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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歌姬与乞丐——命运的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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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商离开的一个月后,他的事迹依然被人津津乐道。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穿着裤头,用菜叶挡住丁丁,在街上模仿昔日死胖子逃窜的身影。
  祖玛发现,自从奸商走后,城镇似乎冷清不少。其实不是城市变了,而是自己的心空了,他对缇娜的想念虽然日渐好转,但是美好的相遇后,反而对其他的事变得淡了。
  这些天祖玛几乎每天都会去码头坐着,漫无目的的吹着海风,百无聊赖的晒着阳光,因为这样做心里似乎更舒服些。他仰望天空,看着三三两两的海鸟飞来飞去,在想缇娜是不是也在享受着同样的时光。
  祖玛在虚度光阴的同时,其实世界并不安宁,在大陆的中心,四大海域都在进行着激战。这是海盗再次崛起的时代,由于海贼过于猖獗,很多国家的商船损失惨重,被迫困在港口,无法贸易。商会值得花钱求助于政府,寄望于正规军。
  虽然各地军方组织了反击和围剿,战果却不尽人意。海盗之强大,令海军节节败退,这半年来,海上贸易已然成为政府的心病。
  在当今时代,海盗之中最臭名昭著的三个人分别是:
  第一位海盗首领是原萨尔曼国海军司令——卡里奥。他退出海军后,组建了自己的海盗集团,以专门打击本国中号称无敌的金海沙皇家海军而著名,在当时敢与金海沙家作对并屡战屡胜,这简直是无人可及的存在。传说他旗下有着极强的军备和以一当百的秘密武器,军事实力是海盗中最强大的。
  第二位海盗头头是到处挑起战火的海洋之灾——暴风姬,她可谓当代最爱打仗的女海盗,其势力范围是三人之中最大的。
  第三位海盗老大比较特别,他是以行事怪癖,专门打击地方舰队而闻名的独眼龙——凯多,据说他是上过火刑架都没能烧死的魔鬼,在当时是又神秘又传奇的人物。
  面对强大的海盗集团,各国港口不得不联手抗敌,组织更大规模的海上力量进行反击,可是每当正规军出航,海盗就像潜入海底似的马上消失无踪。这种游击战使正规舰队疲于奔命,军费骤增。最后政府只能靠每个月不定期护卫商船来维持最低限度的贸易,这无疑增加了政府的开支,因此各地纷纷提高税收。同时也给还没走出圣战阴影的国民添加了很大的生活负担,因此沿海地区偶尔还会出现游行和恐怖活动。所以祖玛所生的时代是相对动荡的。
  海上再乱,国家再乱,也乱不到祖玛头上,自己已经是乞丐了,再惨也不过如此吧?
  这天祖玛依然坐在码头上,把脚泡在水里,看着旁边不断靠岸的商船。这些天似乎来了很多外地人。他们簇成一团挤在码头上听从船长的吩咐,个个耷拉着脸,万般的无奈。偶尔有人举手抗议,却被船长厉声喝退。不一会儿船长背着手穿过人群向酒馆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就不欢而散了。
  祖玛知道这些人为了躲避海盗袭击而被迫入港,但是关自己什么事呢。如果他有能力,早就去找海盗拼命了。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还去管别人。想到这里,祖玛继续享受午后的阳光了。
  水里的小鱼很调皮,喜欢游过来碰他的脚,痒痒的,凉凉的,感觉很好玩。
  一直沉浸在观察小鱼上,让他没有注意到不素之客的到来。直到身后有人笑出声,祖玛才赶紧向后仰头查看。后脑缺传来柔软的触感,自己竟然躺在了那人的腿上。再仔细看,竟然是个长相精致的女孩儿!
