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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萌芽与‘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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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三个酩酊大醉的人还在美梦之中时,江月明已早早起来,从来没饮过酒的他直觉的头痛欲裂,口舌干燥。爬起来发了会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颊,决定先出去散散步吹吹风清醒清醒。
  以往这个时候即使醒了,江月明多半躺在床上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书。而屋外若不是农忙之际,经常会有早起晨练亦或者拾捡狗粪的老人。若是打个照面都会借此唠两句嗑,内容无非是家长里短的小事,然后便各忙各的去了。
  不同于大多繁花似锦名城的各人自扫门前雪,小地方的人虽说见识短浅些,可大抵总归是守望相助的。当然自古流传的‘穷乡僻壤出刁民’也不是毫无道理,只不过也是因地而异,是关乎一方风气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道尽。
  常言道一天之计在于晨,江月明尚幼之时听到屋外动静内心总是渴望能像常人一般行动自如,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也好,整天躺在床上对着他闭着眼走路也不会碰到任何东西家里,他只觉得这样活着毫无意义。
  如今江月明能感觉到身体似乎一天强过一天,只是往事已矣,这份喜悦已经很难与人分享了。摇摇头不再多想,江月明走出院子,散了一会步之后,决定要跑上一跑。这在从前几经努力又从来有心无力的事情,他突然很想尝试一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于是江月明把衣服下摆往上捋起,尽量不妨碍活动。正要奔跑之时听见一声猫叫,江月明一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小灰灰又跟了过来。头也不回的道:“小灰灰我们来比比谁跑的更快。”‘喵!’
  已然二十有四的江月明突然灿烂一笑童趣盎然。经历过灰暗的童年忧伤的少年已然及冠的青年,这一刻尽解积郁。
  因为他想通了一件事:既然答应了母亲要好好活下去,也阴差阳错的因祸得福,那么犹如枯木逢春如历两生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该继续如此自暴自弃郁郁寡欢。尤其是在他心中越发肯定这世间真有那书上所说的‘神仙’之后,越加坚定,坚若磐石!
  然后下一秒江月明开始奔跑,只是一步才踏出,身边一道影子便电射而出。而且那影子蹿出两三丈时还回头瞅了瞅江月明,挑衅意味明显,正是小灰灰,只是现在的小灰灰再也不复初遇时的可怜兮兮。现在的它大了一圈,浑身矫健有力,皮毛光泽顺滑,在阳光初露之际映出点点金色。
  江月明一笑并未有半点受挫的羞恼,按部就班两步三步四步、、、一直百步千步,从生涩到稳健,从左右摇摆到步步生风,越跑越快!
  不知何时那个着装打扮怪异的‘书生’半躺在村子里最高的屋顶之上,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瓜子嗑的津津有味,目光随着江月明转动。嘴里嘀咕着:“怪哉,怪哉。”
  江月明越跑越畅快,甚至不记得时间,就这样绕着村子一直跑,好像永远不会停歇!
  初时游子衣好整以暇大有一副看戏的架势,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暗自嘀咕:“‘大病初愈’可以理解,久束以卧,也可以理解,只是这么想早点死我就不怎么理解了。”
  继而笑骂道:“自己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真当自己枝繁叶茂生龙活虎了?”游子衣摇摇头翻身下了屋顶。
  一直保持领先江月明三丈的小灰灰往屋顶这边看了看一脸疑惑。
  当江月明再次经过自家小院之时,撞见捧着一本书正在摇头晃脑边走边看的游子衣,他满头大汗正要一停而下。
  游子衣见状开口笑道:“别急,别急,慢慢的儿停下来。”边说还边用手比划出波浪的动作。
  江月明暗笑却一脸不解,不过仍然依言渐渐放缓脚步而不是马上站定。
  见到江月明一脸的询问,游子衣‘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捋一下胡子,一副急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不过看着江月明不声不响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游子衣颓然道:”怕了你了。“然后反问道:”一锅滚开的热油如何能恢复常温。“
  江月明思考一下回道:“自然是放置一旁,静待其凉了。”说完一愣,望向游子衣。
  “哈哈,孺子可教也!”游子衣大笑,一副我心甚慰的表情。让本有几分不解想要问的江月明又咽回肚子。
  不过游子衣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昨天饭间听你所言,你自幼身体一直虚弱不堪,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有所好转。不过正因如此才不能操之过急,正所谓病去如抽丝,这东西讲究个循环渐进。你这样就有点急躁了哈!说不得又要躺个三五天。”边说边用手指点了点江月明。
  江月明闻言双眉微蹙,作揖正色道:“还请先生指点。”因为此刻他已经感觉阵阵虚弱感袭来,有点全身发软了,
  游子衣接着说道:“静极思动乃人之常情,但肆意妄为就难免祸及根本。依我行走多年江湖的经验看,想要身体快速恢复。需三管齐下!”说着向江月明伸出三个指头。
  “一呢,要有自知之明锻炼可以但要有分寸,要慢慢增加强度。更要动静结合徐徐图之。”
  “二呢,我教你一套养生的拳法,据传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牛鼻子老道所创、、、”游子衣说到兴起,正要接着说下去。却被江月明打断。
  “先生不是读书人吗?怎么还学、、、”江月明小声问道,他觉得出于对身体负责的态度还是有必要问清楚的。
  游子衣大手一摆,被打断让这位读书人大起肝火,道:“我说江小满,做人要懂得察言观色,也要懂得进退有据,更要懂得不该问的时候别乱问。晓不晓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一通道理要讲,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提问题,嗯!?”
  “游先生请继续,是我唐突了。”江月明被游子衣一顿呛的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弱弱说道。
  游子衣一翻白眼,准备继续连绵不绝,结果沉默了一会问道:“我刚才说道哪了?”
