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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雪迎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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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北风呼啸着,天已经很冷,儿子看到他回家,高兴地不停地往他身上爬。晚饭时,没有见到妻子回家,赵红芳也没有回家。他和丈人喝了一会儿酒,带着儿子回家,儿子牵着他的手,喊着他要带爸爸回家,风尘问他这些天跟外婆睡觉,还是跟妈妈睡觉,儿子说跟妈妈睡,有几天跟小姨睡的。到了楼下,刚好碰到赵红芳在一个男孩的陪同下回家,风尘在阴暗的路灯下,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身材挺高,还很壮实。如赵红燕所说,很有男子汉的气魄,风尘估计他当过兵。儿子看到小姨,高兴地叫着阿姨,跑上去要她抱,那男孩子跟风尘打了个招呼,走了,风尘忘记了客气,没让他到家里坐坐。赵红芳叫了他一声,他才想到,有些不好意思,一边上楼一边对赵红芳说:“嘿嘿!真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让他上楼坐坐。”看到赵红芳抱着孩子上楼有些吃力,他接过儿子。赵红芳松了口气说:“没有关系,这上你家,又不是我妈家。”三个人进了门,风尘问她:“红芳,怎么回事呀,这么快,突然一下就有男朋友了。”赵红芳把背包放好,脱了外套,到房间里换了一件衣服出来说:“快吗?你家我又不能住一辈子,你看,前几天我跟姐一起去你家的新房子里玩,这么多的房间,姐也没有说那个房间给我住,倒是给红玉留了个房间。”风尘打开电视,让儿子看电视,自己拿着本书看起书来。赵红芳坐在他身边说:“我不早点把自己嫁出去,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风尘笑着看她说:“胡说,你姐没说把这房子卖了吧,我们住过去了,这房子给你住,你姐也会答应的吧。”赵红芳哼了一下说:“哦!你说得出口,让我一个人住这里,要吓死我啊,”她推了推眼镜说:“我说呢,没有人会关心我,我只好把自己贱买了。”风尘听她不太满意,试探地说:“我听你姐说他家条件很好的啊,她好像很满意呢,你妈也很满意的吧?还有这样大的房子给你们做婚房,你还不满意?”赵红芳听了尖酸地说:“我姐当然满意了,你看看她,自己当了官,老公又会挣钱,又会体贴她,现在又有别墅住,我好坏她还会放在心上。”风尘本想把戒指给她,听到她对赵红燕不满的口气,他心里有些不悦,就没有拿出来。赵红芳见他不说话,继续说:“上次我都给她吓死了,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待我。我们又没有干什么事,都是自己家里人吧。到现在见到她,心里都害怕。”赵红芳抚了抚胸口。风尘听着想笑,又不想说破这件事,这次错误地刺激她,反而让她想着早些嫁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对赵红芳说:“你姐对你又不薄,你还这样说她,我看你是个没良心的人。”风尘想着赵红燕对他头上经常这个样子,对妹妹有个一次两次,也算正常,“我都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有男朋友了,故意不对我们说,自己隐藏着。”说完,他哈哈笑了起来。赵红芳被他笑得恼怒了,说:“我没良心吗?我对你们也不错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住这里,想让我早点滚出去吧。”说完委曲地掉下泪水来。风尘说:“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啊,你姐说你男朋友很漂亮,我看着你妈说起你的事也很得意,哼,你妈,你姐都嫌我,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我的日子又不好过了呢。不是我不喜欢你跟我们一起住,说实在的,你真的走了,我们心里也不好受。”赵红芳听了,挪着身子朝他靠了靠,看了看他说:“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我嫁人了,你会难受?”风尘见她误会,挪开身子,对她说:“那是自然,这么多年大家住在一起,突然分开,心里肯定不好受,上次红玉去学校,我心里就很难受。”赵红芳听了,若有所思,她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们住在一起习惯了,根本就没想着要嫁人,他爸跟周主任是朋友,周主任介绍的,在城东分社上班。”她看了看这房子说:“唉!如果在这房子结婚就好了。”说完站起来掏出手帕,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抱了一下凌云,让他跟阿姨睡觉去,凌云答应着,跟着她去了她的房间。风尘看妻子还没有回家,出门接妻子,刚出了塘湾里,看到妻子背着包走来,他喊了她一声,赵红燕伸出手,拉着他说:“你回来了,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嘛呀!儿子呢?”风尘觉得她的手有些冰凉,就两只手抓住她的手,帮她搓揉了一番,说:“哦!红芳带去睡觉了。”赵红燕挽起他的手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天,她经常要带着凌云睡觉。”到了家里,她对风尘说:“陈局长可能要找你谈话,让你回局里上班。”风尘以为她往常是说说气话,见她这么认真,心里有些焦急,说:“真的让我回局里啊,我可没想过这事,我以为你说说的呢。”赵红燕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早就说好了,年底把手续办了,怎么会说说的呢?”风尘不情愿地说:“到局里有多少收入啊,就这点工资,家里怎么开销啊,再说了,你妈说你是大富大贵的人,我不挣钱了,这话不就错了吗?”赵红燕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还当真啊?我要这么富干嘛,我想过了,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够家里开销的了,你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工人吧。”风尘气恼地说:“我辛辛苦苦开辟的市场就这样白白给人家啊,我真想不通,一年这么多收入,比在局里上班还差吗?”赵红燕见他不高兴,不满地说:“我早就知道,我的话你从来不听,如果林燕让你这样,你肯定会听话。”风尘一听急了说:“这事跟林燕有什么关系啊,一年减少这么多收入,你不心疼啊,再说了,你只顾着自己的面子,总得要为儿子想想吧,如果他长大了,需要花钱,我怎么帮他呀?”风尘想着,如果到局里,外面的生意全黄了,那损失太大了。赵红燕听了他说自己顾自己的面子,戳到了她的心病,恼怒起来说:“顾面子有什么不好?那有像你这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了,找了你这么个不要脸面的人,到时你不要后悔就是了。”说完,自己收拾好睡觉去了。风尘没想到自己回家第一天,就会跟妻子吵架,想想真是霉气,他收拾好到房间睡觉,发现床上放着两条被子,赵红燕自己裹着一条被子睡觉,听到他进来,也不理他。风尘没法,只好自己钻进另外一条被子里睡觉,让他心里很难受。第二天早上,风尘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赵红燕把儿子抱进来,塞给他说:“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管好了。”说完上班去了,风尘看着熟睡的儿子,轻轻地抱在怀里,不知道赵红燕是什么意思,赵红芳进来,轻声地问他怎么回事,风尘摇摇头,让她去上班,他抱着儿子睡觉,等他醒来,已经很迟了,他起床叫醒儿子,收拾好之后,带他去街上吃了早餐,刚回到家里,他丈人过来,让他把儿子给他,催促他去上班。
