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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逆终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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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道卦印所代表的自然力量轮番攻击一良,好在护身结界能够抵挡,攻击频繁,力量也不弱,或躲或抵,阵外的莫卿也是爱莫能助,着急之意初次显现。
  “救他。”栀子诚恳焚意出手。
  并未拒绝,依照上次破阵之法,就得一良。
  真相再清楚不过了,一良也在追杀他们,算不上朋友,也谈不上敌人,但,妖怪就是妖怪,永远要提防。
  这样的做法可太伤及一良的尊严,为人所救,如此心高气傲,简直就是耻辱。
  道谢恐怕这辈子都不会从他口中说出,焚意也做了件令自己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不仇视妖怪,也不会救妖怪,此举出乎意料。
  黑夜袭来,掩护无泽离去,所谓的上天眷顾吗。
  “是时候了。”黑衣人仍然保留了后招。
  玄奇兽依旧在空中追击,鼻子喷了两下。
  “墨味,好浓烈的墨味。”云虚真人闻到一股刺鼻的墨味。
  “我也闻到了,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墨味?”焚意猜测几分。
  “注意前面。”
  “是妖怪。”焚意恢复以往的警戒,目光坚定,催动双钺之轮。
  大批妖怪迎面而来,其状不一,魑魅魍魉之相。
  双钺之轮穿梭于妖怪群中,均是一击必杀,化为黑色液体,被神焰焚烧。
  妖怪群源源不断涌来,无穷无尽。
  “墨味发自这些妖怪身上,死后化为墨,难道……”栀子最先发觉。
  “这些妖怪由墨所化。”
  时刻数久。
  “没用的,杀不尽。”无限再生,徒耗力量。
  “那里。”云虚真人看到这些妖怪群从前面半山腰涌来,遂想一探究竟。
  玄奇兽快速逼近,妖怪群从一幅画中不断涌出,旁边站着一人,左手端着一盆花,右手执笔,一身白衣,伫立凝视。
  【怎么会是他。】栀子看得清清楚楚,此人正是方明敬,不禁思忖。
  逐渐靠近。
  “好久不见,栀子小姐。”语气重了些许。
  “你,怎么会?”
  “世事无定向,栀子小姐不必猜想。”
  “为什么?”妖怪群依然与焚意他们纠缠,栀子站在崖边同他对谈。
  在看清方名敬的面目后,栀子示意焚意将她放至崖边,与其交涉,毕竟是旧识。
  “为什么?呵呵,你还不清楚吗?”
  “就为了她的死,你堕化到这般。”
  “别人终究是别人,什么目光有何可谓?要想存在,就必须强大的力量,无所谓堕化,看看你守护的世人,看清楚他们的面目,幸得他的开点,我才能有这般力量,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们将永远存在下去虽然她无法如同往日那样在我身边,这只是暂时的,我会让她重新站在我眼前。”
  “生死不复,何必执着?”
  “你懂什么,守护灵器就是你的宿命,无法沾染尘世,更不会明白我们的感情。”
  这话不假,是啊,栀子的宿命就是守护灵器至穷枯力竭,无法像尘世之人一样普通的生活,甚至是方名敬与霓英这般的爱恋也不可拥有,孤寂是她这一生的烙印。
  “逆天而行,不得善终。”
  “好一个不得善终,霓英死的时候,我早就不得善终了。”
  “看到这样的你,她也会伤心吧。”
  “先顾你自己吧,也算相识一场,容你们离去。”
  “即是如此,免不了一战。”方名敬定是受了黑衣人的蛊惑,堕化至此,为他阻拦栀子一行人,助纣为虐者,与之同罪,死不足惜。
  “也罢,那就来吧。”各有所执,错也好,对也罢。
  再开一幅画,画出众妖图,群妖从画中蜂蛹而出,栀子本想一敌一,他岂可让她得逞,画中妖化即使不堪一击,纠缠还是不成问题的,自那时遇见他起,笔下的奇花异卉竟成了魑魅魍魉。
  “诛邪:莲华诀印。”莲花形灵力凝聚,发出大小法印,直击方名敬。
  众妖抵挡,前赴后继,凭栀子的实力,这些墨成的妖怪无非是消耗他们的力量,方名敬本是一文弱书生,不过是利用这墨笔画出妖怪,顶多残害下普通人。
  黑衣人的指令是拖住他们,能杀掉最好,捧着霓英所化之花离去。
  “焚意姑娘,攻击那两幅画。”云虚真人撑起结界,玄奇兽靠近崖边,焚意发动神焰攻击焚毁两幅释放妖怪的画。
  “不必理会那人,追回灵珠要紧。”
  “可是…”焚意有些不甘,放过眼前罪恶,事与愿违。
  大局为重,回头再收拾。
  人性的脆弱在于极易动摇,虽然脆弱,却不易摧毁,一旦失去人性,便不再是人。
  对无所预测的结局,执着是最简单的方式,陷入无限的黑暗之中,除了向前别无他法。
  “你的旧主的确很棘手,我倒是颇为欣赏,只是那把兵器确实过于强大,倘若为你所用……”
  “痴心妄想,逆中剑只能由他们家族使用,别人得到的不过是废器而已。”
  “既然如此,让他失去成为敌人的力量也可以。”
  “这话,并不符合你的行为。”
  “用不了多久了,在外阻拦他们三个时辰。”
  “你也有求与我?”
