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读趣阁 / 都市言情 / 法门的世界 / 第三章 荸荠庵

第三章 荸荠庵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阳光在七点半真正染黄大地,油条摊生意很好,许多老头要上些再和摊主聊两句俏皮话,一对男女在八点刻种互相表白一起心喜,八点半有两人领下离婚证纷飞各散,十点,有妇女抱着哭闹的孩子在超市购物,十一点公司下班,人潮中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样貌各式各样的心情。
  钟悔在床上躺到十二点,一直在想,为什么。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心情很好,风骚在他枕头上,嚼着面包说,辛云格杀人了,而这导致他今天早上没有办法喝牛奶。
  “一共二十几个人吧。”
  “都l是黑户,几十年前有家孤儿院失火,有些孤儿活下来,这些人都是幸存者。”
  “尸体处理的很快,毕竟是我帮忙,这也算件功德。”
  “我今天早上没牛奶,你的账户余额还有四毛吧,我现在真噎。”ko
  “哦。”钟悔回答五次后不再说话,闭目,不动。
  风骚继续吃面包,它无话可说,也不想离开,便呆着,想钟悔这个人。
  他活了很久,按理说,人要是活的时间长久,很多东西都能看开,荣誉屈辱钱财地位,概o说就是看破世事。
  可是世事都看破了,可为什么会把一个人变成心中死结,不幼稚?又不是一种文化一种现象一种混沌,不过是个人罢,怎么就不能看开些放过去。看开些,不过是看开些,二十年不懂这法儿,二百年也不懂?五百年也不懂?那二十年与五百年岂不一样不堪,二十年的人和五百年的人一个境界?
  风骚想到这不仅感叹,高级动物真不是个东西,真不是,真真的不是。
  这老鼠突然发现自己也烦躁十分,烦躁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事,烦躁钟悔这家伙自己闷在床上一副不出息的样子。
  它不想在这呆了,几十年来第一次不是感觉时间已晚而是呆不下去。
  想到便要做,放开四爪跃下床,开门——地下室门右下方也有一个小门。出门便狂奔,左拐右绕,到河边一跳,尾巴一缩脚下立马聚起巴掌大一朵小云,鼠爪一踏向前飞去,用说书人的话来说那叫一个快。
  不过四十分钟,来到一古堡处,云散调身形,稳稳落到古煲八窗中顶高的窗的窗台上,开小门,进屋,这屋里有面铜镜,做工考究精致,旁边坐一粗犷男子,络腮胡,叼烟,蓬头垢面,左手边有瓶酒,斜倚在墙上,在哼歌。
  “哥们,进去啦。”
  “能进去便进去罢。”
  通报完,鼠身一闪,直冲铜镜,按常理本应是撞的头破血流,可风骚是如同进水一般从头至尾消失,而镜面也像河面被投入石子般微起波澜,水纹消失时,铜镜旁的男人好像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那,那是只老鼠吗…”
  在一处石壁突然冲出一只老鼠,落地就向西跑,见一洞便钻下去,也不知下了多少,至平处,又向前跑出不知多远,豁然开朗,在这地下,出现一片“老鼠城市”。
  这“老鼠城市”和人的城市一样,各种建筑应有尽有,向上上百丈,有一半圆漂浮,与顶相接,蓝的好看,有波纹荡漾,像是被捞起的一瓢纯净海水,散出来的光却是和阳光一样,照亮这片城市。
  风骚在街道上漫步,鼠城无城管,街上不少小摊,还有小鼠卖怀旧背着一大糖葫芦垛子叫卖,街道宽敞,这的鼠大部分飞行,脚下有云,大多像指甲盖那么大,最大的有核桃差不多大,也有些在街上行走,看见好物件便停下与摊主讨价还价一会。
  风骚进了一家酒吧,坐在吧台,老板格子衫套马夹,右眼夹一镜片,左手持口布擦右手玻璃杯,走过来问:“愁眉苦脸,心里有事吧。”
  “嗯,没由头的烦,真乏。”
  “要酒?”老板从柜下拿出一小杯放他面前。
  “嗯,也行,有推荐没?”
  “你这个情况嘛,有两种酒,”老板停下手中活儿,“一是拜拜兰地,二是伏特佳佳。”
  “都有讲法?”钟悔问。
  “喝完就告诉你。”老板答。
  “那来杯拜拜兰地吧。”风骚说。
  倒酒,半杯,老板点头微笑,风骚回笑,端起杯一饮而尽。
  这酒,这酒?这酒…这酒!