  风尘憋了一肚子的气,来到厂里,宋朝英见他回来,没有往日的惊喜,却有些惶恐,没有说话,帮他倒了一杯茶,坐着一言不发,风尘自己情绪不好,也没有顾及她,坐下来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他听到隔壁的办公室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大,好像很兴奋。没多久,宋朝英轻声地叫了他一声吃饭了。他放下报纸,跟着宋朝英出了办公室,看到柯小峰他们出来,神情很兴奋,后面还跟着个女孩子,柯小峰见到风尘,破例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宋朝英见到他们,似乎很害怕,往风尘身后一躲,轻轻地拉了拉风尘,风尘站了一会儿,等柯小峰他们走远了,他问宋朝英后面的女孩子是谁,宋朝英边走边轻声地说:“是严科长的外甥女,接丁红霞的班,赵红燕把丁红霞调到市团委去了。”他看看宋朝英,发现她面容憔悴,有些无精打采,感到很奇怪,问她是不是身体不好,宋朝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风尘发现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低着头不看他一眼。到了食堂,宋朝英帮他去打饭,大家看到他的到来,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好几个人围着他,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他,食堂里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只有柯小峰他们几个人,边吃饭边高声说话。风尘不时地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咒骂他们。梁科长看到风尘,叫了他一声,向他招招手,风尘走了过去,宋朝英把饭送了过来。梁科长问他是不是要回局里上班,风尘点点头说,赵红燕让他回局里上班,这两天陈局长可能要找他谈话,旁边的人听了,都围了上来,有人还问他什么时候走,风尘发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他才明白,大家舍不得让他走,这时听到何献明喊着,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大家让开一条缝,何献明挤了进来,问风尘晚上有没有时间,风尘说有的,何献明说晚上开课,风尘点点头。他快速地吃完饭,站了起来,大家散开来,风尘走出人群,看到何献明在写通知,宋朝英坐在叶秀芬她们一起吃饭,看到风尘,她马上站起来,拿过风尘的碗去洗,叶秀芬跟他打了个招呼,风尘想起上次的事,不敢跟她们说话,朝她们摇摇手,走出食堂,到宿舍里去。走到门口,才发现钥匙不在身上,他转身去拿钥匙,发现宋朝英走过来,打开门,让他进去,她刚要走,风尘叫住她,让她进来,宋朝英低着头走进来,站着一声不吭。风尘关好门,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被窝里软软的,很是舒服,他感激地看了宋朝英一眼,看她站着,叫她坐下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朝英口还没有开,泪水先流了出来,呜呜地痛哭起来,风尘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好像憋了很久似的,他没有说话,让她先哭了一会儿,看到她情绪好了些,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宋朝英哽咽着说:“他们也太欺侮人了,你还没走,就到我们办公室,坐在你的位置上,对我说到年底就让我滚蛋,说你的位置他接了,让周小娟来接我的位置,还说厂里决定让我到秀芬她们那里上班。”风尘听了,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人,心中一股火窜了上来,他没走,竟然坐到他的位置上来。宋朝英边哭边说:“你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此就没有人帮我了,呜呜……..”风尘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让他想起了林燕,宋朝英接着说:“厂里人听说你的位置由他来接,大家很担心,怕被他搞砸了,会少很多收入,心里很不服气,只是厂里丁厂长严科长把持着,大家也没有办法,秀芬她们商量着,是不是找赵红燕说说。”风尘听了怒气平息下来,心里想他们倒好,工作不做,便宜倒会来捡。他知道肯定是赵红燕这样的想法,没想到她对丁红霞关系会这么好,他对赵红燕有些不满,没有同他商量,就把想法告诉丁红霞,他要走,会把接替人安排好,至少业务不能丢掉。他想起昨天晚上跟赵红燕吵架的事,心里有些烦闷,对宋朝英说:“你先去上班吧,我想睡一会。”宋朝英站起来,擦干眼泪,无奈地看了他一下,走了。
  回到办公室,他给赵红燕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上课,不回家了,赵红燕冷淡地说了句随你,就把电话挂了。
