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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捡蹴鞠红鲤引路 游潇湘文荟逃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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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这时从囚室外走进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喊道。
  “帮主,道爷。”原来随后进来的二人,便是潇湘帮帮主文世坤跟一妙道长。那喊话的正是一妙道长。
  “帮主,您看……”捧着小轩子头的那个护院指着小轩子,意思是说“帮主,再不给他喂吃的,他便会即刻死掉的。”
  “看什么看!先别给他吃东西。”一妙道长对捧着小轩子的头的护院叱道。然后对躺在地上的小轩子吼道:“要想吃东西,且先回答我的话。小子,那双冠书生到底在哪里?只要告诉道爷我,我就给你吃的。”
  小轩子双眼呆滞地望着室顶,假装没听到一妙道长的问话。
  “你小子,装死。”一妙道长说着,举手便要打将过去。
  “一妙大师,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小轩子肯定不知道那双冠书生邓一凡在什么地方了,都饿成这样了,他哪还敢说谎。走,走,走,这臭哄哄的地方哪是你我能呆的。”文世坤用手挡住一妙道长打向小轩子的那只手道。
  “便宜你这小子了。”一妙道长恶狠狠地瞪了小轩子一眼,然后跟着文世坤向囚室外走去。
  文世坤走到出囚室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掉转头来对两个护院说道:“你们先别动他,给他喂些水和食物后,去校场练功,等晌午过后带些粥给他吃,如果他没事,就让他回柴房休息两天后去陪小姐。如果死了,就拖进后山喂狼吧!”言毕,便携着一妙道长的手走了出去。囚室中的另一角,他瞧都没瞧一眼,似乎忘了囚室之中还有人。
  “你大爷的,胆敢把我扔出去喂狼,你这两个鸟人,到时候不知谁会给谁扔去喂狼。有朝一日,小爷我定叫你这两个鸟人吃饱狼屎后再喂狼。嘿,嘿,那时候你们才知道小爷我手段厉害了。”小轩子心里想着,但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那护院给小轩子喂水的时候,小轩子还假装吃不下去,反吐了几口后才慢慢呑进喉去。那俩个护院人还真不错,等小轩子喝了水,吃了几个面包后,才关上囚室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有点不放心地说:“小轩子,你可千万要挺住,我们去练功了,等下午我们给你带些好吃的。”
  小轩子眨了眨眼睛,表示对他们的感谢。那俩个护院走了,小轩子即刻拿着剩下的水和面包向古曼玉走去。
  古曼玉看着儿子省下的水和面包,突然觉得小轩子长大了。她本想让儿子吃个饱,但儿子却硬是一块块地撒烂了,放进她的嘴里。她眼里噙满了泪水,儿子知道心疼母亲,而母亲却从来没给儿子疼爱,她心里充满了愧疚。“轩儿,你一出生,爹娘就没有给你疼爱,你不怪爹娘吗?”
  “娘,说哪里话来,谁个不想一家人呆在一起,团团圆圆,美美满满。只不过人生在世,诸事难料,这怎么能怪爹娘呢!要怪也得怪文世坤那老贼。等我出去了,非弄得他家破人亡不可!”小轩子说到文世坤,眼里仇恨显露。
  “轩儿,人生下来吉凶福祸,便已天定。你小小年纪何苦带着满身的仇恨过日子。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千万要心存善念。那样你日子才会好过一些。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马上就要出去了,可千万别干傻事。你们蒋家只有你一根独苗,将来还要为蒋家添子添孙的。要不这样,你怎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况且,以你现在的武功,跟那狗贼拼,还不是以卵击石,自取其亡吗?娘现在已无他求,只求我儿平平安安则可。”
  “娘,常言道,父仇不共戴天,我仇要报,媳妇要娶,儿孙要添一大堆,到时候,这个叫奶奶,哪个喊奶奶,就连那门旮旯里都是您的孙子跟孙女争着闹着要奶奶抱。到那时,娘,您可得吃苦了。”
  古曼玉听了小轩子的话,脸上泛起了笑容。她闭上眼睛好像真的亲身到了那种境界之中,儿子、媳妇孝顺,孙儿孙女围绕膝下承欢,全家和睦美满。想到这儿,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小轩子见母亲脸上笑容甜蜜,便开口喊道:“娘,您想起什么了,竟如此高兴。”
