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火影忍者

　　周豪正想着，这时徐涛涛也回到床位上，从窗边掏出个小霸王MP4，插上耳机就开始看起来。周豪知道徐涛涛在看火影忍者，之前徐涛涛看的时候也在旁边看了几下，觉得日本动漫确实厉害，线条、颜色、人物形象都画得栩栩如生还各有特色。但没看过几集就看不懂剧情，所以周豪只是知道这个名字，却不了解火影忍者到底讲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些跟今晚的晚会比起来，一切都显得不足轻重。周豪继续回味着，在酒精的作用下，思维也跟着飘，他仿佛觉得唐耀丽又在自己面前转，转啊转啊，转得停不下来。接着一个人从远处走来，一巴掌拍在周豪脸上，顿时把周豪拍个得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唐海一脸严肃又略带疑惑的表情盯着自己。
　　“喂弟儿，你发春啊，傻笑什么？让你喝酒你就躲一边，快过来喝酒！”唐海大声吼叫着，震得周豪一愣一愣的，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酒就算了吧，班长在看动画片，我陪他看看动画片不行吗，你们慢慢喝好吗？”周豪满脸赔笑，使劲哄走唐海。
　　“算了唐海，阿豪喝不了酒，你别劝了，快来，张浩说他酒量最好，还没上脸呢，你赶紧来拿下他，让他们看看我们208寝室的真男人！”刘河在后边招呼着唐海，唐海见拉不动周豪，用手指了指周豪，坏笑着说道：“嘿嘿，我知道你又在做什么春梦，早晚让我给你揪出来！”
　　“去去去，一边去！”周豪不耐烦地继续轰开唐海，等唐海走远了，才坐到徐涛涛身边，跟着一块看。
　　徐涛涛见他坐过来了，也让开一点位置，并摘下一个耳机给周豪戴上。周豪看着画面中乱七八糟的人物和对白，脑子里一阵发蒙，只好问徐涛涛。
　　“这到底讲的什么剧情啊？看都看不懂，有这么好看吗，酒都不跟他们喝了？”周豪不解道。
　　徐涛涛边看边解释：“这一集讲的是火影忍者考试，就是每年都有升忍者的综合考试，每个村都会派选手出来参加，今年的考试地点在木叶村，对了，火影忍者里面的最大行政区是国，但是以村子的形式出现，每个村都有忍者，就是忍者村，其实跟一个城市没什么区别，村里就有火影忍者的领袖人物火影，这个火影呢，不能片面理解为火的影子，这就是日语里面的一个词而已，火是他们的国家名字，影你可以理解为木叶村忍者大哥大，反正就是剧情设定，哈哈”。说着徐涛涛为自己强行解释尴尬地笑了笑。
　　周豪也笑了笑，问道：“除了这个火影，还有其他影吗？”
　　“有啊，还有雷影、岩影、云影、砂影，这五个村子就是五个国家，实力最强，当然了还有其他的村子，比较小，世界影响力较低。”徐涛涛缓缓解释道，转过头对周豪问道：“你之前不是看过几集吗，还没看明白吗？”
　　“嗨，我就看个瞎热闹，自己没有专门看过，谁知道到底讲的什么东西？”周豪连连摆手，说道：“我本来之前用我妈的手机可以看看电影，看这个火影忍者也没问题，可是……”周豪顿了顿，没说下去。
　　“你是怕影响学习吧！”徐涛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周豪心里一惊，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上次玩手机，不就是被陈大梁给处罚跑操场两圈吗！所以你觉得这个东西影响你学习，你就没玩了！”徐涛涛盯着屏幕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那次我觉得你还挺有脾气的，唐海跟我说你一开始挺硬气的，跟唐海、盛夏、刘河说自己坚决不去，可后来你怎么还是去了？”
　　说着徐涛涛笑了起来，周豪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还是在因为动画里的剧情而笑。
　　“唐海啊？我是跟他说过，不过你也知道那一次的事情，明明就是陈大梁找我的麻烦，全寝室就那么多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说话，偏偏陈大梁一进屋就来找我的麻烦。”周豪十分不屑地回答着，略带委屈的腔调，“不过我是真倒霉啊，我才拿起手机，陈大梁就过来了，我那个位置实在是不好，一开门就能老远地看见我，正好当时又熄灯了，黑灯瞎火的，我那手机灯光跟个电筒一样，陈大梁来了不找我找谁！”