  “这只是交易,事成之后,这就是你的了。”
  “你会这么好心。”
  “这个世间将会出现更加强大的力量。”
  “获得灵器中的全部灵力。”
  “灵器中的灵力没有多少,它的秘密即使是这一任的灵女栀子也不完全知道。”
  “他们低估你了。”
  “很快,你也会知道真相。”
  “我并不感兴趣。”
  无泽利用灵珠恢复妖力,把守在洞外,黑衣人开始破除青林珠中的封印。
  黎明何时到来,新的启程还需多久?见不得光的踪迹在夜幕的掩饰下悄然潜行,黑暗愈加深邃,希望在不断寻找光明之路。
  “断生魂绝魄阵。”空中的巨大阵式挡住了去路,阵式对面看得见坐在地上等待的无泽,汲魂插在旁边。
  此处为藏妖谷,远古妖怪多葬身于此,后世妖怪为其遗留的妖力所吸引,多盘踞于此,如今断生魂绝魄阵设置于此,唤醒远古妖怪之魂,众妖之地,满处污秽邪力极盛,原本这就是黑衣人以防万一所留的屏障。
  “墨攻万妖图,现。”方名敬展开画轴,在断生魂绝魄阵中发动,阵中阵,一时间,妖怪不计其数,发出鸣吼。
  无泽身旁突现一人,身着暗金战甲,手执战戟握于身后,凌视他们。
  “是他。”凭借着焚意大规模的神焰攻击,与白昼所差无几,可以看清面目,“没想到西泽擎昊竟也堕化如此。”云虚真人识得此面孔。
  毋庸置疑,这必是守护灵珠的四族之一,西泽家族的人。
  “西泽将军,何以助纣为虐?”一旦堕化,回头,只能以生命为代价。
  “此世太过浊劣,重新启世有何不可?”
  “世之有罪,不罪其生,怨报相循,万劫不复。”
  “想我一族,卫国除敌,对那狗皇帝忠心耿耿,今求安生,就远避争,可他听信谗言,为了一个女人,轻略我族功绩,一言贬为庶民,如此恩将仇报之人,该死。”
  “正是那黑衣人计谋于你,令你到如此地步,且莫让仇恨蒙蔽你的眼睛。”
  “没有背叛,怎知信任,家族遭难,那些我们守护的百姓可有进言,均是忘恩负义之徒,也是该死之人,若不是他,我根本看不清这些世人的丑陋,这样的人世太肮脏了。”
  “你也是名门望族,岂不知以德报怨。”
  “为何要以德报怨?他们不仁,我还得义吗?”
