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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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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客栈之上烛影燃动,里面的人尚未睡去。
  “我说你别想乘着我睡着就走。瞧见没,我就有这种本事,睡着了也能睁半只眼盯着你。如果你要是一走,我就当场咬舌自尽知道不。你想想这会儿夏翊应该已经快得手了,你可别玩花活,弄得人财两失。”说话的人满嘴的药味,窝在床榻之上,言语间有些逍遥自在之感。
  卢宝瑜白了他一眼:“哪个跟你说我要走,别给我在这里叨叨。我堂堂龙涎潭的当家寨主还能跟你这无名之辈耍心眼?再者说了,我若真心想走,你拦得住吗?就算拦得住我,拦得住我那群兄弟吗?再叨叨,当心我毒哑你。”
  “嘿嘿嘿,一句戏言,姑娘您怎么就生气了。”丁自春神色一紧,说话却依然装的镇定自若。卢宝瑜自然也没理他,心里做着自己的盘算。
  老先生欠了欠身子,把玩起自己的金算盘珠子。
  过了良久,他抬起头问道:“哎,我说你们也真是奇怪。这买卖怎么不给自己人做,反而让给了我表弟。那既然让给了我表弟,为啥也不派一些高手去保护,真是怪哉怪哉。”
  卢宝瑜本身就不想搭理他,心中也有许多心事。听得老先生又在说一些有的没的,内火中烧,恨不得一把将其掐死,图一个清静。“我想有些事,你不必弄的那么清楚。你要明白,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看看你,知道的东西么多了一点,人么又麻烦了一点,利用的价值么又低了一些。要不姑奶奶今天就高高手送一你一程怎么样?”她一边诡笑,一边说边走向丁自春。这贼婆手上青竹杖不断杵击楼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屋内就只有两人,这多少让老先生心里起毛,手中把玩的算盘差点掉落。
  “莫开玩笑,莫开玩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走的那么近多有不便,请就此止步!”老先生心跳加速,双手一时不知道摆在哪里。他心想:'这会儿,只要这贼婆一根小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要了我的命,我还逃啥,等死就好了。但如果她要这么做,何必等到现在?难不成要在这里解决完我之后再去找夏翊的麻烦?想必是了,这贼婆说我不是好人,自己的心肠何尝不是这般歹毒,看来今儿自己是难逃一劫,真是呜呼哀哉。’
  丁自春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索性闭目大叫一声:“哼哼,来吧。我早料你有此一招。朝大爷的顶门心来一掌吧,我只求你给我来一个痛快。”
  “想得倒美!”卢宝瑜翻腕起棍,使了一招青龙夺珠,点棍,劲由后向前,力在棍稍。棍子擦过丁自春的耳朵皮砸向背后的木质的墙板。就听得“啪”一声,墙板震裂,木屑乱飞。
  这,这是失手了?我也没躲啊。丁自春偷偷睁开小眼睛,望了一下卢宝瑜,她依然是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他又回头看看那根棍子,真的是贴这自己的脸皮扫过去的,差一寸都得见红。可是再一回头,他瞬间吓得面容更色,要不是自己内伤不能跑动,他恨不得从床上直接蹦下去。
  定睛一看,棍稍上压着一只东西,乃是死了的一尾蓝底鎏金蝎。江湖盛传该物产自四川峨眉山一带,其性最毒,常人即便是闻到它的气味都会觉得头晕目眩,更别说蛰上一口。如果没有三大圣手在,基本上无药可医。这寒冬腊月,在山西境内为何有这种毒物出现实在令人费解,不用说定是有人在暗中驱使。