  饮下瞬间风骚就感到头昏脑涨,它抬头看老板,老板的样子也是模模糊糊。
  “拜拜,兰地~”老板刚说完,风骚就昏如死鼠,睡的深沉。
  “以后开旅馆得了。”老板自言自语。
  下午十四点。
  周之际敲门,敲的是钟悔地下室的门。
  毕竟妈妈的话要听,不想,但是还要来。
  钟悔开门——他刚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出去,听门响,开门,见是周之际,内心起一丝波动,又回复常态。
  “嗯,那个,那个,”周之际因为上次印象特别,心里一抽,变的十分紧张。
  “不用客气,周之际,对吧,我换身衣服咱们出去一趟,进来坐?”钟悔想起风骚之言,语气平淡面无傻样,相比第一次倒是好得多。
  “哦,”周之际发觉对方并未如初次见面一般,自己也放松下来,“我在外面也好,等你出来。”
  “行,我换衣时间不会长,等会见。”钟悔说完,关门。
  钟悔走上台阶来到地面上,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洪番区这是整个荷华国最陌生的地方,占国家五分之一的土地,但从未在电视看过相关地方宣传广告,没有任何一种食物一种物件的生产地在洪番区,洪番区最能让人所了解的,就是在国家地图上,有那么个地方叫做洪番区,绿化是全国第一,国家组织的高科技园区“亚特兰大”也建在这。
  而在此处一眼远望,百米外山峰连绵如同屏障一样围住这,山不算高但陡峭,树多成林,密布山表,而山到周之际之间的平地,更是片树林,百年老树,不在少数。
  钟悔好像是附近唯一的住户。周之际想。
  “别瞎看了,没有丛林美女。”钟悔声音在周之际身旁响起,周之际侧头,看见钟悔推着一辆电动车。
  “上车。”钟悔说。
  周之际坐在电动车后座穿梭在密林中。
  打眼向前瞧,没路,一直向前骑,路不绝。
  等山到眼前——那“屏障”下竟有一山洞,差不多两人高三人宽,骑行在其中,风嗖嗖的向后吹,微冷。
  周之际又突然想到坐公交车——来洪番区唯一的途径就是那辆公交车,从隔壁州走一道拱桥,周之际过桥时向外看,深不可测,向司机寻问时,司机之言却为,浅浅一条河。
  如果那不知多少丈的深涯环绕一周,那这洪番区岂不是一个岛?
  出洞,仍是密林。
  绿化真是好的跟汴京(荷华国首都)经济一样。
  “看前面那颗树。”钟悔说。
  “那棵?”
  “三百米开外那棵。”
  “这树,这树,得有好几百年吧,”周之际在脑中比划着那棵树,“七个我抱不过来。”
  “撞上去肯定得骨折。”钟悔说。
  “嗯,肋骨小腿胳膊通通骨折。”周之际应。
  “电动车怎么可能这么快。”周之际嘟囔。
  “你慢点。”周之际说,
  “怎么直走,不拐?”
  “你不是要撞树吧!”
  “要不要这么冲动!感情还是事业坐下聊聊不用不用寻短见吧!”
  “停啊!”
  “会死人啊!”
  “未来很美好啊!”
  “爱过就没遗憾啊!”
  “大不了从头再来啊!”
  “快打12…”
  周之际还没全喊出口,自己与钟悔已冲到树前,心想这下可算撞树而死英年早逝,一闭眼等待阎王收命。
  十秒后,周之际睁眼,发现自己处在另一片天地。
  清水映影,是活水,不知从那里流来也不知最后流去哪里。
  水面上许多曲曲弯弯的枯枝,都有五六尺高,有的是枯枝几十条聚堆,有的是散落着四五条生长,顶端都吊着一个红果,红的通透,不艳俗。
  是在船上。一叶扁舟,钟悔在船头撑篙。
  “你这人,有点怂啊,”钟悔笑着说,“一会就能到,不会有危险,放心。”
  “你刚才就该告诉我一声,oololo3l何况,死亡面前,不怂的是莽夫,是没脑子。”周之际反驳。
  “也对,撞树死的确是天底下最愚蠢的死法。”钟悔说。
  “可…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周之际问。
  “荸荠庵。”钟悔答。o
  “嗯?尼姑呆的地儿?”周之际又问。
  “瞧你这知识水平,告诉你,大殿为寺,小院为庵,封建社会男者尊女者悲,尼姑多居小院,久而久之,都以为有尼姑就是庵,这就丫一偏见。”
  “厉害厉害,那我沉默是金,舒舒服服地躺着。”周之际说完便松腰躺下,看天。
  这天,蓝的纯粹。
  “哎我们刚才坐的不一
  。是电动车吗?”
