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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所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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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猎猎,卷起少年的衣袂,腰间的玉佩也随风而起,微微摇晃。少年深感凉意,但出来的心急,倒忘了再添外衣。仲秋寒意撩人,少年莹润如玉的脸更白了几分。
  “哥哥,你的衣服。”
  回眸望来,身后婷婷站着的,又是前几日里清平花峦送来的那位小姑娘,苏辰的眉头皱成了高低起伏的山峦。
  他弯下腰,语气平淡,“阿狸,回去告诉你阿么,我们苏府就是苏世间一户普通的人家,既没有累积江海的富贵,也没有帝王宗室的权柄,此番联姻,着实不用。”
  听闻此话,阿狸有些悲戚的低下了头。
  她本以为苏辰哥哥会如族里的莫离哥哥一般,疼惜她,呵护她,但自从迈入这帘幕重重,奴仆万千的国公府以来,苏辰哥哥便时时刻刻变着法的劝自己回山,可苏辰哥哥哪里知道,若是已经出山的族中女眷被送了回来,便要受九天雷霆的罪罚。
  一定是自己哪里惹到了苏辰哥哥。
  她暗自垂泪,一时不知所措。
  苏辰摇了摇头,目光触及那双荼白色的狸耳,时常昂扬的狸耳此刻低低伏在少女的青丝之上,如同霜冻过得树叶,没了精神。
  苏辰揪了揪她的耳朵,轻声嘱咐道:“阿狸呀,你又忘记了,在俗世之中,这双耳朵可不能随意露出来,否则可容易招致祸患……”
  话音刚落,苏辰便发现少女鞋旁的地面上滴滴答答的淌着水渍,他忙不迭的抬起阿狸的脸,满树梨花已然被雨打风吹透。他赶忙拿出手绢,擦着阿狸脸上的泪水,心中暗念罪过,却不想少女扑进了怀中。
  此前阿狸尚是暗暗啜泣,等到苏辰为她拭泪之时悲伤之海仿佛蚁溃,无尽江洋之水倾盆而下,并伴有痛苦的雷声,滚滚不止。
  “阿狸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露出这双耳朵,阿么说不可以,哥哥也说不可以,这双耳朵本就是阿狸自己的啊,为什么不能露出来。阿狸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送到哥哥家里,为什么阿么他们这么狠心,早早地就抛弃了阿狸,阿狸更不知道苏哥哥为什么这么嫌弃阿狸,这些到底是为什么阿狸统统不知道,阿狸也不想知道。
  阿狸只想着既然离开了阿么,离开了莫离哥哥,如果苏辰哥哥不收留阿狸,阿狸回山便要被九天雷霆劈死。”
  此处似乎触及了怀中少女的痛楚,语更哽咽,泪更倾盆,声声痛哭,直达九霄,“阿狸不想死,阿狸也不想变成街头的乞儿,阿狸还要没吃上茂云斋的糖葫芦,还没在上元节看过花灯,阿狸不想死啊……”
  苏家满门,只苏辰一棵独苗,平日里倒也少见孩童,此番情景,苏辰自然不知所措,只能轻轻拍着阿狸的后背,帮她舒着气,巧言安慰道:“苏哥哥并不是嫌弃阿狸,苏哥哥是为了阿狸好才让阿狸离开,阿狸留在苏哥哥这里,早晚要卷入这是非红尘之中,否则苏哥哥怎么舍得这么可爱的阿狸。”
  这些日子里,阿狸变着法的讨好苏辰。去岁上元节时托莫离哥哥从俗世带回来些许糖果,途中就已被可恶的莫离哥哥偷吃了大半,阿狸自己又吃了剩下的小半,其余的阿狸平日里也不敢多吃,只在馋极时才拿一颗出来解馋,为了能留下来,阿狸甚至不惜将它们尽数拿了出来,结果还是没能让他答应。
  之后阿狸又帮苏辰从枯井里打水泡脚,听闻苏辰哥哥素有火疾,而那口枯井听婢女说当是京都最深,阿狸想来其中井水定也至寒,却不想因个头太矮,打水时掉了下去,幸得及时发现,这才安然无恙。
  阿狸此番心意,也只换来苏辰一句“好好歇着,歇好回清平花峦。”
  此时的温言温语,却是阿狸从未曾想过的,她止住了痛哭,一边啜泣一边擦拭眼泪,从苏辰胸前湿了大半的衣袍上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哥哥,阿狸一定会乖的,阿狸的糖果都是哥哥的,阿狸也会伺候好哥哥的,哥哥也说阿狸可爱,如果真是为了阿狸好,就让阿狸留下来好吗?”
  苏辰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作了此中苦果,想起少女这些天来笨拙的讨好,心中涌上一股温暖。
  自懂事之时,身边所有人都在教苏辰一件事,那便是如何不露声色。太公位高权重,苏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身为苏家长孙,他从小在各种目光中长大,早已练得了一身从容不迫,举止有度的本领,唯有她——这个笨拙,并且有些幼稚的清平之狸时常让他不知所措。
  当她拿出糖果,目光灼灼,满怀希冀的看着自己之时,苏辰不知该不该接。
  不接,势必会立刻令她伤心,不接,恐怕日后在自己府中,受伤的便不止是心。
  当她被家中奴仆捞上来,满身水渍,一脸慌乱地看向自己,苏辰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些温热的话,势必会令她难以离开,冷言冷语苏辰又实在难为……
  得知她若回山,便要承受那雷霆之罚,心中苦苦挣扎的念头便只剩下了一个——让她留下来。
  此刻阿狸啜泣不断,紊乱的呼吸间歇的吹在苏辰脸庞,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似乎哭的有些困了。
  苏辰整理了衣衫,将阿狸拿来御风的袍子披在她身上,牵了她的手,于门前静立等候。
  这世间,有许多人不可辜负,甘作权佞的祖父如是,手中的她,亦如是。
  无论她因何来到苏府,定没有怀着坏心思,清平花峦的人也交代明白,是因为自己,那么自己便理应在这一生,庇佑她。
  “只可惜……”
  苏辰叹了一口气。
  总角之时,天机阁有神人拜访,说苏辰修炼之天赋,当世鲜有人比。自那之后的三年也果真如此,苏辰不仅在八岁破了父亲的记录,成功达到修身之境界,十岁之时更有修身二阶之修为,可好景不长,三年前查出了惊世之火疾,火疾渐毁修行之脉络,他也只拼了命,才保住了修身一阶的修为,这些自然不为外人知。
  若是其间天赋如旧,试问朝堂之上,谁敢于太公为敌,试问漫京贵胄,谁又敢在茶余饭后,说他苏辰乃是“犬子?”谁又能伤害到府中任何一人?
  果然,命途多舛方是人间正经的腔调,只可惜,自己本在其外,却难逃其外。
  思绪翻腾间,远处车马喧嚣,祖父一骑当先,风尘仆仆,由远及近,苏辰长呼一口气,面带笑容,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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