　　“那你为什么要把手机拿回去呢，李阳之前还说你的手机挺漂亮的，虽然款式有点女性化，不过机身设计确实耐看”，徐涛涛说道，眉头一皱，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手机应该很久都没有拿来了吧，反正这学期没看见你用过手机！”
　　“对，说来也伤心啊，上学期考试考得稀烂，本来这学期我还是带来了手机，但是到第一学月考试，我就发现成绩掉得不行了，回去过国庆的时候，我妈知道了，就决定不让我再用手机了，正好国庆节过完之后，我回学校来，你们就开始看火影忍者，天天看，这个看那个看，我好羡慕你们玩手机和MP4的人啊。”说着周豪露出羡慕的表情。
　　“也许你妈是对的呢，不让你玩MP4其实就是对你负责啊，不让你用手机可能就是怕你分心吧，现在好多人都在用电子产品，慢慢的就越来越多了，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不能当个玩具，不然的话就停不下来。”徐涛涛摘下耳机，把mp4递给周豪。
　　周豪戴上耳机，也看了十来分钟的火影，发现话风很新奇，但剧情确实看不懂。有可能是自己现在一头雾水，脑袋发昏，接受能力比较差。
　　于是周豪就不再看动画片，转而找了几首歌听。
　　这时盛夏也没喝酒了，见周豪和徐涛涛聊得很欢，也跟过来，找了个小马扎靠着坐到床边，大冷天的，盛夏居然穿双拖鞋，衣服也穿得不厚，跟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
　　周豪一开始也注意到盛夏这个穿着，还以为是去十九班串联的时候太热了，或者回寝室喝酒了太热，所以盛夏就把衣服脱了。
　　“你们在讲什么啊，哦，你们看火影忍者啊，阿豪你看得懂吗？”盛夏眯着眼睛，语气有些调侃。
　　“哦，阿豪在跟我讲他要看火影忍者，然后就说他手机的事情！”徐涛涛往后靠在墙沿，双手往后抱着头，懒散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显得自己极为斯文。
　　盛夏听徐涛涛这么说，就接过话来，说道：“他手机啊，不就是上次被罚跑的那个事情吗，哈哈，阿豪怎么还跟你讲这个！都过去好久的事情了，不说的话我都忘了，你运气也太不好了，老是被陈老师抓。”
　　“就是唐海那个大嘴巴，到处跟别人说，搞得现在整个班上的人都知道我的事，我都他说几次，他就是没听我的。”周豪埋怨着，又继续说：“不过那次确实把我整的挺伤的，就为那事，我实在是难受的不行，我直接跑到二楼的电话亭那儿，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告了陈大梁一状，你们猜怎么着？”
　　徐涛涛和盛夏摇摇头，徐涛涛直接回答道：“你爸妈不支持你是不是？这种事情据我的经验，一般班主任在喊通知家长，或者家长到学校来了，都是要求老师严加管教，学生基本上没什么能说的道理，很被动的。”
　　周豪笑了一下以示回应，没想到徐涛涛分析得很现实，也确实是自己当时的情况，于是接过话说道：“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我爸妈开始不理解我，还要我听老师的招呼，唉，真是伤人。把我气惨了，跟他们发了火，他们才来的学校，但是也没听说他们去找陈大梁要什么公道说法，反正这个事就是最后摩托车被他们开回去了收场，然后就没下文了，我觉得我是没有斗得过陈大梁。”
　　盛夏含着脸说道：“哦是这样啊，我知道，当天你爸妈中午就赶到学校来了，开始我也联想到是跟你这个事有关的，你也说你打电话给他们了嘛，然后听说他们是从市里直接赶回来的，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还把摩托车钥匙和头盔交给他们了吗，那段时间你还骑摩托车来上学，我们都知道的啊。”
　　“那你知道我跟我爸妈怎么发火的吗？”周豪再问，徐涛涛和盛夏接着摇头。周豪得意地说起来，“我在电话里把陈大梁臭骂了一顿，说他脑子有病净瞎整我，就是和我过不去，不就是为上高二的时候，全班搞补习，我不去，只补王老师的数学吗，就为那事他一直很不爽我，找着机会就收拾我，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呵呵……”徐涛涛似笑非笑地笑了一下，接着就去拿酒去了，后面也没再过来。
　　“就这？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不说要跟陈大梁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呢！”盛夏见徐涛涛没在，旁边也没其他人，就接着酒意调侃道：“要是我，我就不虚他！不过啊，陈大梁没给我这个机会！”
