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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离开雒阳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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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在南,属南宫;德阳殿在北,属北宫。
  就在刘辩转身向北,准备前往德阳殿时,发现后边有一个身影一闪,朝树后躲去。
  刘辩疑惑,大声道:
  “何人,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树后的身影迟疑了一下,反而镇定自若的走出来,朝刘辩跪拜。道:
  “黄门郎荀攸,见过陛下。”
  荀攸一直跟在刘辩等人后边,本来天色还没有方亮,自己多少注意一点,不可能被发现,只因突然听到段珪说:杀大将军是先帝的遗愿,心中震惊。不过,荀攸是谁?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刚才只是因为思考问题时太过投入,反应慢了半拍而已。
  荀攸,刘辩心中大喜,正要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跑出来了。却面无表情的道:
  “黄门郎荀攸,你鬼鬼祟祟,窥视于朕,你可知罪。”
  荀攸没有惊慌悠然道:
  “臣身为黄门侍郎,本就是陛下近臣,追随陛下左右,乃是臣的职责,何来窥视之说?”
  果然是荀攸,本来是他不对,现在反倒说的自己无话可说。迟疑瞬间,刘辩道:
  “哦!你是父皇在位时担任黄门侍郎,自然追随父皇左右,现如今父皇不在,你的意思是说,要追随在朕左右了?”
  荀攸道:
  “臣身为黄门郎,自然如此。”
  “大胆荀攸,朕继位数月,为何不见你出现在朕左右?如果不说出道理来,就是欺君。”
  本来想吓唬荀攸,没想到荀攸依旧如常,坦然道:
  “陛下,先帝殡天不久,臣家中有事,于是回颍川老家,回到雒阳,还不足一个月,陛下整日闭门,不见任何人,故而不曾见过微臣。昨日,听闻大将军被杀,袁绍等人围攻皇宫,臣担心陛下安危,才来探视。”
  身后不远的王越低声道:
  “陛下确实如此,荀攸这次来雒阳,不足一个月。”
  刘辩道:
  “如今,如果我要你追随左右,你可愿意?”
  刘辩故意把“朕”说成“我”就是为禅位以后让荀攸跟随做准备。
  没想到荀攸更绝,虽然疑惑,感觉不对,还是说道:
  “只要臣还是黄门郎,自然应该如此。”
  “朕现在把你贬为庶人,让你跟随于朕,你可愿意。”
  “不愿意。”
  “为何?”
  “微臣又不是宦官,以庶人身份跟随陛下,岂不是让人耻笑陛下身边无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刘辩大笑。突然厉声道:“来人,给我带上,事后再定荀攸之罪。”
  刘辩知道了,对于荀攸,说道理是说不过他的,现在事情紧急,没有时间和他墨迹,还是先强行带走,以后再说。
  刘辩带领众人在前边走,有两个人,架着荀攸跟在后边。荀攸终于慌了挣扎着大叫道: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陛下,微臣何罪?臣不服……”
  “张让,官员偷窥后宫,该当何罪呀?”
  “当诛。”张让一脸讨好。
  “恩,朕知道了。”又朝后边道:“再不老实,给朕捆了,反正也是死罪。”
  荀攸算是明白了,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因为人家说不过的时候还可以亮拳头,自己嘴上赢了,却要挨拳头。也就不在挣扎,老老实实的跟在后边。
  待刘辩赶到德阳殿,先前准备车马的宦官已经都准备妥当,刘辩先安排何太后、皇后唐姬、万年公主进入銮驾。自己上马,在最前边,身后跟着王越、史阿。几十个宦官跟随张让、段珪等随侍左右,荀攸也在马上被两个死士看着。
  正准备出发时,外边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响起。
  “大胆阉宦,快快放开陛下、太后……”
  为首之人,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一身儒衫,头戴纶巾,手持宝剑。带领几十人,从远处跑来。还大喊:
  “张让贼子,挟持陛下,必不得好死。”
  这正是卢植,卢子干,为当朝尚书。
  慢慢走近,发现情况似乎不对,刘辩在前,一众车马,井然有序。张让等宦官侍立左右,所有人没有一丝慌乱,那里有胁迫的样子。卢植也是非常不解,明明是有人报告说,张让等人挟持陛下、太后。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张让大声道:
  “大胆卢植,私自带兵,擅闯禁宫,你可知罪。”
  刘辩瞪了张让一眼,张让赶紧退下。
  卢植带头跪下:“陛下,臣听闻张让等人挟持陛下,故而带兵前来救驾,不知此事真假,望陛下告知。”
  “卢公请起,朕正准备前往文陵祭拜父皇,张让等人只是跟随朕一同前往。卢尚书就随朕一起吧!”
  刘辩这么说是因为知道卢植是忠于大汉的,也知道卢植一定会同意。如果说满朝大臣只有少数几人是真心为大汉着想的,那卢植一定是其中一个。
  卢植没有起来,反而道:
  “陛下,自先帝以来,张让等阉宦,干预朝政,贪赃枉法死不足惜,还请陛下下旨,诛杀张让等人,以安众将士之心。”
  刘辩无奈下马,扶起卢植,道:
  “朕知道,卢公随朕前往文陵祭拜,到时候一定给卢公,以及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卢植还想再劝说,见刘辩已经有了决断,也就不在多言。答应跟随刘辩一起前往文陵。自有宦官牵来马匹,交给卢植。
  这时张让、段珪等人突然跪地痛哭道:
  “陛下,我等死不足惜,但是皇宫之内,有太监宫女数千人,今袁绍等人已经在放火焚烧青琐门,如果袁绍等人攻破皇宫,必定滥杀无辜,恐皇宫之内数千人,将死于非命啊!望陛下救救他们吧!”
  “现在袁绍等人还没有打进来吧?”
  “没有,估计也快了。”
  刘辩看向卢植:“卢公可有办法?”
  卢植身为当世大儒,在朝堂之上颇有威望,自然不愿意多造杀孽,想了想道:
  “陛下,还是臣亲自去吧!不过需要陛下一道圣旨,同意诛杀十常侍,臣自会劝他们收兵。”
  “好。”刘辩又对荀攸道:
  “黄门侍郎荀攸,代朕起草招生,就说朕带领十常侍前往文陵祭拜父皇,让所有人领兵回驻地,敢有人攻打皇宫,定斩不赦。明日朝会,在文陵举行,通知雒阳所有六百石以上官吏,前往文陵。朕明日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荀攸迟疑,见刘辩愤怒的眼神,只得应喏。有太监搬来书案、伺候笔墨,荀攸思考润色一番,一道诏书就此完成,拿给刘辩预览,加盖玉玺,交给卢植。
  卢植令随行的士卒留下来保护刘辩,自己带着两人离去。
  刘辩又吩咐张让,让他派人通知郭胜、封胥等十常侍前去文陵。
  刘辩这才宣布出发,一行一百多人,加上马车銮驾,浩浩荡荡出北门,往文陵而去。
  卢植离开后担心刘辩安危,又吩咐属下,前往通知自己的几个亲信,命他们带领兵马前来护驾。虽然不多,只有数百人,但是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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