  “你都来到这个地方还要好奇那种无聊问题?”
  “也是,也对。”周之际专心看天,不再言语。
  船快到时,周之际的梦刚好在摘红果。到岸,人恰好醒。
  “在摘红果?”钟悔跳上岸,回头喊。
  周之际擦擦口水,没说话,起身也跳上岸。
  这是个岛,一看就知道,大小也只有一个村落占地差不离,都是平地,比水面稍高,这岛上只有一处建筑,那就是荸荠庵。
  钟悔带着周之际进去,绕过前面供佛像的祠堂到后院,正逢一人杀猪,两人念经,应是在超度。
  “念佛还杀猪?”周之际说。
  “杀猪罢了。”钟悔说。
  两人在旁等着,杀猪的和尚在忙活,其他两人闭眼念经,都没往他两这看。
  有半柱香功夫,经念完,较年轻的人先睁眼,较老的人后睁眼。
  周之际看见这两位八十岁上下老人的眼睛,不黄没血丝,很难说的干净。
  “钟慧,来的正好,今天有炖肉吃。”较老的和尚说。
  “钟慧?”周之际轻声说。
  “法名,法名,”钟慧也轻声回周之际,然后向前走两步,单掌变佛印举在胸前,鞠躬,“谢谢了师兄。”
  “这位?”稍显年轻的和尚问。
  “周之际,我学生。”钟悔答。
  “叫我钟有,那是我师弟,钟无,杀猪马位是钟醒。”稍老的和尚说。
  “见过钟有,钟无两位师兄。”周之际道。
  “钟慧,今天来,也是要下棋吧。”钟有说。
  “是。”钟悔说。
  “那你们两叙叙闲情,我就与这位小师弟去聊些家常。”钟无说。
  “好好好好。”周之际连忙应着钟无。
  架起大锅煮肉时,杀猪的和尚——他最多二十岁——大喊:“可有人不吃辣?”
  “吃。”四人在房内同时回喊。
  荸荠庵一禅舍,钟有与钟悔在下棋,围棋,钟悔执先手,用的是黑子。
  “你怎么杀掉我这片棋的。”钟悔说。
  他手中的棋子徘徊在手指间,久久不能落子。
  “我们两个都下多少年棋了,各自什么路数怎不一清二楚,你今天连我的下法都没看明白,我却知道你要下步要走到何处,你输很正常,钟慧,你心中,有杂事吧。”钟有说话间,手中白子放入棋篓。
  对面钟悔正好也投子认输。
  收棋,新一局。
  荸荠庵一渺房。
  “出家人怎么还杀生吃肉?”周之际问。
  “好人能行恶,坏人能可行善,出家人怎么不能吃肉?”钟无说完,两人正对的火盆被他挑旺起来。
  “我说的是,出家人不该戒一堆东西然后得六根清净吗?”
  “六根清净,哈,自古至今的出家人除去那些为了混日子的,皆是要戒,戒,就是为了不需,不需,便就不会因此劳碌心怒,从而远离烦恼换言,是要摆脱欲望对人心的控制。”钟无说。
  “那你还吃猪肉?”周之际不死心的追问。
  “那又不是我的欲望,也只是吃猪肉罢了。”
  “这…”周之际因这奇妙而笑,“真有意思。”
  “不说这些闲话了,周师弟,你可懂这术?”钟无伸出左手向上,徐徐汇来青气,片刻间,成球状,边沿仍有青气环绕,一晃,又一攥,青气由手中迅速外溢,没有规则的铺满整个房间,有清香在屋里流溢,沁人心脾。
  “这香气,养身,养神。”钟无说。
  “这是…”周之际因这奇妙面部僵硬无法动弹。
  “这是‘灵’。”钟无烤着手说道。
  “啊?”
