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

　　到太史府门口，一年青小厮迎了上来，他着一袭青衣，中等身材，皮肤黧黑：“老爷回来了？您没坐官轿？”
　　“李环，官轿没出府你不知道吗？”李岩打量了一番府门四周方进府门。
　　李环奇怪地问：“老爷，这府门您天天进出，今儿这么看有什么不妥么？”他看师父四处打量，便也把四周看了一遍，便没发现这四周与往昔有什么不同的。
　　“你师兄无涯子回来嘛？”李岩问跟在身后的李环。他知道有人跟了一路，到太史府须拐入里坊区后进入铜驼街。铜驼街宽42米，纵深近15里，将洛阳城分南北两部分。为全城中心大道，街道两侧为中央官署，太史府在西南角。皇宫处在对全城空间揽中轴地位，羽林军不分昼夜巡视皇城，岂能不知有人在他出皇宫时即被盯上的事实？这宫中之人似乎对他一个不过问政治的太史也不放心。心中略有一丝不快，便很快便恢复常态。
　　“师兄一早就回来了，曹翊师妹现在正和师兄比试打坐呐。”李环说。他对师伯的这个关门弟子很是无奈，这个女孩子机警百变，偏又生得仙女一般好看，师父又交待让他好生照顾小师妹，这几天师妹是看什么都好奇，又有无限的为什么，他生来嘴笨，说不清，又招这个小师妹不满意，总说李师兄欺负她生，不好好待她。这让李环很是烦恼。幸好无涯子师兄今日一早便回府了，这个小师妹的兴趣就不再是逼着他陪她逛洛阳城。
　　她似乎对无涯子师兄更感兴趣，今儿一早就来问无涯子师兄是否回来了，得知没回来还一再叮嘱着说回来一定要告诉她。师兄回来后很累，在房内打坐休息。李环告诉曹翊师兄回来了，正在静室打坐休息。她便好奇万分，非要进静室，李环想拦都拦不着，进室后和师兄打招呼，师兄入定不应，她便坐在一边要与师兄比定力，现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他担心这个小师妹定力不行，扰到师兄，那他就要被师兄训斥，师兄入定是最不愿被人打扰到的。
　　“还是小孩子心性。你去叫他们到我书房来。”李岩吩咐着。
　　“知道了，老爷您先休息一会儿，师兄、师妹一会就到。”李环心下正担心静室出什么状况，心下正忐忑着，听师父让唤他们到书房，便飞也似地跑去叫。
　　李岩看他飞跑着去叫，便笑了：“怕是担心那小妮子扰到无涯子，自已要被训斥才这么着急吧。”
　　方才问李环话时，他就目光游移，心神不定，李岩知能让这个憨厚的弟子无能为力的也只有那个精灵小妮子。
　　李岩慢慢向书房方向走去，这个李环是家仆之子，生得一身蛮力，人也机灵，李岩喜他纯朴个性，破例收他为徒，他至今尊称李岩为老爷，说是师傅如父，他的父亲是老爷家仆，他自然要称主人为老爷。李岩也不勉强，由他称呼。又因他为人诚实，外出常带着，反倒是无涯子外人不识。
　　李环到师兄静室，看到二人竟然都已入定，无涯子鼻息似无，对这个师兄他是佩服得很，他入定一、二个时辰后便能精力充沛，有时师傅派出他不分昼夜赶路，只要一安静之处入定便能很快恢复体力，但入定时也是敌人最易偷袭时，他不知道如果有人偷袭师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他只求这个小师妹不要妄动，如何二人谁出意外，自己定会被师你责罚，现看二入均入忘我之境，心下舒了口气。连说：“还好，还好。”
　　无涯子闻声睁开眼，看到师弟在那儿摸头，身旁一个小丫头竟也入定中，她的周身有气流涌动，这是道家至高内功心法，已不仅仅是养生功效了。他观她运气正在紧要处，便示意师弟不要说话，坐在旁边索引着，曹翊感觉到有一股温暖之力注入丹田，比往日运功要舒适很多，心下惬意，缓缓吐纳归元。
　　受益的并非只有曹翊，无涯子未曾修炼过这至高心法，因这辈师门中唯有师伯修成这独门功法。他只是受曹翊气息引动而顺心意牵引，没料到自己已有所悟，以此功法入定，自是不怕外人偷袭，且体能恢复更快，心下也是欢喜，对这个女孩多了几份好感。
　　“师兄、师妹，老爷回来了，请你们二人去书房。”李环看二人收势结束打坐便说。
　　“这位就是你说的师伯关门弟子曹师妹？”无涯子听师父有请，便站起身说。
　　曹翊看他神色谦和，眉宇中有一团淡淡紫气，便叹道：“原来你的道家功法已到七重天了。佩服。”
　　“曹师妹的无上心功也是不弱，让无涯子受益非浅。”无涯子边走边说。
　　“我知道了，刚才我感受的温暖气息来自师兄道家顺心意功法。师兄，我和你还没分出胜负的，下次我们再比。”曹翊喜欢那种温暖感觉，便上前拉着他手说。
　　“那是自然，我不会输给你。”无涯子被她拉着手，有些不自在，他从小在太史馆长大，除了师傅就是师弟，从没和女孩子如此亲昵过，自是有些窘迫地挣开手说。
　　此时，无涯子着一身素衣，腰间挂着一柄拂尘，手中握着一把象牙折扇，眉宇间透着冷竣，方正的国子脸上不带一丝笑容。
　　李环听他们还要比，对曹翊说：“曹师妹，打坐还没有人能比过无涯子师兄的，你如果能赢，我给你烤野兔吃。”
　　“一言为定。”曹翊听打坐没人比过无涯子，好胜心起，想一定要赢过这个棺材脸，从见到他开始就没见他对她笑过，所以她才一定要跟他比打坐，觉得他就是个枯木一般。她只是拉他手而亦，不知道这个师兄怎么就这么不乐意，她从小随师父行走江湖，男女授受不亲这些她也不管，只是觉得这个师兄让人亲切才拉他手的。
　　无涯子看她脸上有不愉神色，便笑道：“曹师妹来太史府几天了。”
　　“小半月了，闷死我了。这么大洛阳城就没个好玩的地方。”曹翊说，她看到无涯子冷漠脸上竟然有了笑，觉得他笑起来很有魅力，“原来师兄也会笑啊。”
　　李环听她这么说，又看师兄窘迫地苦笑首，便想：“这真是一物降一物。”不由乐出了声。
　　无涯子听师弟笑，只好转了话题：“师弟没带你去金谷院赏花么?“
　　“那个我们进不去。只有洛阳显贵方可。”李环说，他听师兄把矛头指向自己，赶忙解释说。
　　“李环师兄不用担心的，我不会向师叔告发你没好好带我玩洛阳的。”曹翊听李环如是解释着，便笑说。
　　一行人到花园门口，李环止步说，“我就不进去了。”
　　无涯子与曹翊知太史府花园设有八卦阵，李环不懂这个阵法，在这儿只有别人带他，他带不了别人，因为他是走不出这个花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