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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英雄谱的新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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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司徒临川的部队起了作用,代国使团一行从林县再次出发后,一路平安,直抵楚都。
  楚都自然是楚州城。这座城池对林轩而言,有着过于沉重的意义,以至于他放弃了定都林县的想法。楚国建都于此后,曾进行三次扩张,面积翻了一倍还多。天下豪杰皆诧异,只知道林轩带兵打仗有一套,不曾听说他善于治国、勤于内政。
  原本按邵霆的原计划,田湉郡主和赵政一行人会住进邵府在楚州城的一座大宅。可是公子渊如今出头来,邵霆便不好再坚持,只得由林渊安排。
  代国使团落脚于轩辕馆,距离楚宫不远,专门负责接待诸侯使者。凌庸跟着陈平,和念则安父女俩住进了清水崖开设的武馆。
  落脚后,凌庸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赵政。
  轩辕馆隶属官方,一般平民不得进入。凌庸却不一样,今时今日的他,已不是林县的土包子,而是标准的清水崖门徒——念则安收他入门的。按理说,清水崖收人必须要经过九道关卡,再由特使考核,报请五大门主商议,最后才能正式入门。但凌庸在林县的事迹却非一般人所为,五大门主之一的念则安也亲眼或亲耳见证了他的所作所为。虽然程一峰之死他要附上一定责任,但代国使团能平安抵达楚州城,也有他一份功劳。念则安行使门主特权,收他入门。
  成了清水崖门徒,进出轩辕馆就方便许多。不是清水崖在此有特权,而是它的门徒遍布玄武之地每个角落,轩辕馆亦不例外。陈平只需替凌庸打好招呼,清水崖在轩辕馆的门徒便可以偷偷将他带入馆内。
  当凌庸出现在面前时,田湉的确吃了一惊。这个小屁孩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似乎怎么也摆脱不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见赵政。”
  “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骗我。”
  看着凌庸那副认真的模样,田湉不好意思再拒绝:“时间别太长,只要我觉得赵大哥累了,你就必须走。”
  凌庸撇撇嘴:“你要是这么关系他,为啥不嫁给他?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管着他了。”
  田湉没想到竟然被小她几岁的凌庸调戏,她恼怒地红了脸,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得埋头带路。
  与前几日相比,赵政气色恢复不少,能下地走动了。见到凌庸,他很意外:“你小子穿上好衣服,也人摸狗样的。”
  凌庸瞧了瞧身上的粗布衣,冷言道:“好衣服?跟你的没法比。”
  赵政看了看新换的代国传统红色官服,略有尴尬地说:“你找我何事?”
  “离开林县前,那个司徒临川找过我。”
  “他是不是问你,刺客究竟是不是岳博?”
  凌庸点点头:“我当时一口咬定,刺客就是岳博。”
  “可是我们并不认识岳博。”
  凌庸又惊又喜:“你也认为此事蹊跷?”
  赵政点点头:“按理说,他们先勾结雪国,以‘冰灵’行刺失败后,才现真身二次行刺。自始至终,他们都在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何岳博在最后要自报家门?”
  田湉插话道:“有没有可能因为你们已经命悬一线,他不认为自报家门会被其他人知道。”
  “可是当时凌庸并没有中毒。”赵政否定道,“他应该很清楚,凌庸不死,就会告诉别人他的身份。我怀疑,这正是此人不杀你的目的。”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凌庸的自尊受到了挑战,“他的本意就是要杀我,只是义父替我当了那一刀。他或许是出于愧疚,也可能自觉光明正大的单挑不是我对手,所以才选择逃跑。”
  田湉噗嗤笑道:“你这小孩咋这般自大?”