  “某种能量形式罢了,天地万物,奇物之一。”
  “这,这…这到底是…”周之际仍有余惊。
  “你的反应真是奇怪,都已经来到荸荠庵却还会对此惊讶,”钟无说,“荸荠庵其实存在的诡异,他是一个被切割出来的空间,却又会和其他空间发生错乱,每月都不定时会有一些人乘舟至此,他们会来讯问心中之祸,问完便会留下粮食,而这岛上又会不知从那蹿出来什么动物,钟慧也是奇怪的出现,可他是我门对于外界唯一不陌生的人,其实这个空间有很多奇怪的事,房子不修补也不会变破,院里不打扫不会长杂草,我们三人明明同时在这修行却只有我与钟有在变老,还有…”
  “可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周之际打断他,心里犯嘀咕。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是很多个世界,‘灵’,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他对于那处地方,可能一文不值,也或许十分珍贵,但对于我们来说,他的确是神奇。”
  “可‘灵’为什么会来到我们这里?”周之际问。他心里已经认同这种不科学的存在,而且青气每次入肺时,的确有奇异感,伸手烤火时,发现手上皮肤好的跟小姑娘一样。
  “‘法门’,这是一种我无法言说的存在,她就是一把钥匙,自然而然的把通道打开,灵来到我们这,而‘灵’的施展形式,因人而异,比如我,我的能力,就是药,百次实验,得出其道,方有奇妙。”
  “这青气,不过是些药粉罢了。”钟有笑,深吸口气。
  “你也…有…‘法门’?”周之际问。
  “不,我身上是封印,别人把一部份的‘灵’积蓄在我体内,我便有了一种能力,法门,我是开不了的。”
  “那我呢?”周之际急问。
  “我看不出。”钟无闭眼说。
  “谁封印在你身体里的?”
  “是钟慧。”钟无睁眼。
  荸荠庵一禅舍,第十局棋,钟悔九输,此时下到三百七十八手,黑子一条大龙被白子围杀。
  “到这吧,输的太多没胃口。”钟有说。
  “唉。”
  “你为什么性子是弯弯绕绕的,若是直白些,还用如此分神。”
  “活惯了,让我直面某些东西需要的勇气得是懦弱的百倍,而我连懦弱都克服不了。”
  “你真是,”钟有举手,青瓷茶杯由桌飘到手中,茶正好微烫,“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自己百般折磨自己何必不去试试,若不成,了却心结,若成,也是好事。”
  “怕什么呀。”钟有说完茶杯前递,钟悔想想,接下了。
  “下象棋吧,我能杀光你。”钟悔笑言。
  “行,”钟有起身收棋,转身去换,走到另一房间对钟悔说,“下次要是笑很勉强,就别笑了,再看不出来你。”
  半个时辰后。
  “吃肉了,都出来吧。”钟醒喊。
  四人起身出庵,庵前有四木柱支茅草顶的棚子,有大锅浮在半空,用文火煨,火也在空中,无柴无燃物。
  五蒲团,五个碗,五双筷子五小勺,一大勺在锅里搅。
  五人坐,舀肉进碗,周之际夹起块肥瘦相间的入口。
  香,不腻,肉香四逸,咽下,唇齿留余味,微辣,刚好就是流薄汗的程度,吃下半碗,都未有饱腹感,周之际暗想这又不知是什么‘灵’的妙用,味美而能多食,真是幸运。
  周之际感叹时,也是钟氏四师兄弟吃第三碗时,天开始落雪。
  是鹅毛大雪,片片落,左右飘荡,向上望蓝天被雪白的斑驳。
  有片雪落到红果上。
  雪融,红果底端裂开,后又缓缓绽放,长成一朵红色花,不会儿,花瓣摆脱花蕊,非落,而是向上浮,雪下的越大越多,花瓣就散的更多,周之际在岸上望去,瓣瓣浅红从湖面向上染,如同不快的浪潮由海涌向沙滩,雪降花升,美感暧昧得构成,感觉像青春里在追赶黄昏的公车上见到的十七岁白裙女生,她在读书,你在读她,没人说话。
  “好想老婆啊~”
  “咳咳!”周之际被钟有这句话猛呛,连咳不止。
  钟有抬右手,旋即,一片花瓣改变行道来到钟有手里,“拿着。”钟有对周之际说。
  周之际接过那片花瓣,花瓣开始从边缘腐坏,最后只剩下中间一部份,圆润红透,凉却不冰,勾玉状,偏瘦。
  “我赠与有缘人,你赠与有情人吧”
  “谢过师兄了。”
  两人对视,笑,各自又开始吃肉。
  这个时候,在离岸近处有根竹竿向这来着,竹竿上,风骚使劲蹬着——它醒来发现自己醉倒大半天担心钟悔便到地下室找他,人不在,它猜是在荸荠庵。
  离岸近时,它远远的看见五人。
  钟无专心吃肉,钟醒愣愣的看着天空,钟有花痴样,周之际看着手笑,钟悔微皱眉头,发呆。
  人与人之间的悲乐真是不相通啊。它心想。
  哎呦这肉怎么这么香。它又想。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