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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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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还是得进行下去。
  审讯室里配合周毅洲进行审讯的是项杰。王晓薇回来的时候就回去休息了,作为刑警队里少有的女同志,男刑警们对她总是很照顾,晚上加班即使再忙也不会让她忙到太晚,有什么事男刑警们顶上就行。而且,王晓薇还没结婚,按照她自己说的“熬夜是皮肤的大敌”,人家还得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所以通宵加班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即使她想多陪会周毅洲。
  项杰是侦查中队的年轻民警,在审讯方面并没有多少经验,整个审讯过程他在一旁用电脑记录周毅洲与罗洪江的对话,更像是一个记录员。这样也好,周毅洲用自己掌握的审讯技巧,一个人进行谈话,更容易带动自己的节奏。
  “首先不是得了解谈话对象的背景情况吗?”罗洪江这么对周毅洲说道。“我的身份也太特殊了,毕竟当了20多年的刑警。在我家里发生这么个事,我还是得从头说起。”
  “从头说起?真的是有隐情的嘛?”周毅洲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嗯,也好,反正谈话笔录里面都得记。”周毅洲点头同意,但感觉又被对方占了先机。
  “我初中毕业后就去当兵了,当了十年兵,86年转业回来,做了警察,先在秦虹派出所干了1年,然后就调到了刑警队,大队从最初的十来个人到现在几十个人,这一待就是20多年啊,09年从刑警队调到了后勤装备科,在那里又干了3年然后退休,到现在已经退休有5年了吧,公安局变化还真大啊。”罗洪江简要叙述了自己的经历,又一次感慨这几年公安系统的变化。
  “嗯,你接着说。”周毅洲仔细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项杰在一旁也全都记下来了。
  “我为什么要先说我的身份呢,”罗洪江继续说着。“在我家的时候,我以为那个人是入室盗窃的小偷,不过在来的路上,坐在车里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开灯看到他的时候,他就亮出刀子捅向我,会不会是来找我寻仇的。”
  “寻仇?”周毅洲对于这个词显得有些意外。
  “是啊,我毕竟当刑警20多年,抓的犯罪嫌疑人不计其数,那些人在我面前的确很悔恨自己的犯罪行为,不过毕竟被我抓到关在监狱里面坐牢了,有怨恨我的人存在也不足为奇,可是,我在车里想了很久,始终想不起来,那个人不是我抓过的人,我也不认识他。”
  话题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进展着。周毅洲迅速地梳理脑海里的线索,罗洪江在车里不动声色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吗?不过说的非常合情合理。
  “你确实看到他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吗?”周毅洲问道。
  “是的,我当时开灯的时候,看到那个人的脸,他也没带口罩什么的,看的还很清楚,确实不是我所见过的人。我当时一直以为他是来偷东西的,跟现场民警也这么说的,后来想想还是有点不对劲。”
  “如果是寻仇这个角度的话,你能不能好好回忆一下,有什么人对你一直有怨恨吗?”如果是对退休在家的老刑警下手,这种怨恨应该不一般,周毅洲想到。
  “我刚才有想过,要说对我有怨恨的话,我还真没头绪。我当刑警这20多年,我们秦淮这边的地痞流氓活闹鬼被我处理的不在少数,如今他们年纪也大了,有时在街上碰到他们,对我还挺客气的。刑警办案不都是有这种能力嘛,抓到一个人,最后就算给他定罪了,肯定也让他心服口服的。”
  周毅洲明白罗洪江说的意思,自己当刑警也有几年了,抓到的犯罪嫌疑人,在坦白交代的时候,都有种很释然的心理,明白自己的过错,愿意接受法律的惩处,通常在这个过程中,有些嫌疑人更把刑警当做一个倾诉的对象,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在这样一来一去的对话中,嫌疑人还会把刑警当做一种精神依靠,对刑警给予的恩惠,即使在他苦闷时给他一支烟,也会非常感动。
  但是,当然也有例外,少数明明犯了错,不是不承认犯错,是那种始终不认为自己犯错,认为错在他人错在社会的人格上有些障碍的的嫌疑人也存在着,被定罪判刑之后,将自己的怨恨转移到抓获自己的警察身上,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一般人不是敢去报复刑警的吧。
  “会不会是你以前抓过的人,毕竟很多年了,样子也会变的吧。”周毅洲继续问道。
  “如果有的话,那至少也得10年以前了,谁会恨我这么长时间,我觉得还是不太可能。”
  “总之,这也是个调查方向。我回去会认真核查那个人的背景的。”
  “有什么线索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也好好回忆回忆。”
  “嗯。那么,你再把你与那个人发生争斗以及对方死亡的过程详细说一下。”周毅洲最关心的当然是这个问题,嫌疑人死亡的详细过程究竟是怎样的。