  江月明一拍额头,道:“说要教我养生拳法,是一个老道士所创、、、”
  游子衣一喜,拍了拍江月明的肩膀,道:“虽然你小子不太懂礼貌,不过记性还不错,可以可以。”江月明只得苦笑。
  于是游子衣继续说道:“三呢,就是进补。说到这进补讲究就比较多了,所谓‘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动补,动补不如静补,静补不如养气’,其实并无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强弱之别,凡事都讲究个因人而异。以你当下这种‘枯木逢春’的状况正是大快朵颐的好时机。常言道久旱逢甘霖,你这旱是旱了,就是没啥甘霖。”
  边说边向院内走去,继而道:“所以昨天那胖子说你多吃点好的也没错,别太小家子气,对别人小气就算了,总不能对自己也小气吧?”
  江月明虚心跟在后面,听得这意有所指的话,苦笑连连。不过虽然这位‘先生’说的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也决定一概囫囵记下再说。然后游子衣走到水缸前。
  江月明感到嘴角一阵抽搐,石锤和狗子念他身体虚弱,帮他挑的水怕是要被这位先生喝个一干二净了、、
  果不其然,游子衣掀开缸盖盛了一瓢水,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水瓢,说道:“这是久旱,这是甘霖。”说罢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懂了吗?”
  江月明呆立当场,愕然良久。口中无意识的道:“懂,懂了、、”内心只感觉这位先生真如狗子所言真是一位‘神人’。
  游子衣喝完水砸吧砸吧嘴,看到江月明发呆良久不见动静,只得轻‘咳’一声,说道:“小满啊,虽说我这人向来乐于救人,不求回报,但是你也不能让你的救命恩人空着肚子吧?”
  江月明一回神连道:“不能不能,我这就去准备饭菜。”这才察觉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说完就要去厨房张罗,结果一个趔趄若不是被游子衣伸手一拦,挽住了腹部怕是当场倒地。
  游子衣笑道:“小子,知道厉害了吧。”江月明只觉晕头转向,四肢无力心下大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游子衣劝慰道:“莫要担心,不过是一时动极的后知后觉,休息几天就好了。”江月明闻言这才稍稍安心,毕竟刚有起色的身体若是一下被打回原形,哪怕他心态再好怕也受之不住这种打击。
  屋内酣睡至此方醒的石锤狗子恰巧看见,游子衣手臂在江月明腹部,而江月明表情‘狰狞’且‘垂死’挣扎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石锤口中大叫道:“狗贼,胆敢谋财害命,吃我一记‘猛虎下山’”说罢低着头助跑便向这边撞来。
  狗子不甘示弱,伸手碎了一只瓷碗,挑了一块锋利的握在手中默不作声也向这边冲来。
  这下轮到游子衣一拍额头,颇有跳进天瀑河也洗不清的架势。这边江月明闻言心下大急,道:“你们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快住手。”不过此时虚弱,声如蚊鸣。石锤狗子大怒之下更加听见不得。
  结果,游子衣右手托着江月明一个侧身,避开石锤的‘猛虎下山’顺带往屁股上踹了一脚,结果石锤收势不住摔了个狗吃屎。又随即扭头躲过狗子阴险的一划,左手一个巴掌甩过去,打的狗子转了几圈倒在地上。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石锤和狗子满脸震惊的望着游子衣,实在想不到这个有点臭屁的怪异书生是怎么躲得过他们二人苦心钻研多年的‘夺命三连’,开始石锤的‘猛虎下山’先声夺人吸引注意力,接着狗子的‘灵蛇出洞’阴险一击,如果前两击不中还有两人的‘合击技’“神龙摆尾”,由石锤抓住狗子双脚快速挥动加上狗子手拿利器,简直杀伤力无比!当然今天直接就没用出来稍显遗憾。
  两人然后快速起身,石锤说道:“小满你放心,我们会给你报仇的。”然后狗子又对着游子衣:“狗贼你等着我去叫人。”说罢两人就要跑路。
  游子衣被气的脸色铁青,哭笑不得的说道:“两个蠢货,我让你们走了吗!还有你们能不能问问清楚再动手?”
  石锤狗子异口同声道:”我们看的很清楚了,你不要想蒙骗我两,当我们是小满这小子这么傻这么容易相信你吗?”
  “你!、、、我!他、、、”游子衣一指二人,又指了指自己继而又指了指江月明,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好在江月明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大声说道:“石锤狗子,你们误会游先生了,是我自己身体出问题了。”
  两人一怔,小声问道:“真的?”江月明点点头,随即又不放心再问一遍。江月明没好气的说道:“滚犊子!”
  两人开怀道:“那估计没跑了。”这边江月明游子衣一头黑线。
  一场闹剧烟消云散,然后游子衣搀扶江月明回床休息,待江月明睡下之后。随即从自己的旧书箱中取出纸笔写下一张单子,没好气的吩咐“蠢货二人组”去镇上药铺买点药和一些肉食。
  没脸没皮的两人还死缠烂打的请求游子衣务必教他们两手,游子衣耐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只得先口头答应让两人快去快回。得到承诺的两人欢天喜地的赶往小镇。
  游子衣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道:妈蛋,差点阴沟里翻了船。以他的体魄别说是一块碎瓷,就是货真价实的‘仙家’灵器只要持有者修为不到,那他也是毫无惧色。可这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还是‘仙牙’这种有分量的。
  然后自言自语道:“放宽心,我不是为你而来。恰巧经过,兴趣使然,信不信由你。”说完转身走出房屋。
  门口的小灰灰犹豫一下,走进屋内跳到床上舔了舔江月明的脸颊,轻轻在一旁睡下。
  站在院里的游子衣举头眯着眼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和炙热的太阳,轻声一笑道:“好一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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