　　见周豪不说话，盛夏调了调语气，缓缓继续说道：“阿豪啊，陈老师可能是对你有偏见，可是他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偏见啊，他那副样子就是感觉所有人都欠他的。”
　　周豪也觉得是这样，但一时答不上话来。盛夏继续说道：“你见过班上哪个人没被他说过的吗？可能女生没有点名哪个人说过，但是据我了解，上个月，女生中有三个寝室在每周卫生排名中倒数，就被罚抱着被子跑操场三圈，大家都知道的，难道说陈老师对这些女生钻牛角尖吗，你啊，直肠子一个，装不住事，有时候又太计较一些事情了，而且情绪还容易表现出来，稍微不如意，翻脸翻得比书还快，谁没说过你的性子啊，太直了！你说我说得对不？”
　　周豪不大乐意盛夏这么说自己，不过也知道他的话是说对了的。
　　周豪陷入了沉思，盛夏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我说得没错吧，你可不要不高兴，其实我和唐海、刘河早就讨论过你的性格问题，什么事都憋在肚子里，一天脑子使劲转，但是总爱憋脾气，这样不好，你都有我们这帮兄弟了，你看看我们几个嘛是，虽然我们也不是就高尚到哪里去的人。但是这种事情我觉得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就算要改变，也需要时间。你能说出来也说明你有这个认识，跟你相比，我就不会想到这一点，李世民说以人为镜可以正衣冠，咱们兄弟一场，不就是互相当镜子吗？”
　　盛夏的这通话算是说到了周豪的心窝子里，说得周豪脸上一阵滚烫，心里却暖呼呼的。
　　盛夏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差不多一年前你因为什么事得罪了我们三个，被我们三个逐出F4吗！你还记得为什么后来你又回来了吗！”
　　周豪忍不住了，抢过话说道：“我记得，就因为那次我和你们说了难听的话，其实我也不想，唉，算了，不提了。”
　　盛夏追问道：“对啊，很简单的一个原因，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么难听的话呢，你真的是想说吗？我看不是的，从后面来看，你其实是后悔的，因为你来找我们，要求回到我们这个团体中来，你不觉得你这么一连串的举动，真的很幼稚吗。”
　　盛夏的话并无歹意，也绝非要置周豪于不堪。但往事历历在目，周豪知道，盛夏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连起来不就是对自己无情地批判吗，自己的这个德行，是不是早就应该反省了？
　　周豪一时接不上话，气氛略微尴尬，这时盛夏觉得自己也说得有点过头了，好好地元旦聚会，怎么又扯到对兄弟的批评上来了，连忙起身，拿起三瓶开好的啤酒过来，给周豪递了一瓶，自己也举起一瓶，说道：“刚才说什么我脑子有点乱，记不大清了，咱们就喝点酒吧，难得有机会在寝室这么正大光明地聚起来，阿豪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勉强啊！干杯！”
　　周豪忍住胸中的一腔苦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感觉啤酒是那么的苦闷，这味怎么就和脑子里的情绪一个感觉，就像火车撞了火车，喝了小半瓶就感觉翻江倒海起来。
　　盛夏见周豪情绪有些低落，连忙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几下，给他缓一缓。这时周豪坐回到自己床沿，借着酒气有气无力地对盛夏说道：“你说得对，我连反驳的话都没有，我做的很多事情莫名其妙，来得稀奇古怪，有时候我连自己都没明白，别人怎么可能明白！但是有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我也会被身边的一些事干扰到。”
　　周豪一下子想起来上次石先和他女朋友分手时，也是喝了酒，坐在走廊上哭得不成人形，大家纷纷去劝慰她，那一瞬间，周豪突然有种悲天悯人的奇怪想法，想着要是哪一天自己也有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经历多好！后来因为和周洁冰释前嫌，觉得周洁还能算一个好朋友。然后在盛夏分手的前一周，出去喝酒后，回来竟稀里糊涂地哭了一场。临床的郑攀十分不解，一脸疑问地问唐海道：“阿豪跟谁分手了吗，咱班男的到底怎么了，上上周周斌分手在食堂哭一场，上周石先分手走廊外哭一场，这周阿豪又是怎么回事嘛，好像他没谈朋友啊，是周洁吗，可他俩没那个关系啊！莫名其妙！”