  刚打完电话,忽然听到外面的热闹声传来,宋朝英出门去看热闹,不一会儿,宋朝英跑回来说:“风尘,陈局长来了。”风尘听了,估计是来找他谈话,让他回局里上班的事。他不知道陈局长的态度,他想陈局长不会喜欢他走,只不过看着赵红燕的面子,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他没有出去,还是坐着看报纸,宋朝英看到他这个样子,猜到了陈局长来的目的,她又忧虑起来,不停地抹眼泪,风尘看着她,想想她真可怜,也有些可笑,他不知道宋朝英,如果没有了他,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一起工作,分开也是迟早的事,不过现在他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让她安心下来。在食堂里,看到不安的气氛,想起之前的流言蜚语,他并没有同情他们,他知道他们的想法,这几年他们厂的收入在全系统最高,不比冶炼厂低,如果他一走,他们怕销量下降的快,收入会减少,他们明白柯小峰他们这些人很不靠谱,接了风尘的位置,厂里不会倒掉,要好起来或维持现状是很难的。没多久,陈局长在丁厂长和金书记的陪同下,来到他们的办公室,风尘站起来跟陈局长他们打了个招呼,陈局长对风尘很热情,不停地问候他,宋朝英帮他们泡好茶水,走了出去,陈局长坐下来,问风尘业务的情况,风尘只知道大致的数量,并不清楚确切的数字,他喊宋朝英进来,让她把具体的数字找出来,向陈局长汇报,陈局长看到宋朝英说:“哦,你就是那个大明星了。”宋朝英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数字找出来向领导们汇报。风尘向陈局长汇报了业务趋势和展望。陈局长满意地点点头,问他如果他的业务让别人来接替的话,有没有影响,如果有,会有多大的影响,风尘看着挤在门口的柯小峰他们,想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宋朝英指手划脚的样子,心里非常地不爽,他看了看陈局长,没有回答他,只敷衍了他几句,就不说话了。陈局长似乎明白了什么,起身向他们告辞,临走时让大家安心工作。大家散了之后,风尘看着他的报纸,听到隔壁在大声地议论着什么,宋朝英坐着工作,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快要下班了,电话铃声响起,宋朝英接了电话,把话机递给风尘,风尘听了,是陈局长的电话,他让陈局长晚上到厂里来,他晚上要给工人们上课。
  到了食堂,他发现食堂里坐得满满的,工人们见他进来,原来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他走上讲台,发现大家的眼睛看着他,一点声音都没有,气氛凝重。他想起了法国作家都德的最后一课,或许他真的,今晚是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课,虽然课程只上到了一半。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两个小时的课程,中间没有一丝儿声响,最后,他让他们起立,唱国歌,大家齐声高唱,非常地整齐和雄壮,让他感到他的心跟他们在一起跳动,他想着,无论如何,他不能离开他们,这些与他共命运的人,他们需要他,他也需要他们。课上完,金书记过来,让他到小餐厅去一下,他进了餐厅,发现厂里的中层干部都在,陈局长在跟他们谈话,见风尘进来,他让风尘坐在他的身边,宋朝英跟叶秀芬也在。金书记把餐厅的门关好,宣布开会。陈局长问风尘,赵红燕为什么要让风尘回局里上班,风尘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大家听了哄堂大笑,气氛活跃起来,本来以为很严重的事情,没想到是这样的事。财务科长杨惠玲对风尘说:“徐风尘,你太不应该了,我是个女人,如果我老公这个样子,我也不让你来上班。难怪赵红燕会生气。”叶秀芬听了,脸涨得通红,她站起来大声地说:“是谁这样造谣,我们只不过量尺码,并没有光着身子,跟风尘搂搂抱抱,”她气愤地说:“如果让我知道了这是谁说的,定让他们没有好下场。”她对陈局长说:“陈局长,赵红燕是我们多年的好姐妹,我们再贱也会顾及到她的面子,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宋朝英坐着低头在哭泣,陈局长让叶秀芬坐下,问宋朝英有没有这回事,宋朝英低着头说:“跳舞的事情是有的,可没有别人说得这么色情,大家闹着玩。照顾徐风尘,是当时林燕和赵红燕委托我,她们怕他出差太累,影响工作,让我做好他的后勤工作,这事赵红燕现在也是清楚的。”陈局长让她坐下,对他们说:“你们说的做的,觉得都是小事,不以为然,看看,现在不是酿成大事了吗?”他严肃地说:“今天在这里开会的人,绝对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现在大家表态一下。”说完,按顺序,大家都作了表态。他接着说:“这事先过去了,现在我想问一下,你们对徐风尘去留的看法。”风尘发现大家都不愿意他去局里上班。陈局长问风尘的想法,风尘说他没想去局里上班,喜欢做现在的工作,只是家里压力太大,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梁科长站起来对陈局长说:“徐风尘走了,影响会很大的,现在我们的销售这么好,我统计了一下,新产品已经占到了总销售的百分之八十多,这让我们的产品在市场上有了很好的声誉,省内销售量的上升,也得益于这些新产品。我们研发的这些新产品,都是由他给我们提供的样板和信息,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们技术部没有这个视野来研发新产品。而其它部门都提供不了这些资料。”金书记也说,大家听说徐风尘要离开,人心不是很稳定,人心不稳,怕厂里出事情,影响公司的稳定发展。陈局长问风尘,他的工资是不是还是赵红燕来领的,风尘点点头,陈局长对大家说:“刚才大家反映的情况我都清楚了,徐风尘是去是留,现在我们先不说,大家先把心安定下来,好好工作,不能为一些小事情影响到大局。赵红燕是个端庄大气的人,觉悟很高,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作为女人嘛,出了这种事情,让谁都不会开心,这种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的嘛。她从我们公司走出去,对我们公司有着深厚的感情,从她每个月来厂里领工资这件事,就表明她很关心我们公司,杨科长,你说是吧。”财务科长杨惠玲说:“是这样的,她每次到我们这里来,会了解一下公司的生产和经营状况,我问她为什么每次领工资都要来,她说常来看看,心里舒服些。”陈局长接着说:“对呀,她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们应该向她学习哪,我想工作呢,大家一起来做,以减轻徐风尘的压力,让他有精力做好业务工作,离发工资的时间没有几天了吧,”陈局长问金书记,金书记说:“要下个月十号,工资奖金一块发。”陈局长哦了一声说:“杨惠玲,下个月赵红燕来,你想办法让她留下来,到食堂里听听工人们的意见,叶秀芬,宋朝英,你们两人等赵红燕过来,跟她把事情说清楚,做得不对的地方,向她赔礼道歉。徐风尘的工作呢,先不作变动,等局里通知。最后,这次会议不要同外界透露,今天是我让丁厂长和老严回避的,因为这牵涉到他们的亲属利益。”说完让大家回家休息。风尘跟陈局长告辞,走回宿舍,叶秀芬和宋朝英跟在他的身后,问他知道不知道是谁跟赵红燕说的,风尘说他不知道,他给赵红燕骂死了,非要让他回局里上班,两个人跟着风尘到了他的房间,问他怎么样跟赵红燕去解释,风尘告诉她们实话实说,不要撒谎,认为自己错误的地方,就跟她道歉,风尘说:“秀芬姐,我知道赵红燕跟你关系很好,把你当亲姐姐看,你不要太担心的呢。”宋朝英怯生生地问他:“那我怎么办呀?以后要不要我来帮你收拾房间啊?她可是好几次要换掉我的呢。”风尘想着,宋朝英倒是个大问题,他搞不清楚赵红燕对她的看法,他想了下说:“你先把钥匙还给我吧,到时看情况再说。”宋朝英哭了起来,她把钥匙递给风尘说:“我该怎么办呢?如果你不走,不会不要我吧,我怕赵红燕让你换了我。”风尘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我尽力吧,宋朝英。你们先走吧。”叶秀芬宋朝英走了。
