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MP4

　　唐海边穿衣服边用十分疑惑的表情看着周豪，问起来：“你小子是不是又做春梦了，还笑，快起来洗被子！”
　　“原来是梦啊！”周豪心里想着，又回答起唐海来：“谁做春梦了，洗什么被子！”
　　“哈哈”，其他人听到了接着笑起来，周豪没明白过来，指着唐海朝其他人问道：“唐海为什么说我做春梦了？我看起来像是做春梦了吗？”
　　徐涛涛走过来做到对面自己的床沿，拿出来MP4戴上一个耳机，打着哈哈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叫一个美女的名字了，我没听清，是不是姓唐啊，喂，你们听出来是谁了吗？咱们班有姓唐的女生吗？”边说边转过头朝其他人问。
　　“哎我听出来了，”东京点点头附和道，“咱班有啊，不过有两个，一个唐耀丽，一个唐艳丽，不过我没听清周豪说的是谁，你们听清了吗？”说着也朝其他人问。
　　大家都摇摇头，盛夏笑着说道：“我离豪哥最近，我听到他喊亲爱的，什么来着，我好想你？不对，说的什么来着。”
　　周豪正要反驳什么来着，徐涛涛打断了他的话，把MP4屏幕上的调出来时间给大家看了看，强调道：“快走吧，别贫了，不然早自习要迟到了。”
　　上早自习的时间，周豪一边看着复习题，一边回想着梦境，“为什么那么真实，她就在我身边，我……”周豪正要思考下去，却发现梦境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最后什么都想不起来，大脑里空空如也！
　　接着周豪抬起头，看到右侧的徐涛涛，一下子想起来他早上给大家看时间的MP4，昨晚徐涛涛也用这个在看火影忍者。自己到现在连块手表都没有，每次考试都搞得心慌慌，生怕时间不够用，为什么自己就不去买一块手表呢，随时看个时间，举手投足不是更有书生气吗！可是那玩意戴在手上也麻烦，随时不方便就得取下来，有些累赘，又想起同学杨博以前就用一块三星的MP4看电影听音乐，感觉挺高大上的，既然大家都在用，为什么自己不去买一块来用用呢，没事还能看个电影啥的。
　　下了早自习后，周豪正要去问徐涛涛在哪里可以买MP4，突然想起来自己除了生活费，还没有别的零花钱，这笔钱应该不少，该怎么弄呢，马上就要放元旦了。
　　周豪别无他法，在第一节课下课后，就跑到徐涛涛旁边问道：“班长，你那MP4什么牌子的啊，多少钱买的啊？
　　徐涛涛抬起头，看了看周豪，支棱了一下眼镜，答道：“小霸王牌子的，我年底的时候买的，大概300块钱吧，怎么，你要买一个吗，我建议你买杨博那个牌子的，三星吧，比我的好用！”
　　“哎，我就是没钱啊，真要买还得给家里要钱，这不是给大人添麻烦吗，我就是看一下这东西好不好用，那能不能借你的MP4给我用用，我看两集火影忍者，元旦后就还给你。”
　　“可以啊”，徐涛涛低下头看题，继续说道：“东西就在我床位里边的蚊帐兜里，你中午自己去拿吧！”
　　“好的！那先谢了哦”，周豪一下子高兴地不得了。
　　中午吃过午饭后，回到寝室，周豪赶紧去徐涛涛的床位旁边，找他的MP4。徐涛涛说的蚊帐兜就是蚊帐拉下来压在床下的边缘多预留一节，床位里边和墙隔开一点距离，蚊帐就形成一个兜，可以放点小物件，平时周豪也见徐涛涛在蚊帐兜里翻东西，自然明白MP4的位置。可手往里边蚊帐兜摸了几回，愣是没找到，心想着：“不对啊，班长跟我说的就是蚊帐兜啊，难道不在这儿？”
　　正想着怎么找到的时候，徐涛涛和朋友李阳回寝室了，徐涛涛看到周豪坐在自己的床上翻自己的东西，顿时脸拉了下来，不看周豪边走边说道：“有些人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说着也不管周豪反驳不反驳，径自去洗漱台刷碗去了。
　　周豪听得心里拔凉拔凉，“不对吧，明明就是你答应让我自己来拿的啊！”可想要解释，又觉得自己解释只会让别人听着感觉是自己做贼心虚，又加上“沉默是金”、“解释就是掩饰”、“祸从口出”、“说话容易得罪人”之类的想法作祟，周豪一下子心里底气全无，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徐涛涛。
　　盛夏和唐海、刘河不知道徐涛涛答应过周豪这回事，自然也觉得周豪理亏，没法帮着说话，盛夏走到有些郁闷的周豪旁边，安慰道：“班长也没别的意思，你别想太多了，就是一个电子产品而已，你自己攒点钱买一个不就是了吗！”
　　“哪有钱呢，我有钱我还不自己赶紧去买一个吗！”周豪撇开盛夏，也不管唐海和刘河，独自回教室去了，当然了，徐涛涛的MP4他还是没找到，徐涛涛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也不会把东西拿出来给周豪。
　　回到教室，周豪越想越气：“凭什么他徐涛涛要这么欺负我，我是真买不起吗，我是不要这张脸？”于是马上找邻桌杨刚借来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接着用带抱怨的哭腔倾诉道：“妈，给我打300块钱。”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一个月才200块生活费，怎么一下子就要300块？”电话那头，周母很是不解，着急问道：“你是不是跟人家打牌欠钱了？”