  丁老先生见识广博,深知此物的厉害,也是一阵的后怕。
  卢宝瑜收起棍子,一把拽住丁自春的胳膊,将他架到四方桌上。丁自春内伤未愈,经过这么一拉一扯,自然疼得嗷嗷怪叫,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摊上这么一个拖油瓶,我大为受限。换做其他时候,我一个飞剑步便能破门而出,至少拉开距离。但是现在左右为难,敌人在暗,我在明,对于用毒的高手而言,想要至致我们于死地,简直轻而易举。’卢宝瑜眉头一皱,又颇为自己的十二个属下担心,行错一步,这龙涎潭怕是要被连锅端。
  “来的可是鹤发怪叟樊喜,樊老前辈?”她想起之前老师讲到过这毒物的由来,其中特别讲到这个樊喜,乃是峨眉醉心练毒物的第一人。只是他久居山林很少出来走动。
  “哈哈哈哈,老夫久未在江湖走动,区区贱名居然还能被你这个小辈记得也是荣幸之至。”话音未落,哐当一声窗门大开,一道白光从外闪进,迅捷异常,风带动烛台光影乱颤。来的人有些年纪了,满脸褶子挨着褶子,斑点挨着斑点,硕大的眼袋与眼睛一般大小,由于年纪太大,嘴角都耷拉着,嘴巴上已经不长毛了。他一身的白衣,手上悬着他的兵器,乃是一根头宽尾窄的铁棒,说是铁棒更像是放大了几万倍的绣花针一般,末梢磨得齁细,棍子通身泛着油纹绿。这玩意儿叫百炼松翠。至于来者最奇特的,便是满头的白发,中间却有一团红发,红发如一团烈焰一般在头顶盘着,怪不得人送鹤发怪叟。
  “哈哈哈哈,我说你们来的可真快。虽然我也料想行踪会被传出去,只是没想到一晚的安生觉都不给,你们也太心急了吧?”卢宝瑜捋了捋头发,将手背在背后。
  “卢寨主,咱们心知肚明的事就不用挑明了说。而今儿我的来意你想必也是明白的。我想奉劝寨主,还是不要阻拦的好,速速逃命去把。”
  “老前辈,那你看看我的面相,是不是这怕事之辈?这事是我赶着揽下来的,既然要做,那我就不怕事大。你若是要咄咄逼人,晚辈可也只能得罪了。”
  “哈,乳臭未干的娃儿,口气倒是不小。看来你还不知道我老人家的手段。着击!”话音一尽,铁针刺到。针尖点刺左心房,一般重兵器,需身随物转,借助惯性强化与兵器的配合,做到人、物合一的境界,反观这种轻兵器,不需要稳健的下盘,这老头是飞身点刺,落脚点可以看着给,前有一定之规,后有千般妙计。
  卢宝瑜青竹杖内抽出宝剑,反手一架拨开刺头,游龙剑如活着一般绕着百炼松翠直击樊喜腕子。对方一缩腕子躲过一击,右腿一抬,脚尖向上一踢反攻宝瑜的腹部。游龙剑一击走空,左右横扫截住上三路的门户,化去对方攻势。就这样,两人兵刃来回相接,一时间看不出胜负。也就是卢宝瑜这样多年的名师指导,一般人别说对弈,接樊喜三招都困难。
  卢宝瑜这边剑走轻盈,配合自己的八卦步,剑风一直游走在樊喜的四周,这种密不透风的压力让他十分难受,而且游龙剑原本就是化招,没有定式,一守一攻都在使剑人心念之间。
  反观樊喜,百炼松翠配合着鹤形八法,招式凌厉,一旦刺中对方,兵器上的毒素扩散,可令对方全身发麻,无力动弹。从兵器上看,无护手,抽拉时敌我均无阻碍,走的是直来直去的路数。且这兵器全部的伤害都来自于顶尖的点,力有发的点,无泄的点,便求一招制胜,乃是纯粹的强攻兵器。
  两人一开始看得出是樊喜占据主动,但是卢宝瑜守住身形,越打越觉得游刃有余。只要避开了致命的几个杀招,其他的招式稀松平常。她心中笑道:‘哎,老师果真说的没错,这老头虚有其表,无有其实,不过泛泛之辈尔。’
  当然樊喜也知道这一点,自己年老体衰比不得年轻时发招迅猛,变招凌厉,要是双方僵持,必吃大亏。但是从他的表情不出丝毫的着急,嘴角还留着几分笑意。
  他为何发笑?这是有原因的,临行前有人跟他嘱咐。正是因为这个消息,他知道这仗他稳操胜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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