  “好的。昨天晚上10点多吧,我看完电视剧《人民的名义》,刚关了电视机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客厅有声响,我当时还没想太多,就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灯的开关,灯刚亮,我就看见有个男的站在客厅里,开灯的瞬间他也转头看到我了,我当时就反应过来家里遭贼了,我们中桥二村这里最近盗窃案不是挺多的嘛,我当时就想那个人肯定是一个入室盗窃的犯罪分子,包括你们来了之后我也一直认为他只是个小偷。我当时就大声喝止他,说“你干什么的!”你懂的,家里面碰到贼,千万不能低声下气,这些小偷通常是欺软怕硬的性格,态度上强硬点通常都管用,小偷没有害怕求饶,至少也会被吓的逃走。不过他当时掏出一把刀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朝我刺过来,我就赶紧躲开,并拿起客厅放着的一个陶瓷罐准备自卫,他没刺到我转过身来又朝我刺过来,我当时就明白他这是狗急跳墙想要灭我口不让我报警或者求助,这种情况躲下去绝对没有用,我毕竟也当了20多年的刑警,那个时候只有制服他没有其他办法,不过我到底要60岁了啊,身体素质没有年轻时那么好,要是以前,这种小毛贼我三两下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我知道自己现在做不到这一点,把他打昏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是我唯一能做到的,所以他又朝我刺过来的时候,我及时躲开,并抡起陶罐朝他后脑砸去,一下把他砸倒在地,一动不动,我知道他肯定失去意识了,我想拿绳子把他绑起来然后再报警的,等我找到绳子,看见他倒在地上露出的一只眼睛睁着,我觉得不对劲上前用手放在他鼻子上试探,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当时吓坏了,这是杀人啊,我坐在板凳上思维有点乱,想了很多,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我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报警,我这种觉悟还是有的。我现场一动没动,就等警察来的,后来,你也到了现场,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罗洪江一口气将事件叙述结束,作为一个原刑警,叙述的过程非常流畅和细致,以致于周毅洲听完之后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审讯,需要提出各种疑问。
  不过,案情这么简单,也没有感受到罗洪江叙述中的不协调,疑问只能还是自己最初想到的几个问题。
  第一是与死者是否相识的问题,罗洪江之前已经明确说出不认识;第二是死者死亡原因的问题,罗洪江交待用陶罐击打后脑致对方倒地死亡,具体死亡原因刑事科学技术中队会给出具体的尸检报告。第三是争斗过程的问题,罗洪江也说对方拿刀刺向自己,躲开并击打的过程,原刑警即使身体衰老,身手不灵敏,躲闪击打类的招式早已熟记,也运用过多次,紧急情况下身体自动应急反应也很正常;第四是案件现场的问题,是否为第一现场,现场是否遭到移动破坏等,不过罗洪江的叙述中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
  项杰在一旁记录着罗洪江的陈述,周毅洲看了一遍,与罗所说并无出入,周毅洲还是问了罗洪江几个更细节的问题。
  “死者看到你时,有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
  “死者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一开始看到我也很惊讶,后来拿出刀之后变得面目狰狞,确实是想要杀死我的表情。”
  “客厅发出的是什么样的声响?”
  “我刚关电视的时候,听到“咚”的一声,我还犹豫了一下,是不是我听错了,愣了一下才决定去客厅看看。”
  “你发现死者的时候,当时他在什么位置?”
  “在客厅的正中间,朝东南角的柜子方向那走的应该,他当时看到我是掉过头来看的。”
  “死者是怎么进入你房间的?”
  “院子的铁门每天都会锁的,屋子门有时不锁,昨晚可能就忘了,我想我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从来没想过我家里会遭贼。”
  “你发现他死亡到报警,过了多少时间?”
  “我稍微冷静了一下,不过也不太久,五分钟左右吧。”
  “案件现场一直没动吧?”
  “当然没有。”
  “你当时有没有大声呼救?”
  “没有,没有时间喊,情况太急了。”
  “嗯,你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没刺到我,我也没撞到哪儿。”
  周毅洲当时想到的几个问题,罗洪江也都很顺畅的回答出来,感觉在尸检报告出来,没什么需要问的了。
  “对了,你一个人在家?家属呢?”周毅洲问道。
  “……唉,我老伴,前几年去世了,女儿嫁到上海,我一直一个人在家。”
  罗洪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悲伤。
  “哦……不好意思啊。那个,要不要我们通知你女儿?”
  “不用不用,她现在刚生完孩子,这事暂时不能告诉她。过一阵子我自己跟她说吧。”
  “哦,好的。”
  罗洪江自己不愿意通知的话,周毅洲也不能强求。
  第一次谈话,能够想到的,都已经问过。周毅洲从头看了项杰记录在电脑上的笔录材料,罗洪江叙述的文字勾勒出一幅幅画面,像个视频一样在周毅洲的脑海中回转。
  笔录没什么问题,项杰打印出来,让罗洪江签字确认。
  时间、地点、人物、过程、结果,讯问笔录的“五要素”一应俱全,前后对应,这是一份完整的谈话材料,不管在不在现场,只要看到这份材料,对人物、案件都有了非常直观的印象。
  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周毅洲当时也没有想到,如果这是一份虚假的陈述,哪里会有破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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