　　“妈，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好赌的人吗，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要买点东西？”
　　周母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贵，还马上要买？”
　　这时，周豪看到徐涛涛走了进来，心里更来气，声音大着尖酸起来：“唉，我买不起MP4，别人都不愿意借我用，还说我，你不知道，手里没真家伙，说话都没底气！”最后一两句话，周豪几乎是一字一顿，而且是看着徐涛涛的方向说的。
　　徐涛涛沉默着没有回答什么或者解释什么，因为这事确实怪徐涛涛忘了答应周豪的事情。但是周豪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妥当，就算是徐涛涛答应了自己的话，那地方也是徐涛涛自己的房间、空间，就算他翻脸不认账，自己也还是吃哑巴亏。换做是自己的话，也可能会觉得没有人说想动就动，想进来就进来。徐涛涛看到周豪翻自己的东西，可能就是习惯性地就来情绪，一时没忍住才说了打自己脸的话。
　　此时班上其他同学都在，徐涛涛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似乎装作没听到什么话。周豪也觉得如果自己跟徐涛涛吵起来，势必会让同学们觉得自己敏感脆弱。
　　想到这里，周豪见徐涛涛没理睬，知道人家在克制。于是顿了顿，改了口吻，缓缓说道：“妈，我学习需要这个东西，就跟以前你给我买学习机是一样的，我学习起来效率更高！”
　　“好吧好吧”，母亲见周豪这么坚定，还摆出理由来，就答应马上给周豪打钱。
　　下午放学的时候，陈大梁布置了元旦的家庭作业，因为放三天假的缘故，作业量也是按照平时的量加倍布置的，而且还强调了又强调：“我知道要放假了，昨晚你们很多人玩得很起劲，喝酒喝到深更半夜的，可能还没缓过来，甚至乐不思蜀，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学海无涯苦作舟，快乐是一时的，苦才是一直存在的，所以你们要回到正轨上来，苦中作乐！我给你们布置了三天的作业量，一人三套试卷，每科目每天一套，必须要保持高度紧张你们才不会掉以轻心！”
　　“哎哟！！！”说到这，讲台下哀声一片！同学们议论纷纷，纷纷摇头起来，都对班主任这样的扫兴安排嗤之以鼻，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表达出来。
　　见大家质疑，陈大梁也不客气强硬起来：“你们别给我废话，三天后，就在这我要检查你们的试卷，我和几位科目老师都商量好了，凡是做得不好的，或者乱做的，我可要认个真，到时候别和我找什么理由搞什么推诿，就这样吧，祝你们元旦快乐！”说着就喊李露露和徐涛涛上台分发试卷。
　　周豪看着那厚厚的试卷，心想着，“完了，这么多作业量，还买个屁的MP4啊。”这时徐涛涛把试卷发到周豪这儿，低着头仔细数着数捡出来。
　　周豪心里还是有气，假装没看到徐涛涛在跟前，专门扭过头去跟郑攀打招呼：“你得行吗你，这么厚的卷子，你肯定会鬼画桃符，到时候不要来找我要答案啊。”
　　郑攀一脸不好意思笑着，回答道：“怎么会，我还是有骨气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你要答案啊，而且班上成绩好的人这么多，旁边还有班长这么厉害的人在，你先到后面去排队，等我问不到人再说。”
　　这话让周豪始料未及，说来说去又说到徐涛涛了。
　　前面的张娟也跟着扭过头来附和，倒是赵华帮了周豪的腔，呵呵地说道：“阿豪这么优秀，你们还舍近求远啊，我觉得找阿豪问答案没问题的，你们就是嫉妒他。”
　　周豪听得很受用，总算有人帮衬自己了。这时候，徐涛涛跟周豪说道：“一会儿你在楼下等我，在你回去之前，我们说两句话。”
　　听到徐涛涛那不容置疑又小声的语气，而且徐涛涛侧脸对着自己，周豪完全猜不透徐涛涛什么意思，想来是中午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了，马上放学了他就要找人来收拾自己吗？不对啊，自己和徐涛涛明明一直相安无事，不会因为中午的一点小事就要报复自己吧，这样也太小气了。
　　周豪没有回答徐涛涛的话，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又转过头跟唐海说话去了，嘱咐他走的时候记得喊自己。这话同样是说给徐涛涛听的，意思就是“我也有兄弟伙，我就不信你敢跟我动手。”
　　听到这话，徐涛涛仍然面无表情，似乎也装作若无其事，丝毫没觉得自己被打脸，接着继续往下发试卷。
