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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技多不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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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石锤和狗子在花旗镇药房抓药之时,药店掌柜一看清单面色诡异,然后吩咐小二抓药,继而对两人连道恭喜。搞得两人一头雾水,一路上苦思冥想疑惑不解,实在不知掌柜的为何恭喜自已,难道生病吃药也是值得道贺的一件事?
  两人自然不知游子衣所开‘药方’多是寻常孕妇补气安胎的药材,所以那掌柜才连声恭喜;至于为何面露诡异,则是二人在这方圆十里‘小有名气’,虽非好名声,但是也为多数人相识,自然知道两人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掌柜的自是猜不透两人买这些‘安胎药’有何作用,难不成转性了要好生过活,寻到了良家女子结亲生子?
  不过由此也看出游子衣眼光老辣,正因为是寻常所见的药材,譬如:竹茹、地黄、当归,茯苓、党参之类,想要尽数抓取不难,而且价钱低廉,不至于让江月明倾家荡产;还因地处偏僻,穷乡僻壤之下也不见得的能有上好的名贵药材出售。
  至于为何抓的都是补气安胎之药自然有一番讲究。江月明自出生之时便是‘天残’之躯,浑身经脉枯萎坏死,只有寥寥数支主脉苟延残喘,正是常言的早夭之像。
  若非其父母不辞辛劳的四处寻医问药。加之所遇郎中大夫虽非济世名医,可大都老持稳重眼光独到;虽然未能细查其理,可也极为默契的认为江月明虚不受补不宜用药过猛,开的都是些性温的补气之药,尽人事而听天命。
  最后则是体力那一缕锲而不舍勤勤恳恳的灵气四处‘亡羊补牢’,才有眼下尚在的江月明。其实这些事物缺一不可,可归根究底还是那缕‘不服输’的灵气所致、如今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江月明全身枯萎经脉先经过金鲤血肉的勃而发之,又恰巧得来号称‘肉白骨’的百炼蜥尾巴修补萌发,更碰到千年一遇‘枯叶逢春’的大气象,身躯内里萌芽初发,就像尚在孕育营养不良的婴儿,自然需要补气安胎之药。
  这也是钓鱼老翁,中秋夜男子,以及现在的游子衣疑惑不解的事情。按理怎么也活不过一轮之数的江月明硬生生的撑到了两轮,最奇怪的还看不出端倪。倒不是有多么骇人听闻,若是那‘修士满天飞,武者多如狗’的宝翠洲亦或者其他无锁之地,他们都不会奇怪,可偏偏发生尚在‘天罗地网’下的枯叶东洲,就有点耐人寻味苦思不解了。
  石锤狗子提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的回到小院。看见游子衣坐在堂屋中四方桌旁,桌上翻开一本书,游子衣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似在拈起书页一角即将翻起。心下赞叹:游先生果然是游先生,不仅身怀绝技;私下更无半点空闲,仍在读那圣贤之书,我两一事无成的小混混,之前居然还想着与游先生叫板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由老脸一红。
  于是两人毕恭毕敬小声道:“游先生,我兄弟两不负重托,已经将先生所需物品全部买了回来,还请过目。”
  说罢保持恭敬,站立一旁,结果久久不见回应,更觉这位游先生果然是读书人竟然如此痴迷,一旦沉浸其中便分毫不为外物所动。直到一声若有如无的呼噜声传来,两人这才觉得这位游先生可能只会打架不会读书、、、
  于是石锤加大声音,喊道:“游先生!”
  “啊!”
  游子衣此刻酣睡正香‘魂游天外’,自然是没发现两人到来,当然主要是二人毫无威胁。闻言一惊差点一头摔在桌面之上。咳了一声,正襟危坐,瞄了瞄两人手提的大包小包点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你们两个蠢是蠢了点,不过办事还算麻利!”