  第二天下班,风尘怕赵红燕骂他,磨磨蹭蹭地,很迟才回到丈人家里,发现一家人等他回家吃饭。每次都这样,他丈人非要等到他回家,才会动筷子,他丈人不动筷子,赵红燕她们也不会动筷子,看到风尘回家,他丈人给他倒了半碗酒,催他吃晚饭,风尘低头喝酒,不敢看赵红燕一眼。赵红燕看风尘这个样子,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她刚要开口,他爸说了句先吃饭,赵红燕不高兴地拿起碗,吃了起来。吃完饭,赵红芳给他泡了杯茶,问他跟陈局长谈过没有,风尘也不隐瞒,把昨天开会的经过跟她说了,等到他说到自己不愿意去局里上班时,赵红燕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火,看到她父亲看着她,她狠狠地瞪了风尘一眼,哼了一声,抱起儿子回家去了,赵红芳连忙跟了出去,风尘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丈母娘听到了他的事情,唠唠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让他很烦闷,他起身跟丈人道别,回家去了。到了家里,发现赵红燕在房间里,房间的门关着,他不放心,走过去开门,发现门被反锁,他叫了两声,听到他儿子叫了他两声爸爸,却没有听到开门,知道赵红燕不让他进去,他无奈地站了一回,赵红芳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见门打不开,轻声地对风尘说,她抱一床被子来,让他睡在沙发上,风尘见赵红燕这样对他,他有些恼火,也不说话,怒气冲冲地回厂里去了。每天下班,他也不回家里去,不是窝地宿舍里看书,就是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烦闷时,到兰园里转转。他收到了林燕的来信,告诉他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情况,风尘发现字里行间,充满着欢乐和向往,他心情好了很多,林燕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他想着过年放假,是不是要去上海看林燕,他觉得即将到来的新年,他不会过得很快乐,觉得自己唯有在林燕身边,才会安下心来。
  天又飘起雪花来,窗外的女贞树在呼啸的北风吹动下,不停地摇晃,风尘躲在被窝里觉得很冰冷,他想起在林燕家与她们两人躲在一个被窝里,躺在她怀里睡觉的情形。他叹了一口气,咒骂了一声:“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很想回家,又怕看到赵红燕恼怒的眼神,不让他进房间。以前在房间里,还有宋朝英会来光顾一下,让他不至太孤单,宋朝英把钥匙还给她后,一脚都没有踩进来过,现在他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刚来到厂里时,他有向往,有渴望,有让他追寻的东西,除了激情,从来没有感到孤单过,现在自己的理想都实现了,反而觉得非常孤单。这让他有些奇怪,有些悲哀,他觉得人生真是玄妙。他现在很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他看了看林燕送给他的上海牌手表,快要十点了,起了床,洗漱了之后,也不吃早餐,到办公室里去。走在路上,不时有晶莹洁白的雪飘落到他的身上,想起林燕穿着白色的呢大衣,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认真考虑一下,去上海找林燕,他总是觉得,他到了林燕的身边,心里才会安宁下来,跟林教授在一起聊天、看书才是他最大的乐趣。到了办公室,宋朝英看都不看他一眼,说了句你来了,帮他倒了一杯茶,心事重重地坐着。风尘的去向不明,让她非常的难受和恐慌,他一走,她觉得她会失去一切,她现在才意识到她无法离开风尘,她的幸福绑在他的身上。风尘看了一会儿报纸,突然听到外面赵红燕在找他,他不相信,赵红燕的脾气他非常了解,他就是主动认错,她也不会很快地原谅他,况且这次她费了好大的周折,才说通陈局长,让他回局里上班。宋朝英走出门外。风尘喝了一口茶,站起来想出去看看,看到宋朝英领着赵红玉进来,风尘看到赵红玉,心情好了很多,赵红玉高兴地叫着他,风尘迎上去,握住她的双手,问她怎么会这么早放假,赵红玉说:“哥,我跟学校请了假,提前回家,我的学分已经考完,明天是小姐订婚的日子,我就早点回家了。”风尘听了问她:“什么?明天红芳订婚了?”赵红玉有些奇怪,问他:“哥,你不知道吗?”“知道的呀,不是元旦吗?”风尘看着她的大眼睛,心里很快乐。赵红玉和宋朝英听了,笑了起来,宋朝英说:“这个糊涂鬼,明天就是元旦了呀。”风尘听了,才想起来,心里有些惭愧,家里应该很忙的,他也不去帮忙一下,他问红玉:“红玉,你怎么会到厂里来呀?”红玉说:“是爸让我来找你的,说让你回家吃饭,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小姐的媒人是周主任,跟你熟悉,明天要你去陪客。”风尘听了,哦了一声说:“好吧,我们回家去吧!”
  吃晚饭时,赵红燕下班回家,见到红玉,有些意外,她拉着红玉的手问长问短,对风尘看都不看一眼,如同他有无一般,晚饭后,一行人回到家里,风尘看到沙发上放着好多衣服,他带着儿子到书房去,赵红燕过来拉起儿子的手去了卫生间,红玉叫住风尘,让他等会儿试穿衣服,风尘看红芳在试穿衣服。红玉问赵红燕,风尘的衣服在哪里,赵红燕说在衣橱里。赵红玉到房间里找衣服,找了好长时间,才拎着一套西装走出房间,问赵红燕:“姐,哥就这一套衣服啊!”赵红燕拉着儿子走出来说:“不会吧。”赵红玉疑惑地说:“姐,还有吗?我在柜子里只找到一套。都是你的衣服。”赵红燕想了想,脸一红说:“是只有一套吧。”她看了风尘一眼。赵红玉不满地说:“姐,你也是的,自己满柜子衣服,也不知道帮他买几套来。”说完走到风尘面前,让风尘把外套脱了,穿上衣服试试。风尘一看,是他结婚时穿的,他穿好衣服,赵红玉帮他整理了一下,对他说:“哥,你干嘛不穿这衣服呢,这不是挺俊的吗?”对赵红芳说:“小姐,你看看,他怎么样?”赵红芳拿着镜子照着,也不看他们说:“他本来就是挺俊的嘛,天晓得二姐为什么会嫌他。”赵红燕从房间里出来,看了风尘一眼,眼里闪了一下奇异的目光,瞬间就冷淡下来,对赵红玉说:“他不喜欢这种衣服,平常也没想着帮他买。”风尘拉拉领带说:“是啊,这衣服穿着难受,还是穿工作服舒服些。”赵红玉用责怪的眼光看了赵红燕一眼说:“哥,明天就穿它吧。”赵红燕手里抱着一大堆衣服,走出来,放在沙发上,试穿起来,让赵红玉帮她看看,风尘站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试了好多衣服,都觉得不满意,赵红芳过来也帮着参考,她们两人觉得不错了,这件也好,那件也不错,赵红燕却不满意,总觉得哪里不对,风尘走进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件衣服,拿出来递给她,她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脱了外套,把里面的一件衣服换了,风尘在衣服堆里帮她找出一件衣服递给她,她顺手套上,红芳和红玉说这样更好了,赵红燕自己感觉也不错,红芳让她到镜子面前看了看,她看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风尘看没有他什么事情,收拾好睡觉去了。赵红燕进了房间,拿出她的首饰试着,她试来试去,觉得结婚时用的那条黄金项链好些,解下,把它放在梳妆台上,其余的全部收好,风尘说:“你不要戴这条项链。”赵红燕问他为什么,风尘说:“红芳戴的也是这款,你不是抢了她的风头了吗?”赵红燕想想也是,换了一条说:“我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呢?”风尘装作睡觉,也不理她,赵红燕上床睡觉,说了句傻瓜,钻进被窝里,风尘搂着她,闻着她的体味,觉得很舒服,被窝里很快暖和起来,风尘这些天晚上经常失眠,今晚很快进入梦乡。
