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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生牛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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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凌晨,风尘睡的正香,被外面的拖拉机的声音吵醒,看看才五点不到,不禁有些恼火,他在床上趟了会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走出门外一看,好多车在抢位置,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把出口通道堵得满满的,风尘嘴里嘟囔着骂一句,回到房间,拿着脸盆到食堂里去洗脸,吃早餐,回来后,张迎春和王旭红已经来上班了。张迎春告诉他,早班是她们两个,中班是刘红芳和丁雪英,她们下午两点来换班。上班时间一到,王旭红打开窗户,众人挤着把单子给王旭红,王旭红按秩序给他们转票,转好票的人把单子交给张迎春发货,风尘看第一个驾驶员拿出一包香烟,递给装车的工头,叫着老虎,让他帮忙装的快一点,老虎拿过香烟,放在鼻子底下吻了吻,塞进口袋,指挥装卸工给他装车,装卸工们不紧不慢地给他装完车,只见车子被堵在里面,开不出去,后面的车开不进来装,误了半个多小时,挪了好长时间,车子才慢慢地开了出去,后面的车还是一样,一个上午过去了,才装了三四车货,风尘又去仓库里面走了走,发现装车的都是刚生产出来的新货,老货堆放在里面动都不会动,估计里面有的产品放了很长时间,搞不好会有很大的损耗,他发现大家都见怪不怪,似乎这是很正常的事。风尘跟张迎春她们吃完饭,回到仓库,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拿着两瓶汽水过来,给张迎春和王旭红,看到风尘在这里,问张迎春是谁,张迎春说新来的大学生,在这里帮忙的,叫风尘,又给风尘介绍,他叫叶炳军,本地装卸班的,那辆东方红拖拉机是他的,每天过来拉一车货去火车站,再从火车站的农资公司拉化肥回来,运到本地供销社的化肥仓库里去。刚开始厂里的货是他们装卸班包去做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让他们包了,搞得现在乱糟糟的。叶炳军骂了一句,都是这个老流氓搞的鬼,他指了指装卸班的人说:“他们都是老流氓的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敲诈勒索,不给东西就不帮你装,他把汽水打开,递给张迎春和王旭红,又跑到外面买了一瓶打开给风尘。风尘问叶炳军,以前每天出货量是多少啊,叶炳军说:“以前一天可以出货六千箱,最多时出货八千箱,现在货源紧张,厂里又上了一套装置,每天正常出货一万二千箱才能满足生产量。风尘问张迎春,“现在每天出货量是多少呢?”张迎春说:“万把来箱吧,拉不出去的都堆放在仓库里。”叶炳军接过话说:“本来一天这点量也能出完,就是给这个老流氓搞的,装卸的人问开车的人拿东西,不给就不装,这开车的人送了东西,又拼命地往前挤,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搞的时间长了,货还装不完。”风尘说:“厂里怎么没有人管啊?”叶炳军笑着指着张迎春说:“是她管的呢,她才是老板。”张迎春苦笑着说:“我哪有这个能力,上次保卫科长老赵过来管了一次,不是跟老流氓打了一架,差点被联防队的人带了去,还好他有个战友在检察院,帮他摆平了,被人打了还赔钱,现在谁还敢管啊,厂长派我到这里来是让我受罪呢。”风尘想起了在厂长办公室时,李科长给他的目光,才知道李科长为什么会同情他。他问张迎春:“张主任,供销科每天安排多少出货量啊?”“我也搞不清楚,这要问老范的。”张迎春告诉他,老范是供销科长,计划内和计划外都由老范一手安排的。