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牛刀初试

　　李清波一家沿江而下。一路上，看不尽两岸风景，观不完沿途风光。整个船上的人都是这生平第一次到得下游，只觉得这两岸山峦迤逦，沃野千里；风光旖旎，美不盛收。他们陶醉了。
　　船工们聚集在船头，时而啧啧称奇，时而交头接耳。都被两岸风光所吸引。李清波掌好舵，任船在水里慢慢的顺水流动。
　　这下游的江面开阔，足有上游的两三倍宽，且流速缓慢，行船速度也慢了下来。沿途风光，他们生平未见，李清波也不理会船行速度，乐得一饱眼福。
　　任水秀却没有李清波他们的那闲情逸致，她还沉浸在母子重逢的喜悦里。
　　山货商人唐云风，五十余岁，甲州府人，常年在狭江上出入，见惯了两岸模样，就见怪不怪了。坐在后舱和任水秀闲话。
　　“大嫂，你儿子真有福，能得观音菩萨救护，以后肯定是鸿福齐天啊。”唐云风对任水秀说。
　　“我只望我儿能平平安安就行了。”任水秀亲了亲孩子的小脸，“不奢望他有多大的能耐。”
　　“也是，平安就是福了。唉。”唐云风说完叹了口气。
　　“老丈因何叹气？”任水秀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唐云风说“我祖藉是甲州人。城中有商铺，以卖皮货山珍为主。家中二老还在，有二房妻妾，却只有一个儿子叫唐大。由于我经常在外，他又是独子，大家都娇惯着他。结果，他缺少教养，长大后却不务正业，专好寻花问柳，且经常打架斗狠。弄得我一家好不头痛。要他接替我做生意吧，他却把钱大把地拿去寻花问柳。我只好自己打点。唉，想我已经一大把年纪，却仍要四处奔波辛苦。好不气恼。”
　　唐云风说罢唏嘘不已。
　　“也许他还年轻，还不是很省事，到时候他是会改的。年轻人都有一个先放荡，后收敛的过程的。”任水秀劝了唐云风几句，边为儿子哺乳。
　　“但愿如此了。”唐云风长叹一声。
　　船到码头，起了货，将船泊好，大家一起顺便把山货运到唐家铺子，船工们便逛街去了。
　　唐云风邀请李清波一家进屋，结算船钱，献上好茶。
　　李清波拜见唐老爷子。任水秀拜见唐家夫人，便和唐家夫人聊了起来。李少山在妈妈怀中边吃乳边咿咿呀呀地学着话。唐家的二位夫人见小小的李少山在学着话，问任水秀：“这孩子看样子可能只有四五月大小吧？”
　　“刚半岁零五天呢。”任水秀回答说。
　　“哦，看他样子好省事啊。”唐家夫人深表爱怜。
　　这时，唐云风的儿子唐大从街上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见有客人在家，也不招呼，劲直来到堂前。见任水秀正在为孩子哺乳，两眼骨碌碌在任水秀的胸前乱转，嘴里说道：“这是……谁…..家……的小……媳妇，长得好……生的标…….致！”
　　唐老太爷喝道：“畜生，休得无理！”
　　唐大打了一个咧趄，道：“这……小娘子……乍……会送……上门来？”
　　唐老太爷怒喝道：“畜生，还不快滚！”一口气不来，便瘫软在椅子上。
　　唐大见状，说着“我……走便……是。”边往外走了。
　　唐云风嘴里骂着儿子，连忙扶住父亲，边用手在唐老太爷子的胸脯上抹。但唐老太爷非但没有缓过气来，反而是呼吸越来越慢，喉中雷鸣，脸色也变紫了。唐云风知道父亲这是急痰攻心所至，再不马上疏通堵塞之痰，便会窒息而亡。如果去找大夫，那是远水难救近火，但自己却也无法，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父这样死去不成？他只能不断地在父亲背上拍打，嘴里呼号着。一家人乱成一团。
　　李清波两口子觉得很过意不去，却也只能干着急。
　　眼见得唐老太爷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越来越青紫，命悬一线了。唐云风一家人都哀嚎起来。
　　这时，任水秀怀中的李少山用小手指着唐老太爷，嘴里咿咿呀呀地闹着，身体不断地使劲扭动，似有向唐老太爷处去的意思，任水秀觉得奇怪，便抱着他到老太爷旁边。
　　只见他一下用小手抚住唐老太爷的脖子，双眼微闭，酷似医生疹脉之状。众人好生奇怪，半大点小娃娃，居然有这样的表现，闻所未闻啊。
　　人们哪里知道，这小小的李少山，原是天上老君府中一炼丹童子，因偷吃丹药被老君发现，被罚下人间磨炼。在今天猴子崖被观世音菩萨救时，菩萨传了他一套天罡五行指法，并在他体内注入了天罡五行真气。他现在正在用天罡五行真气为唐老太爷打通堵塞咽喉之痰，使老太爷返死还生。
　　李少山的小手按在唐老太爷的脖子上，暗暗地运起刚才观音菩萨注入他体内的天罡五行真气，注入唐老太爷咽喉之中。那唐老太爷忽觉一股热气直冲咽喉，那堵塞在咽喉的浓痰瞬时被冲开。只见唐老太爷喉中痰声复鸣，继而慢慢消失，脸色也慢慢地红润起来。只见那小小的李少山才缩回小手，咿咿呀呀地咧嘴而笑了。
　　些许，唐老太爷长吁一声，坐了起来。他看着小小的李少山，说：“这小小的娃娃不简单，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小手按在我的脖子上时，我感觉灼热无比，而且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的是什么样的气从他的手上直冲进了我的喉咙，硬生生地把那堵塞着我喉咙的痰给冲开了。”