  “唉,人世如此,也难怪他了,唯有一战了。”云虚真人也知西泽擎昊所言不假,孰轻孰重当有分寸,不得已,只能联合栀子她们一战。
  上为善,下为恶,人注定为恶,人跳落悬崖会向下,而不会上升。
  “如此怨念,你必不会知道人之爱。”
  “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已,真正执迷的是你们这些自诩为世的人,清醒些吧,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他们知道后,也不过是祈祷你们能够阻止,搭救他们,仅此而已,你们的生死意义对于他们而言在于能否让他们安生,还真是可悲。”
  “扭曲人性的就是你们这些祸世之人。”焚意认为罪就是罪,他们只是在为自己辩罪。
  “没有多少时间了。”
  “恩。”面视示意。
  这是迄今为止最为惊人的战斗,天地震动,奇光异烁,攻杀不断,为了心中守护的人世以命死战,为了重新开启新的世界殊死决战,各有所执。
  “前面似乎有股强大的妖力,而且怨力极强。”
  “不过是又找了新的帮手,还算有点本事,找了像样的对手。”拥有实力的自负便是真正的自信,没有实力的自信,才是真正的自负。
  “这股妖力非是一体,还是小心为好。”
  “你自求多保,我没有余力顾你。”莫卿岂不知一良这是口是心非,他当真能见死不救吗。
  青林珠内的封印正在一点一点弱化,洞外的战斗守护着它。
  “数量太多,那些墨妖无妨,这远古妖魂过于强大,焚意姑娘,我们合力从阵中开条路。”云虚真人连同栀子从阵中开出一条路,掩护焚意冲杀。
  “休想。”无泽将她击退回去,有了这阵式,他们的压力几近无有,只需守住此阵即可,不必亲身赴险。
  “诛邪:天神召令。”栀子以自身为引,召唤天神,黄金战甲,威严庄重,手持金锏,入阵斩妖。
  “两心分法。”云虚真人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栀子的力量,一边以自己的灵力驱动召神,一边操控碧落剑发动术法攻击,这是需要多强大的意念力才能做到,不仅如此,也更需要足够强大的灵力得以支撑和使用,这样做无疑是对体力和灵力的透支,刻不容缓,不惜一切也要阻止灵器解封。
  “阴阳和合。”云虚真人也会此阵法,不过威力不及栀子的。
  玄奇兽巨化,猛攻阵式。
  “以吾之名,奉祭炎神,神焰临世,净罪罚恶。”焚意召唤炎神降世,炎神真灵,火焰战甲,手持焰旗,焚烧妖魂。
  “孤注一掷了吗,呵。”洞中的黑衣人不难感受到,这是交战以来,感受到他们最强力量的一战,黔驴技穷最好,一旦灵器解封,他就可以腾出手亲自收拾残局。
  无泽欲要攻击栀子本体,正准备出手,被突如其来的狱龙劫击开。
  “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已经堕化到与人为伍了吗。”看到了身旁的西泽擎昊,以及山腰之下山腰断崖的方名敬。
  “你不也一样,不知道你今天能救得了她吗?”
  “无关紧要的问题,答案也无关紧要。”
  逆中剑从远古流传下来,战斗无数,断生魂绝魄阵中的妖怪对于当时远古妖怪而言算不上强,逆中剑斩杀它们,绰绰有余,轻易穿过阵式,但一良的目标是他。
  他的到来,减轻许多压力,却也别奢求他能帮忙,这不是他的风格。
  观战许久,西泽擎昊看得出一良的战斗力并非他所敌,自己上去就是飞蛾扑火,毕竟是人身,得到黑气的强化,单单是比普通人强了不少,真打起来,接不住一良一招,人固有自知之明,选择对战极力施法的栀子等人能讨到些好处。
  边打边退,企图再次引一良入阵,单打独斗不行,用阵中妖魂也能烦死他。
  这点心思岂可假象掩之,阵中的召神时不时攻击一良,他到底也是妖怪,召神虽由栀子、焚意控制,但并不完全,只要是妖攻击,一良也不例外。
  看起来他们就是一伙,外人所知,必是自相残杀之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伎俩皆为无用。”停空阵中,将逆中剑横于胸前,积蓄力量,纵持扔向上空,“苍穹幕落。”剑指向地,阵式生成,巨大光束倾泻,一良闪至逆中剑旁,挥击坠至地面,力量从地缝四溢升空,地面爆出光束逆向空中,空中阵式结印与地面阵式结印闪动,迅猛相互撞击,惊天爆炸,强光四射,难以睁眼,断生魂绝魄阵连同召神一并消失,墨攻万妖图被方名敬及时收回。。
  兵刃再次相接,玄奇兽驮着尚有余力的栀子,焚意依旧强撑伫立,紧握双钺之轮。
  彩色光柱从山顶冲天,灵力大量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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