叶炳军说:“老范是她干爹,吃香的很呢,大家都很巴结他的,你如果想买白市的肥皂,让张迎春帮你说一下,这要便宜好几块钱呢”。风尘常常看到他妈用肥皂,却不知道肥皂的价格还有白市黑市。“谁的干爹?”风尘好奇地问道:“迎春的哇。”叶炳军朝张迎春笑笑,张迎春没有否认。轮到叶炳军装车,叶炳军走了,张迎春说叶炳军这个人很好的,说着过去发货。风尘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了回书,睡去了。突然,风尘被一阵尖叫声吵醒,他走出房间,看到刘卫民抱着正在开票的王旭红,王旭红拼命挣扎,嘴里大骂,风尘一步向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刘卫民的长发,刘为民吃痛,松开手,放了王旭红,风尘抓住他的长发,一直把他拖到门外,才放开他,自己站在门口挡着。刘卫民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老老实实地跟着风尘走出房间,等风尘放了他,他一看是风尘,搓揉着头,破口大骂:“你这个傻瓜,还敢来抓我的头发啊。你找死吗?”说完,上前要打风尘。风尘听到刘卫民骂他,心里一股火直冲上来,他按捺不住,冲上前去要打他。张迎春和叶炳军听到吵闹声,赶了过来,看到两个人要上前打架,赶紧上来,张迎春拦住风尘,叶炳军上来拦住刘卫民,对刘卫民说,“你也太不象话了,人家还是个姑娘喟,你这样欺侮她。”张迎春把风尘推进房间,跟他说:“不要去惹他,这种人不值得你生气,理他干嘛,他以后会找你麻烦的。”风尘生着闷气,好像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骂过他,愤愤地对张迎春说:“我才不怕他呢,他要找我麻烦?我还要找他麻烦呢。”刘卫民还在外面叫骂,或许他也是第一次被人冲撞,失了面子,张迎春不停地劝风尘,风尘看张迎春好言相劝,便不再说气话,坐在椅子上看书,不理会外面的刘卫民了。刘卫民看风尘不理会他,他没辙了,只好骂骂咧咧地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到了换班的时间,来了两个女工。张健把她们叫过来,给她们说了风尘的情况,又给风尘介绍,这个是刘红芳,这个是丁雪英,风尘看到刘红芳个子不高,有点胖,皮肤黑黑的,讲话速度很快,很清脆。丁雪英中等身材,穿着时髦,烫着波浪的头发,很是洋气。丁雪英见了风尘,对刘红芳说:“好俊的后生。”刘红芳说:“真的,皮肤还这么白,女孩子似的。”两个人朝风尘笑笑,风尘也礼貌地朝她们点点头。交好班,王旭红红着脸,对风尘说:“今天谢谢你了,有时间到我家吃饭。”张迎春临别时对风尘说:“晚上不要出去玩,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本地人见到陌生人会欺生的。更要小心老流氓,说不定在厂门口会派人守着你呢,上次赵科长就是在厂门外给他们打去的。”风尘答应着她,张迎春和王旭红回家去了。风尘还是坐在里间看他的书,到了晚上结帐时,这两个人更加乱来,算盘上个十百位数都搞不清楚,折腾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弄好,两个人你怨我,我怨你的,算不出个结果来。风尘听她们争吵,心里有些烦,心想这些人以前的日子是怎么地过来的,也难怪厂长烦她们。他走出房间,让她们走到一边,三下五除二,就把帐结清,让她们把帐本拿出来记上。她们两个看风尘这么快就把帐结好,目瞪口呆,刘红芳说:“这么能干啊,年纪轻轻的,好像打算盘不比财务的老游慢吧。”丁雪英看着风尘赞叹:“人生得这么俊,算盘打的这么精,真是难得,难得。”风尘给她们夸得不好意思,心想这是很平常的事,在学校都训练过的。两个人高兴地说:“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了。”告别风尘,下班回家去了。。
