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长安城的热闹

　　就在婉儿入住怡红楼雅室的第二天，冯妈妈接到一封邀请函。冯妈妈拆开一看，道“女儿们，机会来了！”
　　怡红楼的姑娘们都急忙问道“妈妈，什么机会？”
　　冯妈妈道“女儿们展露头角的机会！长安第一的花花公子，邀请各大院子的姑娘，参加花魁比赛！”
　　一位姑娘道“难道是丞相家的上官庭芝？”
　　冯妈妈道“正是！这个哥儿，他不好仕途，却流连我们红楼。每年都会选一座城池，花大气力举办花魁比赛，只要名次好，一大群公子哥儿会抢着来纳妾，今年比赛定在长安！要是咱们姑娘命好，他们那些正配再一没，咱们姑娘扶正做大娘子，好日子就来了！”
　　姑娘们都跃跃欲试，问如何参加！
　　冯妈妈道“参赛很简单，咱们是长安四大院子之一，每个院子有三个名额！另外一些小院子就没咱们命好，需要参加初选。”说到这，冯妈妈胸脯一挺充满自信。
　　院子里的一位穿红衣的漂亮姑娘道“妈妈，那咱们派谁参加？”
　　冯妈妈道“婉儿，无双，……还有一个，就你吧，红莲。你们仨给妈妈我涨点脸，今年妈妈一定要让城北的百花楼，城南的凤来楼，城西的快活楼，知道我们老牌怡红楼的厉害！”
　　红莲道“妈妈说的对！女儿一个老主顾老潘，竟然被城西的快活楼抢了去，听说他们那里来了些西域黄毛妖妇。”
　　另一个姑娘道“城南那家凤来楼也是，往年有人逃难来长安，都从南门进，他们挑走了好一批南疆女子！据说各个水灵！来抢我们生意！”
　　又一位姑娘道“百花楼也是，还有官家背景，据说，有不少宫内女子，因为妖娆妩媚，被武后从后宫发卖出来！一个个机灵狡诈，专门勾引男人！”
　　一提起另外三家院子，姑娘们气不打一处来！都要嚷着教训她们，重塑怡红楼的大招牌！
　　冯妈妈一看姑娘们如此，心里也高兴起来！“好好好，今年我们一定要夺得花魁！建立优势，不能被那三家比下去。”
　　原来这长安城内，在四个主城门区域，分别坐落四家大院子，城东冯妈妈的怡红楼，姑娘们都是中原姑娘，讲究琴棋书画；城南因为经常有难民经过，所以凤来楼会选拔很多南疆而来的佳丽；城西快活楼因为西域客商经过，所以都找了好多西域女子，别有一番景致；而城北的百花楼说是红楼，不如说是监狱，武后但凡发现那些对高宗李治有勾引倾向的宫女，统统卖到这里，所以又是另一番景色。四家大院子你争我夺，水火不容，姑娘们各个同仇敌忾，定要夺回第一宝座，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再说这上官庭芝，是一个标准的公子哥，因为父亲是当朝宰相上官仪，所以锦衣玉食，万事无忧，偏偏又不思上进，流连风月，给自己取了一个诨号叫“浪蝶哥儿”，自己立下宏愿要品鉴大唐所有美人。所以每年只做一件事，就是到各地举办花魁比赛。趁机与各地豪绅的浪荡子弟勾结，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之前几届都选在长安之外，一则躲避父亲责骂，一则可以外出借父亲之名勒索外地官员子弟，索要高额赞助。而今年父亲要随高宗武后东巡，所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就大着胆子，要在长安举办一届。
　　私下先给各个大院子下帖，邀请参赛姑娘，这次一共选定二十名姑娘进入决赛；然后私下给自己狐朋狗友下帖，邀请他们出奖品出金钱；长安城的公子哥儿，在天子脚下，平日都不敢张扬，这次由浪蝶哥儿领头，一个个都玩疯了一般，越搞越大，成为长安城内最大的一件事儿；甚至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长安要选花魁。
　　比赛那天选在长安醉仙居，就是沛王英王斗鸡的大酒楼；看那来的人，都是长安豪门子弟，各个都穿金戴银，佩玉带剑，各个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十几名小厮；什么御史儿子，什么将军侄子，什么六部子弟，什么侯爷爵爷，什么国舅，什么富商衙内，来的非富即贵，只不过非富即贵的不是他们自己，是他们家的老子。
　　可是他们却歪事正办，非寥寥草草，选花魁也不胡闹，搞出评分环节，有琴棋书画，吟舞花茶，讲究八大才艺。
　　每一关，都选了大唐国内顶级行家现场鉴定。得分高者才能选为花魁，然后是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俨然一副六科取士的姿态，只不过，他们要求更严格，不是六科，是八科；而且这考场，全部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不得半分假。而这位浪蝶哥儿，却闲不住，他竟然亲自上场报幕，当主持人。