　　终于到了放学时间，学校门口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头攒动，都争先恐地想要坐上第一班公交车，这样才能早点回家happy。
　　周豪和唐海在一个方向上，盛夏、刘河的家则在另一个方向，坐的客车都不是同一辆车，于是准备在校门口就作别各自上车。
　　刚到楼下，唐海就说自己去上个厕所，让周豪等一下自己。结果唐海刚走开，徐涛涛就下来了，朝周豪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周豪跟自己一块儿走。
　　看着徐涛涛那有些冷峻的样子，周豪顿时有些心虚，因为徐涛涛还有一个好哥们李阳，周豪以前就和李阳对峙过，然后因为底气不足当场铩羽而归，从那以后都尽量躲着他。
　　但是现在周豪也不想认怂了，见李阳并没有跟在徐涛涛身边，心想着“来就来吧，看你能玩什么花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也不等唐海了，就跟着徐涛涛一块儿来到校门口。公交车外挤满了人，周豪最先赶到公交车上，找了个好位置，后面的人也挤着要上车，人潮涌动中，周豪看见了徐涛涛在向自己招手，也听见徐涛涛在朝自己喊：“阿豪，快拉我上来。”
　　周豪没想到徐涛涛居然还会跟自己开口，这下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于是把书包放下占住旁边座位，手伸出窗外，拉住徐涛涛的手，从窗子外一把将他拉上来，刚好其他人冲上来，占住的座位没丢。
　　“嘿嘿，今天第一次翻车窗哦。”徐涛涛拍拍身上粘的灰尘，冲周豪笑着，又说道：“你果然是耿直的人，这会儿说事不方便，等会儿到地了再说吧。”
　　周豪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但又觉得徐涛涛是在示弱，自己肯定抹不开面子，只好绷着脸答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一会儿我要坐到南站，坐客车回家了。”
　　徐涛涛微微地笑了笑，挤着眉头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昨晚听盛夏说了你的过往，我觉得我们从高二到十七班来，都一年多了，我还是了解你的，没有什么事是说不通的，但是我觉得起码要有个机会，等会儿在细平桥下车，我们边走边说，耽搁不了你多久的时间。”
　　“我没往心里去，你想太多了”，听到徐涛涛的话，周豪知道他确实是有解释误会的意思，这样一来自己心里确实要缓和多了，也不再尖酸，但又觉得为这种小事折腾一趟去城里大可不必，甚至有些肉麻。于是直接拒绝了：“我没那么小心眼，事情都过去了，我又不是以前的我了。”
　　“那就好，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同学一场嘛，今天细平桥那边的肯德基做活动，就当我请一回客，你赏个脸，去不去看你自己，我不勉强。”徐涛涛说得游刃有余。
　　周豪见他坚持，觉得自己好像确实还没吃过肯德基，既然徐涛涛开了这个口，自己再驳面子也不好了，但也默不作声。
　　一会儿公交车就到了细平桥，徐涛涛招呼着周豪一块下车。周豪左思右想，觉得让徐涛涛请客实在不妥，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行为有错在先，要请客也应该是自己先请才对，于是决定先下车，一会儿自己来买单，接着两人就往步行街去。
　　两人一块来到了步行街前，还没到肯德基店前，就看着远处走来的人说道：“说到就到了！”这时周豪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确实有三人走了过来，在三米外停住，全是一身杀马特打扮，社会气十足，其中中间那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用挑衅的语气喊道：“徐涛涛！没想到还真能在这见到你啊，我还以为你耍我呢，你还挺有种的，哈哈哈哈哈……”说着兀自笑起来。
　　周豪看得有点发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几个不怎么友善的人，心里还以为是自己又轻易相信了徐涛涛，这下肯定要被揍一顿了。没想到却是误打误撞地碰到了别人和徐涛涛的恩怨，看那样子肯定来者不善，搞不清楚状况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发言，免得引火烧身，这下唐海他们三个可没在自己身边。
　　这时徐涛涛捏紧了拳头，眉头紧锁着，问道：“汪全，我知道你要来，既然我说了我会来，我就一定会来，我早就在等你了。”
　　说着徐涛涛就对周豪说：“咱俩的误会应该消了，今天运气不好，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可以先走了，不要去叫人来，这是我的私事。”说着就示意让周豪走。
