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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一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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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晴朗的,也是昏暗的。
  晴朗的是今天的天气,而昏暗的却是人的内心。
  一个不断寻找希望而又不断失望的人,就算遇到再好的天气,也不可能拥有一个好的心情。
  彩蝶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情不是很好的人。
  彩蝶问:“你确定他走了?”
  矮子答道:“我敢保证!”
  彩蝶又问:“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不是神!”
  矮子答道:“我虽然不是神,但我是人,一个奇怪的人。”
  彩蝶忍不住笑了,道:“奇怪?我没发现哪儿奇怪!”
  矮子板着脸,一脸严肃的答道:“一个人的奇怪,是不需要让别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奇怪的。”
  彩蝶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有多奇怪呀?”
  “一点都不奇怪!”矮子笑了,板着苦瓜一样的脸笑了。笑得很难看,看上去简直就像在哭。
  彩蝶指了指他的眼睛,又倒腾了下他的嘴巴,再捏了捏他的鼻子,道:“确实一点也不奇怪。两只眼睛一张嘴,蠢驴踢的脑袋四条蛤蟆大腿,确实一点都不奇怪。你要是长个三头六臂,那才叫我觉得奇怪呢。”
  矮子皱着眉头,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三头六臂我没有,所以奇怪的人并不是我。”
  彩蝶故作惊讶,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矮子往山上看去,指了指路的尽头,道:“是上面住着的人。”
  彩蝶好像明白过来,道:“你是说那糟老头?”
  矮子摇了摇头,道:“不是!”
  彩蝶的看上去更加疑惑,又问:“不是?难道这里的主人不是他?”
  矮子长叹一声,道:“是,但是这次奇怪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
  “谁?”彩蝶好似跳了起来。
  矮子看上去又恢复了平时事无关己的姿态,道:“上去你就知道了”
  彩蝶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你确定上去就一定知道?”
  矮子点了下头,到:“确定……以及肯定!”
  彩蝶打了个哈哈,忽然笑了起来,指着前方说道:“好,你先上,我垫后!”
  矮子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有些难以置信。接着用一种很客气很客气的语调,温柔的请道:“还是你先上。”
  这时彩蝶的脸一下子变了,变得很严厉、很愤怒的道:“你不是说他已经走了,那你害怕什么?”
  矮子镇定自若的道:“我并不害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害怕!”
  彩蝶又一脸不服气的问道:“我怕什么?走在前头的是你,又不是我!”
  矮子笑了笑,很坚信的说道:“走在前头的虽然是我。但是一旦我出事了,害怕的就不是我了,那时候一定是你。”
  “你在威胁我?”
  彩蝶突的举起了手中的长鞭,啪的一鞭,直勾勾的打在了矮子站的旁边三尺远的土堆上。
  一阵尘土飘过,再看刚才被鞭打过的地方,已经被它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矮子虽然长得不高,但是他的智商可一点也不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彩蝶这是在向他示威!
  但是矮子并不害怕,一个手握绝大筹码的人,是从来都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的。所以彩蝶再怎么示威,再表现得多么的凶残,她都绝对不敢用这东西来招呼他。所以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彩蝶。
  啪!
  很快,信心十足的矮子,手臂上多出了一条深红的鞭印。
  啪!
  彩蝶的鞭子又一次飘了过来。
  矮子正准备躲开,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鞭子已经收回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才开始想到闪躲。
  但是,这次他的身上并没有疼,彩蝶的鞭子根本就没打算打在他的身上,手起、鞭落,打在了刚才那道沟壑的旁边,只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虚张声势。
  虽然是虚张声势,看上去,似乎比之之前的痕迹更深了一些,也更窄了一些。
  “好,我走!”矮子再又吸了口气,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不再说话。
  看着一个圆滚滚的矮胖的身体乖巧的在前头开路,彩蝶的两瓣小虎牙也满意的露了出来。
  彩蝶非常满意矮子的表现,也非常满意这样的自己。
  这样一个能把男人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女人,自然是骄傲的。
  ……
  天是晴朗的,但是有时候也像女人的心,是多变的。上一秒还在烈日当空,下一秒很可能就瓢泼大雨。
  乌云说来就来,好好的天,转眼间乌云密布,黑得让人心里发慌。
  矮子停了下来,用一双无辜又哀求的眼神看着彩蝶。
  彩蝶这次并没有打算说话,她只是沉默的玩弄着手里的鞭子。
  鞭子总是很长,也很纤细,不知不觉的总在深深的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她很满意手上的鞭子,总是在不停的把玩着。
  绝大多数情况下,很多事情如果用嘴描述出来,往往会比用手比划来得更加抽象,而且容易苦涩难懂。所以有时候能用手解决的问题,往往都是简单明了而又实在具体的。叫人身临其境,印象深刻。
  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对于这样的真理,矮子深有体会。
  特别是彩蝶准备告诉他的时候,他总能恰到时机的选择闭嘴。
  因为当一个人在最开心的时候,你不说话总比说错了话,能让一个心情本来很好的人炸锅发作。
  所以矮子硬着头皮走,所以他没有说话。
  但是不说话的人并不影响动嘴。
  至少他可以小声的咒骂,甚至诅咒那些不开心的事,抗议一切不公平的待遇。
  不过矮子并没有那么愚蠢,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动嘴。
  然而闪电来临的时候,轰隆一声,矮子原本不想动的嘴,乖乖的就张开了。
  然后彩碟就看见一个被烧焦了的木桩直直的倒了下来。从她的前头滚下来,又从她的旁边滚下去。直到撞到了那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才停了下来。
  只见嘶嘶嘶的响声,一道道亮光如灵蛇般在乌云之间穿来穿去。
  彩蝶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过了很久,矮子才长长的艰难的吐了口气。
  “死了没有?”彩蝶用脚踹了踹。
  “死了!”
