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元旦晚会

　　王老师刚说完，大家就纷纷回头看向周豪。周豪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居然还是得了第一名，更难得是居然是和唐耀丽并列第一，这种事也凑巧了，周豪顿时一阵窃喜，感觉就是老天在预示什么了。
　　在大家看向自己的时候，周豪能感觉到有好些都是羡慕的眼神。而周豪更意外的是，唐耀丽也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又让周豪怔住了一下，心里一阵激动。
　　周豪心想着，这么堂而皇之的，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能让唐耀丽听见，肯定会加深她对自己的好印象，也算是值得了。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没多久，又恢复正常的复习节奏。就这样，慢慢地捱到了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
　　周豪也在盼着这个时刻，按照学校的规矩，每个班都要进城购买瓜果零食和音响道具，并提前组织同学积极报名表演节目。
　　周豪前年的晚会准备了一首文言文，本来准备卖弄一下的，结果自己怯场了，念到一半大家听不下来赶紧喊停，自己也灰溜溜地赶紧滚蛋，完全没让心心念念的刘婵对自己刮目相看，甚至自己都不敢去看刘婵的目光，那尴尬劲周豪至今都不敢仔细回想。
　　去年元旦晚会的时候，周豪和唐海、刘河、盛夏号称大为中学F4，上台演唱了一首F4的《流星花园》，上台的时候其他三人的粉丝支持呼声挺高，喊一个名字一片呼声，地动山摇好不激情，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只有一个丑得不行的女生喊了自己的名字，教室里瞬间静得可怕，那女生声音还特别大，一下子大家都齐刷刷地去看这个女生和周豪，周豪生怕大家误会自己跟这个女生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连忙用话筒喊道：“不许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却小得连坐在离表演台最近的位置都差点没听见，可见周豪有多心虚。
　　不过，大为中学F4的名号并没有被周豪拖累，当晚唱的歌还是很成功的，尤其是周豪自己的发挥还算正常，唱的时候没有人来唏嘘自己，整个过程大家都很捧场，平时里不怎么正眼瞧自己的女生都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到最后的时候，其他三人都不唱了，把周豪簇拥起来，摇头晃脑给他打拍子带节奏，大家情绪都带动了起来，瞬间人气上涨。唱完的时候，大家都纷纷给了掌声，周豪终于感觉自己活出了个人样，喜笑颜开了起来。
　　可是周豪可能太过高兴，大手一挥准备还要再唱一首歌，接着一不小心居然把话筒扔出了窗外，掉到了紧挨着的玉鼎山深林里。
　　周豪现在都还想得起自己的尴尬，大家看着自己，自己看着空空的双手，和消失的话筒，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接下来的晚会，其他班级都声嘶力竭的喊着，只有十七班没什么声音，事后全年级都传开了，甚至还有人在编故事，说十七班的话筒被人偷了，连题目都有，叫《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之十七班消失的话筒》，说得天花乱坠，编故事的就是一直和F4争名气的十九班的H5。
　　H5中的鸭脖红和胡源两人知道后，不止一次的公开嘲讽周豪，甚至当面就对F4说：“十九班F4连周豪这种乐色能拉进去，看样子是走下坡路了，我们H5要跟F4这样的乐色比，简直就是掉档次啊。”
　　当然，唐海、盛夏和刘河也不是吃素的，公开怼过H5，什么鸟人、断脚杆、生孩子没屁眼等等之类的话都用上了，甚至刘河也直截了当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怼H5：“你们十九班也好不到哪儿去嘛，莫跟老子说那些，你们说来说去就是哈（傻）五，还鸭脖红，我看是绝味鸭脖吧，大不了我们下次多买些来吃，还吃给你们看。”
　　也就因为这几次互怼，F4和H5杠上了，互相不断地发生摩擦，今天唐海、刘河逮住胡源就追，过两天鸭脖红又带着其他人去追刘河，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以至于爆发了后震惊高二男生四楼中央寝室走廊的F-H走廊大战。