  次日一早,风尘吃好早餐,来到大门口,拿着本子记录着,按先后到车的车号,回到屋子,打开窗户,不等刘红芳她们到,就开始开票,驾驶员们还是在窗前挤来挤去,风尘按车号来叫号,按顺序给他们转票,票开好也不给他们,他估计上午的票转得差不多了,就停止了开票。刘红芳和丁雪英她们才来上班,风尘拿着一叠票,走到发货的地方,开始叫号,按顺序装车,驾驶员拿着香烟给老虎,风尘让他拿给他,让老虎赶紧装车,老虎一看香烟给风尘拿走,心里不爽,磨磨蹭蹭地不肯装车,风尘厉声骂道:“为什么还不装车,不想干就回家去好了。”老虎见他昨天敢跟老流氓干过一架,不知道风尘是什么来头,不敢轻易得罪,指挥装卸班干活,风尘看装车的人有些消极,慢慢吞吞,朝他们就骂,把昨天的气朝他们身上撒,可怜这班人平常威风凛凛,一言不合就摆架子,不干活,今天遇到这么个灾星,不但拿不到一点东西,还被人骂,又不敢说他,只得自认悔气,不敢有半句怨言。很快,第一车装好了,出门的路却给堵住了,风尘走过去让堵在路上的车子让开,众人见他凶神恶煞般地看着他们,乖乖地把路让了出来,还有一个胖子不肯让路,风尘找出他的票,对他扬扬,问他要不要拉货,不拉就撕了,胖子一见他这样蛮横,瞪了他一眼,很不情愿地把车开到一边,让开了路。就这样,风尘站着一步都不走开,货装得很快,一个上午,就把往常一班的货装完,风尘见装卸班的人个个黑着脸,自己心里也在打鼓。看老虎那个样子,知道是一个不好惹的主。风尘看到叶炳军开车进来,招呼他过来,低声问他们搬运站有没有电话,叶炳军把电话号码给了他,风尘让他回去后,跟站里人打一声招呼,如果有电话让他们过来干活,要速度快点过来。叶炳军看今天装车这么快,有些奇怪,看装卸班的人一个个脸色难看,还有那个胖子老老实实等在一边,明白了原因,他对风尘说:“你小心点,这些人都是老流氓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看还有那个胖子,他也是,仗着老流氓撑腰,每天来得最迟,到了就要先装,不然堵在路上不让车子出去。”风尘点点头说:“我才不怕他们呢。”刘红芳和丁雪英好像看戏一般,站在一边看风尘发货,一边在闲聊。到了吃饭时间,叶炳军邀请风尘跟他到外面小店去吃饭,风尘婉言谢绝了,和两位大姐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张迎春和王旭红来上班,看到门口已经没有几辆车了,很惊奇,问刘红芳怎么回事,刘红芳把事情告诉了张迎春。张迎春看着站在那里发货的风尘,不无忧虑地说:“唉!该怎么办呢,他趁一时痛快,把事情做绝了,老流氓肯定不会饶过他的。”听张迎春这么一说,她们三个人都非常担心,忧心忡忡地站在一边看风尘发货。刘红芳和丁雪英好像忘记了下班,没有直接回家。到了下午五点,风尘目睹着胖子的车开走,才松了一口气,走回屋里,看张迎春她们四个人站在一边看着他,他把发货单子递给张迎春,看刘红芳和丁雪英还在这里,问她们为什么不回家,两个人说家里没有活干,在这里玩玩。张迎春拿着单子走进屋里,开始结帐,其余三个人围在周边看。风尘教张迎春把单子分类好后,重新复核一遍,确认没有差错,开始计算,并教她们打算盘,一遍算好,再算一遍,两次数字一样,就已经准确了,把数目记录到帐本上。风尘看了一下数字,比昨天多发了一车。做完帐后,四个人有说有笑拥着风尘,一起去食堂吃晚饭,王旭红说:“如果每天这样该多好,早点下班回家,不用拖到晚上十来点到家。”大家都非常地认可,吃完饭,四个人吩咐风尘早点睡觉,下班回家去了。风尘因为忙了一天,有点累,就早早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梦中被一声巨响惊醒,脑子刚清醒一点,又听到屋顶一声巨响,他衣服都没有穿,跳下床跑到屋外,他发现低矮的围墙外有两个人影,往屋上扔石头,他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他们奋力扔去,只听惨叫一声,两个人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风尘看看屋顶,晚上看不到什么,只好窝着一肚子的气,回房间里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他起床看看房顶,还好,因为瓦片很厚,没有破碎,他猜测是刘卫民那一帮人干的好事。他吃完早餐,还是按昨天的方法,等张迎春她们一到,开始发货。