缓缓走近,凝神细看,却见墙壁上密密麻麻写着“心若存爱者,何惧忧与怖。”一笔一画都是情,一刻一痕都是痴。
她一眼认出这是胡斐的字迹,袁紫衣心头滚上一重热浪,不出声的笑了,眼里却涌出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淌下,沿着她苍白消瘦的面颊漫流。她好似要惩罚自己,她的手紧紧摁着这几个字上,脸贴着墙壁,几难自持,一颗接一颗的泪落下,渗入字迹之间。
袁紫衣抚着他写的字,似乎还想感受他手臂的温暖。可是,没有丝毫他的气息,只有风雪密布一样的冰冷!
袁紫衣蜷缩在墙角,哀哀痛哭,任脸颊上的泪干了湿,湿了又干。
她不该动心却动了心,她想斩断情缘却断不了,她起了执念,她就是放不下,她该何去何从?
风声凄迷中,隐隐约约传来低沉的叹息,仿佛有人躲在窗外回应她的悲伤。“谁?”袁紫衣蓦地一震,本能的站起身,往窗前跨去一步。“谁在外面?”
从门外走进来一人,她心中挥之不去的绰然身影竟在此刻真切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她抬眸与他彼此相望。一时间,袁紫衣有些恍惚,想对他笑,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你怎么在这里?”
“或许,对你最好就是不纠缠、不牵绊、不占有。”他走向她,“可我做不到!”
袁紫衣静静的仰头看他,他的面容更见清瘦,眼神依然温柔缠绵,如镌如刻,似有些许凄楚,更有许多爱怜深深藏在其中。
袁紫衣不知为何,他的目光总会让她的心变得软软的。她咬唇侧过脸去,“胡斐,如果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一句话出口,已是哽咽。
胡斐长长的吸气,蓦的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触到她的脸颊,微微胡碴轻扎着她,袁紫衣忍住刺痛,一声不吭,唯恐一出声,就失去了这温暖的怀抱。
“跟我来。”紧扣着她的五指,带她出了神殿侧门,沿长廊甬路来至一处偏房。袁紫衣环顾房内,虽然简陋却并不破败。
胡斐点亮火折子,检视门窗都已紧闭,他说:“这几日我就住这里。”
袁紫衣怔怔的望着他,问:“你为什么要住这里?”
“我在这里想一些过去的事情。”
他望着她,瞳中映出她的身影,她眼中也只有他的身影,这一刻,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胡斐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拥着她,灌注了他所有的感情。半晌,他终于放开她,他说:“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觉得无拘无束,才能够随心所欲,可以按照自己的本性去说去笑去做任何事情,并绝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你都能领会、都能接受。这种亲切感、知己感,我不能从任何其他人那里得到!没有了你,我要到哪里去寻找幸福呢?紫衣,我们为什么要把时光用在纠结上?我问自己,想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很肯定,我想!你问问自己,你是不是也想和我在一起?你肯定是的想的!这样就足够了。那么其它的事情我们就一起去克服,去解决便是。我们不要再把时光用在分离,用在思念,用在后悔,用在痛苦上了,好吗?”
袁紫衣心头一震,定定的、深深的、紧紧的注视着胡斐,嘴唇微微翕张,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胡斐也同样注视着她,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似乎在电光石火间,迸射着火花。他们彼此痴痴凝望,不交一语,那默契、那了解、那渴望,都在彼此眼底尽诉无遗。
袁紫衣眼中的哀苦骤然化为一股烈焰,她一下子投进了他的怀中,他抱紧了她,那么紧,那么紧,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她柔声问道:“胡斐,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是!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这样想了!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她静静的瞅着他,看进他灵魂深处去。
胡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袁紫衣,她的眼中迸射着光芒,是那种无怨无悔的光芒。她唇边的笑意,甜蜜而微醺。她的面颊红润,整个人像是浸在浓浓的酒里,芬芳而香醇。
他的眼光根本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这么青春,这么美丽的脸庞!这么热烈的心!他的每个思想,每分感情,都为她而悸动着。这样的女子,会让他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付出一切的一切!
他手臂猛然一带,将她揽倒在臂弯,未容袁紫衣回过神,他的唇已覆了下来。
几番缠绵之后,袁紫衣套着胡斐宽大的外衫,静静的伏在他怀中,长发缭绕在他胸前,几绺发丝被汗水濡湿贴着他的胸膛。胡斐拥着袁紫衣,怀着歉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还疼吗?”
想到他刚才竟是那样疯狂,袁紫衣脸颊滚烫。突然,她狠狠的在胡斐胸膛上咬了一口,疼得胡斐差点儿叫了出来,眼见胸膛上已被她咬出一圈圆圆的、细细的牙印,四周慢慢的渗出鲜血。
袁紫衣耳热如饮醇酒,笑眸弯弯,微翘的鼻尖俏皮可爱。“这是我盖的印章!你是我的了!”看她面若春花娇艳欲滴,转眸嗔笑,妩媚娇羞,胡斐爱极了,他紧紧抱着袁紫衣,宠溺的亲吻她额角,轻声说:“紫衣,我们去雪山吧。”他握住她的手,手指交缠,紧紧相扣。“去我父母墓前,把我们成亲的事告诉他们。”
袁紫衣甜甜的笑着,伏在他胸前,终于说出心底盘桓许久的话,“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