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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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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可四界却发生了许多事。中局不再允许人们在岁末节时,到河边放河灯了。鹊河边驻扎着军队了,制作好的河灯只能交给驻扎在鹊河边的军队,军队代人们在岁末节这一天在河中放下河灯。岁末节这天河灯依旧,可却看不见河边放灯、祈愿的人。
  中局的首领又陆续颁布了许多规则,不断向鹊河增兵,没有什么能通过鹊河来到其它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能靠近鹊河!中局首领名叫复牧,是个脸四四方方的中年人,他每天努力地思考着如何让世界变得美好,他驱赶异族生物无论它们是否对人类有威胁,他建立军队容不得任何人和事破坏他所建立的世界。他乐于建立规则秩序,让世界朝着他所认为的美好方向发展。比如说左界,地少人多,若不是通过战争控制人口,左界哪里能生存那么多人。若不定时开放异果园,那可能不出两日,异果园中就没了异果,人生甚至会将那些还未成熟的异果摘去,只有控制开放时间,让异果园采摘过度,人们才能长期有异果吃。若是没了异果这一左界中唯一的粮食,左界中的人唯有饿死!四界的人总是不懂他良苦用心。总是以为中局首领每天吃香喝辣,过得很开心。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天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担心哪一个世界规则不完善,而秩序混乱;上界的城墙是否建筑得够高,能否抵御那些觊觎世界的火人;下届地狱中的亡灵是否又在蠢蠢欲动;树人虽然已经许多年没了动静,可依旧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唉,真的是愁人!
  右界
  在右界的沙漠中,一个人在正在沙漠中行走,他的脚步踉跄,嘴唇干裂,神志有些模糊,最终他倒一头栽倒在沙漠中,这个人就是归元。三年前中局将他流放到了沙漠的中心,这是惩罚。他要么自己走出来,要么死在沙漠中。三年来他每天在沙漠中寻水源,吃虫子,吃野草,挤骆驼粪便中的水,喝仙人掌中的水才一直走到今天,他觉得最好吃得是蝎子,折断尾巴上的刺吃上去很脆,像虾一样,最快乐的事莫过于遇见一头死了得骆驼,划开它的水袋,灌满水壶,喝饱水,还能有剩余的水能抹一抹脸。每天白天热,晚上冷,眼前是沙和沙与沙以及沙,他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了,他只知道恍惚的时候就拿出那块翡翠花瓣,看上面刻着的一个“真”字,渐渐地就能回忆起些什么。
  这里已经是沙漠的边缘地带了,再走不就就能看见看见杨树林了,再往前就能看见草地了。所幸在他倒下的地方不远处有一过路的人,恰好看到了他,那人赶着骆驼过来,见他昏迷不醒,于是拿了一块布垫在他的身下,然后将布上的几股绳索捆在骆驼上,托着他回到了家中。那人也没记着喂水,只是滴了几滴清水在他嘴中。有水有床头顶不再是烈日,归元觉得好疲惫,于是深深地睡了一觉。
  “你醒了,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名字?”见他醒了,救他那人问道。可归元在床上坐了半天也不见反应,那人又,道:“看来被太阳晒迷糊了,你再休息一下,要是渴了、饿了就叫我哈。”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归元的意识变得渐渐地清晰。他把翡翠花瓣拿出来,用手摸了摸上面的名字。
  突然,门上的帘布又被拉开了。进来的并不是那个救他的人,而是一个奇怪的人。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斗篷,背上背着一柄古剑。他进来便,道:“你想要回去还是留下?”
  “啊?”归元一头雾水。
  “你想回去还是留下?”
  “能解释一下吗?”归元运转大脑,可是依旧理解不了这个奇怪的人,说出的奇怪的话。
  “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一次事故你被带来了这个世界。现在我找到了你,你可以选择跟着我回去,也可以选择留下来。”
  “哪个世界?”
  “你们这个世界叫做四方,而那个世界,是在四方之外的一个世界。”
  “哦,这样啊。”
  “那你的选择是?”