他发现今天胖子的车没有来,想着这种人不来最好,省得他麻烦。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装卸班的人一个也没有来。张迎春急得要命,埋怨他昨天得罪了人家,今天人家肯定捉弄他,给他来个下马威,不来给他装车,让他们无法出货。风尘见张迎春焦急的样子,对张迎春说:“主任,别急,我还巴不得他们不来呢。他们来了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他们不来,正中下怀。他拿出电话号码,让张迎春去厂部打电话,叫搬运站派八个人过来装车。张迎春站着没动,问他合适吗?这事本来要上报厂部,批准了才好换人的。风尘想厂长巴不得这帮祖宗走得远远的,还会留他们下来?他催张迎春道:“姐,你赶紧去吧,等会活干不完会很麻烦的。”张迎春没辙,只得由他,跑去打电话。过了十来分钟,搬运站来了八个人,风尘立即指挥他们装车,八个人积极性很高,装车速度很快,一个早上,就按计划装完,把损失的一个多小时也补了回来。吃完饭后,也不休息,继续装车,叶炳军开车过来,见搬运站的人在装车,非常高兴,对张迎春说:“张主任,你看,我们的人装车多快。可以让你们早点下班。”张迎春忧虑地说:“唉,事情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看着,老流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怕会报复风尘的。他刚从学校出来,社会上的事一点都不懂的呢。”她担心地看了风尘一眼。这时,风尘发现老虎带着装卸班的人过来,神情还有些得意。但看到有人在装车,即刻傻了眼,几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风尘不理他们,当作没有看到他们,只听到他们中有人在埋怨老虎,让他们不要来装车,难堪他一下,这下好了,人家不要他们装了。老虎脸色非常难看,他没想到平时威风惯了的他们,会遇到风尘这么个刺头,又拿他没有办法。他铁青着脸,带着手下去找刘卫民去了。风尘看装车很快,还可以调两辆车子过来,便让张迎春她们照应着,自己去找老范,跟老范商量一下,明天再安排两车的计划,可以把仓库堆积的陈货发一部分出去。他朝厂部走去,到了办公楼下面,看到刘卫民跟老虎在商谈着什么事。见风尘走过来,刘卫民把手一挥,几个人散开,把风尘围在中间,风尘一看势头不对,怕吃亏,连忙高声大喊:“想打架吗?想打架吗?”听风尘高喊,有几个胆小的人退到一边,还有三四个人围着风尘不退,风尘又连声高喊着,办公楼里有人听到叫喊声,探出头来看,保卫科赵科长带着人跑过来,一看刘卫民要打风尘,不敢上前劝阻,老虎一看保卫科的人过来,有些心虚,不敢妄动,后退几步,在边上看着,刘卫民上来便朝风尘一拳,风尘一让身子,没有打中,风尘随手还了一拳,也没有打中他,刘卫民急了,他还没碰到过有人抵抗他,还敢出手打他,觉得大失面子,心里更加恼怒,一个饿虎扑食,朝风尘扑去,想把风尘扑倒在地。风尘也不含糊,昨晚的怒火正无处发泄,想着找他的悔气,刚好送上门来,自然不肯退让,也一个饿虎扑食,想把刘卫民掀放在地,结果两个人扑到一起,扭住对方的衣服,推来推去。两个人力气差不多,旗鼓相当,相持在一起,推来推去,不肯让步,犹如鲁迅先生笔下的小D和阿Q打架,围观的人看着起哄,他们早就看不惯刘卫民的所作所为,巴不得有人出面教训他,喊叫着风尘加油,打死他,两个人相持了好长时间,刘卫民被众人喊得有些心虚,风尘怒火难平,拼命地推刘卫民,渐渐地风尘占了上风,刘卫民几个哥们见大家都帮风尘,不敢上前帮忙,刘卫民感到有些不支,不停地后退,脑门上冒出汗来。风尘看了,气势大振,想一鼓作气地把刘卫民推翻在地,奋勇往前地推搡着他。这时李科长出来,喊赵科长,赶紧把他们拉开,赵科长赶紧把风尘拉开,刘卫民几个哥们连忙上前,把刘卫民拉到一边,风尘余怒末消,撸起袖子又要上前,被李科长紧紧抱住,劝他不要再打了。这时方厂长过来,对着他们大骂,说一点纪律都没有,无法无天,在厂区也敢打架,风尘见厂长过来,心想着没有吃亏,就不再上前,他发现方厂长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方厂长对站在一边的办公室主任说:“老汪,把他们打架的事记下来,扣他们一个月的奖金。”