  小轩子的喊声,打断了古曼玉的思绪,她睁开眼,又回到了这残酷的现实当中。眼见相处不到月余的儿子又要离她而去,她心里既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儿子这一去不知何日再见面,高兴的是儿子终于能走出这黑暗的囚室,去享受外面的生活。心里又是难舍又是盼儿子快点离开囚室。
  母亲的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这一切哪能逃过小轩子的眼睛。他非常明白母亲此刻的心情,他开口道:“娘,等我出去后,想法把您接出去,到时候,咱娘俩离开这鬼地方。”
  古曼玉听了儿子的话,心中甚感欣慰,她开口道:“儿呀,你出去后别去找那老贼报仇。你要想法找到紫雅留下的《九莽剑法》,练就一身本领,在江湖上扬眉吐气,为你爹娘争光。”
  “娘,这些您放心好了,儿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小轩子目光坚定地说。
  “轩儿,你出去后别惦记娘,娘有生之年再见到你,那是老天有眼。不过,娘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帮娘了确此愿。”
  “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孩儿,孩儿一定照办。”
  “娘未出阁之前,乃是河南临汝镇古家庄人。娘的小名叫玉丫头,你舅舅古庆元是古家庄的庄主。十六年前,你父亲去河南古家庄参加武林大会,力挫群雄,争得武林盟主之位。可你父亲确实不愿做武林盟主,就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让给了你舅舅。你舅舅请你父亲到古家饮酒时与我一见倾情。你外婆当时不准我跟你父亲成婚,主要原因是永州离河南太远。你舅舅为了感激你父亲,偷偷让我跟你父亲走了。现在想起来,我还真觉得对不起你外婆。你外婆定是伤心得要死,我手里这枚戒指,你戴在手上,日后到古家庄时与你舅舅、外婆相认,多陪陪外婆,帮娘尽个孝道,好吗?”古曼玉一边说一边取下戒指给小轩子戴上。
  “娘,我真高兴,我以为这世上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了,没想到还有舅舅,外婆和其他的亲人。我太高兴了,娘,您真是我的好娘。到时候我一定带您一起去找到外婆,舅舅,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开开心心过日子。”小轩子知道这世上还有他那么多亲人,他的心恨不得即刻飞到古家庄与外婆舅舅相认了。
  小轩子跟古曼玉在囚室中正聊得高兴,囚室外隐隐约约又传来了脚步声。他知道,那两个护院看他来了。他跟母亲又要分开了。小轩子走近古曼玉身边,紧紧地靠住娘的身子,轻声道:“娘,他们来囚室了,轩儿又要离开您了,您多保重!”古曼玉知道小轩子没有说假话,她亦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小轩子,没有说话,眼泪却无法控制涮涮地流了出来。小轩子离开娘的怀抱,然后跪倒在地,给古曼玉叩了三个响头。他没有说话,因为只要出声,那声带会带动眼部神经,使其无法控制泪水会流出眼外。如果这样会给娘亲带来更多的伤心。
  囚室被打开,俩个护院走进囚室,其中一个喊道:“小轩子,你没事吧?看我们给你带来了鸡腿。”
  小轩子假装全身无力,慢慢的爬起身道:“多谢两位大哥,小轩子就是浑身无劲,看来我要死了。”
  另一个护院说:“傻小子,你这是饿的,我给你带来了米饭,等你吃饱后就有劲起来走动了,另外,我回家跟我那蠢婆娘说了你的事后,我那蠢婆娘看你可怜,竟将我那唯一生蛋的母鸡给宰了,炖了汤,说是给你补补身子。这不,我将鸡和汤全部带来了,不像有些人小气,拿个鸡腿还牛皮哄哄的喊得囚室都快要塌了。”
  “嗨,你是怎么说话的,我见小轩子可怜,把今天中午厨房分给自己的鸡腿都舍不得吃,拿来留给小轩子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你只不过有个好婆娘,养了只好鸡,你婆娘如果是我婆娘的话,我还不照样炖鸡汤给小轩子吃,到时候,我看你连个鸡腿都拿不出来。”
  “喂!你他妈的,说就说,怎么还占起我便宜来了,小心我揍你!”
  “去!我还怕你揍,你小子几斤几两,老子我全明白,要不咱们干干?”两个护院为了呈口舌之快,竟要动起手来。
  小轩子怎么能让两个护院为自己打起来呢,他假装大叫一声:“哎哟!”
  小轩子这一声喊,让两个护院顿时没了脾气,他们走向小轩子身边道:“小轩子,你怎么了?”