  突然出现的少女吓得他惊慌失措,猛的起身,脚下一滑,落入海中。翻腾几下,才抓住岸边的石板。
  祖玛从水里探出头来,本想质问对方,却发现少女正和善的伸着手想去拉他。同时眼中还闪着歉意和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阳光从她的发间透过,一撒一撒的,显得格外顺滑明亮。而且她的皮肤边缘泛着透明的光感,让人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两人四目相对了很久,直到少女脸上泛起红晕,祖玛才慌忙的收回目光。
  祖玛上岸后,如果是平时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衣服脱掉拧干,但是在女士面前,他从小培养出来的绅士礼节起了作用,那就先湿着吧。
  祖玛滴着水问对方:“你在我身后干嘛?”。
  女孩边翻包边说:“我想你一直看着水面傻笑,所以好奇过来看看。”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条蓝色的手帕,凑过来想给祖玛擦掉脸上的水。
  祖玛急忙退了一步,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女孩的脸。
  女孩做出了一个“请用的手势”,祖玛想去拿又不好意思,毕竟是一条新手帕,如果用在乞丐身上,感觉有点糟蹋东西。
  女孩看他把手缩回去了,大概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于是大胆的上前踮着脚想亲手给他擦。
  祖玛平生从来没和女孩这么近过,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赶紧接过手帕慌忙说道:我……我自己来。”
  女孩退后一步背着手嘻嘻笑着,显得格外清纯可爱,讨人喜欢。
  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面对一个陌生的可爱女孩,他竟然变得有些腼腆。冷场了几分钟后,还是女孩先开口说道:“我叫莉莉安,你呢?”她很友好,声音也好听,而且还显得很兴奋。
  祖玛故作镇定,冷漠的看着对方,“祖玛,这个……弄脏了,我给你钱,你买条新的吧。”于是他感觉掏钱递给对方。
  女孩摇摇头,没有接钱,反而盯着祖玛的脸接着问:“我今年15岁了,你多大?”。
  祖玛一脸狐疑,这人是干嘛的,人口普查?怎么上来就问这些,看对方一脸期待,告诉她也无妨,于是说道:“大概16吧。”
  女孩听完更兴奋了,竟然凑近两步抓住了祖玛的手说:“那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哈?”奇怪的对话内容让祖玛心里不免紧张起来,他赶紧摆脱莉莉安纤细的双手。
  “你的脸和我哥哥长的好像!所以我能叫你哥哥吗?”女孩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祖玛。
  顿时祖玛慌乱起来,心想:这孩子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不……看起来还是比较正常的。难不成是要骗我的钱财,不不不,看我这身打扮也知道没钱。难道她是人贩子的鱼饵,专门找我这样的孤儿下手?恩,这个有可能。总之她很危险,祖玛暗暗告诫着自己。随即后跳一步,一跃上了马路,看了女孩一眼,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了。
  女孩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消失的身影,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嘴角一动,似乎有话又咽了回去。
  没多会儿祖玛就穿过城区,逃到安全的地方。他扶着墙大口的喘着粗气。真的有种险象环生的感觉。还好自己机智,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她肯定是想把自己引到陌生的地方,那里埋伏着几个同伙,然后把自己五花大绑,最后卖掉。想想真是太可怕了!这套路太强,一般人绝对上当。还好自己不是一般人,哼哼。
  就在祖玛得意自己很机智的同时,回想起女孩最后的眼神,他又莫名的内疚起来,她也不像坏人呀……当然,坏人不会把坏人写在脸上,也许是披着羊皮的狼!对,这种人很多。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可信其有吧。祖玛坚定了自己的判定后,打算回老巢换件衣服,裹着毯子压压惊。
  之后两天祖玛都不敢在街上闲逛,他怕再遇到那个叫莉莉安的女孩儿。
  到了第三天,云有些阴沉,感觉阵雨将不期而至。祖玛吃过中午饭后又来到港口。他躲在巷子里,偷偷的看着先前喜欢去的台阶,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也许危险已经过去了吧,他这样想着,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从港口到东区,又从东区去了西区,绕着城镇走了一大圈,无意识的在寻找什么。
  最终,祖玛拐进商业街时被远处传来的洋琴声吸引住了。优美的旋律让他回想起小时候在庄园里和爸爸荡秋千的情景,那段快乐的时光随着音符在心中不断闪现。接着动听的歌声带着他进入一片草原,那里充满阳光,他坐在树下看着妈妈给他削苹果,小鸟们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唱歌。此情此景真是美好。但是歌声渐渐远,又转而变得悲伤,好像思念的亲人不知在何方。祖玛侧耳聆听着,他能体会歌手的心情,甚至可以说感同身受。好美的音乐,好美的歌。
  随后一阵热烈的掌声,祖玛被带回现实,他睁开眼睛透过逐渐散开的人群,惊奇的发现唱歌的人竟然是三天前出现的莉莉安,原来她只是个歌女?!
  祖玛突然感觉胸口一紧,真是错怪人家了。本想过去道歉,但是这样过去挺尴尬的。如何是好呢?
  就在祖玛烦恼的时候,他看到莉莉安和弹扬琴的人已经开始收拾包裹了,于是赶紧躲到树后。
  “露易丝姐姐,我想去街上走走可以吗?”莉莉安向弹洋琴的女子问道。
  “恩,可以,不过别走的太远,晚上我们还要去另一家酒馆。”抱洋琴的露易丝说道。
  “恩,好,我会直接过去找你,放心吧,那我走啦~”说完莉莉安背起小包沿着大街向港口的方向跑去。
  祖玛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女孩到底要干什么,于是跟了过去。
  一路上他只是保持了一段距离,并没有刻意隐藏,可他发现莉莉安这个人根本没有警惕感,被人尾随了都不知道。
  穿过两条街,女孩突然改变了方向,钻进了一条较深的巷子。
  祖玛知道这里有一家酒馆,平时都是夜间开放,白天偶尔有一两个买醉的酒鬼。就算这里是打听消息最可靠的地方,但只有晚上才开放,莉莉安现在去干嘛?又或者她真的是人贩子的诱饵,这里是她的老巢?