  忙完赵红芳的事,赵红玉要他在家里一天,陪她去买过年的新衣服,她自己买了一套,给风尘买了一套,风尘心里的阴霾才消失掉。
  眼看就要过年了,风尘抽时间去了一趟张迎春那里,张迎春告诉他,在城西买来一套房子,明年儿子就可以到最好的学校去读书了……。风尘又到几个老朋友那里走了走。
  接到杨惠玲的电话,赵红燕下午去灶具厂领奖金,杨惠玲原来在二轻的线缆厂做财务,她们以前在一起上过培训班,系统内开会,也常常见面,关系挺好的,林燕和她走后,杨惠玲被陈局长调到灶具厂当财务科长。
  杨惠玲看到赵红燕进来,连忙站起来迎接她,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哎哟,我们的大领导哎,气质真是越来越好了。”赵红燕亲热地抱着她说:“你真会说话,那里气质好,是越来越老了吧。”杨惠玲打了她一下说:“瞧你这张嘴,我跟你说啊,年底我们开会,姐妹们聚在一起吃饭,都说,这个赵红燕福气真好,官升得快,家里钱又多,真是眼睛大,找了个好老公哎!”赵红燕也打了她一下说:“好什么呀,邋里邋塌。她们不知道,你们天天在一起,你还不知道?”杨惠玲请赵红燕坐下说:“男人嘛,随便些也正常,能挣钱还不好啊。”赵红燕坐了下来,出纳方爱莲给她泡了一杯茶,赵红燕叫了她一声,看王会计不在,问杨惠玲:“王会计回家过年了?”杨惠玲说是的,轻声地问她:“听说你又要升级了?”赵红燕也轻声地说:“你消息这么灵通啊,什么升级呀,不过换个岗位而已嘛,三月份吧。公司去年怎么样啊?”杨惠玲高兴地说:“我跟你说啊,去年产值和利润上升了很多,收入也多了不少,我在城西买了一套房子呢。”赵红燕听了,也替她高兴说:“哎,恭喜你了。买在什么地方呀!”杨惠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丽芳花园,一百一十个平米。在三楼。”赵红燕拍拍她的手说:“啊呀,这么大,真不错哎。”杨惠玲笑着说:“大吗?你买的是别墅,还说我的大,装修的怎么样了呀?”赵红燕愁闷地说:“装修得差不多了,没想到钱还不够用,原来设想装修需要十来万元钱,我手头上有五万元,又到红芳单位贷款了五万元钱,想着这辈子就住这房子了,材料用的好一点,没想到超支了好多,我都愁死了。”杨惠玲问她超支了多少,赵红燕说:“现在超支了两万,电器没有买,园子里还没有动工,我问过我姐夫,他说起码还要柒万元钱呢。”杨惠玲伸伸舌头说:“呀!要这么多钱啊,我想也不敢想的呢。”“这还不算,银行贷款一年利息都要好几千呢,要不是红芳在单位,本金先不用还,如果本金要还的话,那更糟糕了。”赵红燕扳着手指对杨惠玲说。杨惠玲问她:“你愁什么呀?不是有徐风尘的吗?”“他?”赵红燕摇摇头说:“他什么事都不管,除了出差,管儿子。那房子到现在都没有去过一趟,都是我在劳心劳力。哼!”赵红燕说完,一脸的无奈。方爱莲听了,也凑了过来说:“我说,你这个大领导,是你嫌他吧,怕他事情做得不好,不放心,你才自己管吧。”赵红燕说:“就是这样嘛,你们还不知道,他自己都不会管自己,一年到头糊里糊涂的,别的事情他还管得好啊!”杨惠玲拿出一张表格,递给她说:“嗨!自己的老公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他是尊重你,才让你做主的吧,你还愁死了,这是什么话,你看看,用得着你愁吗?”赵红燕拿着表格看了看说:“啊呀!今年怎么这么多呀。这个傻瓜,回家一点都跟我透露的。”杨惠玲跟方爱莲两个人看着她切切地笑着,赵红燕拿起笔把名字签上,杨惠玲对方爱莲说:“你去把支票拿来吧。”又对赵红燕说:“我说呢,你这个大眼睛,找了个这么个好老公,我们眼睛小,就是找不到。”方爱莲把支票递给赵红燕,赵红燕笑盈盈地把支票小心地放进包里说:“谁说是我找他的来?是他懒上我的好我的好不。”把风尘第一次领工资的情形说了一遍,二个听了觉得很有趣,赵红燕说完,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赵红燕边擦眼睛边说:“你们说他傻不傻。”说完又继续笑,杨惠玲对方爱莲说:“方爱莲,如果你早几年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个徐风尘就是你的了。”三个人又笑了起来。赵红燕接着说:“后来,你们也知道,我们厂开头三年,省外市场一直没做起来,徐风尘来了之后,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把市场打开,销量上升很快,秀芬姐她们拿了好多的加班费,有一次,秀芬姐跟我们在一起吃饭,对我和林燕说,你们两个人听着,给你们两个人一个光荣的任务,我们两个人很好奇,问她是什么任务,她说徐风尘是我们厂的宝贝,日化厂那里要让他回去,你们两个人看看,谁把他领回家,把他照顾好,不要让他走了。我们两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林燕说,赵红燕,我明年就要回上海,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你来完成一下吧。你们看看,这不,又懒到我身上了吗?”三个人听了,又哈哈大笑。方爱莲打了赵红燕几下说:“你真是个当领导的,说话还真厉害,徐风尘是什么人啦!还懒上你了,你以为他一般的人看得上眼,你不去找他,他会娶你?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事啊,当初是不是有个同学在追求你的?你是被人家嫌了,才自己去找徐风尘的吧!”赵红燕听了,脸一红说:“你乱说。”方爱莲对杨惠玲眨眨眼说:“杨惠玲,那个叶建明你认识的吧,他家就住在我家的楼上,赵红燕,你到他家去玩,我都看到过呢。”赵红燕打了她一下说:“你胡说!”方爱莲说:“我才不会呢!他爸是农业局副局长,我爸是土肥站站长,在同一个单位,他家住三楼,我家住二楼呢。他妈跟我妈很知心,什么话都会跟我妈说。经常到我家来跟我妈聊天的呢。”赵红燕听了,朝杨惠玲看了看说:“真的啊?”杨惠玲点点头,方爱莲继续说:“元旦我回家看我妈,他妈刚好在我家里玩,还问我徐风尘的情况呢。”看到赵红燕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她又说:“他妈说了,小赵姑娘是个不错的人,我们家建明能娶她,也是福气,他妈说是他姐姐不同意,说你家这么穷,你爸还是个干苦力的,跟我们家不般配,到时建明要给你家拖累死的呢。”赵红燕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不过她还很认真地听方爱莲说话。“后来你嫁给了徐风尘,你知道他妈怎么说的吗?人家眼界多高呀!看不起我们家吧,副县长总比副局长大吧。”赵红燕听了气愤地说了声:“真是胡说八道!”她把风尘跟徐副县长的关系跟她们说了,说自己并没有高攀徐副县长,是徐风尘先喜欢她的。