  “两位大哥,我没什么事,我只怕你们两人交上手后,那鸡腿跟那鸡肉就要飞了。”
  小轩子说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他们二人一动手,哪会还有心思管鸡腿、鸡汤,只会叫那鸡汤洒地,鸡腿,鸡肉乱飞。那两位护院这才不好意思起来,他们相互望了一眼,心里都为刚才的鲁莽行为感到惭愧。
  小轩子接过鸡汤,喝了一小口道:“真香啊!两位大哥,也算是性情中人,以后就是我小轩子的亲大哥了。两位大哥和我那位大嫂对我的恩情,小轩子有朝一日必当涌泉相报!要是两位大哥不嫌弃,咱们就在这囚室中结拜了。”
  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我看小轩子半月滴水未沾都未饿死,肯定是有菩萨保佑,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相,咱们就跟他结拜了兄弟,以后好跟着沾沾光,过些好日子。”另一个护院觉得有理,于是他们互报了八字,结拜了兄弟。拿鸡汤的唤做李大海,年长一些,做了大哥;送鸡腿的唤做高阳,年纪次了些,做了二哥;小轩子最小,便做了小弟。小轩子对着李大海唤了一声“大哥”,对着高阳又唤了一声“二哥”;李大海跟高阳同唤了小轩子一声“三弟”。然后他们三个搂在一起亲热不已。
  “三弟,饿了这么久,身体定是支撑不住,快些将二哥留给你的鸡腿充饥吧。”李大海说道。
  “三弟,你还是先喝些大嫂给你炖的鸡汤吧,那样会更补些!”高阳谦虚道。
  小轩子看着李大海和高阳拿着鸡腿和鸡汤相互谦让的推来推去,到发怵起来。李,高二位见小轩子发怵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想想开始为了鸡腿和鸡汤争执,后来结为兄弟了,又是为鸡腿和鸡汤争执。他俩相互望了望,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放下鸡腿和鸡汤异口同声道:“兄弟,你随便吃。”
  小轩子道:“二位哥哥,我吃鸡肉前给你们说一说这潇湘帮的事情。”
  “三弟,潇湘帮有什么事情?既便有你也不会知道啊!”
  “二位哥哥,我说的是在十六年前的事情,你们可曾听说?”
  李大海和高阳摇了摇头。李大海道:“我曾听帮中的人说,十六年前,我们的前帮主蒋泰秋,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曾在河南的武林大会上力挫群雄,独占鳌头,给他个武林盟主都不干。比起现在这个帮主不知强了多少倍。”李大海说到后面时,声音压得非常低。
  “那后来呢?”高阳好奇的问。
  “后来那蒋帮主从河南带来个美人,成了婚,两年后生了个儿子,可英雄不长命,听人说那蒋帮主生下儿子后不久,患了一种怪病,竟一夜之间暴毙了,帮主夫人伤心过度也疯了。”
  “那他们的儿子应该还在嘛!可我们怎么没有人认识?”高阳好奇的问道。
  “听说,蒋帮主的儿子患了麻疯病,掉进河中淹死了。唉!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散了。”
  “大哥,那后来呢?”高阳问道。
  “后来,我们现任的帮主掌管了潇湘帮,这个你都知道。听说这个文帮主还是蒋帮主的亲妹夫呢!”
  “大哥,说得没错,那蒋帮主确实英雄了得。他根本没得什么怪病,只不过文世坤那狗贼想谋帮主之位,把毒药放在酒里,让蒋帮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毒酒,然后伙同帮中几个叛乱分子一起谋害了蒋帮主。帮主夫人其实并没疯,他只是以此为借口,把她囚禁起来了。而蒋帮主的儿子也并没有患麻疯病掉河里淹死,他现在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三弟,这事可别乱说,要是让文帮主知道了,非杀了我们不可!”李大海轻声地说道。
  “二位哥哥,我并没有乱说,因为我便是蒋帮主的儿子,蒋毓轩。”
  “三弟,你脑子没饿坏吧!”高阳有点耽心地望着小轩子说。
  “二位哥哥,我现在清醒得很。不信你问问我娘,她就是蒋帮主的夫人古曼玉。”
  “帮夫人在哪里?”李、高二人同时问道。
  “二位大哥,我娘就被关在这里,她就是让你们侍候多年的疯婆子。”小轩子边说边端起鸡汤,拿起鸡腿走向古曼玉的身旁,喊道:“娘,我给您送鸡肉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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