  祖玛心一横,“哼!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说罢他也跟了进去。
  可是令祖玛意想不到的是,没走多远,莉莉安竟然被两个大汉捂住嘴,强行掳向了一所破旧的老楼。
  看到此情此景,祖玛的恨得全身颤抖,头皮发麻,嘴里咒骂着:“混蛋!!混蛋!!为什么!!”想到4年前的惨剧,祖玛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力,他只会逃跑。如今悲剧再次发生,如果现在不出手,恐怕他要恨自己一辈子!“不能逃!我要救她!我要救她!”
  祖玛终于下定决心,直接冲进楼里。
  不过他没有从正面进去,而是从下水管爬上二楼,从破窗户钻进去,抄了一条椅子腿,躲在楼道阴暗的角落里。
  刚藏好就听到两个恶棍的脚步声,还有莉莉安吱吱唔唔的求救声。
  他们拐进了第一间屋子,好在这个房间没有门,祖玛赶紧冲过去,贴在门口,等待时机。
  就听里面的人说道:“呵呵,没想到这个小妞儿真的会来打听消息。”男的嘲笑着她的无知。
  另一个迫不及待的说:“多好呀,好久没开荤了,这腿好滑,哈哈哈,快点把衣服脱了,我等不及了。”
  莉莉安的嘴被捂着,只能呜呜的发出求救,接着是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她的声音更凄惨了。
  这种娇滴滴的呼救声惹得两个恶棍更加兴奋,可是传到祖玛耳里是那么的揪心。瞬间他血灌瞳仁,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哈!!都给我去死吧!!”祖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门里,锁定一个人的后脑,狠的挥动木棍,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其中一个应声而倒。不等第二个人反应,祖玛扑了过去踹倒对方,压在他身上,对准鼻子一阵猛打。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那男人只能被动挨打。
  祖玛每一拳都充满了仇恨,仿佛要将积攒了4年的怒气全部爆发出来。拳头如奔雷,如暴雨。直到把对方打的七荤八素没了动静,他才喘着粗气站起来。
  看着地上衣衫不整的莉莉安,祖玛赶紧把颤抖的她抱起,夺门而出。
  一路上,他不敢停下,生怕那两人醒了追来。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疲劳,竟然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庇护所。
  谁想在拐过墙角时不小心被横着的木板拌了一下,祖玛失去平衡,怀中的莉莉安也随手脱出,摔在废纸堆儿里。
  没顾上疼痛,祖玛一翻身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查看莉莉安的伤势。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祖玛此时的心情非常焦急,因为这下摔的有点重。
  看到莉莉安的领口被恶徒撕开后,脖子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印。不知是触动了深层的记忆,为当年没能挽救家人感到悔恨,还是今天终于靠自己的力量挽救少女的性命而感到高兴。
  总之祖玛哭了,那是4年来第一次哭的如此伤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莉莉安的脸上,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了脖子上的伤痕上。
  天空似乎感应到了少年的心情,也下起了雨,积攒了多时的雨水倾盆而下,瞬间周围便溅起了白雾。使得四周变得格外寂静,只有祖玛的哽咽声依然清晰。
  莉莉安轻轻的把手扶在祖玛的脸上,用拇指擦着他的眼泪,然后把他的头紧紧的抱在怀里。“祖玛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呜呜呜……”说完莉莉安也失声痛哭起来。
  两人在雨中哭做一团,伴随着瓢泼大雨,宣泄着彼此积攒多年的委屈。
  傍晚,雨停了,夕阳透过灰色的云层射出火红的光芒,把一切都映得通红。清脆的钟声带着回音响彻在云霄之中,就像来自天堂的乐声。暖暖的海风抱着无限的希望吹拂着码头上的两个身影,他们的衣摆像充满了生命一般在风中舞动着……
  两人拉着手,一起看着夕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话说两头,在祖玛救走莉莉安之后,那两个恶棍不久便从疼痛中醒来,他们不停的咒骂着。
  “我看清了,是那个乞丐,马上去弄死那个小杂种。”恶棍怒不可遏的骂道。
  另一个捂着头顶,止住了头上的血,凶神恶煞的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报仇。
  还没等他们站稳,这时第三个人的声音传来,让两个恶棍吃了一惊,因为那人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似乎两人做了什么让他非常不爽的事。
  只听那人低低的说道:“你们哪也去不了,在下会送你们去死。”说罢手起刀落,速度极快,只见寒光,不见刀影。两个恶棍的脑袋齐刷刷的搬了家,由于剑气过猛,墙上被深深的划出两道粗糙的血印。
  杀完人,刀客轻哼一声,笑着说道:“祖玛,干的不错,是时候开始计划了。”说完他把镶着金边的紫色佩刀藏入衣服,飘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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