  “我哪自大了?”凌庸红着脸倔强地说,“在林县,打得过我的人屈指可数。”
  “你还以为自己在那个穷山沟?”赵政缓缓走动着,田湉忙上去扶着他。“自从趟了这滩浑水,你面对的就是天下的好手了。如果那人真的是岳博,那他可是在《英雄谱》上有排名的。”
  我竟然和英雄谱有排名的人交了手,凌庸激动地想着。
  “你就为这事儿找我们?”田湉问,“你大可不必如此麻烦,问问你的邵大哥,他对这事儿同样有所怀疑。”
  “他骗过我,我再也不相信他了。”
  赵政惊讶道:“没想到你小子还如此记仇。普天之下,谁不曾撒谎骗人。”
  “我不曾!”凌庸理直气壮地说。
  田湉抿嘴一笑:“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骗我们了啊。你说你是林县恶虎牛大,还说要打劫我们。可最后你不但两次救了赵大哥,还成了林县捕快,又做了清水崖门徒,你根本不恶嘛。”
  “我那是生活所迫,不能算撒谎。”凌庸窘迫地说。
  赵政笑道:“你的邵大哥又何尝不是为了生活?我听说他骗你是为了给我解毒。因为我的生死,我国使团的生死,关系到他的前程。所以,程老英雄之死,我也要负一定责任。要怪你就怪我吧。”
  见到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赵政如此坦荡,凌庸倒觉得自己幼稚了。他脸略红,说:“义父的死自然有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岳博来负责,我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告辞。”凌庸一溜烟偷跑出了轩辕馆。
  田湉好奇地问:“为何你要替邵庭说话?”
  “与其说是替他说话,不如说是肺腑之言。”赵政坐回床边,“我欠程老英雄一条命,自当要报答给他义子。”
  田湉坐在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右手腕,说:“还疼吗?”
  赵政低沉地盯着自己的手腕说:“不疼了,甚至没有感觉。”
  田湉惊道:“我立刻传医官来。”
  赵政拦住她,左手握着她的手说:“这里不是素城,医官都是楚王的眼线。倘若我真成了废人,只怕楚王更会欺我国无人了。”
  田湉强忍悲伤:“赵大哥,我想好了。不如刺客之事,一口咬定宋国岳博如何。”
  “为何?”
  “增加和谈筹码。”田湉分析道,“一来我们在楚国境内遇刺,楚王无可辩解;二来凶手来自宋国,方便楚王问责;三来,恶化楚宋关系,最好让他们打起来。这样我们才可以专心对付雪国。”
  赵政看着田湉,那双令人悸动的明眸中似乎隐藏着聪慧。赵政说:“郡主英明,我不如郡主深谋远虑。”
  田湉轻轻靠在赵政肩膀上:“只不过,若要达成和解,我必须要嫁给林渊。”
  赵政闭上眼睛,苦涩地笑着说:“虽然我不了解林渊,但他敢乔装来接你,又能对岳博的身份提出质疑。看得出他不是酒囊饭袋。”
  “可他也不是你。”田湉抬起头,勇敢地吻过去。
  赵政先是激烈地回应着,而后想到了未来,强忍住伤心,推开她说:“田湉,楚州城不比林县,我们更要谨言慎行。”
  田湉两眼热泪:“赵大哥,田湉此生辜负你一片真情,唯有来世再报。”
  赵政微笑着说:“不用来世。我向你许诺,给我五年,我定率领锋骑营,踏平楚州城,接你回家。”
  田湉亲了下赵政的双唇,说:“五年内,你应先辅佐父亲大人,攻克雪国。雪国一日不除,我代永无宁日。”
  赵政想反驳她,却无话可说。他只得咽下不甘,狠狠地吻向田湉。
  楚宫。
  楚王林轩靠在王座上,闭目养神中。他头发花白,面容苍老,远远望去,如修炼的老神仙。殿堂下方,布衣院监事正汇报情况。
  布衣院,是楚国独有的机构。它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为楚王搜集楚州城里的情报。由于智能的特殊性,它没有任何执法权。楚王林轩常把它比作是自己的眼睛。
  布衣院监事为负责人,这一任叫归恒,是一个四十多岁,小眼溜精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当官的,倒像是个奸商。
  归恒声音小得像蚊子:“据探子来报,代国君主田湉的确与那位赵政将军有私情。两人经常避人耳目,独处一室,有时甚至待大半天儿。”
  “他们都干啥了?”楚王林轩仍闭着眼,饶有兴趣地问。
  归恒没有说话,只低着头站着。
  楚王听没动静,半睁开眼说:“同房了?”