　　周豪想着那次的失误，以及后来双方大战一场的惊心动魄，暗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表演一下，别再丢人现眼了。这次他精心准备了伍佰的《突然的自我》，是独唱节目。
　　这首歌，是周豪偶然在家里放碟片的时候听到的，动人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词，而且音调也不高，周豪自我感觉应该能把握好，甚至为此在寝室偷偷练习了三个晚上，等别人睡着了，他就跑到宿舍楼顶自己默默地唱，可能自己太过投入，一次不小心唱得大声了，惹来宿管大叔的叫骂：“是哪个小兔崽子不知死活啊，都几点钟了啊，学鬼哭呢？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
　　吓得周豪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溜回了寝室。
　　为这事，唐海、刘河、盛夏又取笑了他整整一个早上。不过周豪丝毫不在意，他这次仍然要做到一鸣惊人，让大家看看自己的歌喉，尤其是让唐耀丽看到。
　　周豪美梦一边做着，悄悄的，慢慢的，就转眼到了周五，也就是30日这天的晚上，十七班的元旦晚会在班长徐涛涛和副班长李露露的开幕词中隆重拉开序幕。
　　“亲爱的同学们，欢迎来到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在这个难得的时刻，咱们放下学习的疲惫，把压力烦恼都抛得十里八外，撒欢地疯一场！”徐涛涛喊道，台下顿时掌声连连。
　　接着同学们一个个的按顺序上台表演节目，有张娟的抛媚眼不眨眼不准笑时间赛，输了的人要被踩一脚，卢宇的扭腰三人舞，那动作看得心惊胆战，生怕把腰给扭折了，男生们却在注意她抖动的胸脯，还有李露露和徐涛涛的相声表演，徐雯和罗洛的二人对对子表演，等等等等，笑的笑，叫的叫，掌声此起彼伏。
　　很快就轮到了周豪的唱歌节目，上台接过话筒后，他环视了台下的观众们，一扫而过的同时，看到唐耀丽也在关注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小激动，接着音乐响起，头顶的射灯都照在自己身上，周豪缓缓唱来：“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我已习惯你突然的自我……”
　　“好家伙，这小子这次超常发挥啊！”刘河愤愤不平道，“早知道我也去唱歌了。”
　　“你就别去了啊，哈哈，你上去准得把大家吓跑，咱得文明点，尤其是你，五音不全就别痴心妄想了。”唐海说着白了刘河一眼，忍不住小声哈哈笑起来。
　　“我明白了，他这是借唱歌表达。”盛夏摇摇头说着，“还真没看出来，阿豪还有点闷骚啊，你们听懂他唱的什么了吗？”
　　唐海和刘河看着盛夏，再互相面面相觑，直摇头。
　　“算了，你们这情商还不行，说了你们也不懂。”盛夏似乎有些得意。
　　“你说出来我们不就懂了吗，藏这么深干什么，哎哟！”刘河打断盛夏的话，又说道：“咱还是好好听吧，明年咱可就不在一起过这样的节日了！”盛夏和唐海都只好闭嘴。
　　三分钟后，音乐结束，教室里爆发出海啸般的掌声，唐海、盛夏、刘河在台起哄喊起周豪的名字来。
　　“阿豪！阿豪！阿豪！”一阵又一阵，班上其他同学也跟着喊起来，仅仅五秒钟后就达到喊声连成一片，周豪激动不已，他似乎看见唐耀丽也在其中赞许地看向自己，心想着：“太好了！”
　　周豪把话筒交给主持人李露露，自己走下台去，回到盛夏三人中间。看着接下来的节目，盛夏问周豪道：“你小子是不是真地有心上人了！”
　　这一问，把周豪惊得三秒钟没有说出话来，接着才答道：“哪有这回事，就是一首普通的歌，你还能听出不同的意思来？连我都不知道，你又是从哪儿听来！”
　　盛夏没急着反驳周豪的话，只说了一句：“你的眼睛一直在朝一个方向看，我都看出来了，之前还只是瞎猜的，这下我算是看清楚了，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切！”周豪不以为意。
　　又过了三个节目后，李露露即兴设计了一个跳舞的节目，就是抽取八个人上台一起跳一段舞，其实很简单，四男四女，抽取的对象是全班同学。但是抽取的名单写在封闭的两个箱子里，男生和女生各一个箱子，只能伸手去抓，被抽到的人就要上去一起和异性共舞一曲。按照周豪平时对班上男生女生之间那些绯闻的了解，肯定有人对这个节目很期待的。虽然机会渺茫，但至少还有，大家机会都一样嘛。
　　果然，李露露说出这个节目内容后，得到了班上大多数人的赞同，欢呼声瞬间响起。看样子，想借这个机会和心中的另一半共舞一曲的人不在少数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都在做白日梦。