  要是在以前,归元也许早就跟着他去了,可现在,他捏着手中的翡翠,拒绝了。
  那人听了正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归元突然对他道,“你带我离开这儿。”
  那人听了表情一变,道:“改主意了?”
  “不。我只是想你带我离开这儿,去一个地方。”
  ……
  右界的鹊河边驻扎着森严的军队,可那个背着古剑的黑衣人瞬间就带他越了过去,没有任何人发现有人已经过了鹊河。
  岛屿上还是没那片树林,依旧一片荒芜。
  “好了,我到了,你可以走了。”
  那人转身便欲离开,却突然停下脚步,道:“对于那个让我来找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你有什么相对她说的?”
  “我对她实在没有任何感觉啊,非要我说的话那就祝她幸福吧。”
  黑衣人身影一抖,化为一道光消失在天际间。
  归元内心中有些好奇,在想着那是个怎样的世界……
  下界
  若有沿着从天而降的鹊河源头,跟着污浊的河水一直走,一直走。自上界而来的河水,带着四界的泥沙化为泥浆,流到鹊河的尽头,那里是一个名叫泥海的平原,堆积自鹊河而来的泥浆。数千年来,鹊河带来的泥浆,早已经让平原化为一片没有边际,全是泥浆的海洋。
  每天会有许多人被一种巨大的特制的能在泥海上行驶的轮船带到这儿来,船上的人会下船,穿着连体橡胶下水衣,在泥潭里弓着身子,寻找岁末节顺鹊河流入泥海的无数河灯,这样弯着腰一做便是一整天。
  小真不知道这样的意义,不过听其他的人说,这些河灯是用来对付下界深处的某些东西的。
  三年前,小真一家都被带到了这。中局的人说他们触犯了法律,私自接触鹊河,去往其它世界,扰乱了世界安宁的秩序,是重罪!然后她就被带到了下界,来到了这个叫做泥海的地方。而她的父母被视为她的监管人,因为监管不力,与她同罪。她当时跪在地上哭着,对着那群手持枪械的人苦苦哀求道,她犯了罪就惩罚她一个人好了,不要惩罚她的父母,求求他们放过她的爸爸妈妈。可那群中局的士兵依旧面无表情地拉着她,带着她的父母上了车。那个小院中又重新住上了另外的人,空调树下又有其他的孩童找奔跑,没人会记得这里曾经住过谁。
  到泥海来得最开始那几天,小真每天都是一边悄悄地哭着,一边在散发类似于臭鸡蛋味的泥海中,翻动泥浆,寻找埋在泥浆下的河灯。泥海中走动极为艰难,每走一步都要费力地将脚从泥浆中抽出来,一放下脚双腿就又会深深地陷入泥潭中,又得拔出来,周而复始。没走几步就会精疲力竭,小真经常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迎面摔在泥潭中,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人会来扶她。有时候船上的监督他们的队长看到之后会过来,手上拿着鞭子,他坚信人不能扶,疼痛会让他们自己爬起来。所以小真得在监督队长没发现她之前爬起来,否则身上的疤痕又得多一条了。虽然她已经不在意伤痕累累的身体是否会再多一条难看的疤痕,可那种带着刺结实的藤条抽在身上感觉,除了疼痛,藤条上的小刺触碰到皮肤还有一种疼、烧灼,瘙痒的感觉,就像被蓟根草刺到的一样,那感觉生不如死,兴许死了会更舒服些。即使爬起来,头上脸上也全是泥浆,伸手去擦也无济于事,因为手上也全是泥浆,只能放任着它,任泥浆与眼泪与鼻涕在脸上混乱。
  她父母跟她一起来的,可是各自都被分配在其他组,每天由不同的轮船带着去其它的地方寻河灯。每次小真被批能在营地见她父母的时候,她都会扑通跪倒在他们面前,口中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每次她爸爸都会强行把她扶起来,她妈妈也会哭,跟小真一样眼泪浸湿脸颊,一边哭着一边抚着小真眼角的泪,说没关系,至少他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的,每天在同一片营地下,持同样的饭,看同样的天空。小真的爸爸告诉她千万要坚强,即使再绝望,也要坚强!希望总是会来的。
  可小真觉得下界天空什么都没有,白天没有太阳,夜晚没有星辰,深渊踉跄而行,抬头却望不见光。若不接受惩罚,就只能死。若接受惩罚,还能活下去,只是活的有些艰难……