　　但是周豪却挪不动脚步，也不知是努力来的勇气，觉得就算和班长闹得不开心，在外面也要和班长站在一个战线上，起码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怯场。
　　汪全举着手里报纸裹着的短棍指着徐涛涛，喊道：“痛快，有点男人气概！咱俩的那些恩怨今天都一并解决了吧，省得还带过明年！你们不要动。”说着汪全就冲了过来。
　　周豪没想到对方直接就开始动手了，发生得太突然，自己一下子吓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好徐涛涛身手很好，反应迅速，自己连续好几下躲闪都没有被打中。
　　接着徐涛涛转过头看了看发呆的周豪，又让他赶紧走，然后又看向汪全，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你带多少人我都不怕，以前的恩怨我以为你会忘记的，现在看来，你还是没忘，既然你要今天解决，那你就解决吧！我现在不还手了！不过，你不要难为我的兄弟，跟他无关！”
　　“兄弟？”周豪都听傻了，印象中除了唐海三人，还没有人说过把自己当兄弟。
　　“我都不认识他，我只找你！”汪全眼神全是杀气，再次挥舞着短棍打过来。
　　没过多久，天空下起暴雨来，周豪扶着受伤的徐涛涛坐在肯德基店里，看着徐涛涛有点肿的嘴角，其他倒还没什么伤，只是有点痛，忍不住叹气道：“我就没明白，你说请我来吃肯德基，不会是想让我看你打架吧？”
　　“当然不是，”徐涛涛嘴角流着丝血，他擦了擦，肿着嘴角，又拍了拍周豪的肩膀，说道：“我们是一个班上的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就算有，我当班长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如果真有过不去坎，那也是我没有尽职。”
　　“那你跟那个汪全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说起来也是因为过不去的坎。”周豪摊出双手，耸着肩，一脸疑惑。
　　“那都是我的私事，都已经过去了，跟你无关，没必要跟你说。”徐涛涛又擦了擦血丝，缓缓说道：“我觉得我们都有血气方刚的时候，包括我以前也听说过你跟李阳有过不愉快的事，我还不是一样的，只不过一旦错过了最佳的解决时间，这个误解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刻，只会将矛盾激化，最终无法收拾，所以我今天就挨打了。”
　　“那也不见得吧，我跟李阳其实还好啊，时间长了，就算有什么隔阂也都淡化了，你看我跟他有时候在寝室遇到了还不一样的打招呼，谁还去记那些烦心的事。你不跟我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你的秘密。”
　　周豪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有点矛盾，想着跟李阳说一声，让他来接徐涛涛，但是自己又不想跟他有什么来往。
　　于是周豪又问道：“那跟你打架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我起码有这个知情权吧。”
　　“他叫汪全，以前初中的时候咱俩是同学，小学的时候也是同学，而且，以前我和他关系很好，铁哥们儿的那种好！但是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和他会动起手来！”徐涛涛继续说着。
　　“那些不关我的事，说里来刚才我其实应该帮你的，我觉得我……”周豪越说越愧疚了，关键时候自己还是没有顶上去，如果刚才自己出手帮了徐涛涛，起码徐涛涛也不会受伤的。现在周豪除了嗟叹和懊恼，就是自责了。
　　徐涛涛看了看周豪，笑了一下，又扯来两张纸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和伤口，也擦掉了一些血渍。徐涛涛接着点了餐，一边等上菜一边对周豪说道：“其实我都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过了，一次性办了两件大事，痛快啊！”
　　周豪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只想着早点回家，可现在看徐涛涛这样，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先走，于是坐立不安。
　　徐涛涛看出了周豪的心思，咧着嘴笑着说道：“不着急，我钱都给了，点的两个人的分量，总不能浪费吧。等点的菜上来了，吃饱了再走，聊表心意嘛，你又不是外人，而且刚才打架打得我都有点饿了。”
　　这么一说，周豪只好又勉强自己稍安勿躁。
　　一会儿服务员端着盘子上来了，周豪一看有炸鸡腿、鸡翅、薯条、汉堡、三明治，一大盘子，起码要三四个人才吃得完。
　　“动手啊，还客气什么，又没喊你喝酒！”徐涛涛说着，招呼周豪赶紧下手。周豪这下总算感受到徐涛涛的胸襟了，只是还没有明白徐涛涛到底有什么没解决的事，一定要闹到动手不可。