　　到了比赛当天，只见上官庭芝道“大家安静啦，听我说！”
　　台下一群公子哥，都给这位“帮主”面子，安静了下来。
　　上官庭芝道“朝廷有六科取士，咱们有八科选美！那好男儿道，状元难得！今天哥哥我就偏说，这花魁更难得！”
　　众人在下面，高声喝彩，口哨声起。
　　上官庭芝接着道“诗经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女乃万伦之首，今天我们就选出最窈窕的淑女，让台下的君子不再难求一面！上顺天地阴阳和合之道，中体周公制礼之用心，下成夫妻和顺之美意！”
　　台下的公子们听到这，更是兴奋起来，这浪蝶哥儿不单是浪，更浪的有理有据，于是有不少公子哥，开始向舞台中间投掷花瓣，以表达赞同欣赏之意，掌声更是热烈起来！
　　接着上官庭芝，有道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我浪蝶哥儿有面，请到了我们长安四位好妈妈，她们好在哪？好在培养了数百位好姑娘，在座各位，谁家里不是有这四位妈妈的女儿在！谁不是得到了好妈妈培养的好女儿？在这四位好妈妈面前，各位做女婿的，是不是应该起立鼓掌！”
　　上官庭芝接着道“她们是怡红楼的冯妈妈，凤来楼的陈妈妈；快活楼的褚妈妈，百花楼的卫妈妈，大家鼓掌欢迎！”
　　四位冯陈褚卫四位中年妈妈，打扮的花枝招展，老树逢春，一起上台致意。台下公子哥们，都向妈妈们投掷花瓣，高声喝彩。妈妈们笑的合不拢嘴，台下各个都是虽自称女婿，可都是衣食父母，这辈分乱着呢！
　　上官庭芝接着道“父母之命有了，接着是媒妁之言，今天我浪蝶哥儿更有面，请到了我们长安城内四位大媒婆，我的小厮告诉我说，长安城一半的婚姻是她们说合的，台下的哥儿们，跟我一起说出她们是……”
　　台下众人一起喊道“周婆婆，吴婆婆，郑婆婆，王婆婆”
　　上官庭芝，喊道“大家鼓掌欢迎。”
　　接着上来了，周吴郑王四位媒婆，各个是老脸涂红粉，枯树描绿柳，逢人九分笑，一份看钱来。
　　众人又向台上投掷花瓣，有的甚至开始投掷金银珠宝。王婆婆贪财，赶紧在地上捡了块黄橙橙的金子，用牙咬了下，心里乐开花“真金子！”
　　上官庭芝道“王婆婆，不要着急，一会说成了，给你装箱子运回家！”
　　王婆婆，咧嘴一笑，露出豁了的牙，笑道“浪蝶哥儿，你要娶那个，告诉婆子我，我老婆子再豁一个牙都没问题”
　　上官庭芝道“真要用到王婆婆，我给您把嘴巴里的牙都换成金镶玉的都没问题”
　　众人一起起哄“王婆婆，我们全看你的啦！”
　　接着，四位妈妈，四位婆婆施礼下台到贵宾区落座。
　　上官庭芝接着道“今天我们有四大院子选送了十二位绝世佳人，又从其他院子选了八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我浪蝶哥儿虽然常在花从走，阅人无数，可真要我自己选，我绝对会花眼！所以我们请了长安城内八位顶级才艺师傅，让她们公允评分。她们是古音坊的朱娘子，对弈坊的秦娘子，生花坊的尤娘子，丹青坊的许娘子，诀句坊的何娘子，曼舞坊的吕娘子，羞花坊的施娘子，香茗坊的张娘子。”
　　只见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八位徐娘半老的娘子上台，施礼问好，台下公子哥，口哨声四起，这八位，都是长安城内名动一时的美妇人，不单人漂亮，有风雅气度，而且都有拿手才艺，可以讲，做裁判是绰绰有余。
　　众人急忙喝彩，投掷花瓣和金钱。
　　上官庭芝道“八位娘子到考官区落座”
　　八人便下台落座。
　　接着，上官庭芝道“现在有请二十位佳丽登场！”
　　“她们分别的怡红楼的婉儿、无双、红莲！”这时候台下公子哥大声喝彩，冯妈妈也站起身来，带领怡红楼的姑娘们一起加油喝彩。
　　“凤来楼的金凤，银凤，玉凤”，凤来楼的陈妈妈，也带领自家姑娘敲锣打鼓喝彩起来。
　　“快活楼的古丽，依丽，玛丽”，快活楼的褚妈妈便带领自己姑娘吹拉弹奏起来，高声喝彩！
　　“百花楼的牡丹，茉莉，杜鹃”，百花楼的卫妈妈也带领自己‘百花园’开始喝彩起来，疯狂投掷她们自带的各种鲜花。
　　还有从其他院子杀出重围的“粉儿，红楠，碧玉，琪琪，央金，翡翠，雅妮，燕子”
　　“大家热烈欢迎！”。
　　众人使劲全力，将桌面上的所有花瓣都投掷到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还有的从腰带上接下玉石投掷到姑娘脚下，有的解下自己身上各种金银饰物，投掷过去。
　　众位姑娘施礼过后，便去往后台，准备一一登台献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