　　众人见状，都欢呼起来。
　　唐云风一家看着眼前小小的李少山，知道是神人转世，齐拜伏在地。
　　唐云风为了感谢李少山的救父之恩，执意要收他为义子。
　　“李家兄台，眼见我那不屑子已无药可救，我想收你儿为义子，不知兄弟可否应允？”唐云风问李清波。
　　“这，不好吧。你是大户人家，我们只是一小小的船家。我们怕是高攀不起呢。”李清波小心地说。
　　“哎呀，什么大户小户的啊，我只是要令郎作我的干儿子罢了。又不是和你比家产。”
　　“这……”李清波脸色通红，无言以对。
　　“既然唐老板不嫌弃，我们就应了吧？”任水秀对李清波说。
　　“还是弟妹明白事理。”唐云风说。
　　于是，唐云风命人摆下香案，自己跪在堂前，向堂上祖宗阐明事情原尾。又转身跪于老父面前，说：“儿子无能，不能将逆子唐大教化好，非是儿子不尽力而为，是因为他已经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儿了不能老来无靠，只有另择养老送终之人了。望爹爹成全。”
　　唐老太爷对唐云风说：“我儿，爹爹知道你整日为了这个家，常年奔波在外，对那唐大管教甚少，这也不能全怪你。是那畜生性格所至。也罢，你就收这李少山为子吧。”
　　作过辑后，唐云风为李少山取名唐少山。
　　“现在我们已是亲家门户，少不得要在这里住上几日方可。”唐云风李清波两口子说。
　　“使不得，家中还有别事要办。也还有其他商户在等着起运呢。我们不能不守信用的。”李清**脱说。
　　“既然这样，就只住一宿，明日起程。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今天晚上我陪二位上街玩玩，就这样定了。”唐云风不由分说。
　　李清波两口见唐云风执意挽留，盛情之下推脱不得，只得留了下来。
　　晚饭后，唐云风陪同李清波一家上街游玩。只见那街上熙熙攘攘，灯火通明。有说书的；有唱曲的；有卖唱的；有卖艺的，还有那小吃摊上让人流涎的东西……李清波和任水秀那里见过这些世面。他们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尽都新鲜，难以尽兴。
　　这时，唐云风家中店小二寻来，说是府上有客商相访，商定有关贸易事谊。
　　唐去风对李清波说：“兄台，老哥哥有事先行告退，由小二陪同兄台与弟妹游玩，待老哥哥完事后，再来陪二位。有失奉陪，恕罪恕罪！”言毕，拜别而去。
　　李清波一家在店小二的陪同下，专找热闹处，一直行来江边，只见江边乘凉之人也多，有人还正在江边放河灯呢。小二介绍说，放河灯是为了祈福，祈祷菩萨保佑，祈祷家庭美满呢。
　　任水秀一听，也要去放河灯。便叫李清波一道去了河边放河灯，也祈求菩萨保佑。
　　他们买来河灯，点上蜡烛，跪拜在地。任水秀跪拜在地，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求河神佑护一家行船平安，求菩萨保佑儿子平安无事，健康成长。
　　其实，任水秀心中疑虑，儿子李少山今天的表现，太出人意料，莫非他是鬼神附体？她不得而知，她不望儿子能有多大本事，她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她心里默念菩萨保佑，希望儿子象正常人一样健康成长。她推出河灯，心里祈祷着，眼见这河灯随风飘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抱着儿子站起身来。
　　突然，有人一声狞笑：“这不是今天在我家的小娘子吗？”
　　任水秀认出了来人。她说：“哦，原来是唐公子。”
　　“小娘子，怎么有兴致来放河灯喃？莫不是在求要和我唐大聚聚吧，啊？哈哈哈哈。”唐大说完，一阵狂笑。
　　“大少爷，话可不能乱说啊。……”
　　任水秀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大狂笑着打断：“我可不是乱说，我只会乱摸。哈哈哈哈……”
　　边说边伸过手来要摸任水秀的脸。
　　他的手刚伸到任水秀的脸旁，说时迟，那时快，任水秀怀中的小李少山的小手如闪电般点在唐大手上的虎口穴上，那唐大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给我打死他们！”唐大惨叫着。
　　他身后的两三个小泼皮便一齐扑了上来。
　　李清波见是亲家的大公子，不敢得罪。只能是挡在任水秀的身前，遮遮挡挡。
　　那李少山虽然厉害，但尚年幼，路都不能走，只能在妈妈怀里咿呀干叫，只能眼看着爹妈挨打。
　　那店小二见状，不敢阻挠少爷，只得飞奔家里报信去了。
　　任水秀紧搂抱着儿子，躲闪着。唐大不敢挨近那小孩，只能在任水秀身上招呼，任水秀虾着背，怀里搂紧儿子，不让他们伤着小李少山。
　　不多时，李清波两口子已是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