　　周豪觉得郑攀说得很对，自己也没有理由哭一场。可想着别人能哭，凭什么自己不能哭，凭什么一定要分手才哭，老子就要哭，莫名其妙的哭！如果能谈朋友，谁特么还哭！
　　这时候，刘河和唐海走过来，见盛夏和周豪两个人都不说话。唐海还是那一副严肃又略带疑惑的表情，看着周豪说道：“你们是不是在说我，我好像听见了我的名字，喂，阿豪，你这酒怎么还没喝完？搞快点啊，男人就要爽快一点。”
　　周豪已经被酒精麻木得浑身发软，说不上话来，此刻他又意识到，不光是性格比不过别人，连喝酒也不行，于是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集聚了一点力气后，才对唐海说道：“跟你们说吧，高二以前我就没喝过酒，只是小时候喝过啤露，那是一种本地产的果啤类饮料，喝起来很解渴，不醉人。只有在高二暑假补课以来，几次班级聚会都要喝酒，跟你们喝了几次，每次一瓶喝不完肚子就翻江倒海，我感觉身体就像在不停地打信号，喊我不要喝了不要喝了，再喝身体受不了，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已经对啤酒很排斥了，再也喝不下去，闻到味都受不了。我是反复试过几次了的，我要是真有这个能力，要喝多少都陪你们。”
　　盛夏连忙帮着说道：“刚才他跟任兵喝了快一瓶了，这会儿又开了一瓶，也喝了一半多了，我觉得阿豪算是已经尽力了，从没有看到他这么拼过喝酒。”
　　“哦！”唐海附和道：“是的啊，不说我都给叉掉了，阿豪刚才已经喝过了的，但是这也剩得不多了啊，趁着现在一口气，闭着眼就喝下去了，大不了就去吐嘛。”
　　徐涛涛这时见周豪确实喝不了了，就跟唐海劝阻道：“阿豪喝不了，何必强求他喝呢，你们四个不是F4吗，好兄弟还逼着喝酒？”
　　刘河见徐涛涛没明白唐海的意思，打断着说道：“班长你没明白唐海的意思，我们当然不是要逼阿豪喝酒的，早就都知道他喝不了！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我们都希望阿豪能把酒量练起来，趁在学校还有时间，这种难得的机会，我们肯定要好好培养一下周豪的酒量酒品，不然以后他上大学了出社会了，就要挨现实的毒打。”
　　徐涛涛深以为然，又对周豪问道：“阿豪，你兄弟们替你考虑得很远哦。我也觉得是这样的道理，每个人都有上限，就看你能撑多高，有的人坐着就是最高限了，有的人是站着就很高，有的人是站着还要举高双手，也有的人是踮起脚举高双手，但我见过一种最让我佩服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周豪精神恍惚地摇摇头，不知道徐涛涛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会儿又力气了，也答不上来。
　　徐涛涛见状就回答道：“有一种人，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他都会想办法去找凳子或者梯子，让自己站得更高一点，站得高才看得远嘛，我们还不是一样的，想办法去找梯子和凳子，不然你的视野就太矮了，很多风景你就看不到了，把你自己也限制成井底之蛙了。”
　　“说得好，班长！”其他人听到徐涛涛的话，都纷纷“哗哗”地鼓起掌来。东京和石先听到徐涛涛的话，也来安慰周豪：“阿豪，你也要加油啊，喝酒也是能力之一，有可能是以后的主要能力哦，我见过好多人靠喝酒就能过得很好，我们这个寝室的人肯定不是些无为之人，哪一个以后不是一身本领啊，但是不会喝酒的话，很多事情就办不了的，社会可比学校复杂多现实多了，可能因为你不喝酒，你就停滞不前了。”
　　石先的话让周豪明白了徐涛涛和盛夏的意思。不过这个时候气氛有些尴尬了，徐涛涛见此情景，就招呼大家继续各自喝酒。
　　这时唐海接过话，对周豪说道：“你还行不，不行的话，还是给我吧，又不丢人。”
　　周豪感觉酒精已经麻木了全身，连舌头都动不了，只能下意识的把酒瓶举着，没有要喝的意思，但也不想认了怂，在这么多人面前白白地丢一次脸，尤其是在任兵面前。
　　但是让周豪没想到的是，正要举起酒瓶的时候，唐海见状，一步上前，接过啤酒瓶，当着几人的面大口喝了下去，咕咚咚不到十秒钟酒喝个精光。周豪看到了又惭愧又无奈，只得软绵绵地竖起拇指夸赞唐海，一是夸他确实酒量很好，已经喝了那么多了还脸不红心不跳，二是夸他把自己当兄弟，替自己分担了酒量，没有火上浇油为难自己。接着盛夏、刘河、徐涛涛都给唐海鼓掌，周豪拼劲全身力气，也挣扎着斜靠墙角边，努力挤出微笑，举着双手给唐凯鼓掌。