  一年之后,小真感觉自己的背似乎已经挺不直了,抬头挺胸这两动作对于她来说似乎有些艰难了。在一次探望中,她发现爸爸妈妈的背早已经弯曲了。望着她爸爸弯曲的背,她不知道他还能否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在冒泡的冰镇汽水店门前,清凉宜人空调树下。她不敢提起,不敢多想,在这个地方任何美好的回忆都具有毁灭性。她爸爸依旧会与她唠叨着一句话,别放弃……可她什么都明白。
  下界天空终日昏暗,每日恶臭熏鼻,污浊的泥浆覆满全身。
  小真的内心,似乎有一颗种子种下,静待发芽。
  再一年之后,营地中有六个人被处死,原因是六个人在营地中挖掘地道,想要潜逃。其中一个是小真的爸爸,小真最后见到了她父亲的尸体,盖着白布,只露出一个头,她脑海中还回荡着那句她爸爸反复在她耳边唠叨的话。别放弃。那一刻小真惊奇地发现她似乎哭不出声来了,只有眼泪在流。她想一个人,她想哭!可在母亲面前,她要坚强!现在她要变成这个家里最坚强的人!她只能坚强。
  第三年,小真认识了一个同龄人的女孩,她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她叫小艾,她自小就跟父母来到这,从没见过太阳,从来没有见过月亮、星星,即使见过,也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现在已经全忘记了。自从知道小真见过外面的世界,她就会趁晚上睡觉的时候,缠着小真,哀求小真跟她讲一些外面的东西。小真便一边讲,一边回忆过去的点滴,她过去不愿回忆,现在发现回忆过去的美好,才能让她有些力量。小真一边回忆,一边跟小艾讲,上界又大又圆太阳,闷热的空气,清凉的空调树,喝另了会打嗝的汽水,有一种花一个季节开一层花瓣。清澈的小溪,溪边五颜六色的花,搞怪会唱歌的木头人,舌头能做桥的石头人,可爱的石狮子,闻起来很香甜的奶油异果……
  小艾的表情随小真的讲述而变化,有好奇,有向往,有羡慕,可最后却变得有些难过。
  “可我什么都没见过,小时候的也都忘记了……”
  “对了!”小艾的表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像是海盗突然发现了宝藏一样。
  “我记得了!我记得了!”她手舞足蹈,就差点从床上跳下去。
  “我记得我外婆,我记得每次去外婆家里,她都会给我做紫菜蛋花汤,很鲜很香。还有土豆丝,很脆很香。”说着她在空气中嗅起来,像是她能在模糊回忆中闻道它们的味道。
  “等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外婆家,她肯定泡紫菜会给我们做蛋花汤,切土豆给我们炒土豆丝。等你吃了就知道了,那是世界上最好喝的蛋花汤,最好吃的土豆丝。到时候等我们喝了蛋花汤,吃了土豆丝,你可要带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些东西啊……”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了。泥海并非每个地方都能站稳,有的泥浆下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沼泽。很不幸,某天小艾踩上了沼泽,当她高声呼救的时候,离她最近的小真立马赶了过去,等小真到了沼泽的边缘时,小艾已经没声了,确切的说她已经沉下去了,被沼泽吞没了。望着面前隐藏于泥浆中的沼泽,看着小艾沉没的地方。小真感觉很难受,可是她发现她真的不会哭了,甚至她的眼睛连眼泪都就不出了。恍惚间,她想要跳下去,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跳,或许是因为脖子上的翡翠花瓣在晃动。她内心的某颗种子发芽了,长得很快,长得很结实。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掌中合着那片翡翠花瓣,对着沼泽,道:“祝你以后喝过的每碗紫菜蛋花汤都很香很香,土豆丝也很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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