风尘听了厂长帮他说话,朝刘卫民瞪了一眼,转身去办公楼,找老范去了。刘卫民像泄了气的皮球,今天不但失了面子,还被扣了奖金,朝风尘狠狠地瞪了一眼,对厂长说:“今天他随便换人,没有经厂部同意。”他指了指站在一边的老虎他们说:“他不让他们装车呢。”方厂长朝老虎他们看了一眼,对刘卫民说:“这事不用你操心的,自会有人去管的。”刘卫民看着厂长这个样子,嘴里嘀咕着:“这个死方老大,下回有你好看。”他给了老虎一个眼色,回自己的办公室去。老虎看了没戏,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几个人不停地相互埋怨着,放着好好的活不做,偏要惹些事出来。风尘走上楼,大家都佩服地看着他,他问老范在哪里,有人热心地给他指点说在那里,风尘走到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呼噜呼噜浑厚的打鼾声,好像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风尘推开门,看到一张办公桌横放在办公室中间,藤椅上坐着一个人,头很大,花白的头发根根竖起,两支花白的眉毛长长的挂着,满脸的横肉,古紫铜色的脸上刻着条条饱经风霜的深深地皱纹,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子红彤彤的,嘴巴很大,下巴宽阔结实,一双肥大的手叠放在肥大的肚子上,一起一伏,脸上还有一道疤痕,凶神恶煞般,让人望而生畏。风尘刚一脚踏进门去,老范非常地警觉,鼾声立刻停止,双眼都不睁开,挥挥他那肥大的手说:“今天没有指标了,明天再来。”风尘一听,有些好笑,想必老范把他当别的单位的业务员了,对老范说:“范科长,我是仓库里的。”老范一听,睁开双眼,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瓮声瓮气地问风尘:“你是新来的?张迎春让你过来的?”风尘点点头,老范拿起桌子上的大茶缸,猛喝了一口茶,擦了一下嘴巴,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是徐副县长的侄儿?”风尘摇摇头,老实地回答:“不是的。我学校刚毕业,过来实习的。”老范说:“我说呢。小鬼,你胆子挺大的啊,哪里人啊?”风尘回答道:“虎游镇徐家圩村的。”“徐家圩的?”老范欠了欠身子,又仔细地看了看风尘,问道:“徐福林你认识吗?”“是我爸,你认识?”风尘有些好奇地问道。“真的?”老范咧开嘴,像孩子一般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是有点象,这个贼骨头,福气这么好,生了个这么俊的儿子,还这么聪明。”他摸摸自己的脸,好像很满意地样子,站起身子,用手指指他对面的椅子,热情地说:“小鬼,坐下,坐下。”帮风尘倒了一杯茶,风尘想起小时候听他爸说过,有个叫老范的战友,在朝鲜一起打过仗,被炮弹炸伤了下身,转业后分配到了城里,虽然娶了媳妇,却不会生孩子,到他家来玩过一次,已经好多年没有接触过。风尘非常崇拜他的父亲,小时候经常缠着他爸讲打仗的故事,他爸高兴时偶尔会跟他说一些,在朝鲜打仗的事,但每次只是只言片语,不肯多说一句,每次让风尘听了很难受,风尘心想这老范肯定有一大堆说不完的故事。老范带着慈祥地微笑看着他说:“跟老流氓打架了?”风尘有些奇怪,他没有出去看,怎么知道他打架的事?他点点头。老范哈哈大笑:“看你这身子,又廋又弱,也敢跟老流氓打啊。唔,脾气倒象你老子,不怕死。有种!”他朝风尘竖起大拇指,风尘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茶杯。老范坐了下来。拉开抽屉,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了一根,递给风尘,风尘摆摆手,老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锃亮的金属打火机,噌的一声,不见火焰,把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把烟吐出来。