　　鼓掌鼓着，周豪又不自禁地哀伤起来，心想着：“我为什么就这么命苦，比这酒还苦，为什么我什么都比不了别人，连喝酒都要别人给我分担！这样下去，真到考验我的时候，又有谁来帮我分担呢？”
　　周豪无力地歪坐在床沿。此时盛夏和唐海都过去跟他们拼酒去了，没有再让周豪喝酒。
　　这时宿管在楼下用喇叭催促着赶快洗漱，二十分钟内马上熄灯，不然就挨着寝室一个个地扣分！宿舍内的其他人只好赶紧收拾起喝酒的物件，赶紧挤到洗漱台边洗漱，因为水花太大，整个洗漱台都弄得湿漉漉的。
　　刘江脱光了衣服，正要冲进厕所洗澡，谁知一块香皂掉到地上，刘河没看清地板，一脚踩上，顺着惯性往前扑倒在迎面而来的盛夏脸上，盛夏一个没站稳，也跟着往后倒，又把后面正在用洗面奶洗脸眯着眼睛的郑攀撞倒在地，郑攀看不见又没法睁眼，瞎乱抓着身边的东西，又把东京的裤子给扯了下去。几个人东倒西歪地倒在一起，甚是可笑，尤其是刘河那控制不住的身躯和一向搞笑的语气，逗得转过身来正好看到的周豪忍俊不禁。可周豪还是全身无力，光张嘴笑着，却发不出声音，而且眼神也迷离着。
　　徐涛涛看见周豪的样子，嘴唇有些干裂，以为他是要喝水，就问周豪是不是要喝水。周豪听到徐涛涛的声音，只是摇摇头。可他侧躺在床上，那摇摇头看起来又像是点头，弄得徐涛涛搞不懂。
　　接着众人“哦”地喊了一声，宿管开始即时扣分，整个宿舍大楼都熄灯了，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依然有说有笑着。
　　周豪躺在床上，看着黢黑的上铺，他眼前麻呜呜的，耳朵边也闹哄哄的，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只听见自己心跳控制不住加速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想敲门一样，还越敲越快，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在见到刘婵的时候有过，在见到小学同学夏晓云的时候有过，在上周对唐耀丽产生爱慕感觉的时候有过，可现在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几乎不能动弹，那感觉好想死神来临了一样，自己大限之日已到，接着闭上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周豪沉沉地睡了个觉，当晚梦到坐到了唐耀丽座位旁边，教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唐耀丽做不来题，问自己怎么解答。
　　周豪紧张又兴奋，看着唐耀丽那略带眯眼的笑容，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班主任陈大梁从窗外的教室走廊经过，周豪一个激灵，突然发现周围坐满了同学，班上的每一个人都齐刷刷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唐耀丽发现班主任进教室了，也端正坐好，周豪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是另外一个女同学坐着的，顿时心里一愣：“不对啊，我的座位怎么坐着别的人。”
　　正在好奇，却没有发现班主任已经进教室了，陈大梁这时才注意到东张西望的周豪，眼睛直直地看着周豪说道：“你怎么换座位了，赶紧回去！”那命令的语气简直不容商量，班上的其他同学也齐刷刷的看过来，像是聚光灯打过来，周豪顿时觉得好不尴尬，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个坐自己座位的女同学也同时回到唐耀丽旁边。
　　陈大梁接着进入主题，说道：“同学们，这是最后一次给你们开班会，明天你们就要上战场了，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座位旁边的唐海拍了拍周豪的肩膀，皱着眉头问道：“喂，你坐到唐耀丽旁边干什么？”
　　见周豪没回答他，唐海又抵着周豪的耳朵，大声地喊：“周豪，你在干什么！”
　　“起床了！”周豪转头睁眼，发现是唐海在自己床位旁边捧着嘴巴喊自己！已经到了上早自习的时间了，其他人正在穿衣服，看到周豪这个样子，则是哈哈大笑。
　　周豪一起身，就感觉到了一股隐隐还在的头痛，但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