  归恒回:“尚未至此,肌肤之亲罢了。”
  楚王睁开眼站了起来,怅怅地抻了个懒腰:“哪个女子不多情呐。不过,她嫁过来的时候,必须让医官检查清楚了,可别怀着野种,乱我血脉。”
  归恒点头说:“大王放心,我已打点了轩辕馆的医官。他会随时汇报郡主和赵政的情况。”
  楚王问:“林县的事查清楚了吗?孤可等了好久。”
  “大王赎罪,卑职现已查明,岚山之火乃林县草民牛大所放。”
  “谁问你山的事儿了。孤早就觉得它碍眼,小时候每次去山上玩,总被那上面的山羊追赶,险些枉送性命。”楚王咳嗽一声。“孤是问你,那两次行刺和程一峰的死。”
  归恒回报:“首次行刺目标是代国君主田湉,根据邵霆将军回报,刺客是雪国的‘冰灵’,尸体已化作尸水,无法辨认。二次行刺者,目前可能性最高的是宋国军机府飞鹰处岳博。他出手杀死程一峰,使用的是宋国国师崔柱秘制的毒药蚀心散。”
  楚王笑道:“那孤倒是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岳博。当年若不是念则安在旁边劝我,我早就砍了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东西了。”
  归恒说:“大王没砍得好。既成全了程一峰的忠义名声,又展现了大王容人之度。程一峰无论走到哪,都是楚国最好的招贤令。”
  楚王哈哈笑道:“归恒啊,你小子就捡我爱听的说。那你说说,代国、宋国,我该打谁?”
  归恒说:“都不打。”
  “哦?为何?”楚王收起笑容,审视着归恒。
  归恒说:“兵法有云,不战而胜,上策也。宋国刺客行刺的是代国将军,虽然是在我国境内,却与我国无关。不如坐视两者争斗,收渔翁之利。”
  楚王看着归恒,目光似能杀人般锐利:“归恒,你深知孤心,孤岂能容你?”
  归恒毫不惊慌,淡淡笑道:“大王当然容得下卑职。”
  “哦?”
  “大王只需让卑职终身留在布衣院即可。”
  楚王严峻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布衣院既无实权,更无兵权,就连俸禄也是最少的。你为何要独守此处?”
  归恒说:“卑职无能,只适合在布衣院侍奉大王。正所谓物尽其用,假若哪日大王不需要卑职,便大可将卑职调离此职。卑职定当自行了断。”
  楚王挥挥手,大笑道:“孤在与你玩笑,你切莫当真。孤还想问你,这田湉郡主到底嫁给谁好?”
  归恒问:“大王可有人选?”
  楚王说:“我这四个儿子当中,太子丧偶已久,老四尚未婚娶。”
  归恒答:“谁不继承大典,谁可娶田湉郡主。”
  楚王问:“你是说,让老四娶?”
  归恒笑:“太子亦可娶。”
  楚王怒道:“放肆。难道你在暗示孤,太子不能继承大典?”
  归恒笑:“话都是大王说的。”
  楚王两眼冒火,恨不得烧了归恒。但过会儿,楚王竟笑了,眉宇间的怒气消散殆尽。“孤就喜欢你这种直性子。大楚上下,没人敢这样跟孤聊天咯。”
  归恒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卷画卷,缓缓展开呈给楚王。
  楚王接过一瞧,竟然是一张美人图。画师笔触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将该女子的魅劲儿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楚王面前。
  然而楚王脸上却浮现阵阵杀气。“此女就是田湉?”
  归恒点头:“郡主媚态百生,似有大慧藏于心间。实在不是未来王后之首选。”
  楚王将花卷扔到一边:“这代国公是想用他女儿来祸乱大楚的朝政啊。罢了,孤意已决将此女子许配给太子。尽快找个良辰吉日办事,然后赏给太子一块封地。”
  楚王转身,走向王座,自言自语道:“反正早晚也是要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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