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启之世

　　灵器悬于顶空，四珠镶嵌在四方的圆环内，光芒万丈，出现锁合阵式，咒印变化，不断退却，光柱擎天，十颗法球出现，相互激斗。
　　“灵器。”
　　“还是迟了一步。”
　　栀子只是静静的看着灵器，已经没有阻止的机会了，失利至此，是他看管不利。
　　十颗法球散落向人世各处。
　　“新的世界就要来临，哈哈哈哈。”黑衣人掀去帽子。
　　“云懿。”众人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他？”
　　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曾经的圣者，怎会是盗取灵器的罪徒，这危害人世的行为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盗取灵器？”栀子第一次怒了，任何的借口都不足以让她相信为人所称的圣者会做出这种事情。
　　“怎么，在追寻灵器的路途中，你还看不清真相吗？”
　　“什么意思？”
　　“你身虽出山，却心敷其山，罢了，接下来，你定会刻骨铭心。”
　　“你知道。”
　　“远古十兽灵降世，灭世之劫，再所难逃。”
　　焚意趁其不备，夺回灵器，交于栀子。
　　“这灵器已是无用之物，给你们也无妨。”兽灵已出，要之无用，即使给了栀子他们也无妨。
　　“你早就知道灵器的秘密，一直图谋，即使是圣者也会堕落。”
　　“只可惜回天乏术了，一起剿杀我，还是立即去找散落人世的兽灵？”
　　“罪恶不容有怠。”焚意对云懿的话半信半疑，如果眼前的罪恶任由离去，还会再生更大的祸端，她的攻击已选出了答案。
　　一良对比并不感兴趣，对他而言的目标只有无泽，当然，他也不介意再多，云懿对战焚意等人，自顾不暇，无泽已是自身难保，但他心中没有任何求救之心。
　　天地间的戾气加重，修行之人轻易感知，一众愁眉苦脸，如他所说，灭世之劫，已然到来，没有谁真正了解兽灵，应对之法无从得知，眼前之战的意义又是什么？
　　细雨绵绵，怎么也洗涤不去浓烈的硝烟。
　　“云懿，收手吧。”云虚真人是云懿的师兄，只是云懿喜好四处云游，未曾料到为人世降临灭世之劫的竟是他的师弟，始料不及。
　　“开弓没有回头箭，人正是因为没有退路才只能前进，路既已行，何须反返。”
　　云懿自幼跟随师父修行，资质极佳，修为突飞猛进，四处济世救民，教化人心，是人世公认的圣者，因此，蜀云观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成为下一任观主乃是众望所归，然而，师父在临终时任云虚为观主，云懿并不为此抱怨，云游飘逸，岂不自在，在经历人世种种事情后，潜在的恶面魔念所唤醒，人世的丑恶令他厌恶，贪婪的索取，相互猜忌，自私自利，尔虞我诈，见死不救，为了私欲，不择手段，恩将仇报，若非亲身经历不足以诞生恶面，救这样的人世，毫无意义，起初善面与恶面相互争执，云懿前往北境雪域拿得十二言珠，镇压恶面，奈何所到一处，尽是丑恶，越想救世，物极越反，在他舍弃十二言珠时，恶面彻底压制住善面，这些丑恶的人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事，仅凭一己之力，断不足以，查阅各种文书经卷，知晓灵器的秘密，远古神女，与称霸大地的兽灵大战，力量有限，最终封印兽灵于灵器得以结束远古时代，那时如微乎其微星点般的人才安全繁衍生息，延续至今，那一战后，神女陨落之前，与人类至纯之心的女人签订契约，将灵器交于其手，并赋予灵力，命其代代守护，人的生命有限，灵女也不例外，世间拥有纯净之心的女性均可胜任，代代相寻相教，传承使命，知晓此事之后，开始谋划夺取灵器，释放兽灵，以此灭世。
　　“既然这般憎恨世人，我们也为人，岂可得生？”
　　“你闭嘴，以为我不敢吗？我要亲眼看到世人消失殆尽，那时再死又何妨？”
　　“人各有异，你有什么作为衡量之准，又有什么权力决绝他人的生死？”