  二人一时之间猜不透这位‘先生’,但为了学个一招半式,仍是口称:“过奖,过奖。”
  不过游子衣瞧见两人面色诡异,结合之前也猜出个大概。本来他也是个随性之人,并不在乎,可是对于这两位,就按耐不住,加上已经暴露一二,于是将计就计。
  “看什么看,你们以为我刚才是睡着了吗?瞧你们一副没读过书的呆瓜样,肯定也不会听过什么‘黄粱一梦’‘一梦千年’‘春秋大梦’的典故,我现在早已眼里无书,腹有沟壑,入梦读都是红尘凡书记载不了的‘无字天书’,是真正的圣贤之言,顶破天的大道理,懂不懂?”游子衣神色认真,面有不忿,唾沫四溅,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喷了两人一脸唾沫星子这才解气。
  石锤狗子讪讪一笑不敢还嘴,暗自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学个一招半式暂且忍耐一二,正所谓‘券怕少壮’等学到个一招半式,到时在看看情况能不能一雪前耻。瞧瞧,这就是为人之道,不要把话说死,万一做不到呢,到时候连退的余地都没有。
  游子衣见两人‘心服口服’于是很满意,让两人把买来的东西收拾干净,他准备亲自熬药炖汤。
  于是待所有东西收拾完毕之后,便开始起火熬药,江月明自幼服药家中当然少不了药罐。只是游子衣熬药之时与寻常人‘一锅烩’大有不同,先是烧开一药罐水倒掉,说是温罐。其后药材逐渐一一投入,火候也根据药材不同时大时小。忙碌了三个时辰才长出一口气,交给石锤好生看管,说要在熬上三个时辰才能药成。
  完事叫上狗子进厨房张罗起饭菜来,今日一通下来,早已饥肠辘辘。石锤狗子倒是去小镇时填了一次肚子,游子衣可是整天未进食,虽说无关紧要,但是在这位与天下凡俗一致认为‘民以食为天’的书生看来,简直对自己口舌肠胃不住。
  不过游子衣先前所言的厨艺不差,倒也名副其实,不同于江月明的赶鸭子上架。看其熟练程度,狗子觉得跟一次有幸见过花旗镇第一大酒楼飘香楼的掌勺大厨一般,石锤狗子不免腹诽连连,这位游先生怎么好像什么都会啊?
  狗子犹豫一番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小心翼翼的问道:“游先生,您怎么厨艺如此精湛,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刚好还用了一句自己曾在花旗镇偶然听见一位婢女对一个公子哥所言之语,心下甚是得意。
  游子衣嗤笑,没好气的说道:“那我一个人负笈游学这么多年,若是一不小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不得饿死。”然后沉吟一二接着说道:“其实‘君子远庖厨’后面还有一句‘食其肉,不忍闻其声’,在我看来都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的迂腐之言。”
  见狗子脸色懵懂,于是解释道:“就是可以吃这些鸡鸭鱼肉,但是不忍心看着它们被杀死的意思。”
  狗子一听啐了一口,提高声音道:“我呸,这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花花肠子真他娘的多!”随即意识到自己连游先生都顺带进去,连忙补救道:“游先生自然是与那个什么同,独、独、、、”只是想说之词因为胸无点墨,偶有所闻也记不起来了。
  不过狗子突然感觉这位游先生,虽然举止怪异,有点臭屁,但是好像是与那些书生不太一样,更为世俗更为实际更为‘平易近人’。
  游子衣一笑,也不答话,此时此刻更没有想着卖弄学问替这个目不识丁讨人厌的家伙补上‘与众不同‘’独树一帜’,这两个词如何说道。
  因为这个向来特立独行的读书人,从来不觉得读书人有何清高,更不觉得修行之人如何高贵。反而一路行来恰恰是这些胸无点墨的‘粗鄙’之人带给他的动容最多!
