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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机械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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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阳宫,宏大而隐秘。
  李家虽然是晋阳城的主人,却没有鹊巢鸠占这座前唐时期所留下来皇宫的意思。
  这主要是由于河东监军张承业的反对。
  张承业这监军是前唐时期所任命的官员,他以前朝遗老自居,一直还在为大唐皇室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守护着这座清冷的皇宫。
  自僖宗年间任河东监军以来,张承业任河东监军已经有近三十年,在河东军中拥有很高的威望。虽然得到了李家父子的庇护,也深受李家父子的重用和信任,但是张承业却一直以前唐旧臣自居,身份独立于晋军统治集团之外,地位超然。
  这座晋阳宫,只有他有资格自由出入,就连晋王李存勖想要进入皇宫内参观一番,也要得到他的首肯。这里是这位大宦官的老巢,也是他在晋阳时办公的地方。
  很奇怪的是,李氏父子却一直能容忍他这种特立独行的作派。
  傍晚时分,张枢匆匆从角门进了晋阳宫内。
  张枢在进了张承业的房间后,匍匐在地:“孩儿拜见亚父!”
  “你起来吧,有什么事?”张承业微微点了点头。
  “晋王世子要动用在孩儿手上所负责的这些钱款。”
  “那就给他吧,那本就是人家的私蓄。”张承业淡淡地说道。
  “可是……数额确实有些大……”
  “能有多少?不就是开了一家印书坊和一间酒楼和酒庄么?”
  “这其中的利润亚父也许想不到……我昨日仔细盘点了一下,仅仅两年的工夫,当初三千两银子的投资,就变成了五万多两!”
  张承业半闭着的双眼略微睁大了一些:“会有那么多?”
  “一点没错,我原来也没注意到,结果昨天一对帐,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张枢说道,“亚父,您说这人有生而知之者么?”
  “天人啊?”张承业仰起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不过,你说的事情倒也很有意思,原来没太注意,只是惊讶于其做过的几样奇事,让人多留些心罢了。哪天我专门过去亲眼瞅瞅这个一人让人赞其聪慧的孩子……”
  ……
  李继岌从古交城回到阳曲的唐明庄园后,一直就耽在庄园里。
  一是与几位管家和匠头商议着建窑和兴修水利的事情,另一方面在给工匠门出着点子,期望着早一些将动力纺纱机和动力织布机给研制出来。
  这其中,研究纺纱机和织布机是他最近要突破的重点。
  “衣食住行”是人类社会活动最重要的物质需求,以目前的情况,大多数人的人生目标是以能吃上饱饭为目的,住就更不用提了,能有间土房容身已经是很不错了。至于行,骒马牛驴外加车船,都不是普通人能够享受的。
  每个人再穷,身上都会披上一块遮羞布,那怕是块麻袋片,除非这人是个疯子……
  另一时空中,工业革命从纺织业开始发端,也自然有它的道理。
  咯啦啦咯啦啦……
  在一阵吱吱咯咯的声响中,一台手摇的单锭纺车在转动着。在汉代时候,这种纺车的制造技术便已经成熟。随着木轮的转动,带动纱绽旋转,手中的棉卷便被抽动着,捻成了纱线。李继岌给木匠们所提出的要求并不困难,让转轮带动十六支纱锭一齐旋转。
  这等于是一个在可以顶十六个人在用。
  至于纺纱机所带动纱锭的数量,以后再慢慢增加就行。
  这种改造并不是很困难,就是将原来横置的纱锭改成竖置之后就很容易做到。在之前,只是没有人往这方面着想而已。工匠们制造纺纱机,却不使用它,而妇人们,又不懂机械……华国所形成的男人不下厨房和不做妇人纺纱织布这样的活计传统,这种社会分工本身就是个很大的错误。
  限于动力系统和钢铁制品严格的使用限制,华国的纺车大多数还是单锭纺车,一些多锭的脚踏纺车由于传播不广,并没有推广开来。前世是到了宋朝时期,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纺织技术才又有了一些进步,出现了有几十枚纱锭的水力纺纱机。
  李继岌只不过是将这个过程,提前了百十余年而已。
  他只是稍微点拨了一下,工匠们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制作出了一台16锭的纺纱机,只不过和石磨一样,需要用驴子来拉动……
  当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用水轮来驱动这台纺机进行工作。
  纺纱机研制成功后,对于织布机的改造实际上更为简单。所谓的“飞梭”和打梭板早就被发明了出来,唯一的改进是由于动力强劲后,可以增加布幅的宽度。在看过织布机之后,李继岌发现对织布机的改进余地并不大。
  由于准备采用机械纺纱、织布,所以对于原来的要求比原来要高,处理原来,去除杂质,并整理品质的梳棉和梳毛等设备也是必不可少。
  这些设备只能是在以后的实践中再慢慢进行改进了……
  更重要的是,机械化生产,钢铁机件的耐久性和可靠性要比木质机件要好得多,问题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机器工坊,需要有大量的优质钢材……
  想到这些,李继岌只能是又捂着头不住叹气,这白手起家,真不是件人干的活计!
  ……
  晋军的进攻开始了。
  大唐天佑11年(914年)七月,晋王李存勖亲率大军进入河北,与成德军节度使王镕、卢龙军节度使周德威于赵州合兵一处,联合南下攻打梁国的邢州(今河北邢台)。
  梁国的邢州守将是邢洺节度使阎宝,这也是一员非常有名气的战将。他原来是泰宁军节度使朱瑾手下的一名小校,后来朱温攻兖州,朱瑾不敌逃往淮南,阎宝就跟着胡规、康怀英等大将一起降了朱温。
  由于作战出色,阎宝逐渐受到朱温的重用,从一众中级将领中脱颖而出。之后,朱温陈师河朔,争霸关西,阎宝就逐渐和葛从周、杨师厚、丁会、李思安、贺德伦这样的大将一样,成为了镇守一方的梁军大将。
  这阎宝不愧为沙场宿将,打起仗来经验丰富,再加上邢州又是座军事重镇,城防坚固。特别是在李存勖率大军刚到邢州城下不久,天雄军节度使杨师厚就率梁军赶来救援,双方进行了几场大战,结果是难分胜负,谁也打不赢谁。
  李存勖见一时难以占到便宜,就带兵撤回了河东,此次亲征算是无功而返,惹得心里郁闷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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