他又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风尘,风尘接过来,拆开一看,是一包酥饼,就拿出一个来吃着,很酥很香。老范抽着香烟,看着风尘吃酥饼,像个弥老佛似的,脸上堆满笑容。风尘觉得老范很亲切,换了个人似的。老范对风尘说:“这个老流氓,上次欺侮我闺女,被我打了一拳,要是年轻十岁,早就一拳打死他了,人家怕他,我才不怕他呢。”他挥起他硕大的老拳,用力往空中劈去。风尘看着老范,心里乐了,哈哈大笑,觉得他像水浒里的鲁智深。想起叶炳军的话来,问老范:“叔,你闺女是不是张姐呀?”老范说:“是的,你怎么叫她姐呀?”风尘笑着说:“她比我大嘛,对我挺好的,我就叫她姐了。”老范听了笑了起来,搓搓双手,说:“你是应该叫她姐,”又问风尘找他有什么事,风尘问老范能不能每天多安排些计划,多发点货,把堆在仓库的陈货发些出去,免得以后报废。老范说可以的,来要货的人很多,都排队等着呢,老范问现在怎么能发这么多的货?风尘说,把装卸班的人换了,把开车的秩序也搞好了,现在装车速度比以前快多了,可以多发点货。“哈哈,”老范开心地夸风尘:“你小子挺能干的,这下好了,可解了我心头之患,省百货站天天打电话来催货,我都给人家骂死了,明天我让他们发一辆大车过来。不过你跟迎春说一下,不要把破破烂烂的货发出去,退货就麻烦大了。”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也难为迎春这孩子了,这些天做得这么苦,还不讨好。嘿,现在你过来帮忙,她也会轻松些,你要好好帮帮她哦。”关怀之心溢于言表。风尘点点头,起身要走,老范对风尘指指对面的柜子说:“你去打开,自己拿点零食去,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饿了,也好填填肚子,把这包酥饼也拿走吧。”风尘走到柜子前,打开门,一看里面全是吃的,就拿了一包鸡蛋糕,连同那一包酥饼,谢了老范,一起拿走。他走出办公楼,发现张迎春刚好走过来,很焦急的样子,看他走出来,心里似乎松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他的双手,把风尘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有些惊奇,问风尘受伤没有。风尘看到张迎春关切的目光,心里一阵感动,叫了她一声:“姐!”跟她说自己没有事。他把点心交给张迎春,告诉她是老范给他们的,张迎春接过点心,一只手拉着风尘,回仓库里去了。风尘被她温暖的手握着,心里感到很温暖,说真的,自从他懂事以来,还没有被女性这样握住手,他又忍不住叫了她几声姐,张迎春开心地不停地应答着他。到了仓库,王旭红关切地看着他,显然她们都知道了,他跟老流氓打架的事,怕风尘吃亏。上次身高体壮的老赵还吃过他们的亏,风尘又廋又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张迎春对王旭红说:“谢天谢地,他还好没有事,我都急死了。风尘,以后小心点,这老流氓肯定就不会这样放过你的。”风尘郑重地点点头,张迎春把点心分给大家,几个人才开心起来,吃着零食,说说笑笑。风尘跟张迎春说,明天老范要调一辆大车过来,要她们做好准备,把仓库里好一点的货先发一车出去。风尘把关系理顺后,大家都非常轻松,货都不用去发,装车工会帮她们管着,她们只开票结帐就行了。风尘除了结帐时帮她们照顾好之外,另外也没有别的事管,空闲时坐在房间看书看报纸,有时转老范那里,让老范给他讲抗美援朝的故事,他跟老范一见如故,没几天就一家人似的。老范自己没有子女,风尘又是战友的儿子,把风尘当作自己的孩子似的,经常让他到柜子里面拿东西吃。那些业务员过来,都会给老范捎带些吃的东西来。老范也会让他帮张迎春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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