方爱莲听了说:“我知道他们家是什么德性,他姐夫家里条件很好的,每次回家来都摆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其实有什么花头来,叶建明到现在还跟他妈住在一起,婆媳两人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你跟他断绝关系后,他被厂里派到海州特区去,厂里要设立办事处,开辟新的市场,听说在那里两年,亏损了五十多万元钱,回来被下了车间,娶了个同厂的女工,前年年前结的婚。看他这个人长得英俊潇洒,能说会道,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我爸说他是个绣花枕头呢,他妈也常常抱怨,说他一点男子汉的气息都没有,怕老婆怕的要死。赵红燕,你还好没有嫁给他,否则苦死你。”赵红燕气恼地辩解说:“我又没说要嫁给他,我们只是同学关系而已呢。”杨惠玲见赵红燕气恼了,跟方爱莲说:“你去跟宋朝英说一下,让她把叶秀芬叫来,今天让她们两人请客。”方爱莲听了,答应着走了,杨惠玲问赵红燕:“我说大领导,你真的要让你家的回局里上班呀?”赵红燕气恼地说:“我都给他烦死了,在厂里跟那些女的不正经,传到外面去多难听呀!”杨惠玲轻声地跟她说:“没有的事,上个月陈局长开会把叶秀芬和宋朝英骂死了,还说要重重处罚她们。两个人吓得都哭了,宋朝英哭了好几次了呢。”赵红燕听了,有些不安,说:“真的?没这么严重吧?”杨惠玲说:“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严重的是厂里现在人心惶惶,你知道,那天会上梁科长发言说按实际算,厂里近百分之八十的销售量是你家的做的,我们还不相信,他说你家的给他们提供了很多的资料和样板,让他们研制了多款新产品,这些新产品非常畅销,很多客户主动上门来要货,省内销售量的上升,全靠这些新产品支撑,老严他们拿到的奖金,实际是给他们捡了大便宜,我们才明白他说得没有错。”赵红燕说:“没有他,厂里不会发展不下去吧。”杨惠玲不接她的话说:“赵红燕,我们是好姐妹吧,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赵红燕呼了说:“帮什么忙?我们还不好说?”杨惠玲说:“我想你还是让你家的留下来吧,你知道,我今年拿了多少奖金吗?”赵红燕问:“多少呀?”杨惠玲说:“五千四百元哪,我听方爱莲说,冶炼厂一般职工八百元,这已经全市最高了,日化厂也只有六百,我们系统最高的才三百,听说铜材厂弄虚作假,想多发点,被局里知道了,要处分他们哪,我们厂一般的人拿三千。”赵红燕叹道:“哎哟,怎么这么高呀,我们才三百多一个月,年底就发了几张票。”“是呀!”杨惠玲接着说:“你知道吗?我是接了你们的运气,调到这里来,每年的收入都节节攀升,就这几年,买了房子呢。这奖金拿回家,刚好把买房子欠的债还上,如果明年没有这么多收入,就没有钱装潢了,这房子还是住不进去呢。”赵红燕说:“哦!你是担心风尘走了,业务会下来,是吧!”“对呀!”杨惠玲一脸担忧地说:“丁厂长说让柯小峰接风尘的位置,你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德性,他如果接了风尘的位置,我们还不跟着他倒霉?”赵红燕看着她点点头,杨惠玲又说:“赵红燕,你知道吗?这几年厂里人收入好了,好多人都在买房子,有的借了不少钱,他们都指望着厂里的收入还债呢,如果没有了收入,让他们日子怎么过呀?再说了,他们对你都是很好的。”赵红燕听了,一言不发,这时,宋朝英和叶秀芬走了进来,赵红燕看到她们,很高兴地迎了上去,叶秀芬看到赵红燕,叫了她一声,赵红燕哎了一声,抱着叶秀芬叫她秀芬姐,泪水在眼里打转,似有万分的委曲,要同她诉说,叶秀芬见她这样,也动了感情,落下泪水来,对她说:“你这个人呀,我还以为你把姐忘了呢,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来看我,”她亲热地拍拍赵红燕的背说:“姐好想你呢。”赵红燕哽咽地说道:“哎,我那会忘了你们呀,以前在厂里多开心呀。”她放开叶秀芬,掏出手帕擦了擦眼,又把叶秀芬的眼睛擦了擦,叶秀芬打量着她,亲热地抚摸着她的脸,歉意地说:“红燕,真对不起,姐不好,让你受委曲了。”赵红燕握住她的手说:“姐,是我不好,我太多心了,让你们受委曲了。”她放开叶秀芬,转向宋朝英,笑着说:“哎哟!我的大明星,以前在舞台上意气风发,今天怎么见到我不说话了呢?”宋朝英听到她说话,不敢正眼看她,眼泪啪啪地掉落下来,赵红燕看了,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心地问她:“宋朝英,你怎么啦?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样憔悴?是不是身体不好?”宋朝英双手抓住她的手哭着说:“他们欺侮我,让我到秀芬车间去上班。他现在威风的很呢,丈人是厂长,老婆又靠着你这个大领导,他早就盯上风尘这个位置呢,活不干,还想拿风尘的钱。”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赵红燕听了,有些不悦:“难怪风尘不肯回局里呢,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宋朝英又给赵红燕道歉,说自己没有管好自己,委曲了风尘,也害了赵红燕,把当时风尘想哭的事跟她说了。赵红燕听了有些想笑,她忍住笑对宋朝英说:“这个人,在一帮女人面前还会哭,小孩子一般,一点男子汉的气魄都没有。好了,这事不怨你们,我跟陈局长说说,让他不要处分你们。”说完,她走到方爱莲的位置坐下,拿起了她熟悉的电话机,拨通了陈局长的电话,她大意说她尊重风尘的意愿,并请他不要处分叶秀芬她们。放下电话,站起来对杨惠玲她们说:“好了,这事就过去了。”她对宋朝英开玩笑说:“宋朝英,去年拿了这么多奖金,今天你请客,怎么样呀?”宋朝英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说:“当然,当然,你自己说,去奎元馆还是去兰花大厦。”赵红燕对杨惠玲和叶秀芬说:“看看,大明星就有大气魄。到食堂去吧,我好久没有去食堂吃饭了。”走出办公室,赵红燕问宋朝英,风尘是不是在办公室里,宋朝英说:“风尘怕冷,没事情就去宿舍窝在床上看书。现在可能在宿舍里吧。”赵红燕说去看看,一行人朝宿舍走去。叶秀芬拉着赵红燕的手,责备她说:“你呀,自己家里人,一点都不关心,我听宋朝英说,上个月他好多天没有回过家,我这两天看到他,人瘦了好多。”她开玩笑说:“你可别忘了,我们交给你的光荣任务。”赵红燕笑着说:“真的啊,我都没注意,他从来不听我的话,我懒得管他。杨惠玲还不相信我的话。”杨惠玲问叶秀芬:“叶秀芬,徐风尘真的是你们委托她管的啊?”叶秀芬哈哈大笑说:“真的呢,当时我觉得徐风尘和她蛮般配,就开玩笑,没想到玩笑变成了现实。红燕我了解的呢,从小就喜欢跟着我后面呢。”