　　两人边吃，周豪边小心翼翼地问：“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汪全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只是有点意外，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别人打架了，而且还是你打架。”
　　“少见多怪吧，哈哈，正常，刘华强说过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只不过我不爱表现出来而已，但又恰恰经历过来的。多扯一点吧，那个汪全是我初中的好哥们，也是李阳的同学。”
　　“啊？”周豪嘴巴长得很大，徐涛涛的话让他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见周豪不相信，徐涛涛又接着说：“详细为了谁我就不说了，可以透露给你的是也是为了一台MP4，哦，就是你要借的那台小霸王，我就跟汪全翻脸了。但是就算以前有什么过不去的，今天也打了一架，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对我来说，汪全仍然是我的好兄弟。”
　　周豪终于明白了，听了徐涛涛的话，他难以置信徐涛涛有如此大的胸襟，但是今天的事情对于自己而言其实早就翻篇了，只是和徐涛涛明面上没有闹僵也没有说开而已，徐涛涛也没有计较和挂怀，可有时候说与不说，却天差地别，假如当初徐涛涛和汪全也有这样一个机
　　会呢，说不定事情早就翻篇了。
　　说到这时，徐涛涛突然站起身，看着门口。
　　周豪也跟着回过头望去，发现就是汪全，已经全身淋湿透，其他两个同伴没在，原来他
　　并没有走远，而是跟过来了。周豪顿时犯嘀咕：“难道是没打够又要重来吗？”
　　徐涛涛和汪全互相望着对方，那表情看不出到底是敌视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很复杂，就在周豪心里预感大事不好的时候，徐涛涛和汪全都慢慢走向对方，徐涛涛慢慢眼睛红了，汪全眼睛也红了，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你说的我都听见了，快三年了，这就是你一直要跟我说对吧，你说你把我当兄弟吗，那你当过兄弟吗？你做的和我做的值得吗？”说着汪全眼角流出泪来，神情却依然不变。
　　“都是我的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说。”徐涛涛也擦了一下眼角，没让周豪看到眼泪。
　　这可把周豪看蒙了：“什么情况，他俩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这会儿又开始说什么胡话了？脑子搭错筋了？还是我在做梦？”
　　这时徐涛涛坐了下来，汪全也在对面，挨着周豪坐着。周豪不清楚情况，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一会儿又打起来了，为一顿饭伤及自己可就不划算了。
　　不过汪全看了一眼周豪，徐涛涛连忙介绍道：“这个是我班上的同学，阿豪，人很好的，今天我跟他也有点小误会，但是他忘性大，一放学就忘了。”
　　这顿话把周豪夸得有点不知所措了。周豪知道徐涛涛在拐着弯地说中午的事情，也有点开玩笑的口气，但听起来，还是中听。
　　汪全连连“哦哦”地应着，伸出手，一脸严肃地对周豪说道：“我叫汪全，是徐涛涛的初中同学，刚才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额，没有，没有！”周豪有些慌张地跟汪全握了手，感觉汪全劲儿好大，把自己都捏痛了。但周豪装作没事人一样，脸却涨得有些红了。
　　这把徐涛涛和汪全都逗笑了。徐涛涛对周豪说道：“汪全就是这样，说话做事都是一副直来直去的，跟你还有点像，但是没有坏心肠，你看着他有点凶，其实那只是表面的样子，他只是不爱笑。懂他的人都说他这个人很不错的，而且他很热心肠，有他这样的好兄弟真的是一辈子的幸运。”
　　汪全听了一时沉默。这时徐涛涛叫服务员加了一杯可乐递给汪全，汪全见状倒也不客气，端着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然后自顾自地拿着汉堡吃着。周豪这下才明白，这顿饭请的不光是自己，徐涛涛肯定也把这一点预计到了，所以才点了这么多吃的。
　　周豪顿时对徐涛涛钦佩起来，也知道了徐涛涛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徐涛涛此时也跟着一块儿拿着鸡腿儿啃了起来，边吃汪全边问：“你跟阿豪说了我们的事了没？”
　　徐涛涛摇摇头，汪全又对周豪说道：“我和涛哥以前的事，有点小孩子过家家，你没知道就好，说起来有点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