  他当然希望普天之下人人皆可读书、明志、修身。但他更希望人人皆不忘初心、与人为善,行之有道。两者当然有所关联丝丝相扣,可也并非必然的先后之行。
  忙碌一番,终于可以饱餐一顿。由于石锤还在看守药罐火候,一时脱身不开,于是游子衣与狗子先行就餐,待狗子吃好之后接替石锤。
  期间狗子见小灰灰好像一天未动,也未吃食,便呼唤一声丢些骨头。结果小灰灰只是抬头瞄了一眼一副嫌弃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气的狗子愤愤不已,称自己好心当做驴肝肺。游子衣见状摇头一笑取了一个碟子,挑了些肥美的鱼肉置于其中,小灰灰才过来吃个一干二净。
  狗子见到笑骂道:“好个爱干净的小畜生。”结果小灰灰低呜一声一跳而起,差点抓花了狗子的脸,把狗子吓得鬼叫连连。小灰灰这才趾高气扬的回去安睡,只留下心有余悸的狗子嘟囔着:“不跟你一般见识、、、”
  游子衣瞧在眼里嘴唇微动,并无声音,可是那边床上卧下的小灰灰身体一僵,‘喵’了一声,尽显哀怨。游子衣满意的点头一笑。
  待到夜深,草药终于熬制成果,不过江月明仍未醒转,让石锤狗子有些担心。不过游子衣反道无妨,说江月明现在正是‘春梦了无痕’,多睡些才好,至于什么药汤趁热喝的至理名言,更是不放心上。直言尽管放心,只是让二人仔细用湿巾将药罐口封死不要漏气。话说第二天,没有琐事,于是二人又开始软磨硬泡,游子衣眼见搪塞不掉。只好教了两人‘几招’,幸亏他见多识广。还真想起了两套功法,并非什么高深的法门,就是世俗武者的腿掌之术。
  倒不是游子衣敝帚自珍,而是对于两人而言他也确实有心无力,不同于江月明先抑后扬的枯木逢春,两人是实实在在的内虚之人。‘登山’这辈子是不太可能了,倒不是完全不能只是都是些自毁阳寿的阴险法门,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教些对症下药的功夫,反而更加合适。
  不过其中自然少不了榨取两人不少银子。导致刚荷包鼓起没多久的胖瘦两人,又恢复荷包比脸干净的境地。好在两人现在为了‘练武’聚精会神也不出去潇洒,倒也其乐融融。
  不料江月明硬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了过来,石锤狗子要不是明显看到江月明呼吸稳健有力,并无痛苦之色,加上游子衣正在教两人那‘一招半式’,恐怕又要翻脸了。
  醒后的江月明先是一口气喝了一壶水,又接着吃下好像未卜先知的游子衣事先准备好的丰盛大餐,最后喝下熬制好静置三天的药汤,这才捂着肚子,半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
  没等多久,就被游子衣叫起,说是静卧不利于吸收,让他多动动。江月明睡了这么久自然是全身上下酸痛无比,本想推辞,结果不用游子衣动手,被江月明怀疑吃错药的石锤狗子一左一右架起生生托到屋外。
  江月明无奈只好依言活动活动,起初自是痛苦不堪,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自腹部散发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游子衣见状,点点头道:“看好了,我教你一套养身的拳法。只打一遍,记多少看你造化了!”
  江月明闻言,面色一正,虚心束手而立。便见游子衣屈膝下蹲,双臂依次抬起,面随手动,动作极缓,圆转如意。给人一种浑然忘我,动静结合的美妙之感。若是被道教修士看见定能一眼看出,是自家一位不知姓名的前辈所创,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几乎山上山下人人可学。虽非什么高明之法,却自有其韵味所在,常用于心浮气躁时平心静气。当然也有几分以气蕴意之感。
  演练完毕,让江月明依葫芦画瓢坐上一遍。石锤狗子本来饶有兴趣的想要偷师,结果瞧见是一套比老太太走路还慢的‘梦游拳’当下再无兴趣,转身继续练起前两日游子衣所授之功。
  江月明见这位游先生练起时,独有韵味,结果自己上场才觉得左支右拙,狼狈不堪。索性记忆还算好,终归是打了一套下来,游子衣拍拍其肩膀,笑眯眯的道:“可以可以,就是要放松些,在放松些。多来几遍就行了。”
  江月明脸色一红,继而转身正对游子衣,一揖到底,正色道:“多谢先生不吝赐教。”
  游子衣哈哈一笑摇头道:“顺水推舟,举手之后而已,你今后只要切记我所言,自然会恢复如常人,甚至不同于常人也未可知哦!”说罢冲着江月明眨眨眼,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不过江月明已习惯如常,也不在意,轻声问道:“先生可是要离去了?”
  游子衣一怔,随即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慧,没错!耽误了几日,影响了好些行程。不过总有再见的时候。”
  那边正在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的两人,闻言收下架势,赶往这边,石锤连道:“游先生,在多住些日子啊,我这‘披风腿’还有好些不通之处要请教你呢。”
  狗子也是急忙说道:“是啊是啊,我这‘游蛇掌’也一堆问题。”
  游子衣闻言摇头一笑,打趣道:“我这位‘神人’‘狗贼’‘怪人’你们还没看烦呢?”
  石锤狗子挠头讪讪一笑,江月明亦是莞尔,只见下一刻游子衣身形一拔,已至半空。向下方目瞪口呆的三个年轻人,抱拳道:“后会有期!”随即飒然一笑,一掠而去,瞬息千里!所谓‘神仙’不过如此了吧。
  狗子喃喃自语像是问己又像是问人:“神仙也要懂这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本以为肯定无人回答问题,结果耳畔传来游子衣爽朗的声音:技多不压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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