  风尘窝在床上,百无聊懒,拿着林燕的信,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给林燕写信,春节到她那里玩。忽然听到赵红燕的说话声,吓得他连忙把信塞进枕头底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赵红燕她们走到门口,她看了看宋朝英,宋朝英摇了摇头,示意她没有钥匙,赵红燕上前敲了敲门,风尘听到,穿了一件他丈人的军大衣,起床开门,看到赵红燕说了句,你怎么来了。赵红燕看到他,皱皱眉头,风尘往旁边让了让,赵红燕踏进房间,忽然闻到一股异味,用手捂着鼻子,退出门外,宋朝英看到,马上进了房间,打开窗户,杨惠玲和叶秀芬在一旁切切偷笑,赵红燕进去,走到床边。风尘看到,吓了个半死,怕赵红燕看到林燕的信。赵红燕伸手摸摸被子,看了他一眼说:“你看看,这么潮湿的被子,睡下去还不要生病的呀?”她拎起被子抖了抖放下,风尘低下头,不敢看她,一言不发,怕她去掀枕头。宋朝英把窗户关上,赵红燕问她:“哎!宋朝英,不是你帮他打扫的吗?”宋朝英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怯生生地说:“自从上次开完会,我就把钥匙还给他了,怕有人饶舌,传到你的耳朵里,让你为难。就没有踏进来一步。”赵红燕哦了一声说:“唉!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都要我操心。”她看桌子上的钥匙,拿起来递给宋朝英说:“还是麻烦你一下吧。”宋朝英后退了一步,不接钥匙说:“算了吧,到时人家又要说我们有花头。”赵红燕沉吟了一下,回头对风尘说:“还不快些穿好衣服。”宋朝英她们退出房间,风尘见赵红燕不再动被子,放下心来,赶紧脱掉军大衣,穿好衣服,赵红燕上前帮他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用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赵红燕叫宋朝英她们进来说:“秀芬姐,杨惠玲,这样好了,让风尘认宋朝英做姐姐,我没时间照顾他,宋朝英,这样行了吧。”说完把钥匙递给她,宋朝英看了叶秀芬和杨惠玲一眼,看到她们认可,就接过了钥匙,拉着赵红燕的手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赵红燕高兴地牵着风尘的手,走出门外。风尘朝杨惠玲她们笑笑,赵红燕又挽起叶秀芬的手,一起去食堂。工人们看到赵红燕,站起来鼓掌欢迎她,她放下风尘和叶秀芬,挥手向大家致意,又跟伸出手来的人一一握手,杨惠玲让何献明把小餐厅收拾一下,让师傅炒几个好菜。她让赵红燕去小餐厅,赵红燕说还是坐老地方。她们在老地方坐好,赵红燕又叫了几个以前比较要好的同事,让她们也坐过来,吃饭聊天,很多人吃完饭,围着她们看赵红燕,有人问赵红燕风尘的去留,赵红燕说风尘是个大男人,他的事由他自己做主。大家听了都很开心,直到上班时间,大家才散去。
  回到家里,赵红燕睡在风尘身边,有些懊恼地对风尘说:“唉!我管不了你,看来还是让林燕来管你好了。”风尘听了,羞愧不已,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吻她,赵红燕也紧紧地抱着他。
  新年,风尘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城里,正月初五,是赵家最热闹的一天,张志平一家过来拜年,风尘在家里睡了一觉,到了丈人家里,见赵红燕姐妹四人跟她妈在一起烧晚饭,拉家常,张志平跟丈人在喝茶聊天,儿子在天井里跟邻家的小伙伴们玩,见到风尘,缠着他要去看电影,小伙伴们跟他说电影院在放映《哪吒闹海》。风尘答应着,拉着儿子到丈人家,让他把手洗干净,刚好肉圆蒸熟,赵红玉让捧着肉圆让他们吃,几个男的围着桌子吃肉圆,风尘吃好,跟赵红燕轻声地说了一声,带着儿子去电影院。赵红英的儿子小华已经读小学三年级,成绩不好,被赵红英宠得非常的顽劣,风尘嫌他烦,没有带他去。
  从电影院出来,风尘估计妻子已经回家,他带着儿子直接回到家里,红芳在织毛衣,红玉在看书,他问她们赵红燕在哪里,红玉说还在妈妈那里。风尘把儿子交给她们,自己去了丈人家接妻子,到了丈人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看到丈母娘在抹眼泪,赵红燕坐在她身边劝慰,丈人坐在一边唉声叹气。自从风尘结婚以来,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丈母娘非常看重过年的喜庆,今天这个样子,风尘想肯定发生了什么为难的事。赵红燕见风尘回来,问他儿子在哪里,风尘说在家里,赵红燕站起来,劝慰了母亲两句,又让她父亲早些睡觉,拿起她的背包,跟着风尘回家去了。
  走在路上,风尘拉着妻子的手,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红燕说:“因为红芳订了婚,妈不可能再问红芳拿工资,妈想今天大家都在,商量一下他们养老的事情,就是让他们每个月都拿点钱回来,妈说红玉的费用我们出了,让我们不用给她。红芳答应每个月交给妈四十元钱,红英推三推四的不肯出。张志平坐着一言不发,妈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心里不舒服,等他们走了,坐着伤心呢。”风尘听了才明白,问妻子:“你爸现在有多少一个月呀?”赵红燕说:“我爸都五十多的人了,这体力活吃不消做了,每个月就拿点基本工资,四十五元一个月。”风尘说:“这么少啊,难怪你妈伤心,张志平也真是的,出个二三十元钱也可以的嘛。现在收入也不是很差吧。”赵红燕说:“唉!他们想攒钱买房子,舍不得拿出来吧。”“那你平时没有钱给你妈吗?”风尘问她。“妈是个明白人,家里条件好坏她不管,每个人平均摊的。我给过她,她不要。如果红英给个四五十元钱,家里就能开销了。”风尘从来不管这些事,今天才听到这里面还要这么复杂,心想父母年纪大了,问儿女们拿养老费,也是应该的,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不知道妻子会给他们多少,赵红燕知道他的心思说:“你妈那里我每个月给她五十元,本来给一百的,她不要,说五十就行了。”风尘点点头,觉得赵红燕为了还真不错,也难怪他妈这么喜欢她。他开心地一笑说:“哎,你知道吗?我妈为什么只收五十呢?”赵红燕说:“我怎么知道呀,心疼我们吧。”风尘笑着说:“心疼是一回事,她是要你把另外的五十元钱给你妈。”赵红燕听了不解说:“她没有说呀!”风尘搂着她的腰,对她说:“你妈帮她带孙子,她当然要给工钱了。”赵红燕听了,觉得有些新奇,说:“带小孩子还要付工钱啊。小华一直是我妈带的,我妈从没有要过一分钱,还贴吃的,穿的。”风尘说:“当然要工钱,我妈帮我两个哥哥带孩子,就问他们要工钱,我妈说了,你们不给工钱,我吃什么,用什么?如果你们不给,去雇人,不是照样要付工钱吗?”赵红燕听了,才明白说:“还真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儿子妈带了这么多年,我一分钱都没有给过,你这个死人,怎么不早说呢!”风尘说:“她是你妈,肯定要你关心的喽,她又不喜欢我,我怎么管她啊,你明天跟她说,每个月给她五十,是帮我们带儿子的工钱,她就会收去的。”“可红英也没有给呀!”赵红燕有些不情愿说:“虽然我们收入好,可我们也有用钱的地方啊,再说了,红玉一年的开销,何止五十一个月呀!”风尘劝她说:“她们是她们,我们是我们,我们自己做好就行了,如果我们雇别人带孩子,五十元一个月,还不一定够呢,你还不放心,你妈人多好啊!便宜我们了。我们不能揩别人的油,是吧!”赵红燕听了,点点头说:“是啊,我想我妈太可怜了,她又这么明白,我明天跟她说说,每个月给她五十。”风尘心想,赵红燕也够精明的,对父母算帐都这么认真,学财务的人就是不一样。他又让赵红燕把到娘家吃饭的钱给她妈,吩咐她不要去捡老人的便宜,也不要给的太多,适合就是了。