　　“张浩、小梅、任兵、程齐齐、唐耀丽！”李露露念着名字，念到唐耀丽的时候，周豪一下子激动起来，心里默念着：“我我我，快念我！”
　　“周豪！”李露露果然念出了这个名字，周豪听到自己的名字，突然感觉真是喜从天降，没想到这样的好事真的来了，它真的来了！周豪仿佛看到命运在向自己招手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可周豪太过激动，差点忘了应答，就在李露露听不到周豪回答，张望了一下仍不见反应，有些不耐烦了，喊着再不回答就要重新喊人的时候，盛夏赶紧把他推出来。
　　周豪有些胆怯似的走到唐耀丽旁边，他从没这么近靠近过唐耀丽，比上一次在讲台看《仙剑三》的时候还隔得近，那次只是粗略看了下就觉得唐耀丽有不一样的气质。这次被点名上台之前，周豪再用余光仔细看了看唐耀丽，觉得她好美。今天唐耀丽仍是披着一头长发，一件草绿色小西装显得腰很瘦，下穿一件黑棕杂色格子裤，脚蹬一双淡红帆布鞋，看起来既文静又恬美，像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艺术品。
　　周豪心里暗暗说道：“今天不会这么巧吧，老天爷还真是赏脸啊！回去得赶紧翻翻黄历，看看今天是不是有桃花运。”
　　“徐涛涛！”李露露继续念到，她脸上露出来喜悦的表情，不过掩饰得有些深，周豪旁边就是李露露，张望西周的时候，对李露露那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心想喊到班长让她很激动吗？这时李露露继续伸进女生名字纸箱子里摸着纸团，准备喊一下个上台的人。
　　不过李露露不知道咋的，手伸进去就没伸出来，一连摸了好几圈都没摸出来，这下她有些慌了，脸上显得着急了起来。
　　大家都有些疑惑，副班长这是干什么呢，随便抓个纸团出来不就行了吗！有些好心地帮忙解释着说看样子好像是卡住了。
　　不过李露露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保持着班副的气场，接着气定神闲地拿出来一个纸团，打开后念到：“谭瑶！”
　　她脸上顿时露出来有些失望的表情，不过还是很快掩饰住，远远看去变化不大，而且语气也没有变，不过周豪低头转着眼睛的时候又瞧见，心想：“摸个纸团还这么慢。”
　　接着李露露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手卡住了，现在有请八位帅哥美女挑选自己心仪的舞伴，等下舞曲响起可不要愣着啊。”
　　大家都没猜到谭瑶会被抽中，谭瑶显然也有些意外，她看向和高大威猛帅气的班长，脸上露出了得意又羞涩的笑容。
　　台下观众来不及好奇谭瑶到底高兴什么，是不情愿吗，还是害怕吗，还是得意吗，不就是跳个舞吗！当然也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因为接着李露露让大家抓紧时间选舞伴，马上要播放《友谊天长地久》舞曲了。接着台上八人纷纷开始挑选自己的舞伴。女生们都很腼腆，倒是程齐齐大大方方地走到张浩，和张浩的成了一对舞伴，这也没什么好奇的，大家都知道程齐齐比较热情，没那么多姑娘家扭扭捏捏的动作，而张浩呢，是十七班有名的美男子，长得甚至俊俏，白白的脸蛋，剑眉星目，吹得飒爽的发型，看起来就自带魅力气氛，真是男的看了自愧不如，女的看了直流口水。
　　让周豪措手不及的是，任兵居然抢在自己前面，走到了唐耀丽的身边，唐耀丽也没有反对，当然了，这种场合谁会拒绝呢，只是跳个舞而已。但是周豪看得出来，任兵就是好像对唐耀丽也有意思，那样子，绝对不是装的。
　　他瞬间不高兴了，一下子脸就拉下来了，心里像压着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脸沉得像是霜打了一样。但他又不能明摆着去挤开任兵，他好歹还要面子，但是他不知道该去小梅还是谭瑶身边，就在这时候，谭瑶抓紧上前，和徐涛涛站在一起，露出了胜利的浅浅一笑。
　　这个动作让班上另外一个女生瞬间不满意了，这个人就是卢红，周豪转身调整位置的时候就看道鹏卢红那表情，好像是对谁不高兴啊，周豪猜测着会不会是她没有机会上台不高兴呢，或者对吃的不满意还是对座位不靠前不满意，总之，猜不到。
　　管他高兴不高兴，别人再不高兴也没有周豪不高兴了。回到眼前，周豪想着小梅虽然自己和曾经一起在八班读过高一，但是那时候的小梅还没到现在女大十八变的地步，仅仅两年之后，小梅俨然一副小家碧玉的大美女模样了，但是周豪却对她陌生得很，有点拿不准她会不会排斥自己，要是出丑那就完蛋了，又要沦为十七班的笑话。
　　周豪还在迟疑的时候，小梅冲他笑了，这让周豪心里负担一下子消退不少，这时周豪看徐涛涛也冲谭瑶笑着，好像就自己想太多了，这种晚会就是名副其实的逢场作戏而已。这种场合估计谁都是第一次，但大家看起来，好像徐涛涛倒想和谭瑶跳舞，感觉是对谭瑶十分不见外，大家起哄越闹越凶，居然有人喊：“在一起，在一起！”