  矮子瞄了瞄她,憋着一张漆黑的嘴,背靠在石头上,只是把脸扭向另外一边,愣是没有看她。
  彩蝶又开始玩弄起手中的鞭子,故意走到了矮子的右侧。
  矮子仍然把手抱在胸前,刚要和彩蝶眼神对视,他就迅速的把脸扭了过去,装作没有看见。
  彩蝶猛地一脚又踹在了矮子的身上。
  矮子咬了咬牙,瞪了她一眼。
  也只是瞪了彩蝶一样,居然哼都没哼一声,仍旧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彩蝶见他没有多余动作,将鞭子往后猛地一甩,跺脚道:“好,你不愿去,我自己上去!”
  她对矮子彻底失望,已经不可能存在任何幻想。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人在最艰难的时候,千万记住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原本就不太信任的人的身上,特别是这个人在最关键的已经没有了他该有的利用的价值的时刻。
  所以远离那样的人,总比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来得有效直接。
  这叫果断,不拖泥带水!
  彩蝶深知矮子靠近她,肯定是出于异于常人的目的。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她好,除非他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现在这个原来想在她身上得到有价值的东西的人,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的时候,选择了退缩。
  所以彩蝶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她跑得很快,飞一般的速度冲了上去。
  几乎已经丧失了女人该有的冷静和理智,疯狗一般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但就算她的速度再快,也注定快不过雷电的速度。
  所以她还是冷静的停了下来。
  用那条纤细的鞭子狠狠的挥舞着、抽打着,就在刚才矮子被雷击倒的地方释放一切对矮子的不满。
  “走啊!统统走啊,说好的就算是死,也要帮我到底。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什么嘛?遇到一点小事,你就退缩,你让我怎么敢相信你曾经说过的话?”
  彩蝶没有哭泣,只是倒在了她的泪水之下。
  像是一只无助的蝴蝶,当狂风暴雨迎面袭来时,渴望一个温暖的港湾,够她遮风避雨。
  可是她怎么也找不到这样一双温暖的翅膀。
  她的眼里满是泪水,那是一种无助的、渴望得到呵护的眼神。
  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哭泣了的女人面前,继续坚持原来的原则和立场。特别是在她最需要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算没有明说,男人都会乖乖的站到她的面前来。
  所以眼泪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是一剂包治各种不服的良药。
  矮子应该心疼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发誓要用生命来保护的女人。
  所以矮子应该站出来,保护这样的一个女人。
  彩蝶无疑是深知这样道理的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
  但是这个世界怪就怪在,越是聪明的女人,越容易高估自己的计谋,而忽略了某些男人的智商。
  要知道就算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也有开错方子的时候。何况她还没修炼到让人神魂跌倒的地步?
  “我刚才哭了,你难道没有听见?”彩蝶终于擦干了泪水。
  “我刚刚也被雷劈了,所以耳朵不太好使。”矮子没好气的回道。
  “那你现在有没有耳朵?”彩蝶又问。
  “有!”矮子道。
  “听得到我说话不?”
  “有时候听得到,有时候听不到!”
  彩蝶不在说话,她的牙齿正紧紧的咬在一起。“好,你够狠,你真的够狠!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整个人早就已经扑了上去。
  这次她没有犹豫,甚至比上次冲得还凶。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于突兀。甚至没有给矮子反应的机会。
  这个疯了的女人居然并没有故技重施。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甚至把生命看得都比身体还要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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