  以后,他每个月私下给他丈人五十元钱,让他不要跟别人说,自己用着就是了。有一次去丈人家,他丈母娘喜孜孜地跟赵红燕说:“你爸加工资了,每个月多了三十元。”风尘刚要开口问他丈人,他丈人朝他眨眨眼,让他不要说话。。
  正月初十赵红燕去上班,风尘因为过十五才上班,中午吃了饭,在家里陪儿子睡觉,他拿着书,躺在沙发上看书,赵红燕走进门来,看到风尘这样一副懒样,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说:“看看像个什么样子,儿子大了学着你的样子,看你怎么办。”风尘连忙坐好说:“他在睡觉,又看不到。”赵红燕说:“也难怪你不去局里上班,恐怕给你个局长当,也会让人看不起了。”说完,白了他一眼,到房间看儿子去了,风尘最怕听到这句话,心里想正月里让他不安心,有些恼怒,跟着赵红燕进了房间,大声地说:“到局里有什么好,腊月里还愁着钱不够用,我多挣钱不好吗?”赵红燕刚弯着腰看儿子,听到风尘大声说话,直起身子,顺手打了他了一下,轻声地说:“神经啊。”说完把他一把拉出来,把房门关上说:“干嘛那么大声啊,吓着儿子怎么办啊,啊!现在房子都搞好了,两个的人工资用用足够了,让你回局里又有什么不好啊?现在很多厂长都争着往机关挤,陈厂长不也是放着钱不要,去了局里吗?”风尘听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也一直闹不清楚,陈厂长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他想着自己这些年不受拘束,自由自在惯了,再去局里,恐怕坐不住,况且自己外面好多生意做着,到了局里,他不敢想怎么去收拾这些个摊子。他很想跟妻子说这些事,又怕影响到她,他忍着,站着一言不发。赵红燕见他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非常地恼火,跟她争吵几句,心里还舒服些,她最头疼的就是这个样子,让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恼怒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如果是林燕让你回局里,你肯定会去的。”说完,也不理他,出了门,回娘家去了。风尘听到她提起林燕,真是哭笑不得,正月里跟赵红燕在一起,生活的很愉快,没有想起过林燕,今天让她一说,林燕的影子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他本想把林燕安顿好,就安心地跟赵红燕安稳地生活一辈子,没想到生活处处绕不开林燕,让他觉得很无奈。儿子的叫喊声,惊醒了他,他连忙去了房间,给儿子穿好衣服,洗了脸,带着他去丈人家里去了。
  第二天,他想想还是去厂里,呆在家里,没准赵红燕又要数落他。到了厂里,办公楼里静悄悄的,风尘到了办公室,宋朝英坐着,嘴里哼着歌,拿着一本时装的书看着,她认真看书,没有发现风尘进来,风尘走到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站着,憋着笑,看她看书,听她哼歌,好长时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风尘憋不住,大声地咳嗽二声,只见宋朝英哆嗦了一下,扔掉书,二只手按着胸口,妈呀地叫了一声,惊恐地扭头一看,看风尘站着朝她直笑,她站起来,双手朝风尘拍打说:“你这个死人,给你吓死了。”风尘边后退边哈哈大笑,宋朝英停下手,跺了下脚,又气又恼地说:“你这个人真是的,去年被你老婆吓个半死,今天又给你吓个半死。我跟你们夫妻俩真是前世有孽。”赌气地坐在位置上,抹着眼泪说:“林燕不在,你们都欺侮我。”风尘见她掉眼泪,心里愧疚,正月里让人家掉泪,总不是好事。听她提起林燕,心里有些迷幻,到那里都是林燕,走了这么多年,这里总留着她的影子,他想他可能跟林燕生活在一起,才会让他平静和安心。心里又强烈的想念起林燕来,他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呆呆地看着宋朝英,宋朝英见他发呆,有些心慌,以为她的话伤到了他的心,她清楚他不允许别人诋毁赵红燕。她站起来帮他倒了一杯茶,拍拍他的手说:“你干嘛呀?我又没骂你老婆。”风尘醒悟过来,说:“我老婆哪次吓过你了?看你的嘴巴喜欢乱说话。我们也不会欺侮别人的啊。”宋朝英看他正常起来,朝他笑笑说:“你又来吓我,呆子一样地看着我。”风尘朝她笑笑说:“你自己胆小,却来怪人家。你在厂里不是个很厉害的人吗?”自从宋朝英得了大奖后,大家都很尊重她,她收入高,又时尚,基本上她是厂里女工的头头。宋朝英红了脸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怕你们夫妻俩。去年你老婆让你回局里上班,我听了吓都吓死了。”风尘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对她说:“她怕我辛苦嘛,反正我迟早都要走的。”说完,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宋朝英情绪低落下来,坐回自己有位置上说:“我知道,我靠你,靠不了一辈子,唉!你被你老婆管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是林燕在,我不会这样的难受了。”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风尘说:“年前就到了。”风尘知道是林燕的信,一看是封挂号信,他小心地用刀割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这次却是彩色的,站在苏州河畔的她,一件大红的呢大衣,映照着她白晰的脸,显得娇艳和妩媚,一头黑色的秀发,被江风吹得在些凌乱,她脸色凝重,眼睛向前凝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眼角似乎留有淡淡的泪痕。风尘心里一痛,一股莫名的忧愁涌上心头。他看了一会儿,又把照片翻过来看,发现有两句诗: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风尘叹了一口气,心里似有排遣不了的相思和忧愁,无奈和无助。他不禁叹息地说:“唉!一个傻的,碰到另一个傻的。该如何是好?”他把照片放进信封里,看宋朝英关心地看他,把信封递给她:“林燕,你看看吧。”宋朝英看着,赞叹着说:“啊呀!林燕真漂亮,我从来没有看到她穿红色的衣服。”把信封还给他说:“这么多年了,她还忘不了你。赵红燕嫌你是一株草,林燕却当你一个宝,这林燕也太痴情了。要我啊,早就不来理你,找个人嫁了。”风尘听了,觉得有些别扭,不高兴地说:“真的假的呀,我回局里去,你都吓死了,还说不理我,这不,今天赵红燕为这事跟我翻脸哪!她答应丁红霞的事,没有兑现,让她多失面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再有一次,她真的要把我休了。”宋朝英才明白他来厂里的原因,不安地说:“真的啊,真难为你了。我是看着林燕太可怜,才说的呢。抽个时间再去看看她吧。”风尘心想,是要去看看她,怕她又要沉沦下去。他拿着信封,到宿舍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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