　　这个时候倒没人管周豪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了，这下自己是真的没得选了，当然了小梅并不丑，是场上四个女生中，除了唐耀丽之外最有气质的一个，脸庞也生的俊丽，眼神很深邃很温柔，与唐耀丽气质相近，即便谭瑶没有去选徐涛涛，周豪也不会去选谭瑶，毕竟小梅自己从高一入学就认识，彼此还算熟悉。只是小梅现在女大十八变，美貌的变化可以用月来计算，到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白小鸭变白天鹅了。
　　周豪看着穿着卡其色束腰羽绒服、戴着紫色围巾的小梅，自己默默走到她旁边。
　　舞曲开始后，温婉悠长的旋律下，场上四对舞伴竟然毫无章法地瞎乱跳起来，张浩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居然叫程齐齐手轻点，自己手都被捏痛了；任兵像是急不可耐，自己左一下右一下乱扭，唐耀丽不知道他要干嘛，自己跟着去比动作，一不小心摔倒了；周豪握着小梅的手臂，心里五味杂陈，一是看着唐耀丽和任兵瞎比划动作，搞得自己醋意横生，但自己换着握小梅的手，那感觉像是一股暖意在手间盘桓，小梅的手又软又小，周豪感觉都快握不住了，又看到唐耀丽摔倒了，心里一紧，想要去拉，却不敢伸手，索性装作没看见。平时里从没跳过舞，连基本动作都不会，周豪只好拉着小梅原地转圈，差点把小梅给甩出去。
　　倒是谭瑶和徐涛涛舞姿最好，其实也不是最好，准确地说应该是没什么动作，就是互相挽着手，一齐左一起右的挪步，但相比较其他三对不堪入目的样子，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这里来，看得又羡慕又心急。
　　很快，舞曲结束了，各自回到了座位上，刘河和唐凯急不可耐一脸严肃地问道：“怎么样，大美女的手摸着舒服吗？”刘河说着还做了一个轻轻摸手的动作，并拿唐海的手比划，那故作享受的表情，惹得唐海一顿恶心，差点被唐海打一顿。
　　“什么跟什么啊，不过，我觉得像是掉进了温柔乡里！”周豪说着有点自得起来，刘河说得没错，小梅的手很细很软，牵着的时候感觉很温暖很轻柔，这是他第一次摸女生的手，没想到这么不可思议。
　　“耶，阿豪说掉进了温柔乡耶！”邻桌的张娟听到周豪的口气，取笑着问道：“没想到周大诗人也是个凡夫俗子啊，还温柔乡，哈哈！哈哈哈哈！”顺带着旁边的几个女生也在捂着嘴取笑。
　　周豪感觉甚是尴尬，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应该怪自己口不择言吧，自己老是这样，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可说出来的时候管不住嘴，总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让别人多次误会自己的本意。这下，又被人误会了。
　　周豪可没有对小梅有过想法，他敢对天发誓，他现在心中装的人是姓唐，跟别人没关系。
　　活动进行到后面，几个节目都是平常的益智类节目，没什么新鲜感，很快晚会就到了结尾，走廊外面传来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响动声。
　　班级串联开始了！
　　楼下十九班的同学们连成一个长龙阵型，冲了进来，李露露和徐涛涛拦都没拦。进来的人当中，就有之前跟周豪四人相持不下的H5，H5进来就绕着第一排的座位转了两圈，转弯两圈后，就要奔出门去，这下十七班的就该组织人跟在后面也去十九班串门了。
　　可盛夏、周豪四人这时才发现，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瓜子花生一大半不见了。
　　“妈的H5真不要脸，连瓜子花生都要跟我们抢！”唐海愤愤不平，盛夏却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H5最后面的人，跟了出去，唐海、刘河见状也跟上去，生怕盛夏一个人以一对多吃亏。
　　周豪没着急动，他在混乱的人群中，仔细张望着，突然看到穿着草绿色小西装的人，心里一喜，赶紧赶上去，抓住唐耀丽的两边衣角，后面跟上来的人也抓着他的衣角，连成一条长龙冲进了十九班。
　　十九班晚会场景布置得比十七班大气多了，一进去就是音响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周豪感觉不到唐耀丽的动作，奔跑的时候只感觉耳边像是一重又一重声浪拍打过来，自己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气喘吁吁起来。
　　这其实是兴奋过度的表现，周豪兴奋了一晚上，这会又来了个大联欢，自己已经折腾得筋疲力尽了，跟着队伍赶紧回了教室。