　　“还抱有幻想吗？救世，救的是无药可救的人，还是大地世界？收起你对人世来说多余的慈悲吧。”
　　“执于一念，必受困于一念，再造杀戮，与你口中人世又有何异，停手吧。”
　　“你也同他们一样冥顽不灵。”
　　“师父教诲你都忘记了吗？世间怨报何其多，你又何苦徒添？”
　　“你有师父，并不代表我有，你们还活梦境之中，与那些人一样可怜。”
　　“万物两两相生相对，你只看到人世的丑恶，忽略了善美，没有生来完美的人，我们也不例外，每个人决定自己的生命路途，或明或暗，不应由别人决定。”
　　“那你们为何要去教化，这难道不是一种干涉，一种决定？人性本善，何必善教？人性本善，何须善教？”
　　善恶两年相互争论，栀子等人看来，云懿心中的善仍是存在。
　　方名敬再度放出墨攻万妖图，云懿内斗，不便下手，静观其变，焚意空出手对付方名敬，云虚真人同栀子一起劝言，此时的云懿无暇顾及身外之事，内心的斗争封闭了身体对外界的感知。
　　“神焰：净世灼炎。”大范围阵式攻击，火焰翻腾，火柱噴涌，发动双钺之轮最终斩击。
　　“结束了。”躺在地上，雨势的逐渐增大也无法浇灭焚意的火焰。
　　“赎罪吧。”俯视着奄奄一息的罪恶。
　　面向天空的头侧向碎在地上的花，拼尽力气想要去触碰，“霓，霓英，我来陪你了。”在身临死亡之时，不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霓英花魂现身，抱着他，“相公。”
　　“哈哈哈哈。”
　　“你，辜负了她。”栀子走近身旁。
　　“没有她，还有什么意义，现在，我可以陪她再不分离。”
　　罪恶之身，以笑了结，是太过仁慈了吗？又或者是罪恶得到了救赎？谁有知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输了。”善面消失，恶面终得取胜，重新站起。
　　“咳咳。”无泽大字躺在地上，无力再起，汲魂躺在一边，抖动着，渴求什么。
　　汲魂为云懿掌所牵引，飞至手中，刀锋所向，意在开战。
　　正与邪，对与错，究竟哪者可胜，胜负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非要决出胜负？一切的思索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归途。
　　黎明按时到来，对于栀子等人感觉迟了些许。
　　“亡魂葬境。”暗红色阵式生成，妖魂暴虐，以极快速度攻击阵中的众人，云懿施放魂化体自己，手持汲魂，挥砍阵式，阵中聚怨咒印扰乱心智，血幕如大浪，掩击阵式。
　　血刃逼退重击而下的一良，云懿的计划已经成功，想必他也失去利用价值，云懿救他不过是假想，现在的状况，除了坐以待毙，别无他路。
　　“发善心了吗？”
　　“要么你死，要么他亡。”
　　吃力的振作起来。
　　真身再现，如今来看，要想击杀无泽，只能先解决云懿，任你做什么，毁天灭地都是无所谓的事，别挡他的路就最好不过了。
　　妖力全部释放，逆中剑的力量得以增强，对击数刻，云懿被压制，本就以一敌众，再加之妖力强大的一良，虽败犹荣。
　　斩击向阵中的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至身前抵挡。
　　“你确实在意她，暴露自己在意的，是件很危险的事，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时候。”
　　“你想错了，你现在的对手是我，我只是纠正这个错误。”
　　现在焚意和云虚真人明白栀子的意思了，这个妖怪确实不同于其他妖怪。
　　西泽擎昊面对这样的阵仗，有心无力，硬要卷入其中必是粉身碎骨，只得在远处发出黑气攻击，云懿也并未示意他强攻，也许是怜惜吧，毕竟他有两面，也说不定。
　　“诛邪：飞花逐月。”剑灵巨现，极速斩击数次，灵力凝花，周身绕阵，绽爆开来，碧落剑发动最后强力一击，返回天空，聚出光束，射击花心，阵式破除，力量冲击震开所有人，光芒四射。