　　最后，大家齐唱了一首周华健的《朋友》，来升华这最后一次全班齐聚的重要时刻，谁都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这间教室，就是另一群人在欢呼了，有的人唱着唱着居然哭了。
　　周豪四人倒是没那么伤感，唱完歌后，一起把自己的桌椅都搬回原位，收拾完了垃圾一堆，就回了寝室。
　　刚回到寝室，刘河就开了一瓶啤酒给周豪，周豪没有说话，半躺在被子上，大口深呼吸着，给自己回回神。
　　忽地，听见楼梯传来隔壁寝室任兵他们的喧哗声，周豪听得仔仔细细，任兵说道：“啊，班上女生的手好软啊，刚才感觉都抓不住了！”
　　周豪楞地站起来，站在门口等着任兵上来，准备教训他一下，虽然任兵没有说是谁的手，但大家都知道他跟唐耀丽一起跳舞的，这小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嗯？
　　但是想着自己可能打不过任兵，周豪又泄气地退回来，坐在床边喝了一口闷酒。
　　任兵几人接着就进屋里来，准备一起喝喝酒，寝室间一起聚聚。
　　十七班是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总共就十八个人，分208、209两个寝室，这下离开了教室，没了在女生面前的束手束脚，就是男人之间的疯狂了。
　　周豪略带红晕地走到任兵面前，拎着啤酒问道：“废话别多说，一人一瓶先干完！”
　　他这是想给任兵一个下马威，杀杀任兵的气势，以解刚才自己的愤懑。任兵似乎感觉到周豪来者不善，但他也不虚，接过啤酒，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完了！喝完之后，任兵脸不红心不跳，稳如老狗，还给周豪示意，让周豪也把手中的啤酒喝完。
　　周豪这下虚了，自己祖上四代都没人喝酒，基因里就缺少一种解酒的酶，从上高三以来，周豪才开始喝酒，被盛夏他们拉着喝了两三次，每次都没有喝完过一瓶酒，然后就开始哇哇吐起来，吐的死去活来，这让他对社交产生了恐惧，十分害怕喝酒。任兵也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不是明摆着在挑衅自己吗！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但周豪还是硬着头皮，也大口大口喝着，但是喝到还剩最后两口的时候，硬是喝不下去了，酒劲一下子冲上来，胃里翻江倒海的，眼睛被酒精染得通红，浑身发软。唐海见他这个颓废样，一把接过酒瓶子，自己两下喝得精光。
　　“哼！”任兵别的什么也没说。但就这么一个字，周豪就感觉到了莫大的耻辱，好像是任兵在嘲笑自己算不得男子汉，连喝酒都要兄弟帮忙，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才发出了轻蔑的一笑。
　　周豪怒从心头起，伸手就要去打任兵，手却握着动也不敢动，倒是班长徐涛涛跟任兵发话了，“我跟你喝，10秒钟之内，谁喝得少谁表演倒立一分钟！”说完拎出来两瓶啤酒，打开后递给任兵一瓶。
　　“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寝室没人吗，要喝一起喝！”任兵后面的张浩、杨刚他们209寝室的人气场都很强，面对班长也不示弱，齐刷刷也跟着打开了啤酒瓶。
　　这下成了多对多了，唐海、盛夏、刘河、石先等人见状，自然不会示弱，也纷纷打开了啤酒瓶，就等班长倒计时了。
　　周豪看着这场景，感觉一场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自己想帮衬一下，却不能帮一点忙。
　　“祝我们元旦快乐！十七班的男人最帅！”徐涛涛喊着，大家也跟着异口同声喊，纷纷扬起酒瓶，很快就一饮而尽。
　　周豪虚惊了一场，原来是在搞庆祝的气氛，刚才那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情绪转瞬即逝。但是对于任兵的话，周豪还是很介意，仍然心里很堵，但他却不想说什么，只恨自己想得太多，没有抓住机会，让任兵抢了先。
　　可任兵凭什么和自己比，他成绩稀烂，头发稀白，少年老成，一副黑眼镜老气横秋像个大叔，暑假复习的时候跟复习生岳耀丽打得火热，甚至还要她当自己的姐姐，真是恶心！无论哪方便都没法跟自己比嘛，他凭什么能抢自己的风头！
　　周豪心里越想越气，暗暗发誓，“唐耀丽一定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同时也回味着任兵的话，“如果小梅的手都那么软，那么唐耀丽的手肯定也很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