　　用尽全力，瘫倒在玄奇兽的背上，她在惊疑碧落剑的威力，仅凭刚才剩下的力量，不足以发出破坏阵式的力量，也许是寄宿在碧落剑中数任灵女的力量真正发挥出来了吧。
　　在局外者来看，以众战一，云懿略显可怜，尤其是带着两个伤员。
　　栀子知道他心中的善面只是暂时消失，若是完全堕化，他不至于会救已经无用的弃子，要说还有利用价值，那不见得，灵器解封，目前云懿的力量逃走不成问题，何必再理会两人，还是有人心一善，不至于完全泯灭。
　　祸事之作，还可原谅？即使有心，罪不容恕，世人若知，他早已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比起无泽，云懿强的太多，称得上是对手。
　　云懿等人借机逃走，不见身影。
　　猎物的逃脱并非聪明，而是猎人的愚拙，显然，一良不会接受，依旧追击了去。
　　“由他去吧，当务之急是兽灵之事，云懿是本观之人，蜀云观自会给世人一个交代。”
　　“真人言重了，世事难料，切莫自责。”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焚意师姐，焚意师姐。”一男子从山侧奔跑着。
　　玄奇兽调头。
　　“焚意师姐。”
　　“你怎么来了？”
　　“师父，马上就到，正好，栀子小姐，也在，请，稍等下。”气喘吁吁。
　　“接下师父。”玄奇兽飞空而去。
　　不一会儿驮着听义前来汇合。
　　“见过教上。”内称师父，外称教上，亲尊有别。
　　“免礼。”
　　“听义兄来了。”
　　“真人也在，甚好。”
　　“初次相见，万望栀子小姐海涵。”
　　“幸会，请多指教。”
　　“天定劫数，不可避免，只有从长计议了。”
　　“听义兄可有新的启示？”
　　“十兽灵重新现实，会寻找宿主，再度临世，宿主身上皆有与之对应的纹印，早些时候已派弟子去寻找，茫茫人海，至今未有消息，说来惭愧。”
　　“本门师弟云懿盗取灵器，释放兽灵，无颜面世。”
　　“竟是这般事情。”
　　“当务之急是寻找散落人世的兽灵。”
　　“兽灵的远古力量太过于强大，与宿主合体后，会暂时进入休眠，宿主会逐渐获得其力量，一旦苏醒，兽灵会吞噬宿主，真正复生。”
　　“休眠多长时间？”
　　“无从得知，我们只能加强搜索，尽量赶在苏醒前诛杀他们。”
　　“可有办法分离兽灵与宿主。”此时的栀子仍然关心宿主的安危，到底是心怜世人，即使一人也不放过。
　　“一旦兽灵附于宿主，就没有任何可能，栀子小姐不必太过怜惜，命是如此。”
　　“本门也会协同一并寻找。”
　　“请栀子小姐务必保管好碧落剑，它会是战胜兽灵的关键，不过，据天留录记载，还有一把兵器，若栀子小姐不弃，可到本教一同探看。”
　　“如此，多谢了。”
　　“远古之力可不是现世可以匹敌，我欲告知同道与各王朝一并寻找，但凭一己之力微乎其微，时不待我。”
　　“听义兄所言极是，况且此事已不必隐瞒世人，力挽狂澜最好，否则就是灭世之劫，生灵涂炭。”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
　　“栀子小姐可一同前往本教？”
　　“有劳了。”
　　“听义兄就此别过，有事即可发连。”
　　“保重。”
　　焚意受命寻找兽灵宿主，崇神教与蜀云观发信于三大王朝，请求助力，以免引起恐慌，单纯抓捕纹印之人，并未告知原由，揭发抓捕具有丰厚奖赏。
　　再度开启的罪恶之门，令尘封已久的恐惧潜入人世，关闭之匙不知所踪，寻找还是重铸？
　　“我们已经毫无价值，还救我们做什么？”两个伤员无助的靠住墙壁。
　　“你们就在这养伤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
　　“果然，还是有些价值。”无泽的反应过于快了。
　　“别拿我与那些世人相比。”
　　“是吗。”。
　　西泽擎昊确实肉体凡胎，在云懿的强力救助下，保全了性命。
　　“欲望的前提是性命。”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